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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哥哥返场(Txue/T脚/祠堂lay)

 

“天地阵是最大的镇鬼阵法,吴家这个已经布设了几百年,以这座山为阵眼,极盛时镇压了上千条鬼,不过他们这几代都在准备金盆洗手,从换上我的魂魄就没放进过新鬼了,剩下的应该消散不少,而且这里放了很多有杀鬼作用的法器。

“破阵的关键在阵眼,尤其是放在那里压阵的法器。人的魂魄压阵效力最强,但是也最脆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用来保护压阵法器的。”

他们在山顶阵眼,外部富丽堂皇的古老庙堂地下极深的地方。地上嵌着幽暗的小灯,天花板和墙壁都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空间有多高多大,但回声极其渺远绵长而且空洞,夹杂着地面石板下传来的像风声又像呜咽的诡异嗡鸣。

踩着疏星点缀的夜空,前方悬了一轮月亮,那才是这里光线的主要来源——一口月白石料做的棺材,被纵横交错的粗大锁链捆住吊在半空,锁链每一环都是彩色石头,近处的被光线照得晶莹剔透,远处则逐渐没入黑暗。

棺材尺寸略小,是口童棺。

孟忘川仰头望了好一会,最后叹口气:“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要是被我捡到就好了。”

池鳞看看他:“算了吧,你养小孩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我年纪去掉一位数都比你大。”

“好,那孟老下个六一礼物免了吧,改给您过重阳节。”

“不行!”孟忘川立刻扑上来,“哥哥~人家还没成年呢,没成年就要按小孩子的来嘛。”

半月一千岁成年,平均寿命未知。

“不过要是两个都过也可以。青年节也过一下吧。怎么没有中年节?”

“想得美。”

池鳞拧开手电筒,顺着一根根锁链照过去。这里会定期来人检修和添换物件,但最近吴家好像在忙什么大事,检修要迟一个星期,为防止意外他先来简单看看。

“这一颗该换了。”光束扫到一环成色略显黯淡的锁链,顿了一下,往回数出编号,看清连接点,记好,再继续检查下去。

孟忘川蹦蹦跳跳踩着地上的光点玩。

“好了吗?”

“没有。”

“现在呢?”

“你至少等五分钟再问吧。”

“是不是有鬼烂在下面了,好难闻。”

“能被关进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喜欢就先上去吧。”

“那不要,你快点嘛,我想跟你一起。”

脚下一阵深沉的震动,在石棺中激起光晕,涟漪般一波一波顺着锁链传入黑暗中。孟忘川停下又抬头望了一会,然后低头看看脚下。

“被困在阵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里面其实没感觉,但是要出来真他妈受罪,一辈子一次都嫌多。”

手电筒的光束突然断了。

“好了?”

“没,累了,出去抽根烟。下面打不着火。”

上面也够呛,大概临近检修很多地方都松动了,阴气溢出来淤积在周围。池鳞叼着烟在室内走来走去,一边“啪嗒啪嗒”折腾着打火机,一边烦躁地嚼过滤嘴,把棉花都嚼出来了。

孟忘川给他拽出来:“笨狗,这个不能吃。”

池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还在屋里不安地踱步,过会手又下意识摸出来一支烟放进嘴里,想起来抽不了再拿出来,揉成一团。

“你不高兴。”

“没有。”

“我要是会喷火的妖怪就好了,这样你在哪都能抽上烟。”

“也不是烟瘾犯了。”池鳞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吐,但是作用不大,太阳穴那根筋不时按捺不住跳一下,“很久没来这边了,不太习惯,过一会就好。”

“你教我怎么弄,我下去检查。”

“不用,一会就好了,真的。”

假的,根本好不了。池鳞揉烟的手一直在抖,嘴唇苍白得可怕。

孟忘川怕问得他更烦,溜溜哒哒抱着手到处看,自言自语扯闲篇儿帮忙转移注意力。墙上一块木板刻印着树根形状的吴氏族谱,殿堂朝南的墙前面摆着个木架子,层层叠叠放着木头牌位。

“他们家什么都邪门,祠堂盖在这鬼地方。”

“用来祭拜的祠堂在城里面,这个是专门镇鬼的,照理压阵的是每任族长的魂魄……你在干嘛?”

