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真香啊
“好吃吗?”
言卿嘴里含着糖糕,点了点头,慢慢咀嚼,刚吞下。
姬璇又那一块糕点抵在言卿的嘴边。
虽说糖糕好吃,但是这样吃下去也会腻呀。
言卿鼓着腮帮子,里面被姬璇喂得食物填满了。
言卿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喂东西了,感觉很奇怪,甚至都不好正眼看姬璇。
每次抬眼,都能瞥到姬璇的一脸笑意,那双眼睛像是会吃人一般,长长的睫毛微翘,却将它包裹着,时不时漏出怡丽的光彩。
白皙的脸上皮肤细腻光滑,让人想在上面染上些别样的色彩。
言卿很瘦,蜷缩在一旁,跪在榻上。双手紧紧地捏着衣摆。
姬璇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
“怎么瘦成这样?”
“应该是在长身体吧。”言卿说着瞥了一眼外面,“义父,我吃饱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一会儿怕是要宵禁。”
姬璇听他又要走,眉头微蹙:“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是咱家对你不好吗?一来就要走?宵禁是个什么玩意儿,谁管它。”
怎么还骂人呢?
“我只是怕叨扰到义父,怕惹义父不高兴。”
姬璇:“哼,咱俩什么时候不高兴过。你说咱家对你如何?”
“义父,对我很好,若不是义父二皇子肯定会来找我的麻烦,这还得多谢义父。”言卿真挚地说。
虽然姬璇没说,但他还是知道的,二皇子和妃子私通的事情被撞见,那就是死路一条,只要二皇子去查那晚当差的人,早就找到自己这里了,而这七天来,一点事儿都没有,可见是义父在帮忙。
“哼,小白眼狼,还算有点良心,来……像上次一样给咱家按按,这几日忙得很,头疼嘞。”
言卿听他开口了,便走到他身后,这美人榻被设计的很好,姬璇半躺在上面,闭着眼睛。
言卿如上次办轻推着姬璇头部的穴位,小心按压。
“哎哟……真舒服……你这手艺那里学的?”
姬璇音色迷糊声音里带着慵懒。
“进宫前学过医,知道几个穴位,按着可以放松身体。”
“嗯……舒服,以后没事就来咱家这儿,给咱家松松肩。”
“是,义父。”
姬璇今日穿的是红色睡袍,看起来比较轻薄,开始言卿来的急,便没有仔细打量,姬璇应该是已经沐浴了,身上散发出一股淡香,清雅香甜,干爽迷人,却不似雪松青木那般清冽,倒是有些醉人。
姬璇感到不适便调整了一下坐姿,衣摆被弄出褶皱,胸前的白色在红色睡袍中格外显眼,像花瓣中央的花苞,虽没有漏出更多,却莫名的让人眼花缭乱,热气沸腾,喉咙干涩。
他红着脸,感觉心跳声有些大了,他不懂这是何缘故,便闭上眼睛,不知为何不敢再去看榻上的人。
空气里透着安静,言卿想气昨晚看的出师表,便在心里默默的背了起来“先帝传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言卿啊?这里很热吗?”姬璇突然问道。
言卿听到他的话张开了眼,这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还……还好,不热。”
姬璇动了动身子,调整姿势,半爬在榻上,直勾勾的盯着言卿。
他单手托腮,另一只摸了摸言卿的脸,“还说不热,你这小脸儿,都要冒烟了,还想骗咱家?来……过来,坐这儿。”
姬璇往里动了动,然后拍了拍身前的地方,让言卿坐在他身边。
拿出放在一旁的羽毛扇,一下一下轻轻扇着。
“来……躺着,咱家给你消消热。”
言卿不敢不从,只好躺下,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这美人榻不大不小,却是按一个人做的,虽说二人都很清瘦,特别是言卿看着没什么肉,但两个男子两子平躺着还是有些挤。
不过姬璇侧着身体,用手支撑着头,看似把言卿包裹在怀里,两人之间却是隔着一道若有若无的线,没有触碰。
姬璇轻轻扇着风。
言卿伸手要拿过扇子“这种杂事,我来做就行。”
姬璇用扇子轻飘飘地抵在言卿的手上,羽毛拂过瘙痒难耐。
“别,咱家今日见到言卿心情很好,咱家来就是了。”
言卿水眸微颤小声地说:“这……不合规矩。”这样躺在义父身边实在是不习惯。
“哈哈哈,你说在这西厂什么是规矩?”他微眯着眼,喉咙里传来一声轻笑。
“义父……义父说的就是规矩。”言卿越说越坚定。
“那…小言卿…合不合规矩呢?”
言卿一本正经的按着姬璇的话往下说:“合,义父说的就合,只是啊,义父高贵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义父还是好好躺着,我伺候义父。”
姬璇看着少年一把拿过了扇子,坐起身来,“义父那样躺着手会不舒服的,给义父揉揉?”言卿一双黑眸很是清明,当初姬璇收留他,也是看中了这么一双眼睛,不含杂质,最适合拿来染指了。
现在一看果然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听话又懂事,乖巧还会说话。
既然这人都这么说了,姬璇也就没非要做这种事儿了,本来也就是情趣使然。
他更喜欢被别人伺候。
言卿慢慢扇着风,还给姬璇盖了毯子。
“小言卿,说说,想要什么,义父给你。”
姬璇侧头看他。
“嗯?义父要送我礼物吗?”
