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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顶尿了

 

孟忘川在茶几上躺下,屈腿踩着边缘摆出个字,不是平时跟池鳞撩骚的那种随意松垮的,而是紧绷到发颤,屁股都快完全抬离桌面了。他两眼一闭往后一仰,努力忘掉字两峰之间露出的那张混蛋的脸。

过长的衬衫下摆从腿间挂下来,摇摇晃晃的,两片布料的缝隙间堪堪露出臀缝。一只手颤巍巍从腿后伸过去掰开浑圆丰满的臀肉,暴露出娇嫩的穴口,另一只手挤上润滑液,冰凉的液体触到灼热敏感的嫩肉,激得整个人一颤,紧窒的菊穴也跟着收缩了一下。

手指摸索着插进去,娴熟地四下稍微撬动撬动,柔软的肠肉欲拒还迎地绞拧手指,出入几下把更多润滑液推向伸出,很快就没那么滞涩了。

放。

孟忘川笑嘻嘻的:“快走吧,去餐厅,人家等着呢。”

这块地方圆几里没人烟,现在路上的车都是来开会的。孟忘川两脚蹬在副驾前面的台子上,松开腰带,手伸进去打圈,裤裆外面隆起色情的形状。

“嗯……嗯唔……呃……”

池鳞的车越开越慢,逐渐掉队。

孟忘川绷着腰腹向后仰,故意粗重地喘息,还不时发出半是快意半是难耐的呻吟,手上动作不紧不慢。

“嗯哼……唔好痒……好胀……呃唔……嗯……嗯不行……”

“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

蜕下裤子,但内裤还留着,手和性器的形状被轻薄紧窒的布料包裹,形状更是欲盖弥彰。阴茎被故意弄到半硬的程度,可怜地溢着前列腺液,打湿了一小块内裤。

一边难受地拧着身子,一边嗓音娇嫩得像小羊羔的叫声:“嗯……好难受……弄不出来……嗯唔……呃……呃……哥哥~~嗯好哥哥你……嗯……你帮我一下……嗯唔……嗯自己弄不出来……唔好难受……嗯好胀啊……嗯哼不行了……池、池哥哥~~帮帮我……嗯要难受死了……”

左手也伸进去一起弄。大腿肌肉紧绷,长腿显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纤薄的腰身也绷紧了,难以自持般一下一下往空气中顶弄,发力时着意带着浓重鼻音“嗯、嗯、嗯”地叫唤。

“唔怎么办啊……真的……真的难受死了……你疼疼我嘛……嗯哼…………真是的……唔求你了……胀得痛死了……真的难受……”

池鳞猛轰一脚油门,把他在靠背上钉了足足十几秒。

粘腻湿滑的手掌覆在握方向盘的手背上。池鳞猝然用力抽了口气,身体僵了几秒——一大股热血直窜脑门撞在太阳上,下身“啪”的一硬到顶了。

“嗯……就……借我一只手吧……”

一马平川的六车道公路上只剩下他们一部车,慢得像乌龟。

孟忘川抓着池鳞的手伸进内裤里,上下套弄那根半硬的、手感滑腻的性器。池鳞任他带着在柱身上来回,时轻时重,耳畔的喘息也随着改变节奏和轻重。那根东西便在掌心逐渐涨硬、颤巍巍地站起来。

车厢内一片情色的水声,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喘息声也越来越酥软潮湿。池鳞配合地加快了速度,硬到极致的阴茎不久便跳动起来,几股黏稠的东西喷在他掌心。

孟忘川手指软绵绵的,但没放开,拽出他的手放进嘴里,一下一下把上面的精液全舔了吃下去,末了还意犹未尽,舌头在指缝间缠绵地游走。

池鳞和孟忘川不出意料地迟到了,走进包间的时候吴渊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那架势不像吴家的族长,更像个替老板加班的社畜。

