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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陶岭冬不知什么时候瞟见了殷先生,盯着他千变万化的脸色,最终化为更瘆人的温柔笑意而遍体生寒。在觉得殷先生可能学过变脸的同时,他的嘴角也狠狠地抽了好几下。而此时,殷先生不仅面上笑得灿烂,心里更是有一朵莲花飞快地绽开一瓣又一瓣。好久没有这样天才的学生了,他宣布,他膨胀了。过了好一会儿,陆续有人从玄妙的境界中回神,殷先生欣慰且慈爱地看着这一切,但这时却发生了问题。沈留容“噗”地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来,血迹染红了他那把宣扇,随即晕了过去。唐睢赶忙抱住沈留容,喊殷先生,殷先生疾步走来,长袖一甩,一只灵力化作的鸟向门外扑棱着翅膀飞去,随后他握住沈留容的手腕,用灵识探了探,却什么也没有探出来。殷先生的面色很凝重,治病救人方面他虽然是个门外汉,但一些东西还是可以由灵识探查出来的,而沈留容的脉搏,却毫无理由地变得微弱。少顷,王大夫提着医药箱大步跨进大堂,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面色苍白的沈留容身前。半秃的王大夫眉头紧锁,手下意识地薅着头发:“他还活着,但脉搏微弱,查不出哪里有问题。”话音刚落,沈留容便咳醒了。他从唐睢怀里撑起来,虚弱地笑道:“先生,学生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比较差罢了,劳您烦心了。”王大夫又把了一下他的脉,脉搏已经恢复正常。王大夫十分疑惑,但听懂了他话中的推却之意,徘徊在口中的疑问还是被他塞回了肚子里,最终干巴巴地说:“注意身体。”殷先生自然也听出来了,同样叮嘱了几句。沈留容微微叹了口气,发现唐睢略带担忧地看着他。他轻轻笑了起来,突然手痒揉了一下他同桌唐睢同学的头:“我没事。”唐睢:“……”哦他同桌好闲啊那这么说他肯定也没问题了……沈留容淡淡地想,这也确实没什么问题,习惯就好,又不会死。【作者有话说】:我发现我越写坑越大,还没有存稿,都接近两个月了还跟个新文似的……不过现码老开心的!(我不改我不改感谢“八表”和“叁清无”的支持,不好意思断更这么久!(歉意鞠躬 月考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到了月底。月底,是学生最痛恨也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依照白沧学府的规定,每月月底放假之前,都必须先考试。

这让很多听到即将放假“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学生又蔫蔫地躺了回去。譬如……陶岭冬。少年略显烦躁,他咬着笔杆,午后的阳光斜照在《练习》上,他轻眯着眼,微微偏了偏头,然后抬起左手挡在上方,阴影盖住了他鼻头上一颗小痣,很小很小,像是不小心飞溅上去的一粒白糖再染上浅褐。这颗痣的存在感一向不强,甚至连陶岭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虽然在他眼中,每个人不过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一个鼻子一张嘴,若是再细分一下,那也只有用大小长短粗细来形容了,永远不在意细节。陶岭冬轻叹一声,终于搞定算数。他环顾着四周,同学们要么是在午休,要么是在复习,学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他趴在书案上,右手枕着脑袋,一边想着明日的月考,一边眼睛慢慢地阖上了。翌日,即是月考的日子。雨斜斜地飘下,不时还被风拉着调了一个方向飘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立场不坚定。从四面八方来考场的学生多得很,陶岭冬灵机一动,拉着纪清洲、唐睢和沈留容“曲线救国”,绕了个道。他们穿过后院的竹林,有一座石桥横过小溪,桥边有几丛红芍药。其实无论是红芍药还是白芍药都没人会在这个时候管,他们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考试了,像唐睢,口中还在背着课文,像陶岭冬,心里就是一堆“诚心希望文学及格,算数及格,历史及格,政治及格”的期冀,偶尔再动动“愿意以纪清洲的《练习》答案、唐睢的两包糖为筹码”这种暗戳戳的妄念。月考考五门,但白沧学府的课程不仅仅只有五门,所以每到这时,就是考验先生们速度的时候——抢名额,一共有甲乙丙丁四个班,先生抢的最多最快的前五类就是月考课程。他们乙班由苏先生带班,不要以为苏先生年纪大了就抢不到名额了,那是无知。相反,越是年纪大,手速越快,苏先生一听到风声,就拉着甲丙丁三个班的算数先生一起去抢了,于是第一门定下来的课就是算数。然后就是文学、阵法、历史、政治。尽管学渣如陶岭冬,也是有优势科目的——阵法,毕竟他又不是白学七年,自是不必担忧。需要担忧的只有剩下来的四门,尤其是算数,这可是个“老大难”了。穿过石桥,又是竹林,大步疾走,侧目便是考场。因为灵气护体,雨连鞋子都沾湿不了,所以那些堵着的学生并不着急,琅琅的读书声如往常一般。也正因此,当他们突然看到另一小群人从另一条路进入考场的时候,都是懵逼的。“他们怎么进去了!?”“能……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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