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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簇人群中,有道身影从中剥离,很快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是一个个子很高,身形很健朗的男生。
“你一直蹲在这里,是迷路了吗?”他问的礼貌而温和,让人心生好感,他应该会救助这只可怜的猫吧。
我点了点头,把怀里的猫捧到他面前,乞求道:“你能把它带回家吗,它好久没吃到东西了,它很乖,不会咬人。”我很怕被拒绝,所以一直抚摸着猫头证明给他看,同时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他能把猫带走。
男生接过了猫,没有任何犹豫。我很感谢他,他真是一个好人。
“谢谢你。”
“你也跟我一起回家吧,现在天色很晚了,你一直呆在这会着凉的。”
“不,不用了,我没关系的,你带着小猫回去就好,谢谢你愿意收留它。”我很感激他的好意,但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你也跟我一起回去,不用跟我客气,我走到这就是想看看你需要什么帮助,你的小猫我也是顺便帮助。走吧,再不回去你的小猫可要饿断气了。”
“那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我很为难,但嘴巴和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一步,我不希望小猫死,脑子收到指令的时候我已经猛然站起了身,也说了很奇怪的话。
在男生爽朗的笑声中我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我……”我紧张的拉扯着衣角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笑你。”男生敛了笑声:“走吧,回家去。”
“好。”我硬着头皮应下,紧跟在了男生的身后。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可爱。”男生突然扭过头看着我问。
我摇着头:“没有。”
从未跟陌生同龄人相处过的我一下子感到了紧张:“我没有朋友。”
“真的?”男生感到很不可思议。
“嗯。”我诚恳的点了点头,害怕他把我当做骗子。
“那也就是说,你长这么大我是你第一个接触到的年龄相仿的人?”
“是,是的。”我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会被瞧不起。但这个男生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的脸很帅气,笑容在他脸上很阳光,在那张脸上没有看到其他的表情我紧张的心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回到他的家里,我被叫去洗漱并且换上了一套他准备的崭新的衣服,我身上原本那一套已经脏的不能要了。
我洗漱出来就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味儿,一天没吃东西的我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我无声的走到厨房边将脑袋探了进去,想着要帮他什么忙好。踌躇了许久,男生已经发现了身后的我,他转过身来朝我笑了笑,一只手突然就落到了我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他温和的问:“是进来帮忙的吗?”
我连忙点了点头。
“那你帮我把碗筷带到餐桌上吧。”男生再次揉了揉我的脑袋轻拍到:“去吧,厨柜在那儿。把东西带出去后你就坐在餐桌旁等我。”
“好的。”我按他的要求把餐具带到了餐桌上,很快男生也把菜端了上来,我还想帮他分担一些活但被拒绝了。
他做了四道菜,两荤一素一汤。
很好吃,让我至今难忘。
小猫也吃上了他亲手烹饪的佳肴。那时的我就像那只被他一起带回家的小猫一样垂涎他做的美食,每一口都狼吞虎咽。
如果兰姨没有把我从家里消失这件事告诉哥哥,我也许还能多呆几天,我很喜欢和那个人呆在一起,那种安逸舒适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是我幻想中和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样子。
后来,从未忤逆过哥哥任何要求的我开始了和他正面反抗。
被带回家那天他发了很大的火,很骇人。还记得他上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在那次传遍流言蜚语的小时候。
他询问我出逃的原因,我如实解释了他并不接受,一意认为我翻墙外出厮混。我想调取监控自证,但摄像头却是坏的。我从未被上天眷顾,就像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只能狼狈的忍气吞声。
“你把我赶出去吧,我不会暴露身份的。”其实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就像那天蹲在大街上一样即使漫长的呆了一整天,路过的人也只认为我就是一个流浪街头的乞丐。
“你着了那个人什么道?带你回趟家让你不依不挠的挑衅我。”祁君哲相当愤怒,脸色气得铁青。
“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那我离开这里有什么不好。”我很害怕祁君哲发怒的样子,但我这次不能怯懦。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向往外面的世界,你也不在乎我这么做的原因。虽然身体里留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但我们的关系并不好,我们什么都不是。”
“你有家人,有朋友,可我什么都没有。我从来没奢求过得到这些,现在只想要点自由,也不可以吗?”
