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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迷雾俱乐部。
楚楠是第一次参加这里的线下活动，之前在网上找了几个，但都觉得不太合适，还是决定得到俱乐部里看看。
这里很开放，人也鱼龙混杂。因为身材不错，他刚进来就被几个人围上来过，不过在他礼貌地拒绝后，几个人也很理解地散开。
楚楠点了一杯酒，然后在俱乐部到处转悠。
他在屏幕排行榜上看到了一些名字，排在第一的是“牧师”，比第二名的“竹笙”支持票多了将近一倍。楚楠略微感叹一下，随后看到旁边还有一列是等候区，分了两栏列出主动方和被动方。而下方的机器，可以查询到对方的要求。
楚楠觉得很人性，决定登记到等候区。他问了几圈人才找到登记员，那人给了他一张个人偏好表。楚楠认真地填好，并检查了好几遍。
当他紧张地交递表格时，一只手突然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
楚楠吓了一跳，立刻转身。
两张带着面具的脸就这样对上了。
楚楠这个人，记性简直不要太好，只要是他见过几面的人都能记住，哪怕是隔了很长时间也能说出那个人脸上的特征。
何况面前这位，甚至和他曾在同一屋檐下相处过很长时间，还有过一段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
楚楠一眼就认出来是季承凛。
他当时下意识想抽回手，然后装作没认出来转身离开这里。但季承凛先了一步。
他转头对登记员说道，“他的表作废，直接扔了。”
那位登记员甚至都没问过楚楠的意见，立刻答应了。而楚楠被他这样拽着一个胳膊硬拉着上了楼。
他都没来得及看路线，连电梯是几楼都忘记了，只记得等他回过神来，季承凛已经把他带到一间房内。
那个门是指纹锁，季承凛先把他推进去，然后紧跟着进来关上了门。
下一秒，他被季承凛反手按在门上，后背闷响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承凛已经不由分说地将他的面具摘下来，摔在了地上。
他们的第二次对视终于看清了彼此的面容。
他怎么都想不到，和季承凛的再次相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
那个时候楚楠还悄悄把手伸向了门把手，在他想清楚怎么面对之前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
“砰——”一声，季承凛在他头顶狠狠砸了一下，震得他觉得耳膜都要裂了。他把手伸回来，不敢动了。
“楚楠，你让我好找。”
季承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目光凶狠带着浓重的怒意，像一只暴躁的巨狮，“怎么，你也知道不敢见我，那么着急想要跑？”
他掐着楚楠的下巴逼他抬头，把楚楠整个人都圈在狭小的空间，然后俯下身看着他。楚楠背过手扶着门，季承凛的身影将他额头以下都覆盖住，暗色的眸子显得更加清澈与俊美。
季承凛以前每次对上他这双眼，都觉得像是着了魔，中了什么蛊术一般，心底再翻涌的风浪也能平息。此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勾唇笑了一下，“我当时怎么没发现，原来你那么能耐。”
楚楠脸略微一偏从季承凛手中挣开，接着他垂下了头，视线落在季承凛的衬衫最后一个纽扣上。头一直低着，快要低到尘埃里了。
就这么一个动作惹得季承凛更加不悦，刚刚被压下去的怒意瞬间又烧了起来。
“你躲什么？怕我打你吗？”季承凛讽刺道，“你到这种地方不就是来找打的？”
楚楠谨慎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季承凛和他还有一段距离，他却觉得胸口闷得慌，像得了心脏病一样。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他颤着嘴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季承凛在这里碰到他，应该很想打死他吧。他心里清楚，打他这种事对季承凛来说就和拎一只鸡一样简单，但季承凛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做。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刚刚填表被抓包了，目的是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一想到现在面对的是季承凛，他就不自觉会低下头，他怕季承凛真的会打他，又怕季承凛连再看他一眼都不愿。
季承凛站在他面前，手指在他头顶敲着，直到过了很长时间才问他，“什么时候入圈的？”
楚楠捏着手指，跟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声音很低，“大学的时候。”
“怎么找到的？”