这人清瘦而高挑,略微驼着背坐在桌边像副折叠三脚架。眼角有不少细纹,高鼻梁、八字眉,眉心此刻浅浅雕了个“川”字。柔和、精致加上一点愁云,给人的感觉像起毛、揉皱、疲软的中世纪羊皮纸,上面细钢笔尖蘸了褪色墨水写着华丽繁复的花体字。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池鳞胳膊肘拐了下孟忘川,他大剌剌懒洋洋说了个“嗨”,吴渊笑一下——一笑眉毛就更往下撇了——这就算打完招呼了。

于是落座点餐。孟忘川心想难怪这俩合得来,池鳞在外面是社畜工作狂加闷罐子,这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吃饭全程没一句多余的话,只顾毫无感情地聊工作。

会议介绍了委托事件的征象:本是官方认证绝对安全的地块,从没有相关的流言蜚语,直到法,快感涨涨落落莫名其妙,孟忘川宽容地由着他弄,被弄得受不了了才自己挺胸去蹭。

他拽着池鳞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侧,捏住纤薄绵软的身体:“你别……嗯唔……老摸一个部位嘛~~你也……疼疼别的地方……”

池鳞的手拉不住地往回缩:“肚子里面的内脏很脆弱的,不能随便捏。”

“呜……那你摸别的嘛……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碰……嗯你……玩放置呢……”身上的人一扭腰,光滑柔软的臀肉蹭在池鳞小腹上,隔着衣服扫得人心痒。

手绕到后面轻轻拧了把臀肉,然后另一只也拿下来,和面似的捏揉。孟忘川配合地趴下来,塌腰提臀,乖乖露出两瓣浑圆丰腴的屁股。

“哈,原来你……喜欢这个……嗯唔……真坏……嗯怪不得打我,早知道不……那么快原谅你了……”

“你身上别的地方太瘦,我怕弄坏了。”

“你喜欢……肉多的地方?唔……嗯……怎么跟、跟小狗一样……小馋狗……”孟忘川拽着他从前面伸进去往下摸,腿根内侧极尽细腻柔滑,“那……这里呢?”

手在皮肤上轻抚两下,重重捏揉了一把,孟忘川想叫又忍住了。

“你再嗯唔……摸摸这个……”

池鳞吗?”

“鬼不是实体,力量也不取决于体型,而是执念。执念越深越强大。”

“我女儿的执念那么深吗?”

“单是在三年里每天都在固定时间地点出现,就已经说明很深了,比一些冤魂存在的还要长。正常对于亲人的眷恋不会那么久的。”

男人立即皱眉:“哎?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池鳞只看手中的短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旁边的女人插进来大声问:“哎老板,你这把剑挺漂亮的,很贵吧?待会就要用这个驱鬼吗?”

“鬼师的工具一般不交易。吴氏驱鬼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斩杀,但要是鬼执念太深累及生魂就需要先化解执念,否则再快的剑也杀不死。”池鳞抬眼凌厉地瞥了下女人,对方正举着手欣赏精致的美甲。

“直接拿剑砍吗?那不是跟杀人一样?”

“没错,也有鬼师因为受不了这个而改行或者疯掉的。但这样最干净利落,对活人来说是最好的,因此几百年下来流传最广。至于其它方面,我不做评价。两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开始之后就不方便停下了。”

女人问询地看向男人,男人点头:“没有了,快开始吧,早开始早结束。”

孟忘川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池鳞做好准备站起身:“这个房间我贴了符咒作为保护,接下来的时间请您不要擅自离开,直到我来开门。”

珍珍三年前就死了,女人来事务所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出校门过马路时被车撞的。她当时就在马路对面,等着她一路小跑过来投入自己怀中。

母亲万分自责,愧疚难安,于是懂事的女儿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床边伴她入睡,如此三年。刚开始觉得温馨,但活下来的人总该往前看的,现在她想和丈夫再要个孩子,开始新的生活,首先就要忘掉过去的痛苦回忆。然而用了各种方法无论如何也驱赶不走,最后只好找过来……

池鳞进去两个小时还没有动静。男人晚上还有酒局,急着先走了。他走后不久,房间门“砰”地弹开了,女人惊叫着缩进沙发深处:池鳞满手满脸的血,倒提着短剑大步跨到近前,一只手撑住沙发扶手俯身:“女士,您丈夫不在,我再问您一遍,您女儿是怎么死的?”