这些话也许会彻底激怒祁君哲,但我依然口不择言的吐露了心声。如果这次不说,下次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要怎么做才能解脱。我跪下来求你可以争取到一丝机会吗?”
“可以吗?祁君哲。”
祁君哲并不理会,但我做了。我跪在他跟前反复磕着响头,我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尊严的人。
一旁看着的兰姨实在不忍心,她想要将我扶起被祁君哲阻拦了。
兰姨很为难:“大少爷,这……”
但祁君哲依然冷漠:“让他磕,磕昏了再处理。”
心脏在这一刻突然抽痛无比,我知道我很傻,永远都在期待光能照在自己的身上。我跪下来祈求光能看看我,然而光的眼里根本没有我。
离不开,挣不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麻木的活着。这辈子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意义的本身毫无意义。
我忽然就自己起身了,兰姨很高兴,为我想开的行为感到高兴。但她并不知道我的目标是她正前方的阳台,就是那宽阔华丽带有唯美落地帘的阳台。我冲出去的速度很快,在兰姨尖叫声响起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楼下敞亮的大理石上意识逐渐陷入了昏迷。
这一刻,我在心底悄悄许了个愿,下辈子不来了。
祁君哲疯了似的从三楼一路狂奔而下,狼狈的跪倒在祁玉白身旁将人拖至怀里小心翼翼的探着鼻息:“兰姨,打电话叫车,快!”
兰姨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拨通了私家医院的号码。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在救护车的警笛声中,祁玉白被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抢救。
怎么也没想到我还能再次睁开眼看这个世界,抢救了数个小时的狗命依然还是被他们捡回来了。
腿部骨折,颅顶轻微开裂,内部器官多处受创。我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疗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大致恢复。
自这件事之后祁君哲仿佛住进了这个家,这些年从不怎么来的他现在每天下班都会频繁的回来。
我猜他是回来监视我的,而最后事实证明也是如此。虽然我用命抵死反抗,但结局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我依然没有得到任何舒缓的空间,反而被他看得更紧了。但我不会放弃,我最终还是要离开这里的,这个地方不属于我。
父亲曾应允母亲的遗言抚养我至十八岁,现在契约也将近了,父亲能替我做主,只要他点头,我就能离开这里。
“兰姨,我们下去吧。”我从栏杆上翻身而下,直径回了卧室。
深夜里,卧室的夜灯突然亮了。我睡眠一向很浅,微亮的光也能被惊醒。是祁君哲回来了,他个人的举动是前所未有的反常,只要我没睡在他的卧房里,他就一定会找过来。
从前几天出院起我们就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很难想象‘睡在一起’这件事竟然是他亲口提的要求。
因为当初在关系还没有彻底恶化的时候,我就很喜欢黏着祁君哲,每次都要吵着和他睡,但他从不同意。之后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频繁回这个家的呢,是在我十三岁那年他偶然回这个家时发现了我夹在书本里的秘密,那个秘密与他有关。
我亲眼看到他读完那封信纸后露出的所有表情,阴沉的脸上有震惊有恶嫌。他看向我的眼神是抵触。
当时的我从客厅上来看到这一幕,脑袋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我从没想过他会发现这张信纸,因为我是把它当成秘密隐蔽的藏起来了的。在信中我很坦荡很露骨的表达了自己的心声,他觉得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我喜欢祁君哲,我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这是一件相当炸裂的事。
从哪之后他便很少回来,即便回来我们也从未碰过面。
他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他一定觉得我这样的人恶心透了。
所以现在的我很不明白,他提出同床而眠这个要求是什么用意。他大概是已经彻底无视了过去发生的那件事,可我没有,我至今依然清晰的记得他当时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只要一回想起曾经的那一幕我便觉得自己无比的龌龊。心惊胆战的人是我,局促不安的人也是我。
我本能抵触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做法,我想尝试拒绝他的提议,但却没勇气迈出那一步。要说我为什么不敢,那是因为这段时间里的祁君哲比以往任何时候的他都要可怕,我从未见过如此频繁失控易怒的他。他一向对我很冷漠,我以往说过的话他也从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他现在正处于极易爆发这样的一个阶段。
我知道自己现在有这样的想法很可悲,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窝囊,一切都糟糕透了。我可以杀死我自己,却始终畏惧于他。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再次入眠,翻身的动作已经极其轻微,但依然还是被察觉到了。
祁君哲边解下西服边问:“怎么,是我吵醒你了吗?”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在被窝里我收住了呼吸,不敢动弹。
他又道:“我知道你没睡。”这次就显得有些不耐烦,是发怒的前兆。
惊慌中我做起了身,我觉得自己必须得回应些什么,但是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支支吾吾了许久,嘴比脑子快吐出了一句:“哥,我可以自己睡一张床吗?”
