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实在跟不上这两人的速度，宋程跑了几圈就停下来了。
正在做跑后拉伸的他不由得感叹一下超级英雄的体质，瞧瞧，这都多少圈了，美国队长脸都不红。
虽然相比之下山姆看上去狼狈了些，但毕竟还是比普通人强的。
碰见了向来以公平正义作为大众形象的美国队长，宋程说不怂是不可能的。
明明知道自己没露出破绽，难免还会有点紧张。
这种感觉就像是学生看见了班主任，下意识地想要绕道走。
完成了拉伸后，提醒声又一次准时响起：
【叮——！恭喜玩家宋程完成日常任务：今日晨跑】
【奖励已到账，请玩家自行注意查收】
既然每次日常任务都是20点，宋程不用算也知道自己已经积累到了40点。
只需要再完成最后一个日常任务，就有60点了！
他默默在内心给自己加油打气。
先不说莫名其妙被传送到这个世界，如果要回去，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没有旁人指引和帮忙，一切只能由自己来摸索。
而点数是目前唯一可以累计的东西，不管好坏，攒着先。
转身离去的宋程自然没注意到身后的视线。
史蒂夫的眼睛是宝蓝色，如同藏匿了一片汪洋大海，安静而祥和。已经气喘吁吁的山姆自然没工夫注意他在看些什么。
跑步所带来的发热感让史蒂夫下意识抿抿唇，脑海里还下意识回放着不小心与那名亚裔对视的画面。
他抬头望向自己的时候，时间就好像静止住了，史蒂夫就只能记得霎那间心脏迸溅出的火花。
明天还能再见到他吗？或许我应该接触一些不同的人。
乱七八糟的私心和想法填充了史蒂夫，等到他跟着山姆停下脚步后才回过神。
从人少的公园里出来，宋程一直都在寻找需要帮助的人。
皇后区逐渐被唤醒，除了起得晚的商家，大街上的店铺都差不多开了。
他倒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到处溜达。
好巧不巧，前面有棵大树，上面传来喵呜喵呜的叫声。
快步走了过去，宋程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只名叫墨菲的猫，就在三明治店里见过。
“嘿，”他的脸上带上了点打趣的笑意，“是下不来了吗？”
墨菲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赶忙委屈巴巴地盯着。
宋程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找到能垫脚的物品，便打算徒手爬上去。
“好了好了，被困在树上的猫咪公主，骑士这就来拯救你。”对上猫咪不停歇的叫声，宋程开着玩笑，一使劲就攀了上去。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在高楼大厦处游荡的蜘蛛侠，可能是注意到了这边有什么情况，紧接着一团蛛丝紧紧黏在树冠上。
下一秒穿着红黑制服的超级英雄就凭空出现在宋程眼前。
“呼，这次可算是瞄准了，没有对到树枝上，得继续保持……嗯？！”蜘蛛侠三两下就抱住猫咪，先是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好像猛然发现狭窄的空间还有另外一个人，整个人看上去受到了惊吓往后仰。
宋程回忆着刚在报刊上瞥过报纸的标题，不太准确地说：
“友好邻居蜘蛛侠？”
彼得自然是认出来眼前这名男子跟他在三明治店有过一面之缘，又被念出了在皇后区的绰号，更是想要马上逃离这里。
于是他迅速从上面跳了下来，把怀里的墨菲轻放在地面上，小声催促着：“快回去吧。”
宋程呆在上面看见了全程，见彼得有再次逃跑的心思，开口叫住了他。
“不知道我们的友好邻居是否介意帮助我这名刚来到皇后区的陌生人？”
彼得一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把身体板正回去，“当然不，哦我的意思是，当然不介意帮助你。”
“伸手。”
还没等他纠结该怎么做，就跟着指令把手伸了出去。
结果就被另一只陌生的手就抓住了，彼得楞住了，没忘拉一把。
宋程借了个力，便直接从上边跳了下来。
轻盈一跃的姿态太过抓人眼球，彼得迷迷糊糊地猜想宋程才是那只树上的猫咪。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手，又互相扭过头。
直到前面出现了一名准备过马路的老爷爷，宋程眼睛一亮，“我来帮忙。”
见蜘蛛侠也有过去的意图，他赶忙跑了过去。
“爷爷，我带你。”
宋程满脸真诚的微笑在看见爷爷的面容时凝固了一秒。
斯坦·李这个名字在他的嘴里打转，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爷爷只是沉稳地点点头，搭着宋程的手顺利地过了马路。
反倒是宋程颇为心不在焉，他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现实中已经逝世的人物。
安全地通过了马路，爷爷冲宋程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谢谢你。”
宋程回了个微笑，眼神移到对面马路上的蜘蛛侠上。
彼得看着他做出再见的口型，摇了摇手，也离开了这条街道。
一天之内接触到以前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见的人，宋程回到那间破旧的公寓，窝在沙发里，沉重地叹了口气。
【叮——！恭喜玩家宋程完成日常任务：帮助他人】
【奖励已到账，请玩家自行注意查收】
点开面板，三个日常任务的后缀都变为了已完成，一天他就赚到了60点数。
难度系数不算高，但还是让没适应过来的宋程累得够呛。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差不多熟悉了周边地图，精力损耗得也快。
如今刚入夜，月光冷冷地撒遍目光所及之处，宋程纠结地看着背包里那唯一的卡牌。
塞西莉的形象还是没有变，却像是活了过来，笃定宋程会选择她。
事实上，她是对的。
不知道是谁家的顶层高楼平台上，近期令人闻风丧胆的超级怪物终于重新现身。
充满着肃杀之意的塞西莉咧嘴笑着，长长的蛛脚也因兴奋而轻颤。
夜晚也无法阻止勤劳的蜘蛛侠，他刚阻止了一起小型的勒索案，安抚了瑟瑟发抖的女士后离开。
在不同楼层中飞荡的彼得自然没忘记明早还有一场物理考试，享受着清风的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地背着公式。
蛛丝被利用到极致，月影下的蜘蛛侠再次爬上最高点，四处寻觅着需要帮助的人们。
远处似乎有人在走动。
良好的视力让他能瞥见某处天台上站着人。
是一名女性。
彼得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加真切，以免自己看走眼，可别像上次那样把别人晾在天台的衣服当作要跳楼的人了。
可惜她移动得太慢，蜘蛛侠没能看得更加清楚。
于是他只好站起身，选择自己过去查看。
正在观察四周环境的塞西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
她尖锐的指甲不自觉敲打着蛛腿，略有兴致地盯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彼得。
彼得飞到一半就发现不对劲了，他的蜘蛛感应正在疯狂提醒着他快逃。
真正看清了塞西莉的彼得半路拐弯，却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她咧开嘴笑着，很高兴见到他一样，在后面极速追随着。
塞西莉就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她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还能碰到一只公蜘蛛。
这可太好了！