女人颤抖着:“你、你不是驱鬼很厉害的吗……”

池鳞冷笑:“硬要斩杀也是不是不行,只怕有些人的命保不住。”

他放好短剑,打开一只烟盒,里面有两种烟,拿出细短有印花的一支咬在嘴里,划根火柴点燃。蓝色的火星,淡蓝混着紫粉的烟雾,微弱的异香在房间内悄然弥漫。

女人神情逐渐痛苦,伸手去抓脖子,摸到满手的血,扯断了什么东西拿到眼前看:黑色的发丝。一声凄厉的惊叫。

“也不松口,手勾着对方脖子把那块来来回回舔了好几遍,舔得肚子里的铁棒又大了一圈,硬邦邦一下接一下不知疲倦地高速打桩。

他又要到了,身体已经累到极点,秋风中的枯叶一般颤抖着,随着一阵阵抽动铃口流淌出几股稀薄的精液,后面缠绵地连绞带吸,引得池鳞也缴了枪,精液喷出来再次引起对方身体的一阵阵痉挛,许久才恢复过来,变成一只漏了气的氢气球,软塌塌轻飘飘无精打采瘫在他怀里。

他抱着他去清理干净,放回床上,自己出去抽了一支烟,散了烟味,回来的时候孟忘川已经快睡着了。他轻轻揉捏后颈细腻的皮肤把人弄醒。

“明天还有件事,我怕你心情不好留到最后才说。”

“嗯说吧,我都听你的。”说完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在被褥里挖坑把自己埋到更深的地方去。

“要出去里外配合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如果被拘住的那个人不愿意出去或者神智不清,强行拽出来阵可能会塌。这是我们目前最大的担忧,因为根据搜集到的各种消息,放进去的鬼魂已经很多了,何之的状态不会很好,所以——……”

事实上应该说是很糟糕。但池鳞还是决定带孟忘川下去看看,不能让他留遗憾,而且他不带他去的话这家伙很可能哪天自己跑去了。

“所以这件事可能不会百分百成功。我需要你保证,不行的时候就放弃,不要硬来。”

孟忘川目光逐渐变直,无神地发呆。

“找到的证据我们已经告诉其他参与的鬼师了,那个情报贩子和我的死讯会是最后的助推剂,不出意外的话,几天之内大多数人会在联名举报信上签字,我们会把它交给管理局。这样最保险,而且能得到赔偿,我们不能拉着无关的人一起赌博。如果阵塌的话整件事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而且里面的鬼魂会泄漏出去,周围的居民都要受到影响。”

发呆。

“孟忘川,我师父就是这么死的,他比我现在厉害多了。如果发生那种情况,我没有把握能让两个人都活着回来。所以没有你的保证我是不会带你下去的,也不会允许你自己去,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孟忘川眼睛还是直的。过了很久才小声说:“好,我保证,要是情况不允许,就放弃,不带他出来。我听你的。”

最后这句已经染上哭腔了。池鳞搂住他在头顶亲一口。

“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坑洞底部很黑,地面高低不平而且布满石块和枯枝,池鳞的手电筒不照自己的路,往右前方远远照着一双冒冒失失跌跌绊绊的脚,眼看着对方没踩稳踉跄了一下。

“小心,崴脚了吗?”

“没有。你给自己照路吧,我不是也有手电筒嘛。”

“你有你往地上照吗?别乱看了,先走到中央再说。”

说话间大地内部传来一阵深沉的震动,黑暗中沙土扑簌簌地落下。两人站住四下张望了一会,池鳞一个没盯住,手电筒光束一晃,前面的人忽然就不见了。

“孟忘川?”