我看到了床前那张漠然的脸顷刻间变得阴沉,我浑身都僵住了,我想我应该是疯了才会吐出这么一句话。或许我应该安慰他,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
看着他沉默不语,我破罐子破摔硬着头皮又点了点头:“是的,有点吵,你会考虑吗?”
“不会。”祁君哲仅回头看了我一眼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件事以后就别再问我了,一律否决。至于回房间的动作我会轻点。”
他这样的反应是我没想到的,他的脸色虽然很难看,但好在没有彻底发怒。
他的背影很快随浴室门的闭合而消失,我倒回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祁君哲的脾气怪得很,让人难以捉摸。
这天晚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床的另一头祁君哲还在,我想起了今天是周天,周天他通常不上班。
同张床上我们盖的一人一张被子,本应该打扰不到才是,但在我轻手轻脚下床之际床那头的人还是醒了。
“才准备五点半,起这么早去哪儿?”祁君哲打开床头灯,卧室瞬间亮了起来。
我局促的站在床边支吾道:“吵醒你了,对不起。我、我想上个厕所。”其实并不是,我是想离开房间,但没想到把祁君哲给惊醒了。
“去吧。”
我很迅速的进了浴室,在里头足足呆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时窗外的天已经微微变亮。
离开浴室之前我祈祷祁君哲能再次睡死过去,可当我打开门时再次迎接我的是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的眼睛。
我埋着头走出去,目标是房门的玄关处。
“过来。”祁君哲的声音逢时响起,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我知道他是要我立马返回床上。
“可是,天亮了,我睡不着。”虽然嘴上拒绝了,但行为上我还是下意识的往床边上靠拢,是祁君哲的眼神太吓人,行为下意识服从了命令。
我重新躺回了床上,特意离祁君哲远一些,但他自己却靠过来了,不仅如此,他似乎嫌自己挪得麻烦竟伸手一把将我捞了过去。
他的身形很高大,足足比我高出一个头且体格强健,腹肌、胸肌、肱二头肌人鱼线这些我没有的健美加分项他全都具备。将我单手提起于他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我们此刻的接触可以用零距离来形容,我的身体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在他的怀里,他的双臂分别环过我的肩头当着我的面他划开了手机屏幕。
他指了指屏幕上发布的寻人启事贴,我看得很清楚那张启事贴上的被寻人是我。照片里的我只被拍到了三分之二的脸,身上穿着一件尤为宽大的体恤蹲在地上逗着猫。
祁君哲反复将照片放大,每个角度都拉到极限,最后画面定格在极大程度暴露了胸腔的领口处,耳畔随之而来的声音是他嗤之以鼻的讥讽:“真的只是见过一次面的关系?这衣服穿的不伦不类,给谁看的?”