只要与这名雄性交－配，随后再吃下他的尸体，自己的实力绝对会大大提升，从而生诞出更多有用的后代！
莫名被这么狂热地追逐，彼得吓得有些慌不择路。
他不断地在各种小巷里穿梭着，原本就是想着甩开身后的塞西莉，没想到她却紧追不舍，就好像能够看透他内心一样。
塞西莉越来越兴奋，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有个性的公蜘蛛，她甚至能想象到他的血肉之躯有多美味了。
彼得咽了咽口水，冷汗疯狂分泌着，大脑在不断尖叫着。
必须，必须想个办法逃走，拜托，彼得·帕克你冷静一点，千万别急……
抓住了这一空当，塞西莉加速了，这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缩近了不少。
该死的！这个怪物怎么回事！
蜘蛛侠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跳上了屋檐，往后吐出了蛛丝，他源源不断地想要布下陷阱，面具下的脸色发白。
可没料到同为蜘蛛的塞西莉根本就没把这些看在眼里，她只是用那些肢节轻轻挑开，纯白的眼瞳竟然看出一丝的温柔与纵容。
“过来吧，过来吧。”
莫名听懂了塞西莉言语的彼得如同被蛊惑了一样，他的动作不由得缓慢下来。
塞西莉看起来更加满意了，怪物的面部反而让她具有吸引力了起来。
在她面前穿着蜘蛛侠制服的彼得，马上就要跳进她用精神力织好的网里，成为她的碗中餐。
此时的塞西莉好像触发了什么开关，能够自如地运用起她被封锁的技能。
就在她的庞大的蛛尾部，分泌出另一种近乎透明的蛛丝，它们紧紧缠绕在一起，偶有灯光的反射透出绚丽的光彩。
彼得只觉得晕晕乎乎，四周都在天旋地转，唯有眼前的“人”让他有种归属感。
他已经没注意到这些蛛丝已经组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圈套，就等着他一脚踏入。
塞西莉看起来更加地祥和与温柔了，微扬的嘴角弧度美丽而致命。
来吧，向我走来吧，我美味的小甜点。
可惜这次塞西莉的计划又要落空了。
战衣里的彼得猛然听见一道声音直刺他的脑海：
“kid，！”
惊醒过来的蜘蛛侠一抬头就看见眼前布下的网篓，距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往后空翻了好几下。
“……这都是什么啊！”
托尼的声线还带着几分不满与怒火，“哈？你这是在向我反问吗？要不是战衣里的凯伦及时向星期五发送紧急求助，我看你把自己送入别人嘴里都有可能。”
“我、我记得我明明在逃跑，怎么变成这样了？”
彼得揪着自己的卷毛，茫然地说道。
旁边平台从天而降下来的马克6代先是给了塞西莉一记掌心炮，又飞跃而起协助彼得跑路。
有了钢铁侠的加入，塞西莉一时被压制住了，她死死盯着上空那道金红色的身影，恨不得拽下来生啃着他那冷硬的钢铁外表。
明明就快要成功了！
马克6代的方舟四代反应堆供能强大，足以支持他时不时把塞西莉引到别的地方。
地点与时间可不适合再强行解决，托尼也能看出来塞西莉还没到愤怒到丢掉理智的时候，这个时候双方都不好再进一步。
局面既然已经僵持住了，他便毫不犹豫地选择脱身离去，临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枚袖珍的跟踪器。
抓起还在跑路的蜘蛛侠，马克6代全程一言不发地把人带到了一个小公园。
彼得脱下面罩，毛发都已经被汗打湿，看起来乱糟糟的。
“然后她就突然冲了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完全走不动路……”
半椭圆的架子上，彼得将这惊悚的过程全部说了出来，还配上带有强烈个人情绪的手部动作。
旁边的马克6代还是沉默着，火焰从底部冒出，使得他悬空着，听着彼得说话。
把一箩筐的话都说完的彼得已经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好了，他揉搓着手里无辜的面罩，也跟着沉默下来。
良久，他听见面前的机器人传出一声托尼式的叹息。
“明天你得过来斯塔克工业集团一趟。”
说罢，他又像来的那样，一个转身就消失了。
彼得懊恼地戴回面罩，起跳着离开这个寂静的公园。
只有宋程退出马甲操控，还没缓过神。
被控制在暗巷里的塞西莉完全剥离了这个位面，再次成为了一张卡牌。
系统里的她形象再次改变了，塞西莉的面容扭曲着，牙齿正上下磨动，就连脑袋后的头发都气到高高翘起。
值得注意的是，她的腹部浮现出一种晦涩难懂的虫纹，单是以人类的肉眼观看，宋程就觉得无比刺痛，只好移开视线。
图像下的详细说明也变成了：
【虫族女王－塞西莉
阵营：邪恶
技能：1美梦之网成为我的食物是你的荣幸
2美梦之语你所有的幻想即将成真
……
契合度：40％】
这次他无意中激活了塞西莉的另外一些技能，导致契合度上升，这样操控起人物也更加顺滑了，很少会卡顿了。
就好像他们双方正在互相融合一样。
好巧不巧，系统的提醒也随之而来。
【叮——！恭喜玩家宋程完成特殊任务：与塞西莉契合度达到30％】
【奖励已到账，请玩家自行注意查收】
系统自动跳转到前不久宋程点开的转盘页面，金灿灿的特效顿时充满了狭小的空间。
跟上次不同，望着正中央“开始抽卡”的按钮，宋程面色复杂。
宋程并没有选择马上抽卡，而是给了自己冷静选择的时间。
虽然他依靠着系统的神秘力量在这里存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系统呈现出来的一切充满信任。
相反，他认为目前手头上能拥有的超反能力是为数不多的底牌，除去必要时刻是不会用的。
纽约市的超级英雄可不是废物，现在塞西莉已经出现了两次，都不是什么善良的形象，宋程可不相信复仇者联盟将会无所作为。
说不定这个时候就在开会讨论怎么解决掉塞西莉呢。
另一边的复仇者大厦，正在画人物分析图的班纳博士打了个喷嚏。
“布鲁斯，你还好吗？”
娜塔莎担忧地问了一句。
博士摇了摇头，又接着画。
“哈，虚弱的科学家。”托尼托着酒杯，轻飘飘地刺了一句。
“虚弱？”鹰眼惊奇地挑眉，“就算我们全部人都感冒了，班纳都不会有事。”
这话说得倒没错，绿巨人强壮的体魄同时也带来了高过常人的免疫力。
被众人开着玩笑，布鲁斯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又伸出手提了提滑落下来的镜框。
他身旁的史蒂夫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张尚未完全、留有空白的分析图。
塞西莉暂被分为两大板块，分别为威胁和技能。
白板上的塞西莉形象很鲜明，大部分都是街边的高清监控拍下的。
贾维斯甚至还十分贴心地放上了不同角度的对比图。
“……看来，这是个很棘手的敌人。”短暂的沉默后，率先开口的是领导者史蒂夫。
托尼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行吧，我们伟大的美国队长说了句人生格言啊。”
随后他招了招手，让贾维斯打电话给彼得。
“忙碌的蜘蛛侠似乎忘记了跟我们的相约。”
其实彼得没有忘。
他只是在赶来的路上碰见了宋程。
这两天宋程快要把系统留下的钱花完了，为了避免过上穷困潦倒的生活，他出来寻找能养活自己的兼职。
也是运气好，第一天就找到了。
招他的正是附近街道的一家中餐馆，老板娘看宋程的面孔是个亚洲人，聊了几句后发现还都是来自华国的。
可能是同乡人的滤镜，再加上宋程看起来就乖巧的脸，一下子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当场决定让他做一个帮忙发传单的短期工。
宋程只能收下这位大姐的好意，塞进毛茸茸的玩偶人套里就开始了工作。
一开始他还不是很适应，走得同手同脚，吸引了不少小朋友围了过来，偶尔有调皮的上来推一把就跑。
被推了的布朗熊笨拙地在原地踉跄了一下，又碰瓷似地一屁股坐下。
小朋友们哈哈大笑起来，都被逗得很开心。
布朗熊趁机掏出了传单，厚重的爪子只能勉强夹着一两张，它还特意假装飞机旋转，不让小孩子抓到。