“你以前带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楚楠犹豫着，季承凛也不催促他，等他慢慢说完，“我…我记得他的号码。”
“哼”，季承凛的一声轻笑吓得他眼睛里又多了一些慌乱。他把头低得很低，一副乖顺的姿态，但季承凛知道这家伙实际上脑子里想法比谁都多，他聪明着呢。
“记性那么好？”季承凛开玩笑的语气问他，“那为什么，不记得我的号码？”
楚楠沉默了，他捏着自己的衣服像是在思考，一直到季承凛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一声极小的，“对不起……”
季承凛冷笑一声，“真不记得了？”
“不是！”楚楠忙抬头否定，“我记得。”
“那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你不是…在国外吗？”
季承凛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把他放开了，转身自己走了进去，走了两步又停下侧头对他说，“过来。”
楚楠跟了上去。
这间屋子是为俱乐部成员专门打造的，自然设计也是按照内部需求。屋里只有中央放了个沙发，季承凛坐了上去，楚楠就只能站在他面前。
他背着手，两脚并拢，跟罚站思过一样。
“你今天来是想玩这些对吗？”季承凛一针见血地问他。见他点头便道，“把你填的那张表上的内容口述一遍。”
楚楠惊讶地看着他，像是隐隐抱着期待，但随后眼神便淡下去，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抬头看向季承凛。
声音似蚊虫，“我可以……不和你约吗？”
季承凛挑眉，“你说什么？”
“我……”，楚楠吓得后退一步，抖着肩膀嗫嚅道，“我…我不能和你玩这个。”
季承凛站了起来。
楚楠又退了一步。
“你不想和我？”
“我…不是”，楚楠抱着自己的胳膊，“你先不要生气……”
季承凛眼睛微微眯着，见他神色慌张，怕得不行。他晦暗的眼神落在楚楠身上，突然起了兴趣一样，不停朝楚楠靠近，然后逼得楚楠不断后退，一直靠到了墙边，再也没有办法躲开。
他笑了一下，“那你想找谁玩？”
“我……”
“你觉得到这里你还能出去？”
季承凛勾着他的下巴，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眼神。他笑眯眯的，看起来温柔得不行，但楚楠清楚，他在生气。
“你别生气……”，楚楠捏着他的衣摆拉了拉，“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见楚楠再次沉默，季承凛终于收了笑，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了过去，“你给我过来！”
楚楠下一刻被正面摔在了沙发上，他惊得叫了一声，要爬起来，季承凛却钳住他的手牢牢按在了身后。
“季承凛！你、你要干什么？！！”
季承凛见他爪子收不住了，终于露了刺，讽刺道，“你说呢？你猜我会干什么？”
“你不能这样！我不同意！”
“你放开我！唔！”
季承凛被他双脚蹬得头疼，照着身后狠狠甩了几巴掌，“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再敢乱动，别怪我待会儿收拾人不留情面。”
楚楠吃痛，这才老实下来，他头垂向地面，整个人都处于被动的状态。身后被迫抬高，自然清楚季承凛想干什么。
季承凛向来说一不二，以前就老爱这么闹他，只不过那时不是用这种方式，最惯用的不过是把他关在寝室，不说不给去教室，有几次他上课迟到，季承凛又会把责任揽下来，说是自己不舒服让他帮忙扶去医务室。楚楠一直对他很没办法，所以他自然清楚，配合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回我信息？”季承凛问道。
楚楠沉默不语。
“……呃！”
季承凛等了十秒钟没有收到回答，抬手迅速落了十下巴掌。中间没有停顿，楚楠顿时觉得整个身后都麻麻的疼。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答案会掀开很多旧日的记忆与伤口。如果季承凛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他今晚估计不太一定能走着出这个门。
好在季承凛打完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
“为什么后来把手机号换了？”
……
“……啊呜！”
又是十下巴掌。
他疼得后背抖了抖，只觉得有些不妙。
“为什么躲着我？”
……
“哈啊！”
……
不知问了几个问题，楚楠一直沉默，也一直挨着痛，挨到最后眼眶酸酸的。他不是特别耐疼，可季承凛根本不打算收力。
季承凛知道他怕疼，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所以他几乎用了狠劲儿。
“楚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再答不上来，我们就去公开表演台上。”
楚楠惊得睁大眼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