祁君哲说的话一如既往的难听,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指责我不为所动。我知道他误会了,但我并不想解释,因为不出几天他也会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以往我都是呆在家里并没有什么稀奇的闲事能让他开眼,如今有了那么一桩他也只是暂时唏嘘。除此之外,我并不想和他过多辩解,因为他明明知道我对他是什么心意,但他依然选择做出令我容易误解的事。他现在所做的一举一动于他而言没有丝毫影响,但于我而言是时时刻刻的煎熬。
有些事情我还是有所察觉的。祁君哲现在的能做的所有奇异的举动大抵是想阻断他人给予我的支援,他不希望我从别人的手中受到帮助,他不喜欢我,自然不希望我好过。所以他此刻出口的各种言语亦或是做出的各种行为我都应该不足为奇。
那个好心收留了我一个晚上的男生。他估计认为我被不法分子劫走了,所以才在网上发布了我的寻人启事。
事发的原由都是祁君哲造成的。
那天早上我就是在路边被祁君哲强行拖进车里的,我没来得及跟那个男生告别,到现在都在后悔为什么前一个晚上睡前没有问他拿联系方式,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敢询问。他收留了我一晚上,我还欠他一句道谢。
“说话。”
我的沉默引起了祁君哲的不满,他开始变了语调。
我张口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因为你把我带回来了,他不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如果那天早上我也跟着那个男生进超市,就不会给他添这么大的麻烦了。
“怪我?”祁君哲冷冰冰的质问从头顶上传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想他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没有。”我摇头否定他的猜忌,比起说实话激怒他我还是选择撒谎顺承他。
“那为什么逃避回答我前面的问题?”没想到他硬是把话题又绕了回来,并且态度非常蛮横,就像我不声明他便誓不罢休。
又是长达数十秒的沉默,最终我开口:“你看到的就是你所想的那样。”这回他应该满意了,因为我说的这句话就是顺了他的意。
“不想躺着了,我想起床。”像这样一直窝在他的怀里我根本不敢动弹,连呼吸声都要收敛几分,就怕他有所误会。
“你再说一遍!”祁君哲突然伸手将我的脸掰过一定角度强行与他对视。
他居高临下的神情我看得不太清晰,只知道他此刻的反应大的有些吓人,我的下颌被他的手劲捏得生疼。
我用力掰着他的手试图挣脱,说话都含糊不清:“我、我不想躺着了,想起来。”
“不是这句,上一句。”
“你看到的,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我按照他的要求复刻了上一句话。
“是真话?”相比前面祁君哲问这句话的时候就显得很平静,似乎刚刚怒张的情绪也在这一刻瞬间平息了下来,我几乎没有任何怀疑便点了点头回应了‘是’。可万万没想到祁君哲的情绪以及行为在下一刻才是真的彻底变了,我要是能早点意识到他方才的平静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我一定会拼了命的摇头说‘不’。
“认识不到一天,就把自己送出去,谁教你这么做的?”
“和你那肮脏的母亲一样犯贱!”
祁君哲突然的暴怒是我意想不到的,他一使蛮力我整个人几乎是一瞬间被他提起调换了体位,由躺着变成了坐着,相比起这个跨坐在他大腿上的怪异的姿势我宁选择刚才那个躺在他怀里的姿势。
但根本没得选。
我们此刻面对面,如果祁君哲的眼神能够杀人,那么此刻的我一定是鲜血淋漓的。
我望向别处,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轻飘飘的反驳了他那些过于刺耳的话:“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人教。”
“所以你和他真的做了是不是?怎么能这么恶心。”祁君哲说着就开始动起了手,我没有退避,我本以为会挨沉重的一巴掌,但并不是,他的手竟然伸进了我的裤子里,那温热的手忽然划到了我臀部的中央并且毫不犹豫的刺了进去便开始操弄。
“哥!”我失声尖叫,是真的吓疯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后庭传来的疼痛堪比酷刑。我当下立即就站起了身要逃离,但祁君哲的反应速度快得恐怖,他的手似蛇一般很快又缠上了我的脚踝一把往回扯,我整个人瞬间又倒回了他的身下。他根本没给我迈开步子的机会,那只手再次刺进了我的身体里。
“为什么要逃,你和他不也是这样做了么?”祁君哲恶狠狠的质问同时粗鲁的抽动着手指,每一下都刺到深处,完全不管我的死活。
“就那么舒服吗?瞧你这身体抽搐的,真他妈淫荡,祁玉白你怎么能这么贱。”祁君哲愤怒到了极点,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为什么要那个人碰你,为什么耐不住寂寞!”