只能说年纪小的就是容易被激，一个两个好胜心瞬间起来了，一群小朋友们抢走了好几张。
计划成功的宋程已经在偷笑了。
任务减轻了很多，他也就不急着去发了，瞥到了阴凉处就过去摸鱼。
快要到正午，外头的太阳越来越热，出来的人也减少了。
大姐没有一直盯着他，转身进去餐馆忙碌着。
宋程左瞧右瞧，确认没有人在盯梢，就摘下了头套。
他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头套里不够流通的空气也使得面色通红。
不够敬业的布朗熊先生只觉得热，完全没注意到面前有个人。
“你、你好，我想你需要喝瓶水会好些。”
紧张到有点结巴的声音传来，正在怀疑自己有没有中暑的宋程眨巴眼睛，抬头望着眼前人。
是彼得·帕克，也是蜘蛛侠。
不愧是超级英雄啊，真是善良。宋程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眼神就全被彼得手上那瓶冒着冰气的水抓住眼球了。
下一秒，彼得看着宋程迅速地把脸贴了过来，然后发出舒服的叹声。
“谢谢你。”
没有了面罩的遮掩，蜘蛛侠不好意思的神情便十分明显。
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握着瓶身的手触碰到了宋程的脸。
所幸没过多久宋程就松开了，神色自然地对彼得笑了笑。
彼得下意识也回了个笑容，又反应过来，连忙把水递过去。
接下来还没等宋程说话，彼得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他无声地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手忙脚乱地走远了些，接起了电话。
宋程扭开瓶盖，连喝了几口冰水，感受着这难得的凉意，顺便留意了不远处彼得说的话。
没有，现在，来，复仇者。
词语被串联到一起，足以组合成完整的意思。
看来，纽约的超级英雄们要准备行动了。宋程在心里记着，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
后面彼得只好匆匆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神使鬼差地跟宋程对视上，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嘿，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加个好友？”
面前人的眼睛透着明亮，如同上好的黑曜石，总是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这冒失的一句话让两人都沉默了一瞬，彼得尴尬到恨不得撤回前一秒发生的事情。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
彼得这样想着，差点说出口。
打断他的是宋程的一声轻笑。
明明只是嘴角扯动面部肌肉的一个简单动作，柔和的笑意像块石子投掷进了平静的湖面，带起一片涟漪。
就连之前眉眼间挥之不去的疏离感消失得一干二净。
于是两人成功加上了好友，望着彼得离去的背影，宋程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彼得真是写作单纯，读作好骗啊。
等到彼得姗姗来迟，所有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注视，他的视线飘忽起来，就是不跟人对视。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蜘蛛先生。”首先是托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再走了过去，用右手拍了拍彼得的肩膀。
接下来是克林特的打趣，“看来是某人遭遇了件大事呢。”
彼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抱歉大家，我只是停下来帮助了一位路人，所以才……”
娜塔莎重复着路人这个单词，语气中的打趣半分不减。
搞得蜘蛛侠不敢再说话了，只好堵住了自己的嘴。
接收到求助信号的史蒂夫站出来制止了这场小打小闹：
“好了，别闹了。我们要谈点正事了。”
逗得最开心的托尼耸耸肩，走到白板面前拿了支马克笔丢了过去。
彼得差点没接到那支飞奔而来的笔，颇为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头。
“昨晚只有这个睡衣男孩接触了——这位怪物。”不知道为何，托尼说到塞西莉，犯恶心似的停顿了一会儿。
正在白板上涂涂画画的彼得马上停手，认真地纠正了托尼，“不，她是有名字的，叫塞西莉。”
塞西莉cecily
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呢喃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称。
“你的意思是，作为一名来自外星球的生物，她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吗？”
布鲁斯苦苦思考着，向唯一的接触者彼得帕克提问。
彼得摇摇头，接着说：“不，这应该是她原本的名字。上次跟塞西莉对峙的那几秒，我感觉非常美好，甚至知晓了她的姓名。”
“什么意思？”史蒂夫追问。
“我的意思是，当你被拉入那张网时，你会彻底地失去思考能力，然后晕乎乎的，只想听从塞西莉的指挥。”
听着听着，娜塔莎就发现了不对劲，举了个例子，“就像傀儡一样？”
“没错！”彼得如同猛然受到了启发，拔掉笔盖，又往没有多少空位的白板写了些什么。
于是上面的板块再次被细化。
技能：晕厥，洗脑，幻觉，诞生，化养
威胁：极强的侵略性
处在上头阶段的彼得控制不了自己，就像陷入了学习模式，找出了第一次露面时的资料。
“你们看，塞西莉第一次出现在纽约大道的广场上明显是处于虚弱状态的，只有摄入了食物，才能继续活动。”
“人类成为她的养分后，又陆续诞生了一批幼虫，而且很明显是受到操控的，所以我就联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了，说不定她和这些幼虫存在一种特定的精神链接。但是这种链接是可以被斩断的，就像托尼唤醒我那样。”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彼得也有些口干舌燥，全场沉默了，只剩下他轻微的喘气声。
“我觉得彼得说得对，说不定我们可以着重从这一方面入手。”听完了全场，克林顿第一个表示支持。
大家都陆陆续续地赞同。
只有史蒂夫皱着眉头。
“不，我想，斩断精神链接没有那么容易，如果到时候发生在普通人身上，后果变得更加糟糕了怎么办？如果他狂化了呢？”
“另外我想你们遗漏了一点，那些第一批诞生下来的幼虫，目前在做些什么，我们还一无所知，总不能盲目猜测。”
本来还面带兴奋的彼得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意识到自己的猜测还不够全面，太过片面和理想化了。
史蒂夫的这两句话再次让大家都沉默下来。
“……而且，”一直盯着白板的布鲁斯也跟着开口了，“我们还不确定那位塞西莉的实力到底有多厉害，说不定还没见识到大招。”
托尼点点头。
“上次跟她交手，我能很明显感觉她留手了，虽然近战不是很强，但加上精神系的攻击，几乎可以说是棘手。”
“洛基？”娜塔莎挑挑眉。
“比洛基还强，说不定需要托尔下来帮忙。”托尼给自己续上一杯威士忌，不忘开一句玩笑。
等到下班的宋程还没意识到这群复仇者快要把自己目前唯一的马甲被扒干净了，只想着好好享受自己幸苦挣来的一日工资。
之前就说过他住的地方在皇后区算是治安不好的，此刻的他就是一条鱼，人人都可以上来割一刀。
去了一趟超市回来的宋程体会到了被人抢劫的滋味。