在解衬衣扣子。

“看你挺焦虑的,咱们在这做一会吧。”

“你特么疯了。”

“你知不知道有人喜欢伦理py?就是乱伦的时候会兴奋起来。”

“不是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人都是有潜力的,我帮你开发一下嘛。”

孟忘川贴上来勾着脖子要吻,被硬生生推开:“别闹了,真想做回家陪你做。我到这里就头疼。”

“所以要帮你建立新的条件反射呀。”为了解决身高差,他把人软硬兼施往供着牌位的架子前面拖,架子有层长出来窄窄一截,他抬屁股蹭上去,顺便长腿一弯勾住池鳞的腰,对方拧起眉毛绷起嘴角,但还是伸手托住他半边悬空的屁股同时上身后仰,让他坐得舒服一点。

孟忘川搂着对方脖子,指甲作乱挠一挠颈侧的疤。

“再不老实我放手了。”

并没放。反而是孟忘川自己往前挪了挪,想蹭上对方的腹肌,池鳞僵着,一面警示性地瞪他,一面不得不越来越多地托住他。孟忘川毫不在乎,挨上之后就开始蹭,蹭着蹭着就有硬起来的趋势。

他几乎全挂在池鳞身上,模仿着抱操的姿势上上下下缓慢动作,闭着眼微微张口,吞吐着浸透欲望的喘息。动作一会逐渐燥热起来,伸手下去摸池鳞的东西。

被毫不犹豫地拨开了。

“别弄了,真的。我棺材还他妈在下面呢,我在这里死过一次了。人心里的坎不是个个都能跨过去的,也没必要。”

孟忘川不听,坚持不懈地尝试吻他,突破重重阻挠吻到颈根,缓慢上移,轻车熟路地顺着最敏感的路线游走,兜圈子万里长征往嘴巴的方位摸索。

池鳞的心跳过于剧烈,隔着胸壁都能明显感觉到,孟忘川手掌覆上去,按得有些用力。对方不明就里,手也盖上来,握一下指尖:“怎么了?”

“你这里面有只兔子,老是蹬人,都要把你蹬坏了。”

池鳞愣了愣,轻轻笑一声。孟忘川腿放下来猛地发力,转了一圈把人推到架子上,“砰”的一声响。池鳞起身,他就再次用力撞一下,更响的一声“砰”接着一阵“稀里哗啦”,牌位倒了一大片,不知哪位倒霉的祖宗还掉在了地上。

他手抓着架子脚胡乱踩到下面什么东西把自己抬高,然后不管不顾地硬是吻上来,不给进就咬人,进去了就兴风作浪。池鳞怕他摔着累着,伸手托住,他有了依靠便松手抱住脖子,人就更加无处可逃。

口腔里很干燥,舌尖的回应非常迟钝。他一边耐心地搅动,一边用手照顾对方身上别的敏感部位。他喘给他听,委屈又急切的声音一半传入耳道一半直接从喉咙里灌下去。渐渐的对方肌肉里的冰碴似乎融化了一些,回应着揉了几把他的腰背,手往下托住屁股。

池鳞又要起身,孟忘川赶紧抓住架子要把他再圈回去,但是这回对方的力道大了很多,架子从手里滑出去,接着一阵眩晕,后背和臀部触到硬物。

池鳞把他放在架子上,抓住衬衫两片衣襟一扯到底,扣子一粒不剩。撕开就上嘴舔,手拎起他一条腿摸到鞋子拽掉,袜子也扯掉,然后……

“嗯脏……不要……”他拼命往回缩脚,同时手伸进对方头发里想把脑袋掰过来,“你舔舔……嗯哼痒……痒!你舔舔别的地方嘛~~”

他挺起胸带着池鳞摸自己的乳尖:“听话,你舔……嗯……这里……”

“嗯~不行……好痒……哼哼……嗯别舔了……我、我想尿尿……求你了真的要尿了……”

池鳞摸了他一把——硬的:“你尿不出来。”

“那就更难受了,你别……哎哎哎干嘛……啊!”