“哥,哥、好痛。”:我极力的蜷缩着身子,掩面而泣。我哭了,不只是因为疼痛,还因为那些五味杂陈的全都阻塞在心口上的情绪。它似乎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我一层层的捆到窒息。
祁君哲说得对,我很贱。
我很轻易的就接纳了他现在在我身上的为所欲为,并且可耻的有了反应。
虽然疼痛胜过快感,但没有反应才是假的。我喜欢祁君哲喜欢了五年,进了青春期自从有了性意识开始我每天晚上做的所有春梦男主人公都与他有关。如今梦境来到了现实,也算是实现了,如果祁君哲能温柔一些那就是圆满。
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祁君哲并没有打算做到最后,他不喜欢男人,自然是不会有更亲密的接触,用手指已经是他的极限。最后他甩门走了,空荡的房间凌乱的床上只剩一个肮脏的我。
在后来的几天里祁君哲都没有再回这个家,但是兰姨把我看的更紧了,家里也多了几个值夜班的佣人。
乏味的日子在一天天的夜幕降临中逝去。
我开始数着生日倒计时的天数,过了今晚就还有三天的时间了,三天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了,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时间能过得更快些。
如我所愿,时间过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转眼第三天已经接近了尾声。
这天晚上祁君哲依然没有回来。我以往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但是今晚睡得出奇的沉,是这十几天以来睡过的为数不多的安稳觉,并且做了一个很灿烂也很神奇的梦。梦里有家,家里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他笑容灿烂的告诉我猫被他照顾得很好,他还是像上次收留的我时候一样给我做了一顿很丰盛的食物,即使梦里他的脸是模糊的,但我清楚的知道他是谁。
如果今天能和他一起吃蛋糕就好了。
也许是我的祈祷被上天翻牌了,这天下午我成功出了家门,是我生平里最幸运的一天。虽然骗了兰姨很惭愧,但我在心里保证只要和朋友一起吃块蛋糕就立马回家,我是这么想的。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我没能成功找到那个男生的住址,我很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通讯设备,如果有一部手机就好了。
这一天我一直蹲在自己印象最深刻的路口边上,眼前这条笔直的电线杆令我记忆犹新,那个人就是在这个地方把我带回家的,希望今天也能遇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体被晃了晃,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小家伙?”
我睁开了眼,男生看我醒了朝我咧嘴一笑,笑容还是和印象中的一样阳光。我也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等到他了,我很开心,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回来了。”我挠了挠头感到有些局促,:“你能陪我逛逛吗?那边好像有很多家卖东西的店。”我指了指路对面的店铺期待的看着他。
男生很惊讶:“你今天是特意在这等我的吗?”
我刚才的开口很直白,似乎吓到他了。
“是的。”我再次挠了挠头,试图缓解尴尬:“因为对这里的印象比较深,想着你应该会路过。”
男生没有再追问我原因而是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并且主动带着我过了马路,这让我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不少。
“能再次见到你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我很开心,上次我就进个超市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可把我给吓着了。话说你真的没事吗?”男生神色凝重的问:“那天我跟路人打听了情况,他们都说目睹了一个身穿白色体恤的年轻男孩被强行拐进了车里,那个人是你吧。”
“我真的没事!”我连忙摇头摆手解释道:“那辆车是我哥哥的,他是来接我回家的。因为我私自跑外面他很生气,所以带我上车的时候行为粗暴了一些。”
“真的?”男生把我从头到脚从前到后都看了一遍也找不出什么问题似乎才相信了我说的话。
“真的。”我诚恳的点头保证。
男生‘噗嗤一声’笑了:“点头不需要那么用力,笨蛋。”我的脑袋上随之传来被轻抚的触觉,我才知道是我的行为令人生笑了,我真不敢想象刚才的画面得有多滑稽。
“话说你还能再次来见我,我很高兴。”男生揽着我的肩膀大摇大摆的穿梭在人群中,非常耐心的陪我从街头逛到街尾。
路过蛋糕店时我缓慢的止住了脚步。
我扯了扯男生的衣袖跟他道:“可以进去看看吗?”