他还没来得及把怀里满满的牛皮纸袋放下来，就察觉到腰间有尖锐物品抵着。
“往前走，不许回头。”身后传来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宋程依言没有回头，只顾着往前走。
可能是难得碰上这么听话的人质，身后人的脚步都停滞了一秒才跟上。
“先生，我觉得你……”宋程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强行打断了。
“你什么意思？！给我走就行了！前面那条路口往里拐，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拿出来不准回头！”
后面的声音恶狠狠的，恨不得贴在宋程的耳朵边咆哮一般。
宋程：行吧。
在这名劫匪看不到的前方，宋程早就调出了卡牌界面，上面的塞西莉正死死盯着那名不知死活的劫匪先生，就等着召唤出来的瞬间吞下他。
莫名感到毛骨悚然的劫匪没发现上面问题，只催促着宋程走快些，他好拿到钱。
就在这时，有人站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劫匪不耐烦地回应：“不想死就滚开，别多管闲事。”
前方的小路口出现了美国队长的身影，挺拔的身躯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有安全感。
他似乎刚结束巡逻，穿着的制服还在闪闪发亮。
宋程只来得及抬头，就一不小心陷入了那片碧蓝的眼眸里，充斥着温和的担忧。
莫名被英雄救美的宋程：哇哦。
随后他发现身后的武器掉落在地上，那是一把开了刃的匕首，杀伤力不小。
然后是慌乱的脚步声，不知自己被救了一命的男人手脚并用地跑开，这下连头都不敢回，好像后面有什么厉鬼在追着他索命一样。
史蒂夫并没有急着去追捕那名抢劫未遂的人，而是选择先确认受害人是否安全。
“你还好吗？”
宋程摇了摇头，“我很好，刚才多谢你了。”
男人听见他的道谢，还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回了个不用谢。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地僵持住了。
他不经意地多看了宋程两眼，确认了宋程就是上次在公园碰到的路人。
这奇妙的缘分，就连史蒂夫都有些猝不及防。
眼前的少年高高瘦瘦，腰背笔挺，夜色里的脸庞光洁白皙，此刻刚好抬眸，眼神湿漉漉的，就连睫毛的阴影都完美得不像话。
像小鹿斑比一样，史蒂夫想。
于是他控制不住地多问了一嘴：“你住的地方远吗？这片区域最近不太安全，类似的事件发生了很多次。我想你或许需要帮忙？”
察觉到不对劲，宋程婉拒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可史蒂夫眼里的担心不似作假，他总觉得自己前面站着一只毛发顺滑的忠诚金毛正在盯着自己，并且企图保护他。
“……不远，就在前面，那就麻烦你了。”
好的，那只金毛瞬间有了精神，抬头挺胸地准备击退敌人。
史蒂夫走在宋程的左侧，正好接到一个电话，低声说着什么。
宋程留意了下，大抵是在说刚才发生的事和具体地点。
不得不说，有了美国队长这个人形保镖，街道上原本深夜游荡的小混混都消失了很多，剩余的只要一看史蒂夫，如同老鼠见了猫，转身就走，安全感大大提升。
两人走着走着，交换了姓名后还聊了几句。
“这两天好像没看见你跑步了。”
史蒂夫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手却紧张地抓了抓沉甸甸的盾牌。
“跑步？”宋程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日常任务中的晨跑，“你也在那个公园跑步吗？”
被拐开话题的史蒂夫点点头，“下次我们可以一起跑，锻炼身体。”
宋程对上了这位美国队长就是上次在公园飞奔的强人，嘴角礼貌性的笑意都要挂不住了。
开玩笑，要是他跟美国队长一起跑步，得被甩开多少圈？
“下次一定。”搪塞人的话谁不会说。
最后也快到地了，宋程专门留了点距离停住了脚步，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地址。
聊得颇为意犹未尽的史蒂夫也跟着停下来。
他脸色认真地跟宋程说：“这段时间纽约又出现了一名反派，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蜘蛛，新闻也有报道，你出门注意安全，尤其是晚上。”
殊不知面前的宋程就是罪魁祸首，还真心实意地担心他的安全。
宋程只得一脸乖巧地表示知道了。
终于等到史蒂夫走了，他三步化作一步地溜回自己的破烂小窝。
经过了一天辛勤劳动的宋师傅，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狠狠地丢到床上充电。
太累了，中午纽约的太阳热得发昏，如果没有彼得的那瓶水，宋程都怀疑自己要中暑了。
哪怕老板娘人再好，他也坚定拒绝。
更何况做了一天活下来赚到的也只是杯水车薪，如果想要长久下去可不现实。
宋程翻了个身，再次点开尘封了一天的系统。
原本简陋的系统页面经历了升级，引入眼帘不再是充满机械感的板块，而是改为了大字报的撞色设计。
一时间还被这大胆的撞色晃了眼，他费劲地眨巴，才能回过神探索。
让宋程注意的是，他原先赚取积分的日常任务已经被取缔，浮在半空中的仅剩抽卡页面。
左侧还有小标签，点开第二个标签页面，弹出来的则是所属卡牌，上面只有光零零的塞西莉。
没想到第三个竟然是系统商城，背包功能也被收纳在此。
但由于宋程的权限太少，作为新人的他能购买的东西不多，并且大多数都是不太实用的。
这些东西唯一的优势则是便宜，不需要花费太多点数。
宋程手头上还有上次攒下的60点，他犹豫着在商城划拉了几下。
页面上下滑动着，展示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商品。
美颜丹？不需要。
刺杀专用的小刀？点进去看看，这把小刀能导致刺杀成功率增加1％。
还有另外一些杂七杂八的，宋程并没仔细看，他感兴趣的东西都被灰色方框锁定了。
标签栏还有最后一个小标签，竟然是系统概括。
绑定了好几天的宋程终于知道这个系统名为超级反派扮演系统，与之绑定的宿主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扮演这个游戏世界里的超级反派。
游戏里的自由度很高，还有不同的支线可以推。
躺在床上的人把目光锁定在了最上面那条支线：
【自行创立一个反派门教，成为教主并且将它发扬光大，成为令所有超级英雄头疼的存在！】
【成功奖励：回到现实世界】
很好，这个支线任务的奖励仅仅用六个字就成功了吸引到了宋程。
他一开始是从“英雄抽卡”的软件被带到这个世界的，没想到这个软件只是一个幌子，最终的大boss还得是这个不知是好是坏的高智能系统。
这个支线的奖励太过诱人，哪怕宋程察觉到了危险，还是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目前所处的世界根本就没有归属感，更何况系统很直接地告诉了他这只是个游戏世界，不会有人想呆在这个真实度极高的游戏世界里一辈子的。
怪不得系统会给予他操控马甲的机会，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宋程思索了一会儿，快速地串联起之前的种种。
关掉了系统页面，不一会儿再次出现一个透明的对话款。
【因系统升级，取消了日常任务，对于宿主造成的麻烦万分抱歉，已生成补偿大礼包，内容如下：
1抽卡机会＊1
2实体技能补充＊1
3100点数】
【礼包已到账，请玩家自行注意查收】
这则消息让宋程吃了一惊，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系统还挺人性化的。
点开背包，解锁了礼包，看着点数上升，宋程又点开了之前打开过的抽卡页面，终于不再是像超市大转盘那样了，而是换成了冒着烟的卡池。