“礼物?这两个字儿有意思,哈哈,想要吗?想要就送。”姬璇从前都是给达官贵人送礼,对言卿这类人只有赏的分儿,这次送礼给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看到言卿亮晶晶的目光,姬璇觉得似乎也不错。
“不用了,义父,礼物太贵重了,嗯?要是义父想给我什么?”言卿斟酌一下,环视四周,指向了柜台上,“就送我几本书吧,可好,我看那几本书都落灰了,送给我吧义父。”
姬璇看了看柜台又瞅向言卿,眼神变了变,笑意都染上了一层阴森,看着有些恐怖,只听他说:“你喜欢看那书啊?你这个年纪?而且……哈哈哈,随你吧。”
言卿被他的这个语气说的有些迷糊。
“行了,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姬璇说着起了身,离了榻,提着裙摆,弯身穿鞋,露出脚踝的线条流畅优美,白白净的脚背经络分明,他穿上鞋提着裙摆,往床上走去,却没看到言卿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脚踝处。
言卿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从第一眼见起,每每遇到这人总是会控制不住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义父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言卿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刚刚姬璇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对,便将柜台上的那几本书拿了下来。
书皮上写着诗集二字,打开来却是,两个人紧紧包裹在一起,身下的东西紧密相连,女子身上只挂了一件薄纱,全身都依靠在男子身上,眼神里的迷离和媚意被画家绘画的很好,这是一本禁书,而且开篇便如此香艳。
言卿一下子没拿稳把书掉在了地上。
“怎么?言卿晚上睡不着?还想看看那书?”
传闻姬璇最讨厌的就是太监的身份,而且嫉恶如仇,他这屋里就不可能有这种画卷,这明显就是侮辱人的,言卿能感觉到这人生气了。
言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不……义父,是我的错,我以为这是义父不要的,才想着拿来,义父不要生气好不好?都怪我,我还是回去吧,免得义父看了不高兴。”
言卿说了就要走。
“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儿,过来。”
言卿声音颤抖爬到了姬璇的床边。
“抬起头来,给咱家看看。”
姬璇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
言卿按他的话做,抬起头看向他,他的发丝散落在身上,一双眼睛就像是即将迸发的蛇,看起来妖艳走疯癫。
他修长的手落在了言卿的脖颈处,一下一下按压着他的喉咙,言卿还没有发育好,却能够感受到喉结的存在。
这个薄弱的地方,只要他动动手一具尸体就能够呈现。
言卿咽了咽口水冷汗直冒,像是被死神盯住了。
姬璇的嘴角勾起,却叹了口气,那笑痕看似优雅,实则如同利刃的边缘,寒光微闪。
“啪”
言卿被他打倒在地。
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他现在完全管不了这些。
姬璇的精神状态看着岌岌可危。
“义……义父,我……我错了。”
“哈哈哈,错,错在哪里?嗯?你跟他们一样……在嘲笑咱家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言卿刚爬起来,又被他一脚踹到了地上,他的力气用的不小,头被磕的砰砰响。
姬璇接着说。
“你知道那是谁给咱家的吗?太后,她在羞辱咱儿,要不是咱家帮她做了那么多,她和她那个儿子怎么可能坐在那位置上什么事儿都没有,而他们,他们在背地里骂咱家是奸臣,可笑至极,死老太婆,哈哈哈,以为咱家不知道吗?自己是个什么肮脏样儿,儿子被带着绿帽子。宦官当政又如何……你说……咱家是奸臣吗?嗯?”
他起身,赤裸着脚踩在言卿的脸上,少年的眼睛里被迷了一层雾,头发也乱了。
姬璇:“咱家是个腌臜的太监又如何,你呢?你不也是?”
看着言卿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一副任人揉捏的样子,姬璇的眼神阴冷狠毒“还是个没用的废物。”
说完,他就坐到了床上。
言卿感觉到这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犹如看死人一般。
连忙起身跪在地上,颤抖地说:“义父不是奸臣,义父是好人,若您不是好人又怎么会救我一个废物太监呢?是他们没用而已,义父一路走来多少艰辛,才坐到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宫里宫外,除了陛下谁不对义父唯命是从。”
听到这话,姬璇都忍不住想笑“好人?还从没有人如此形容咱家呢?可咱家只把你当成一个小玩意儿啊,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呢?”
“可雪中送碳的事情义父做了呀,若不是义父以二皇子的实力,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陛下对乐嫔恩宠有加,他们两人那个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义父,我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在我心里义父就是好人,是他们不懂义父,也是我没用不能帮义父解忧,如果可以,我只想变成义父的刀护着义父,让那些乱臣罪子给义父磕头认错。”
言卿一番话推心置腹,声音都哑了。
脸上写满了忠诚,这张脸本应清尘脱俗,可如今却是布满灰尘,言卿鼻尖红红的,似是在哭出来,又强忍着。只是迷雾里的眼睛却暗藏凶意,就像沉睡的狮子,等待着醒来的那一天。
姬璇笑了,他总是这样,时好时坏。
“小言卿啊,别哭……哈哈哈,对,他们都是坏人,我们才是好人,就该这样。”他双手捧着言卿的脸,拿出手帕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和汗。
“你说说你,刚刚叫你别走的时候,你就不应该听咱家的,你就应该快点跑,不然也不会被打不是?”
我能走吗,要是走了今天就不用活着出西厂了吧。言卿这般想着,却说:“不,义父说了留,我就不会走。”言卿听着自己说的话,觉得无耻极了。
可要与虎谋皮,就得先当那皮才能让老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好好……真乖呀,咱家就喜欢乖孩子。”
言卿听到这话,跪爬在姬璇身边,像个小狗在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