“走啊,你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我有钱。”我连忙将口袋中的人民币掏出来给他看:“我想请你吃,你别付钱,谢谢你那天晚上收留了我还有小猫。”
男生顿了顿而后迅速道:“好好好,你负责买我负责吃。”
我买了两个精致的小蛋糕,喊老板分别都给蛋糕裱上名字。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纪尧。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等蛋糕的期间纪尧突然问,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阳光的笑意。
这让我无法编造谎言欺骗他,最后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我低垂着脑袋,我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不配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这个蛋糕有些廉价,我下次一定请你吃大餐。”此时此刻,我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足够的钱,连请朋友进餐馆吃一顿佳肴都办不到。
但纪尧却不这么认为,“比起吃饭我更喜欢此刻你给我点的蛋糕,它不仅仅代表了你的心意,更是见证了我们的友谊。”
“生辰是你生命里最宝贵的一天,你能想到我并且特意到这来和我一起庆祝,我很感动。”纪尧伸手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开心点,今天可是寿星。”
“谢谢你,季尧。”我诚心感谢老天爷让我交到了这么一个好朋友。
“道谢就不必了,我去换一个大点的蛋糕,我们回家去庆祝。”
“庆祝什么?”
这道声音忽然出现在安静的蛋糕店里显得格外突兀,不只是我,就连店里的其他客人都受了惊吓。蛋糕店的氛围一下就变了样,几座客人纷纷议论着看起了热闹。
“哥?”对于祁君哲的出现是我意想不到的。比他脸色更恐怖的是他的行为。
祁君哲很快走到了我的跟前一把将我整个人拽离了座椅,凳子急剧摩擦地板发出了刺耳的噪音。过程中我两脚相绊,身形极度不稳。
“玉白!”纪尧手疾眼快及时拉住了我的另一只手臂我才勉强得以找回平衡点。
“松开。”祁君哲阴沉着脸,一把拍开季尧的手。纪并没有就此作罢,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又拽上了我的手臂,两人瞬间处于争锋相对的状态。我吓坏,为了预防他们拳脚相向我只得拖着祁君哲离开蛋糕店。
在熙攘的大街上我下意识回头,本意是想看一眼蛋糕店的位置,但不知道祁君哲发什么疯一把将我的头部按进了他自己的怀里,这奇异的举动瞬间引来了路人怪异的目光。
“哥?”对于祁君哲的出现是我意想不到的。比他脸色更恐怖的是他的行为。
祁君哲很快走到了我的跟前一把将我整个人拽离了座椅,凳子急剧摩擦地板发出了刺耳的噪音。过程中我两脚相绊,身形极度不稳。
“玉白!”纪尧手疾眼快及时拉住了我的另一只手臂我才勉强得以找回平衡点。
“松开。”祁君哲阴沉着脸,一把拍开纪尧的手。纪尧并没有就此作罢,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又拽上了我的手臂,两人瞬间处于争锋相对的状态。这阵仗属实吓人,为了预防他们拳脚相向我只得先拖着祁君哲离开蛋糕店。
避免纪尧久等,我只打算把人送到门外。
“哥。你先回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将手腕抽离了祁君哲的钳制,不等他答复我迈开腿转身就走。
“站住!”祁君哲的怒吼如雷鸣般在我身后响起,即便他再生气我也不可能妥协。
”你脚要敢再迈一步,我打断那家伙的腿。”
这句话无疑给了我当头一棒,我停下了脚步,一时冲动的反抗如退潮的洪水般泄去。我没想到他会使出这么低劣的威胁手段。是我低估了祁君哲的态度,我本以为看在今天是我生辰的份上他能给点面子,然而并没有。
祁君哲是一个怎样的人我虽然不是了解的很透彻,但他的脾气我还是很清楚的,我承认我被吼住了,如果我不按他的要求去附和,那么这件会给纪尧带来不幸的事一定会发生。
就像当初那个消失的家教一样,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看见,但仆人嘴里的风声始终都是传到我的耳朵里的。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自觉点,回到我面前。”祁君哲不耐烦的下达命令。
“今天是我的生日。”