卡池底下暗流涌动，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下一秒就会蹿出来。
下面的剩余次数已经变成了2。
既然是要创立门教，信仰者不能只有一位塞西莉，传播速度也太慢了，必须多几个马甲，这样才好操作。
抱着这个想法，宋程决定再抽一次卡牌。
就在他点下“开始抽卡”的按钮后，卡池里的动静更大了，甚至在不断冒出一些颜色不详的巨大泡泡。
宋程死死盯着出卡处，没想到出来的不是卡牌，而是一阵刺眼的金光，使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直至卡牌从中一跃而起，宋程听见了声音，再次睁开眼望向这张人物卡。
这是……？
他的眼神透出几分错愕。
等到金光散去，新鲜出炉的卡牌取而代之的正是代表晦气黑色浓雾。
一亮一暗，两个极端的对比。
这股浓雾甚至蔓延到了现实世界，浅浅的一层铺在地板上，带着刺骨的寒意一步步爬上在场唯一一个人类的小腿。
站立不动的宋程打了一个寒颤，眼睛却没从卡牌上挪开。
正中央的是一名穿着黑袍的巫师不发一言，真实的面容隐藏在袍兜下，唯独能看见他的嘴角紧紧抿着，直至连成一条直线。
纵观整张卡牌，巫师除了下巴处的那点面积，其余地方没有任何肌肤能够被窥视到。
即使是两侧自然垂落的手掌都戴上了深色的手套，势必要把一切遮掩得严严实实。
不知为何，这种禁欲系的装扮意外地有点色气。
宋程看够了，才把注意力放在悬浮框的详细说明上。
【巫师－弗林
阵营：邪恶
技能：略
契合度：0％】
技能栏跟塞西莉那一团乱码不同，而是简单的一个略字。
宋程起了心思，转念解开了卡牌的禁锢，狭小的空间便凭空出现了弗林。
若是在他人的视角下，弗林此刻正在用充满压迫感的视线紧盯着宋程，这位邪恶的巫师肯定在酝酿着什么惊天的坏事。
可在宋程自己看来，这顶多是一个没有半点威胁的人偶罢了。
他尝试着用精神力去操控面前这一动不动的“人”，想要这名巫师掏出属于他自己的魔杖。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杖！
弗林接着沉默地伸出右手，仅仅是轻轻地在空中翻转了半个圈，原本空无一物的手里瞬间握着一根128英寸长的魔杖。
整个过程看起来轻而易举。
几乎是那根精致而优雅的魔杖出现的同时，宋程就能清晰地了解到它是最稀有的接骨木所造，内含着极其强大的魔法且对使用者无比挑剔。
跟其它魔杖不同，弗林的则是雷鸟尾羽和龙心弦两大以力量而闻名的杖芯打底，还丧心病狂地融入夜骐血以巩固其拥有者的忠实性。
弗林不相信对角巷里的奥利凡德魔杖店，他手头上的还是自己打造的。
不得不说，手工活意外做得还不错。
宋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根魔杖，还想上手亲自感受一番。
没想到它还是个有脾性的，见陌生人对它图谋不轨，竟然想主动出击，杖头泄露出点点看似无害的荧光。
只有宋程知道，如果这个不留余地的招式一旦成功，危害性不亚于现代的热武器。
他还没说话，弗林的脸色巨变，嘴角都没办法保持冷静了，察觉到手中的魔杖有伤害宋程的意图，第一反应则是扭断这不听话的逆子——
魔杖便只好委屈巴巴地熄灭荧光。
难得一见主人与魔杖内讧的场面，宋程反而心情愉悦地笑起来。
这精分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弗林是位多么护主的巫师，实则两人都是一人扮演的。
宋程找了个位置坐下，根本没想着留点给还在罚站的弗林。
弗林自然地半跪下身，以保证教主能够俯视他。
“教主……”他低声呢喃着，甚至非常主动地把头低垂到宋程的手旁，肆意露出自己脆弱的颈脖。
引颈鹄候的一幕成功讨好了宋程，于是他敷衍地揉了揉弗林的脑袋，又往下探去。
直至那只手扼住弗林的脖子，用的力气足以留下浅红的印记，他也不哼一声，任宋程宰割。
对主人不能拥有没有半点反抗的想法，这是工具人的基础。
感官似乎正在被无限放大，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宋程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于是他又松开手，重新回到弗林的脸庞上，动作缓慢而轻蔑地拍了拍。
略微冰凉的触感贴着弗林的脸颊，他顺着力道仰起头颅。
从他的角度看去，袍兜只能凭借外界的光线来打量着宋程的脸，可惜只是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宋程的表情。
“去吧，别忘了提醒塞西莉，她最近玩得太过火了。”
“好的，教主。我一定会将您吩咐的事情完美做到。”
就连应答的语句都掩饰不了那极致的狂热。
随后他听见了宋程的笑声，轻轻的，又痒痒的。
此刻的宋程哪里还有半点先前小鹿斑比的模样，半眯着的眼眸里只剩下戏谑，令人着迷而惹眼。
等到弗林变身为一团黑雾收纳进卡牌的时候，宋程重新倒回床上叹了口气。
这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还算成功，就是同时操控两个人会更累。
目前为止，计划还算顺利，宋程扬起自己的手，回味着刚才弗林那强大和磅礴的魔法力量。
在这份力量下，会给人一种错觉，总认为自己可以随意地处置这个世界的一切，自视为主人。这应该也是电影里反派所迷恋的权力。
想着想着，精神方面的疲倦突然袭来，让他很快沉入梦乡。
在正式开始行动之前，弗林出场在罗马尼亚街边。
原本他想直接在纽约现身的，因为契合度不算高，穿梭魔法的中途闹出了点岔子。
所幸这里人流量不大，大家都没注意到突然出现一名身穿黑袍的人。
弗林看了一眼周围，发觉自己这个样子的装扮显得格格不入，找了个掩体后挥起魔杖就自动换装。
外边正好有个咖啡馆，临近着一家水果集市，边上有三三两两的人挑选着新鲜的水果。
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就像个正常人一样翻阅着手中的报纸，而魔杖已经被收了起来。
至于报纸，当然是大名鼎鼎的《预言家日报》。
身为魔法界里的主流报纸，上面刊登的内容可谓是五花八门，今日的不再是最受欢迎的魁地奇赛事报道。
霍格沃兹的开学日即将来临，新生代的魔法师也将在这里接受学习。
其中的主页大字报更是夸张：
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魔法界的未来救世之星？
走着自己野路子长大的弗林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了报纸，弗林折叠起来放到了桌面上，刚好遮挡住头条内容会动的图片。
他正好望见不远处有个身材格外魁梧的男人在挑选李子。
他带着一顶普普通通的黑帽，由于是背对着，弗林并不能看见正脸。
那名男子穿得不多，挑着李子的手格外谨慎。
正午的天气，阳光毫不留情地照耀每一个角落，弗林没有错过金属臂的反射光线。
几乎是弗林凝视超过的第五秒，他就迅速地转过了身。
好快的反应。弗林面不改色地感叹了一句。
两人对视上的刹那，同一个反应升腾在他们的内心。
这个人，不对劲。
巴基的不对劲在于时刻异于常人的警惕性以及似有似无的肃杀气质，根本就没有人敢靠近他，更别提是光明正大地盯着他了。
至于弗林，巴基自己也说不上来那不对劲从何而来，他只觉得弗林有种邪性。
看见巴基的戒备姿态，弗林假装不在意，站起身拎走了那份报纸。
两人短暂的对峙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准备重返纽约的弗林也意想不到没过多久他们还会再次碰面。
幻影移形的魔法十分方便，就是有着不少限制。
弗林看着自己施展魔法的手腕处缠绕着一股细流，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
它穿透力极强，并且附带着神秘事务司的警告。
即便如此，他也只是轻飘飘地甩开了，完全没把这个当回事。
