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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再来二十藤条)

 

花的凉意让艾尔海森屁股好受了许多,可眼泪还是止不住,他忽然很委屈,他只想看本书而已,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用挨打来交换?

阿倍良久看着呜咽流泪的少年,心软下来,虽然艾尔海森非人一般的聪慧,这顿打也是他自找的,但他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从前他见过许多聪明的孩子,但他们都没有活到艾尔海森这个年纪……

他很想摸摸艾尔海森的头安抚他一下,但他只是个残影,虽然拥有移动物体的能力,摸头的话怕起不到多少安抚效果。

“不是我想打你,但即使不由我来罚你,你最终也会受到惩罚,规则就是如此。”阿倍良久轻声说,“就如同这个渊底世界曾经的守护者。”

艾尔海森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呜……大蛇奥罗巴斯?根据史书记载,祂曾是白夜国的庇护者……和海祈岛的建立者……后来因为向稻妻发动战争被雷电将军杀死,难道真相是祂……”

阿倍良久愣了一下,难为这孩子哭得连话都说不顺思维还这么活跃,“没错,是你想的那样。”

“原来是这样……”

“当然,不是所有看了这本书的人都会经历这般厄运,一般来说,力量越强,对世界的影响越大者,招致的灾祸就越严重,所以你不要把书的内容告诉别人哦。”

艾尔海森轻轻点了点头。

阿倍良久透过房间的窗子看了一眼大日御舆的光辉,他根据它的亮度来估计时间。

“休息时间结束,我们得继续了。”

艾尔海森盯着石凳,大脑飞速运转。

他想比起大蛇奥罗巴斯的遭遇,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只要受一次完全算不上严重的伤就能赎掉窥探秘密的罪行,阿倍良久说他受的伤几天就能恢复。

可他又想起阿倍良久还说过,这个国家的人一次最多只会挨二十藤条,这说明二十下对一般人的承受力来说已经是一个比较极限的数目了,而自己已经挨过三十下了,再挨二十下会发生什么?屁股已经肿了,还有多处表皮破损,接下来的藤条打在上面一定会很疼。他从没受过重伤,对人能感受到的疼痛程度没什么认知,他想象不出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疼痛……

但是再痛也只有二十下而已,持续不了多久,忍一忍就过去了,艾尔海森如此给自己心理建设。

“啪!”第一鞭落了下来。

唔!疼!

第二轮的第一鞭就把艾尔海森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击溃了,恐惧迅速笼罩了他的心。

他从来没这么疼过,也高估了自己对疼痛的承受能力,不行,这根本不是“忍一忍”那么简单,会疼死的!

“啪!”第二鞭。

“啊——”艾尔海森仰起头吼了一声。

他感到了绝望,虽说二十下客观上用不了很久,主观上的感觉却是度秒如年。

“啪!”第三下。

艾尔海森又惨叫一声,眼泪涌了出来。

“啪!”第四下。

艾尔海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手腕被绳子磨出了血都没意识到。

“啪!”

“呜啊啊啊啊——”他放声哭喊起来。

真的太疼了,这痛楚简直要渗入骨髓,他没想到一根细细的木条竟有这么大威力,屁股好像要被打烂了,不,说不定已经流血了,不然怎么会这样钻心地疼?

藤条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屁股上,鞭痕开始几重交叠,艾尔海森只觉得身后痛成一片,大脑已经停摆,除了产生痛觉什么都做不了,他也无力在心里计数了,他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听不到自己的哭声,他只觉得痛,极致的痛,痛到想死。

……

“结束了!”阿倍良久喊了出来。

此刻阿倍良久很想给自己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虽然五十藤条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确实多了点,但他没想到艾尔海森反应会这么激烈,打最后几下时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把他的心都揪起来了,他感觉自己像个坏蛋,像刽子手,像那些人……

艾尔海森还在哭,仿佛没有听见阿倍良久宣布惩罚已经结束,或许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已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阿倍良久给艾尔海森解开束缚,艾尔海森头埋在胳膊里,哭得上起不接下气。

阿倍良久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

他不知道艾尔海森后悔了没,但他自己挺后悔的,他蛮喜欢这个少年的,他和自己不一样,虽然同样拥有过人的才华,但他来自一个还不错的国家,过着平静的生活,或许自己就不该跟他提起那本书的存在,或者坚决不允许他看……

“你在想什么,阿倍先生?”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气却很平静。

阿倍良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没注意到少年已经平静下来了。

“没什么,回忆一些往事罢了。”阿倍良久说,“我去拿药,你等我一下。”说完阿倍良久离开了房间。

阿倍良久来到狭间之街的实验室,在储物柜里翻出一瓶未开封的医用酒精拿了回去。

“这种地方普通的跌打损伤药是肯定没有的,好在还能找到一些医用酒精。”阿倍良久对艾尔海森说,然后倒了一些酒精在自己手里,身为残影也有好处,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艾尔海森面露惧色,“等等,等一下……”

“你忍一下。”

艾尔海森的屁股伤痕累累,虽然都是皮肉伤,但必须及时消毒,阿倍良久直接把酒精往他屁股上抹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个建筑里回荡着艾尔海森凄惨的嚎哭声……

艾尔海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石凳上,他抬起头,看到阿倍良久坐在他身边。

“你哭累了,然后睡着了。”阿倍良久说。

“我睡了多久?”

阿倍良久看了看窗外,“大概三个小时吧。”

“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

“麻烦你了,阿倍先生。”

“不麻烦,反正我每天都无事可做。”

少年的眼圈倏地红了。

“你怎么了?屁股还疼?”

少年摇了摇头,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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