前方半空中一大团光闪了一下,十分暗淡。紧接着又闪了一下,时间更久而且更亮,看起来像一片五彩的丝巾在水中荡。

池鳞关上手电筒,这样反而看得更清楚一点:两只半月纠缠在一起,一只泛着微弱的银辉,另一只是全黑的,隐约被银光映出轮廓,后者体型有前者的两三倍大。

孟忘川又狠狠咬了对方一口,光晕如同涟漪从被咬的地方一层层扩散开去,远没覆盖到全身,很快就泯灭了。看得出原本是只非常漂亮的半月,披着成年之后被时间染色的鳞片,流光溢彩,和所有古老的生物一样,庞大、沉静、优美。

而现在他的状况远比池鳞和吴渊估计的还要糟糕。

“孟忘川!”池鳞拿出飞镖捏在手里,心里思考着力道和应该瞄准的位置,“别激怒他,你也冷静点。”

话没说完孟忘川就再次张嘴咬过去,这回对方被唤醒得差不多了,鱼鳍铺展开浑身一震,发出低沉的怒吼,黑暗也跟着颤抖起来。他迟缓地张开巨口,利齿在幽光中一闪,像是打了个哈欠,然后猝然疾转过身给了孟忘川一口,快准狠地撕下一块背鳍。

孟忘川还没喊出口飞镖就到了,借着对方扭身的机会深深刺入眼中,腐臭味弥漫开去。吧?你就是那个吴渊?”

“声音小点,头要裂开了。”

赵飞白被兜头倒了一桶冰块,满脑子只剩下走马灯般循环着的“完蛋”两个字。他不像两个哥哥早早跟着老爸参与那些事情,但吴家还是知道的:神秘阴暗的鬼师家族、他老爸背后极其重要的靠山,但也是个颇有威胁的火山……

而他刚把这家的族长给强了,整得血都出来了。

果然,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可算是玩大发了,从头湿到脚啊!

他就地在座椅上跪下:“你不会跟我爸说吧?不会吧?求你了,我让你干回去行吗?我爸要是知道能把我阉了。”

“你爸不阉了你我这边也会下手的,等着吧。干你倒是暂时干不动,我恐怕已经被你干到胃出血了。”

说话间男人又剧烈呕吐起来,身体绷得吓人,大口殷红的血淋在衣服上。赵飞白提心吊胆地在一旁观察,生怕对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就成为千古罪人。

“先叫个代驾吧,去医院。”

赵飞白遵命打开手机,捣鼓了半天。

“好了没?”

“好像……叫不太到。快过年了,这鬼地方鸟不拉屎,又这么晚……”他小心翼翼看一眼吴渊,对方脸色煞白闭眼枕着方向盘,“要不我开一会儿?我有驾照,酒也只喝了一口。”

对方睁眼扭头,一脸不信任地打量他半天,叹口气:“行吧,慢点。”

说完下车换到后座,裹着衣服蜷起来。车踉踉跄跄左冲右突开出去,空阔的康庄大道上开得比过s弯还曲折,不到一百米后排突然喊了声“停车”,赵飞白一脚踩住,吴渊开门下车弯腰对着绿化带吐了一阵,回来敲敲驾驶座车窗,赵飞白摇下来。

“你到底会不会开?”

“反正驾照是有的。几年没摸车了有点不习惯,我再熟悉一会。”

吴渊叹口气坐上副驾:“再给你熟悉两百米。”

赵飞白油门踩得很慢。吴渊伸手过来扶住方向盘,柔软细腻的手掌压住了他几根手指。开一段稳了,手就松开。

手指上的压力消失时,心脏有片刻的失重。

车又微微晃了下,副驾没动静,大概正难受着,听天由命了。

吴渊睁眼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车大灯照着浓密的树丛。

“这是哪?”坐起来看导航,偌大的屏幕上只有他们这一条国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医院呢?”

赵飞白坐在驾驶座挠了挠头:“拐错了几次,然后又有两个地方在修路走不通,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个高速,该下匝道我开过了……”

手机导航了一下,显示凌晨四点到达最近的医院。头和胃更疼了。

“赵飞白,你爸对我有意见可以当面说,别这么折腾我。”

“我爸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我保证。”

吴渊瞥了他一眼,边在手机上打字边叹息:“你除了干人还会干什么?”