所幸瞬移的地点不算太偏，塞西莉就在不远处的顶楼天台。
她还是老样子，喜欢站在高处纵观全局。
弗林低头看了一眼，前端时间诞生出来的“子民们”收到了母皇的指令，肆意地破坏着一切。
哪怕它们在塞西莉眼里算不上太入流的玩意儿，在地球上也是令人头疼的存在。
底层不断逃窜的人们在疯狂地尖叫、流泪，甚至绝望地闭上眼睛。
塞西莉反而哼起了歌，语调上扬，俨然一副好心情的样子。
她生来就喜爱生物的负面情绪，尤其是跟害怕相关那一类的，这些总是能令她愉悦。
身后传来了明显的脚步声，塞西莉却头都不回。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
哪怕看不到她的脸，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她此刻的反感与厌恶。
弗林的脸依旧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也能从他的动作看出微妙的轻蔑。
他并不着急回答，而是不急不慢地拍了拍袍尖并不存在的灰尘，好像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教主说你玩得太过分了，收敛一下。”
塞西莉没有错过他语气中若有若无的嘲讽，气得连平日里优雅的姿态都不保持了，扭过头恶狠狠地吼着：
“你这个令人生厌的乌鸦，我还没轮到让你对我指指点点！教主那边我会好好请罪。”
即便是被塞西莉这么挖苦，弗林看上去还是没有半点动怒的样子。
“希望你能说到说到做到，要是你耽误了教主的计划，我会亲手割下你的头颅。”
见他再次搬出教主，塞西莉只好哑火，只能嘴硬地回了句不痛不痒的话后，脸色彻底不好看了起来。
接着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弗林的感知魔法检测到藏匿在角落的窃听器上的红点谨慎地快速闪烁了几下，随后彻底熄灭。
此时本体安全地躲在家里，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正在空中作战的托尼将这份录音传送给其余人，操控机甲的手不停歇，在轰击了不少的畸形虫之后开口。
“他们所说的教主是谁？”
再次出现了一个新人物，还像是这场阳谋的幕后黑手，这个意外信息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从这两人短暂的对话来看，他们很忌惮教主这个人物。
另外提及到了计划，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个个的问题压在他们的心口上，令人无法喘气。
“不知道，看样子他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除了塞西莉，又出现了一个巫师，我们的胜算越来越小了。”
鹰眼绷紧箭弦，上面的箭头闪耀哲斯塔克工业的标识，被射出之后又解体为三份，精确地瞄准了复仇者大厦几百米下的楼底。
原本正在冲击防弹玻璃的怪物们被箭击中后，被爆发出来强劲冲击波分得四分五裂。
面对自家队友的大实话，没有人能够跳出来反驳他。
史蒂夫在抛出盾牌之后一个急速地闪躲，灵敏地蹬上了附近破碎不堪的墙垒，利用弹射回来的盾牌砍开了面前的面目可憎的怪物。
军队也被派了出来，用来维持场面秩序。
不少生存者被狼狈地接送到安全地区，抑制不住的啜泣声跟着刺耳的警鸣此起彼伏。
这场战役最终还是人类获胜，娜塔莎在离开狼藉的现场前，似被呼唤一样抬起了头。
天台上的那两抹身影还没消失。
他们正肆意地向世界宣扬着他们的存在。
哪怕这次失败了，塞西莉看上去也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
那名陌生的巫师依旧站得离塞西莉很远，抿着唇不发一言，只有那高高竖起的魔杖表明了他的警惕心。
即使是实力强劲的对手，娜塔莎反而没有半点退缩的想法，雄烈的战意如同一簇越烧越旺的火，永不熄灭。
无意对上了娜塔莎挑战的眼神，塞西莉跃跃欲试起来，她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眼见这场闹剧即将结束，弗林再也没有耐心当个雕塑了，开口催促道：
“走了。”
“知道了。”塞西莉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动作不敢拖延，跟上弗林的脚步离开了。
甚至不需要离开这栋楼，在楼梯间门口宋程就直接回收卡牌了。
这也让姗姗来迟的调差军扑了个空，只能围着天台上两个人站过的位置转圈圈。
宋程依旧缩在狭窄的沙发里，伸了个懒腰。
他眼前的两张卡牌简直是焕然一新，甚至冒出了阵阵荧光。
卡牌的实体感也更真实了些，轻轻敲击还有声响。
塞西莉比之前看起来平静些了，详细说明只有契合度增加了。
【虫族女王－塞西莉
……
契合度：50％】
而弗林也差不多：
【巫师－弗林
阵营：邪恶
技能：略
契合度：25％】
相比与塞西莉，弗林的契合度增长得还要快一些，不过还没发掘出技能，看来下次得找个由头试试身手了。
这样想着，又在策划下一场暴乱的宋程手握两张卡牌，意味不明地自言自语：“希望你们喜欢这份见面礼，超级英雄们。”
作为背后的幕后黑手，他现在唯一困扰的就是食物。
前段时间挣来的工资称得上是杯水车薪，如今他的口袋又空空如也了。
看着费劲从里头掏出来的两三枚硬币，宋程彻底陷入沉默了。
早知道就让弗林给自己整个点石成金了！
这样想着，宋程再次点开卡牌的控制面板，正打算召唤之际，通知页面跳了出来——
【请玩家脚踏实地，认真对待游戏，企图逃避问题是可耻的】
宋程：……
行吧，那就只好出门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维持生计了。
离开了充满潮湿气味的屋子，再勉强关上门，沿着阴影处走着。
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紧紧贴着墙边，脚步飞快。
外面熙熙攘攘，街上不可能出现游客，加上前不久又发生了外星生物恐怖袭击的事件，出来活跃的只有黑｜帮人员。
这个街区更是充斥着各种人，磕嗨了的瘾君子随处可见，他们瘫倒在路边和垃圾桶附近，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
宋程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为了避免麻烦，他打算把人引到无人的小巷后，再让弗林出来收拾掉这个烂摊子。
魔法师可真好用啊。他感叹着魔法的便利。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宋程就差一个拐弯了，身后的人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一个向左拐，一个向右拐。
跟人岔开的宋程愕然了一秒，随后又因为自己的过分谨慎小心而觉得好笑。
倒是有点杯弓蛇影了。
后面的人影倒不像是多瘦弱，脚步声没做任何掩饰。
神秘人拐进右侧，宋程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座五光十色的酒吧。
不乏有喝醉的人被门口的安保抬了出去，又有一些裤兜带着满满钱财的新人进去。
原本只是想出来晃悠的宋程犹豫了会儿，觉得自己毕竟都出来了，总不能还没见过世面吧。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宋程自己也跟着拐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不免抬头打量了几眼面前人。
一头旺盛的金发，长度留至肩处，黑色的旧飞行夹克掩盖住爆发力十足的肌肉，跟这熊形身材意外得协调。
不知道为什么宋程觉得这人越看越熟悉，心里若有若无的好奇心促使他想要走快几步。
结果那人的一步顶得上别人两步，没一会儿就顺利进去了。