池鳞把人裤子扒了翻个面,蹲下去舔了一口,孟忘川只感觉一股电流顺着尾椎骨光速窜上来一下掀飞了天灵盖,同时有热流从穴口往前面涌,越是痒越是羞耻,前面就越是酸胀,很像是尿意,但真要尿又干巴巴一点尿不出来,反而更胀痛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个人今天肯定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

孟忘川连后悔的精力都没有,他好像失去了对下半身的控制,腿软得不听话,一个劲打颤,只能靠手颤巍巍撑着架子,声音也变得像小羊叫。

“嗯求你了……停一下,先停一下……真的难受……”

干燥温暖的手掌一把握住性器,酸胀感立刻爆炸了,他膝盖一弯破罐子破摔地往下倒,被池鳞接住搂在怀里。

“不是很硬了吗?还流这么多水。”

孟忘川脸一热眼眶也跟着热,眼角飞红,一副大受委屈又百口莫辩的样子。池鳞脸颊蹭他的脖子:“宝贝真厉害,想要什么奖励呀。”

“我去池鳞,你鬼上身了吧,给我正常一点……不行刚舔过下面别他妈唔……”

还是被亲上了,吻得很凶,舌头非要往喉咙里戳,吻得人都要断气了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拧了对方一把,结果被某个触感熟悉的东西弹起来顶了一下。

池鳞一脸病态的狂热,抓着他手腕:“再来一下,用力。”

“来你大爷!池鳞你再不停下我要报警了,你这算变态了吧,信不信我给你送精神病院去……嗯唔……”

手指塞进来了,四面撬动软肉,一拱一拱往里进。

“放松点。”

孟忘川确实夹得很紧,能感受到自己和对方都很困难,干涩的肠肉被手指牵扯到,穴口也硌得疼。

“还不是因为你特么发癫让人害怕!”

另一只手握住前面套弄,酸胀感很快被舒适替代,于是努力配合着放松,手指终于到达目的地,按了一下那个点,腹部立刻一颤,快感积累的曲线跳出一个尖锐的波。

随后前面娴熟地套弄着,后面也配合着按摩,前列腺液很快打湿了柱身和手掌,小腹不由自主地绷起,一下一下往对方手里送。

“嗯……要到了……嗯唔……嗯再快一点……”

耳边吹着干燥滚烫的风:“你再像刚才那样掐我一下,就让你舒服。”

孟忘川手都软了,使不上力,随便捏一把,对方又说:“用力,让我痛。”

咬着牙用上全身的力气拧一下,抱着他的身体一震,猛抽一口气,然后缓缓放松,声音变得更干涩了:“再用力。”

没力气了。但是被弄得不上不下很难受,前面后面配合着在高潮边缘打转,好几次阴茎都开始抽动了,动作立刻停止。身体蓄势待发,大腿内侧不住抽动,腰腹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累得脱力也放松不下来。

他干脆扭头咬了他一口。耳边一声痛苦而又兴奋的闷哼,然后是脆弱的喘息声,牙齿用力,呼吸也变得急促,尾音带着一点哭腔。孟忘川用最后的理智在心里骂了声“操”。

这个疯子被他咬硬了。

手的动作加快了,快感的浪潮很快淹没他,身体紧张到抽搐,性器在高潮边缘跳动着喷射出好几股白浊。

他歇着,对方手指在后面勤勤恳恳地扩张,刚缓好没一会儿就被拎起来一下按在墙上,一条腿抬上去抵着穴口慢慢顶,没有润滑液所以进得很谨慎,不过他惊叹地发现那玩意儿是湿滑的,而且水出得不少。

“你再掐一下。”

“没力气了,手软。”他无力地捏了捏对方。

池鳞摸出钥匙串,找到一个东西放到他手里:“那用这个。”

“操!你真特么疯了。”

是一把折叠小刀。

孟忘川手伸进对方裤兜里摸:“你手机呢?我现在就给精卫打……啊!”

一捅到底,狠狠钉在前列腺上,耳朵里“轰”的一声。

“你来不来?”

“我来个屁!别拿着晃了快收起来!”