“靠!”赵飞白反应很大地一蹦,撞了下门,“你问得怎么这么像我爸,我他妈应激反应都出来了。”

“我三十二,比你小子大十岁,跟我说话嘴放干净点。”吴渊开门下车,“坐后面去,我来开。”

“你好了?”

“能好哪儿去?我只是不想明天睁眼在非洲。”

夜里路上很空,车开得飞快,到地方刚三点。

吴渊停好车:“加个微信,然后下车爱上哪上哪去,等我好了再找你算账。”

赵飞白一边扫码发送申请一边再次强调:“千万千万别告诉我爸,他要是知道真能把我废了。”

“呵,看你表现。”

“什、什么表现?”

“各方面的表现,首先是要听话。现在从我车里出去。”

赵飞白下了车还扒着窗口:“也别告诉你们吴家的人……”

“知道了。”吴渊用车门推开他出去,结果起猛了低血压眼前一黑……

直接断片儿。

睁眼已经躺病床上了。赵飞白带着耳机翘着二郎腿坐床边,还抖腿,看见他醒了立刻把腿放下走上前,长舒一口气:“吓死人了刚才,看你倒下去的一刻我连入狱照怎么拍都想好了。”

“之前一点看不出你能怂成这样。”

吴渊撑着床欠身,赵飞白赶紧按住:“注意针,吊水呢。你要干啥?”

“我手机呢?”

“在这。”双手奉上。

“床头摇起来点。”

护工赵飞白听从指挥调整好床头角度,退到一旁站着。吴渊在手机上打了会字,抬头一看人还在,坐都不敢坐,一副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摆的样子,像犯错的小孩在罚站。

“走吧走吧,没你事了。”

“我再待会儿吧,万一你又搞出什么事来呢。你这身子骨怎么活三十二年的啊,一会吐血一会晕倒的,这么大阵仗我多少年没见过了。”

“没遇见你我可是活得好好的。”

赵飞白抓抓后脑勺:“要喝水吗?你说话嗓子好干。”

“行。”

赵飞白拿杯子兑水,试了试温度,端过来对着嘴喂,吴渊推开:“给我我自己喝,还没瘫痪呢。”

喝了几口,想起来其实刚才喂水喂得挺稳的,瞥他一眼,看见小崽子在甩体温计,等他喝完水就递过来。

“你照顾病人比平时有眼色多了。”

“嗯,我妈走之前我陪护了半年,休学一个学期,天天泡在医院里。”

“这事我好像有点印象,癌症?丧事一直没看见你,以为你还一直在国外呢。”

“肝癌。”

吴渊没说话,夹好体温计望着天花板,病房出奇安静,那两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音节便在双方的耳畔缭绕不去,越来越清晰。

赵飞白戴上耳机起身出去转了一圈,到时间回来叫醒吴渊,拿出体温计对着光看,脱口而出:“靠!你刚才夹哪的?”

“我能夹哪?别老一惊一乍的,头要痛死了。”

“上四十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躺平把手放在眼睛上挡光:“全都记着,等我好了一起算账。”

赵飞白试探着问:“你打算怎么算账?先说出来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不会是要干回来吧?”

“呵,没那么便宜,我不上不感兴趣的人。给你安排了别的。”

“别的什么?”居然还挺……期待的。

事实上,可以说是非常兴奋而且好奇。不告诉老爸,又不直接干他,那不就跟玩儿一样嘛!被一个病弱易推倒浑身散发oga气质的大美人“惩罚”——哈,想想就能硬起来。

吴渊胃病加上高烧吃不下一点东西,有时候连喝水带药也会吐出去,只能吊水,拖了好几天才逐渐恢复过来。中间常常是一睡一整天,迷迷糊糊的到处都难受,但能感觉到起烧身上冷的时候有人给他揶被子,烧着的时候额头上有凉凉的冰袋,退热出汗之后有人用湿毛巾给他擦身,要吐的时候也有人小心地把他侧过来用东西接着,一只手轻拍他的后心,吐完还喂他水清理清理口腔。