落后一步的宋程被人拦了下来。
“先生，麻烦你出示一下证件。”
对上黑人大叔怀疑的眼神，宋程只好叹了口气，无奈地掏出随身携带的证件。
直到大叔仔仔细细校对了上面的照片和本人的五官，又反复确认了出生年月后才让宋程进去。
里面并不像外表那样群魔乱舞，反而像是很有氛围感的酒吧。
灯光有些昏暗，再加上四处都放置着桌球，不少人的说话声和击球声一时间扰乱了进来人的感官。
宋程的眼神瞥过桌面上的餐牌，发现这个地方白天也会营业。
随即收回视线，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中央处便是刚才他碰到的男人。
“深水炸弹！深水炸弹！”
他们高声起哄着，酒保也动作迅速地端上加大宽口杯。
三分之二是啤酒，旁边附带了一个小杯子，盛满了伏加特，饮用前只需将小杯子沉入宽口杯。
不会怀疑会不会有人下药，也不会怀疑自己的酒量。
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旁人的欢呼，跟着端起第一杯，举着巡游一圈，再猛地咕噜咕噜。
没有几秒，一杯深水炸弹就喝完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又端起了第二杯。
一般来说，这种酒的后劲尤其大，且上头快，中间不带停顿的喝法，这群人还是第一次见。
又是几秒，快速解决完两杯深水炸弹！
此起彼伏的惊呼，紧接着就是快要掀翻屋顶的喝彩声。
“再来！”他重重地把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震声喊着。
灯光刺眼起来，宋程略为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等到适应好了之后才彻底看清这人的面容。
雷神托尔！
被人流推着往前走的宋程下意识想要转身，却被绊住了脚。
而自觉站在台上的托尔正飘飘然着，随手一指，恰好指中了那个与大众相反方向的人。
“来吧凡人，”托尔展开双臂，十分热情洋溢，“快同意来自阿斯加德的邀请！”
宋程：我可以拒绝吗？
在被选中的几秒内，宋程脑海里就已经闪过了无数种逃脱的方法。
可惜事与愿违，狂欢的人们推搡着他，让他想逃都逃不了。
直到站上了台，托尔真正注意到了他。
宋程脸上的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开玩笑，谁知道自己刚干完坏事就跑到超英正主面前啊！
面前的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消瘦，好像有一阵风前不久大肆卷过他的外套，留下了空落落的一片余地。
抬起头的宋程对上了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托尔。
疏离又靠近，像月亮。
一个念头这么植了下来，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发芽，而又蓬勃生长。
宋程不自觉抿抿唇，恨不得将局促写在脸上。
托尔不说话了，眼神泄露出一点呆滞。
于是他只好从热情的随机观众抽了一杯看起来不那么高酒精度的小麦啤酒，试探性地喝了一口。
“咳——！”
宋程的脸因为紧促的咳嗽声变得红润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
原本还在沉溺于氛围中的托尔看到宋程这样，清醒了几分。
“抱歉。”托尔替他挡住面前源源不断升来的酒杯。
这样下去可不行，还是得离开这儿。宋程这样想着。
本来还在专注挡酒的托尔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拉扯了过去。
“走。”
他茫然地看着宋程的侧脸，眼睛睁大了起来。
从宋程回望的眼神里，他清晰地看见自己吃惊的傻样。
群众无人阻拦，有人下来了，那就再推一个上去。
两人就这么走了出去，托尔微微扭动了下手臂，宋程以为他是想挣脱开，便松开了手。
本来牵引用的力气也不大，托尔反而多看了几眼原本相触的部位。
指尖是凉的，触感也像冰块自带的一丝冷气，却不觉得难受。
本来就对凡间酒类免疫的托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他跟在宋程后面。
“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正在真挚二次道歉的托尔没注意到前面的宋程挑了下眉。
他停住脚步，扭过头，眼神终于感兴趣起来。
“表达歉意的话，换一次晚餐怎么样？”
托尔连忙点头，“当然可以。”
一口酒换一顿饭，划算。
宋程随手指了一家土耳其烤肉店，“这家？”
雷神的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由点头变成了摇头。
“这家……不好吃。”
想起了那天战争后兴致勃勃去店里的场景，托尔恨不得用锤子暴打这个托尼。
所有人都成为了面无表情的咀嚼机器。
“啊，去这家吧。”托尔指了个紧挨着烤肉店的甜甜圈店，上面放置了一个巨大的甜甜圈模型，印着randy’sdonuts的字样。“这是托尼最爱去的店，上次因为烤肉店太难吃，他就买了一家这个甜甜圈店建在旁边。”
这个作风，很托尼。
不久后，他们一齐踏进店里，展示柜里的甜甜圈样品还蛮多的。
还没等宋程挑选一番，托尔直接一挥手让店员一个口味来一个。
“托尼说过他名义下的店我们去都免单。”托尔似乎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严格来说连甜甜圈都买不起几个的宋程沉默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有钱人！我也想拥有钞能力！
只能在内心无能狂怒的宋程只是淡定地嗯了一声。
似乎是看出了他不愿说出口的囊中羞涩，托尔开口了。
“前不久正好托尼的调酒师离职了，我们这缺个人，你如果会调酒的话，可以来试试。”
要是掉马了，下场肯定很惨烈。
“必……”不可能。
托尔回想起那时候托尼说过的一句话，“薪水随便谈。”
听到这句话那一刻，多犹豫一秒都是对美金的不尊重。
“必有可能啊。”要是再拖下去，宋程都怀疑自己得上演纽约版荒野大求生了。
与此同时，宋程疯狂翻找着自己的系统商城，看看能不能兑换出有用的东西。
除了可以用点数兑换的商品，还有技能栏。
都是一些记忆力提升，速度加快的技能，也就是这些只能帮宿主小幅度提升，并不能将其一下子拥有超人的技能。
其实想想也正常，如果宋程还真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兑换到了一个天下地上仅有的超划算技能，他自己也得头疼半天怎么想个好理由瞒天过海。
要是真这么厉害，说不定还会被招收进复仇者联盟，成为里面的队员。
想到这，他差点没笑出声，一个看似维护正义的复仇者联盟队员，实则是毁天灭地的超级大反派，反讽度十足。
想起没被动过的实体技能补充，还真被宋程找到了一个躲在角落边边的。
调酒之神附身。
吃饱喝足，宋程还拎着一盒打包好的甜甜圈，简单地跟雷神道别后，打了个哈欠。
“海姆达尔！”
托尔手举雷神之锤，仰天呐喊着彩虹桥守护者的名字。
紧接着，一道极其璀璨的彩虹光束从天空深处猛然闪射下来，散发出的强光让宋程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等到光照似乎不那么强烈了，他才能睁开眼。
原本恨不得把人刺瞎的彩虹桥变成了不断涌动的彩虹液体，不同的色彩融合在一起，看上去即将要溢出来一样。
这些色彩又巧妙地筑成了桥梁的形状，犹如流动的固体。
其灿烂夺目的程度不亚于耶稣下凡自带的圣光buff。
宋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北欧神话里具体化的产物，眼里多了些跃跃欲试的好奇与探究。
托尔见他这么感兴趣，脸上顿时生出了作为神明的自傲，半俯下身，“下次带你来阿斯加德做客。”