“嗯,我知道。”
“所以,跟你回去之前我有个请求。”我抓着最后的机会开口:“回去之前,我去道个别,你就站在这或者回车里也可以。”
“别得寸进尺。”祁君哲明显很不悦。
我选择无视他的神色,动身返回蛋糕店。祁君哲不是一个会安静的呆在原地等待的人,我踏进蛋糕店的时候他还是跟过来了。
碍于某人在场,我和纪尧的道别很短暂。
“玉白,生日快乐。”离别前,纪尧捧着蛋糕递到我面前:“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很高兴你能想到我。”
精致小巧的蛋糕上插着一根跳跃着火苗的蜡烛,那双捧着蛋糕的手和它的主人一样真诚。
在祁君哲动手试图夺走蛋糕之前我连忙吹灭了蜡烛,徒手沾取一大块奶油送到嘴里食用。“谢谢你纪尧,蛋糕很好吃,希望你也喜欢。”
再次踏出蛋糕店,我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是一样的黑暗寂寥,回家后又是一个漫长无趣的夜晚。
好在过了今晚就是十八了。
“祁玉白。”在走往停车位的路上祁君哲突然喊了我的名字。光听声音就能猜到他的表情有多难看。
看吧,他搞砸了我的生日庆祝,该生气的人明明是我,但他似乎比我还要生气。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怎么,生气了?”祁君哲一把扯住我的手腕生硬的掰过我的脸质问。
眼睛被迫四目相对,这双眼里还是那熟悉的感觉,他的视线始终是冷漠的,我知道他看别人的眼神并不是这样。
“是,我很生气。所以呢?你开心了吗?”我微笑着平淡的回应,这举动在祁君哲眼里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果然更生气了,气吧,谁叫他是个混蛋。
在他说出难听的话之前我打断了他的发言。
“我私自跑出来还让你费功夫找过来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吧。但是我不会道歉,我没有错,我只是想和朋友单纯的庆祝生日。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今天一定会很开心。”
“听到这样的话你一定很生气吧,毕竟我迄今为止都没有忤逆过你任何事情。虽然你生气的样子还是令人恐惧,但我做的事并没有错。”
“以往的顺承,不只是因为母亲破坏了你们家庭而拥有的愧疚感,还因为我祁玉白这个人喜欢你。”
“够了!丢不丢人。”祁君哲一把将我塞进了车后座。只要我一提到喜欢他这件事他的反应都会异常剧烈,似乎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我要离开祁家。”
“你!”祁君哲气得咬牙切齿:“讲了这么多,你就为了说这句话?”
我望向他:“不可以吗。”
“大哥,你刚才也看到了,在这无论是人潮涌动的街头还是商场根本没有人是认识我的。除了祁家人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我……。”
“何叔开车。”祁君哲发出了极度不悦的声音,并且开始选择无视我的发言
“好的,少爷。”驾驶座上何管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祁君哲不想听,但我不可能错过这次谈判的机会,说不定就没有下次了。现在的他被我彻底惹恼了,他要是不回这个家那我肯定是没有机会了,我还要从他口中得到父亲的消息或者让他同意给我买个可以上网的工具:“大哥……”
何管家却在这时强行打断了我的发言,开始自顾自的说话:“小少爷您不知道,大少爷一忙完工作便赶回家了就为了给您庆生呢,蛋糕都买好了回家听说您不见了都急坏了,二话不说就干着找……”
“何叔,开车不言。”但没多久他的发言也被祁君哲漠然打断了。
“是。”
随着何管家的声音消逝,车厢一下陷入了沉寂。祁君哲双手环胸开启了闭目养神模式,而何管家的那一番话却绊住了我的思绪,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从小到大给我唱生日歌的只有兰姨和值班的佣人。而刚才的那一番话一定是为了缓和气氛而营造的假话。
当地下停车场声控灯骤然亮起时,一直闭目的祁君哲睁开眼朝管家道:“何叔,可以下班了。”
“好的,少爷。”何管家会意,停好车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停车场。
到了家我自然顺势打开车门下车,可没料到祁君哲却在这时阻止了我的行动。
“?”我回头疑惑的看向那只紧拽着我胳膊的手。我看不清那张沉浸在阴影里的面容是什么神色,不知道他此刻想表达什么用意,车里的光线太暗我无法做出判断。
呆在车上的时候我明明很安静,难道他是要盘清刚才的事情?