“那我自己弄。”

刀尖在手臂上划出一道红线,线条很快加粗变红,深红的血汇集起来一滴接着一滴落下去。疯子的力气大得有悖常理,孟忘川一点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他很快在相同的位置划进去,然后又划了也不松口,手勾着对方脖子把那块来来回回舔了好几遍,舔得肚子里的铁棒又大了一圈,硬邦邦一下接一下不知疲倦地高速打桩。

他又要到了,身体已经累到极点,秋风中的枯叶一般颤抖着,随着一阵阵抽动铃口流淌出几股稀薄的精液,后面缠绵地连绞带吸,引得池鳞也缴了枪,精液喷出来再次引起对方身体的一阵阵痉挛,许久才恢复过来,变成一只漏了气的氢气球,软塌塌轻飘飘无精打采瘫在他怀里。

他抱着他去清理干净,放回床上,自己出去抽了一支烟,散了烟味,回来的时候孟忘川已经快睡着了。他轻轻揉捏后颈细腻的皮肤把人弄醒。

“明天还有件事,我怕你心情不好留到最后才说。”

“嗯说吧,我都听你的。”说完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在被褥里挖坑把自己埋到更深的地方去。

“要出去里外配合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如果被拘住的那个人不愿意出去或者神智不清,强行拽出来阵可能会塌。这是我们目前最大的担忧,因为根据搜集到的各种消息,放进去的鬼魂已经很多了,何之的状态不会很好,所以——……”

事实上应该说是很糟糕。但池鳞还是决定带孟忘川下去看看,不能让他留遗憾,而且他不带他去的话这家伙很可能哪天自己跑去了。

“所以这件事可能不会百分百成功。我需要你保证,不行的时候就放弃,不要硬来。”

孟忘川目光逐渐变直,无神地发呆。

“找到的证据我们已经告诉其他参与的鬼师了,那个情报贩子和我的死讯会是最后的助推剂,不出意外的话,几天之内大多数人会在联名举报信上签字,我们会把它交给管理局。这样最保险,而且能得到赔偿,我们不能拉着无关的人一起赌博。如果阵塌的话整件事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而且里面的鬼魂会泄漏出去,周围的居民都要受到影响。”

发呆。

“孟忘川,我师父就是这么死的,他比我现在厉害多了。如果发生那种情况,我没有把握能让两个人都活着回来。所以没有你的保证我是不会带你下去的,也不会允许你自己去,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孟忘川眼睛还是直的。过了很久才小声说:“好,我保证,要是情况不允许,就放弃,不带他出来。我听你的。”

最后这句已经染上哭腔了。池鳞搂住他在头顶亲一口。

“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坑洞底部很黑,地面高低不平而且布满石块和枯枝,池鳞的手电筒不照自己的路,往右前方远远照着一双冒冒失失跌跌绊绊的脚,眼看着对方没踩稳踉跄了一下。

“小心,崴脚了吗?”

“没有。你给自己照路吧,我不是也有手电筒嘛。”

“你有你往地上照吗?别乱看了,先走到中央再说。”

说话间大地内部传来一阵深沉的震动,黑暗中沙土扑簌簌地落下。两人站住四下张望了一会,池鳞一个没盯住,手电筒光束一晃,前面的人忽然就不见了。

“孟忘川?”

前方半空中一大团光闪了一下,十分暗淡。紧接着又闪了一下,时间更久而且更亮,看起来像一片五彩的丝巾在水中荡。

池鳞关上手电筒,这样反而看得更清楚一点:两只半月纠缠在一起,一只泛着微弱的银辉,另一只是全黑的,隐约被银光映出轮廓,后者体型有前者的两三倍大。

孟忘川又狠狠咬了对方一口,光晕如同涟漪从被咬的地方一层层扩散开去,远没覆盖到全身,很快就泯灭了。看得出原本是只非常漂亮的半月,披着成年之后被时间染色的鳞片,流光溢彩,和所有古老的生物一样,庞大、沉静、优美。

而现在他的状况远比池鳞和吴渊估计的还要糟糕。

“孟忘川!”池鳞拿出飞镖捏在手里,心里思考着力道和应该瞄准的位置,“别激怒他,你也冷静点。”

话没说完孟忘川就再次张嘴咬过去,这回对方被唤醒得差不多了,鱼鳍铺展开浑身一震,发出低沉的怒吼,黑暗也跟着颤抖起来。他迟缓地张开巨口,利齿在幽光中一闪,像是打了个哈欠,然后猝然疾转过身给了孟忘川一口,快准狠地撕下一块背鳍。

孟忘川还没喊出口飞镖就到了,借着对方扭身的机会深深刺入眼中,腐臭味弥漫开去。吧?你就是那个吴渊?”