小崽子还挺会照顾人的,吴渊喜欢懂事乖顺伶俐的小朋友,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不过想想现在住院还不是因为他干的那档子好事。

而且精神好点之后睁眼看看旁边坐的人——

勾着腰跷着二郎腿还多动症似的抖个不停,头上一堆卷毛跟着抖。长相恐怕还挺受欢迎的,不过吴渊不喜欢,尤其是那桃花眼薄嘴唇,一看就不老实,平时要是有主动贴上来的他也许会半推半就随便玩玩,但一般很快就烦了。

卷毛头忽然抬起来,一双标准的桃花眼被镶了圈黑边,脸色也透着疲惫,发现病人醒着而且在看自己,停止抖动一愣,放下二郎腿站起来。

“是不是舒服点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发烧,医生说可以不吊水了。哪里难受?需要喝水吗?有胃口吗?”

吴渊忽略问题直接伸手:“手机。”

好多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简直要翻天了。他先浏览一遍捡出几条最重要的,能回复的回复,该解决的解决。还好是过年放假,没多少委托,仅有的住院那晚就商量着推迟或者转交给池鳞处理了。

有几条池鳞的消息,交代处理结果和问候病情的,他处理完工作给那边回了电话,中间被孟忘川打断几次。

放下手机,一杯水递过来:“喝点水吧,听你嗓子都哑了。”

赵飞白站着看他喝水:“下午我要回家一趟,跟我爸报个备,晚上就回来。我不在的时候要不要找个人来陪护一下?”

“不用。你这几天没回家?”

“嗯,跟我爸说有急事要回学校一趟。”

“回去休息几天吧,晚上别来了,我明天办出院回家。算账的事手机联系,也不怕你跑路。”

赵飞白在家待不住,主要他光是喘气儿他老爸都看不顺眼,干什么都嫌不对,还要问各种让人压力山大的问题,一会叫他这样一会叫他那样的。他在老爸和哥哥们眼皮子底下晃几圈,没等吃晚饭就溜出来了,磨蹭着溜溜哒哒往医院走,顺路买了水果、粥和自己的晚饭。

吴渊的病房是带阳台的单人间,在走廊尽头,跟普通病房隔着一段距离。赵飞白看见前面两人路过了所有别的病房也在一直往里走,也要去吴渊的房间,迟疑着放慢了脚步,但其中一个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停下回头,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

赵飞白也借机看看那两人:打量他的人穿黑色毛呢大衣,刚才从后面看见脖子上好想有条疤;另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点,漂了一头白毛,挺可爱的,要是在酒吧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看见,赵飞白高低得去打个招呼认识认识。

“你也去1301?”

“啊不不不,我刚才脑子不在线,走过了。”赵飞白陪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

完蛋,这两人不会是吴渊找来商量办掉自己的吧!虽然吴渊嘴上说留着以后算账什么的,但谁知道呢,说不定病好了精神头足了,一怒之下决定今晚就把这账算明白……

结果没走几步又站住了——吴渊从走廊那头过来了。

白毛跑过去迎他:“吴渊!你怎么不在房间里?”

“下去办手续交费什么的,准备明天出院。”

黑大衣问:“明天什么时候?我们过来送。”

“不用,我能开车。”

“唉,瘦了好多。”白毛贴他贴得好近,“这次是不是很严重啊,前几天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

“让你们担心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去再养几天就能好全。”

赵飞白在几米外眼睁睁看着吴渊抬手摸了摸白毛的脑袋,亲昵得像在撸猫,垂眸温柔地笑着,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扑闪扑闪,比法,而且连吴渊这个外行都听得出走调走得太离谱了。

调音器的屏幕通红,数字显示的指针抵到最右侧一动不动。

“太紧了吧,放松点。”说着脚掌稍微碾一碾以示提醒,但脚踝刚开始扭动便听见极其高调的一声“啪”——最细的那根弦断了。

赵飞白委屈地拎起那根金属丝:“包里应该还有备用琴弦……”

“以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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