听见他这么说，宋程想起了同样在阿斯加德的洛基，谎言与诡计之神。
还没等他作出回应，彩虹桥自动感应到托尔上桥了，就开启了传送。
以凡人肉眼捕捉不到的传送速度，托尔便消失在宋程眼前。
只留下密密麻麻一片彩虹桥特有的印记。
有些已经燃尽，灰烬顽固地附着在草地上，还有些依然发出暗红色的光谱，没过一会儿就熄灭了。
那片印记所占的面积不小，宋程多看了几眼，发现自己也看不出个什么东西，无奈地耸耸肩离开了。
这下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托尔要拉着他走远点再召唤彩虹桥了。
如果这玩意出现在了市中心，估计会有不少阴谋论者认为外星人马上就要入侵地球了。
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了，宋程扭了扭手腕，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召唤出弗林，让他带自己回去。
巫师漂浮在空中，看着眼前困极了的人，周遭的气质温和下来。
没有允许是不能私自触碰宋程，于是他只好沉默地捏着衣角。
只需把魔法杖轻轻一挥，他们就彻底消失，回到了皇后区的房屋。
里面还是像离开之前那样，空荡且没有一丝人气。
到了地方，宋程就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对着弗林招手。
弗林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次是用魔法杖转个圈。
“清理一新。”
随着他低声念出有着清洁作用的咒语，宋程感觉自己身上的灰尘通通都被扫掉了，整个人清爽又干净。
太方便了。宋程再次感叹。
“……不错。”恍了恍神，感受到困意的袭来，他把脸往枕头里埋，勉强嘟囔出一句夸奖。
随后宋程就把精神链接切断了，进入了睡眠。
没有人控制的马甲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活力，返回了人偶状态，只会站在原地不动，且没有任何反应。
远远望去，这个场面像极了忠心耿耿的杜宾犬正在蹲在床尾守护着熟睡的主人，一旦有任何威胁靠近，它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撕碎。
昨晚闹得太晚了，宋程一口气睡到临近下午才起床。
说实话，睡到这么晚，肚子饿不饿都已经不重要了。
尽管如此还是爬起来把隔夜的甜甜圈放进了年代久远的微波炉里转了几圈。
伴随着机器还算清脆“叮”的一声，宋程的手机同步收到了一则短信。
他漫不经心地滑开页面，却在看见开头的史塔克公司的大名时瞳孔地震。
不会真的是外边广告满天飞的史塔克公司吧？
宋程将那短短的录取通知短信反复看了两三次，才反应过来拿出甜甜圈。
重新加热过的甜甜圈并没办法恢复成之前美味的样子，糖粉的甜腻瞬间充斥到人类的口腔，横冲直撞地刺激着味蕾。
用两个字就可以简单地概括：齁甜。
放下手中没嚼几口的甜甜圈，他满脑子全是托尔说的那句工资任开。
众所周知，托尼·史塔克是纽约市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花花公子，平日里的派对聚会更是不会少。
宋程似乎看见了眼前有无数张钞票在跟他招手。
短信上通知的时间是晚上，地点是复仇者大厦。
托尼为这次胜利举办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庆功宴，邀请了许多名流，其中不少还是上过知名的学术报纸以及电视专栏。
更是不乏娱乐圈叫得上的明星人物，大伙人齐聚一堂。
明明还没开始，宋程就已经感受到了微妙的紧张。
他很庆幸自己抓住了托尔无意间落下的机会，尽管这个机会附带着极大的风险。
不敢想如果被发现，宋程和身上带的系统会不会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
但是风险往往也就意味着成功。
没有人会愿意放任一块肥肉在眼前溜走。
接下来可不能再随性所欲了，宋程的脑海里开始初步地形成计划的雏形。
想要这个冒险的计划成功，他就必须时刻考量言行举止，让所有发生的一切按照设想所走。
这一盘棋，得下得快速而精准，没有半点余地试错。
甚至还需要靠近那群超级英雄，可不能像老鼠躲着猫那样了。宋程这样想着，眼神穿透窗户，直直望向高耸的复仇者大厦。
这次的宴会被安排在复仇者大厦的最顶层，底下时不时有不同型号的豪车进出，甚至还有小报记者不断的相机咔嚓声。
宋程向门口的安保人员展示了刚派发下来的工作证，便跟着脚步匆匆的领班迈进了电梯。
左边是客梯，右边则是装饰得更加金碧辉煌的超级豪华版客梯。
“那边是复仇者们专用的。”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领班头也不回地解释着。
所幸人还不算多，宋程勉强找到了个空位挤了进去。
这个时候宾客还没那么快到达，电梯里满满的都是工作人员。
大概地扫了一眼，多半是些服务员。
于是宋程又低下头，看似发呆实则在检查技能栏。
由于索尔的关系，他并没有面试，而是直接被录取了，这也导致领班对上他总有点走后门的针对。
也不知道往上移动了多久，宋程把头扭过另外一边，正好瞧见电梯外围的透明墙，底下密集的人群在高度的加持下显得像蚂蚁。
不知道又是哪个明星来了，闪光灯的频率比之前的频繁了不少。
等到他收回视线，正好电梯到了。
电梯门刚打开，里面的人们就一股脑涌了出去。
就像被波浪推送了出去一般，都不需要自己出力。
领班也只是拍一拍手，大家就自觉地向自己的工作范围走去。
作为纯纯新手的宋程瞥了无动于衷的领班好几眼。
他只好走到吧台里面，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准备工作。
夜晚的降临使得复仇者大厦更加光彩夺目，托尼还请来了专门的灯光表演秀，哪怕隔得再远也能看见这些引人注目的光束径直刺破了如同深蓝色天鹅绒的星空。
里面的场景也好像电影里一样得杯觥交错和热闹非凡。
开始大家还举着酒杯笑着示意，后面干脆环成一圈，在轻快的音乐下跳起了舞。
一楼的人们在庆祝，二楼只有复仇者们各坐在沙发上，暂时不考虑白天发生的事情，一洗先前的疲惫之色，所有人都难得地放松了片刻。
这场宴会的组织者托尼·史塔克正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的某一角，漫不经心地望着下面的舞圈。
有一名男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站得很直，身着普通的侍员西装也显得质感很好，修身的设计恰好显露出挺拔的身姿，正巧腰间掐个了个腰线，有种勾人的意味。
衣领下的温莎结松垮了半分，顶上的扣子也跟着不听话起来，别扭地解开，锁骨半遮半掩的。
不知是谁家的茱莉亚小姐先主动起来，提起裙边，跟着拍子旋转起来，时不时飘过男士的小腿。
他看起来无措了几秒，只好生涩地跟着舞动起来。
他先是绅士地握着茱莉亚的左手，一会儿又引着她的右手，直到两人都巧妙地跟上了音乐的拍子。
不需要多久，两个人的舞姿便搭配起来，舞步也越跳越快，喝彩声越来越高。
最终大家伙都活跃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快活，并且时不时爆发出嘹亮的笑声。
这切切实实成为了一个狂欢之夜。
不知道为什么，托尼的眼神却移不开中央的那名男士。
他似乎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调酒师，身上的西装皱褶了一些，却只会让他看起来是个漂亮人物。
确切来说，他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一曲完毕，茱莉亚还有点不舍地想要邀请他再来一次，却被他微笑着摇手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