“声音小点,头要裂开了。”

赵飞白被兜头倒了一桶冰块,满脑子只剩下走马灯般循环着的“完蛋”两个字。他不像两个哥哥早早跟着老爸参与那些事情,但吴家还是知道的:神秘阴暗的鬼师家族、他老爸背后极其重要的靠山,但也是个颇有威胁的火山……

而他刚把这家的族长给强了,整得血都出来了。

果然,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可算是玩大发了,从头湿到脚啊!

他就地在座椅上跪下:“你不会跟我爸说吧?不会吧?求你了,我让你干回去行吗?我爸要是知道能把我阉了。”

“你爸不阉了你我这边也会下手的,等着吧。干你倒是暂时干不动,我恐怕已经被你干到胃出血了。”

说话间男人又剧烈呕吐起来,身体绷得吓人,大口殷红的血淋在衣服上。赵飞白提心吊胆地在一旁观察,生怕对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就成为千古罪人。

“先叫个代驾吧,去医院。”

赵飞白遵命打开手机,捣鼓了半天。

“好了没?”

“好像……叫不太到。快过年了,这鬼地方鸟不拉屎,又这么晚……”他小心翼翼看一眼吴渊,对方脸色煞白闭眼枕着方向盘,“要不我开一会儿?我有驾照,酒也只喝了一口。”

对方睁眼扭头,一脸不信任地打量他半天,叹口气:“行吧,慢点。”

说完下车换到后座,裹着衣服蜷起来。车踉踉跄跄左冲右突开出去,空阔的康庄大道上开得比过s弯还曲折,不到一百米后排突然喊了声“停车”,赵飞白一脚踩住,吴渊开门下车弯腰对着绿化带吐了一阵,回来敲敲驾驶座车窗,赵飞白摇下来。

“你到底会不会开?”

“反正驾照是有的。几年没摸车了有点不习惯,我再熟悉一会。”

吴渊叹口气坐上副驾:“再给你熟悉两百米。”

赵飞白油门踩得很慢。吴渊伸手过来扶住方向盘,柔软细腻的手掌压住了他几根手指。开一段稳了,手就松开。

手指上的压力消失时,心脏有片刻的失重。

车又微微晃了下,副驾没动静,大概正难受着,听天由命了。

吴渊睁眼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车大灯照着浓密的树丛。

“这是哪?”坐起来看导航,偌大的屏幕上只有他们这一条国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医院呢?”

赵飞白坐在驾驶座挠了挠头:“拐错了几次,然后又有两个地方在修路走不通,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个高速,该下匝道我开过了……”

手机导航了一下,显示凌晨四点到达最近的医院。头和胃更疼了。

“赵飞白,你爸对我有意见可以当面说,别这么折腾我。”

“我爸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我保证。”

吴渊瞥了他一眼,边在手机上打字边叹息:“你除了干人还会干什么?”

“靠!”赵飞白反应很大地一蹦,撞了下门,“你问得怎么这么像我爸,我他妈应激反应都出来了。”

“我三十二,比你小子大十岁,跟我说话嘴放干净点。”吴渊开门下车,“坐后面去,我来开。”

“你好了?”

“能好哪儿去?我只是不想明天睁眼在非洲。”

夜里路上很空,车开得飞快,到地方刚三点。

吴渊停好车:“加个微信,然后下车爱上哪上哪去,等我好了再找你算账。”

赵飞白一边扫码发送申请一边再次强调:“千万千万别告诉我爸,他要是知道真能把我废了。”

“呵,看你表现。”

“什、什么表现?”