果不其然。
“离开祁家这句话,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第二遍,可以做到吧。”祁君哲说的这番话看似商量实则是命令:“只要你点头,前面发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都会画上句号。毕竟,你始终都是我们祁家的人。”
以祁君哲现在的立场我很难离开这里,如果我现在好好表现祁君哲会同意给我提供上网工具吗?要是可以我应该能更方便寻找到那位名义上的父亲。
我思索了良久,顺承他的意愿主动放低了姿态:“我知道了哥。”
对于我的回应祁君哲似乎很满意,他长腿一迈下了车攥着我的手腕就往电梯口走。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也看清了他的面容,那脸上的神色确实比之前要缓和许多。
此刻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也许是我能够与他谈判的最佳时机。他希望我能够做到这件事,那么在达成他的需求下我提个小要求是不过分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脑海中想着的同时嘴巴上已经开始了行动:“哥。”我试探性的喊了祁君哲一声。
“嗯?”
他的回应比想象中还要快,语气也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他果然遵守承诺,不计前嫌。这确实是该高兴的事,但心头却攀升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堵得慌。我迅速整理自己的情绪开始试图向他阐述刚才脑海中萌生的想法。
“我想要一部手机。”我边观察祁君哲的神色边道:“作为生日礼物。”
祁君哲随手按下电梯楼层却迟迟没有回应我的问题。在我以为祁君哲要把方才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时他突然回过头,盯着我问:“想要手机?”他发出疑问,那双深邃的眼微微促起,敏锐的视线仿佛能将我脑海里的想法看个一干二净。
“是。”我迎着他的视线坦诚而坚定的表达需求,我需要这部手机,所以绝对不能含糊:“兰姨时常提起我和大哥的关系不够密切,我想可能是因为不经常联系的原因,假如有一部手机我也可以经常和哥保持联系。这样一来也不会过于生疏。”
“有理,后面给你安排。还有什么想要的?”
这话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的印象里这是祁君哲第一次亲自问我需要什么。这一刻我竟一时间想不出来自己想要的还有什么。如果是以前我会需要什么呢?可我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依然没有答案:“要什么都可以给吗?”
“当然,只要不是无理的要求,有什么东西是祁家买不到的?”
“那麻烦也给我办一张身份证吧。”
祁君哲再次抬眸瞥了我一眼继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
“那就算了。”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我耸了耸肩表示极其无所谓。
“你可以提别的要求。”祁君哲补充道。
“先欠着吧,你以后会补给我的对吗?”
我本是随意说说,得不得到答复都无所谓,但祁君哲却应允了。
“我是你哥,这有什么不可以。”
“你真是一位说到做到的好兄长,谢了”。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在挣脱祁君哲手掌的那一刻我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心脏在疾速往下坠,他说的话我不爱听,包括那让我感到怪异且陌生的语气。他说话的语气越柔和,我会变得越奇怪,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要下定决心从这个泥潭里走出来是不能这么轻易就被左右的。
“你这是在阴阳我吗?”祁君哲问的面无表情。
我时常好奇,祁君哲这张脸上若是染上了情欲会是什么样子,在我记忆里那张好看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不生气的时候是冷淡的,生气的时候似乎和不生气的时候也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差异。哦,不对,是会更加的冷酷。
“我可不敢,因为你不生气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可怕。”
我说的是实话,但祁君哲并不买单。
“你现在看着哪里有怕的样子。”
“这天以前是还挺怕的。但你刚才不是提议要好好相处吗?如果一方的气势处于弱势那双方的关系肯定不能长久的和睦,所以你看到的才是现在的我。”我想我就是一个善变且矛盾的怪人,有时候会极其畏惧眼前这个人而变得安分,但有时候心底也会升腾非常疯狂的想法而变得很不知天高地厚,就比如此时此刻顶撞祁君哲,跟他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