“各方面的表现,首先是要听话。现在从我车里出去。”

赵飞白下了车还扒着窗口:“也别告诉你们吴家的人……”

“知道了。”吴渊用车门推开他出去,结果起猛了低血压眼前一黑……

直接断片儿。

睁眼已经躺病床上了。赵飞白带着耳机翘着二郎腿坐床边,还抖腿,看见他醒了立刻把腿放下走上前,长舒一口气:“吓死人了刚才,看你倒下去的一刻我连入狱照怎么拍都想好了。”

“之前一点看不出你能怂成这样。”

吴渊撑着床欠身,赵飞白赶紧按住:“注意针,吊水呢。你要干啥?”

“我手机呢?”

“在这。”双手奉上。

“床头摇起来点。”

护工赵飞白听从指挥调整好床头角度,退到一旁站着。吴渊在手机上打了会字,抬头一看人还在,坐都不敢坐,一副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摆的样子,像犯错的小孩在罚站。

“走吧走吧,没你事了。”

“我再待会儿吧,万一你又搞出什么事来呢。你这身子骨怎么活三十二年的啊,一会吐血一会晕倒的,这么大阵仗我多少年没见过了。”

“没遇见你我可是活得好好的。”

赵飞白抓抓后脑勺:“要喝水吗?你说话嗓子好干。”

“行。”

赵飞白拿杯子兑水,试了试温度,端过来对着嘴喂,吴渊推开:“给我我自己喝,还没瘫痪呢。”

喝了几口,想起来其实刚才喂水喂得挺稳的,瞥他一眼,看见小崽子在甩体温计,等他喝完水就递过来。

“你照顾病人比平时有眼色多了。”

“嗯,我妈走之前我陪护了半年,休学一个学期,天天泡在医院里。”

“这事我好像有点印象,癌症?丧事一直没看见你,以为你还一直在国外呢。”

“肝癌。”

吴渊没说话,夹好体温计望着天花板,病房出奇安静,那两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音节便在双方的耳畔缭绕不去,越来越清晰。

赵飞白戴上耳机起身出去转了一圈,到时间回来叫醒吴渊,拿出体温计对着光看,脱口而出:“靠!你刚才夹哪的?”

“我能夹哪?别老一惊一乍的,头要痛死了。”

“上四十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躺平把手放在眼睛上挡光:“全都记着,等我好了一起算账。”

赵飞白试探着问:“你打算怎么算账?先说出来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不会是要干回来吧?”

“呵,没那么便宜,我不上不感兴趣的人。给你安排了别的。”

“别的什么?”居然还挺……期待的。

事实上,可以说是非常兴奋而且好奇。不告诉老爸,又不直接干他,那不就跟玩儿一样嘛!被一个病弱易推倒浑身散发oga气质的大美人“惩罚”——哈,想想就能硬起来。

吴渊胃病加上高烧吃不下一点东西,有时候连喝水带药也会吐出去,只能吊水,拖了好几天才逐渐恢复过来。中间常常是一睡一整天,迷迷糊糊的到处都难受,但能感觉到起烧身上冷的时候有人给他揶被子,烧着的时候额头上有凉凉的冰袋,退热出汗之后有人用湿毛巾给他擦身,要吐的时候也有人小心地把他侧过来用东西接着,一只手轻拍他的后心,吐完还喂他水清理清理口腔。

小崽子还挺会照顾人的,吴渊喜欢懂事乖顺伶俐的小朋友,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不过想想现在住院还不是因为他干的那档子好事。

而且精神好点之后睁眼看看旁边坐的人——

勾着腰跷着二郎腿还多动症似的抖个不停,头上一堆卷毛跟着抖。长相恐怕还挺受欢迎的,不过吴渊不喜欢,尤其是那桃花眼薄嘴唇,一看就不老实,平时要是有主动贴上来的他也许会半推半就随便玩玩,但一般很快就烦了。

卷毛头忽然抬起来,一双标准的桃花眼被镶了圈黑边,脸色也透着疲惫,发现病人醒着而且在看自己,停止抖动一愣,放下二郎腿站起来。

“是不是舒服点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发烧,医生说可以不吊水了。哪里难受?需要喝水吗?有胃口吗?”

吴渊忽略问题直接伸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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