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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十九的嫁妆

 

雨千陌身体狠狠一颤,他被雨千寻眼中的死寂与光明的结合吓了一跳,他快步走到书桌后将人一把抱进了怀里,怒骂道:“顾衣!顾衣!一个死人的子蛊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竟敢在育蛊的心上取血,你就不怕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凤天给你陪葬吗?!”

“我有信心才会去做的,我从来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雨千寻笃定的声音从他的怀中传出来,然后他就被推开了。

雨千寻皱起眉,略带警告的看着他,语气严肃:“我不喜欢有人这么叫他,希望你记住!”

雨千陌见此只觉心头的怒火又涨了几个层次,自家妹妹真是为了那小子魔障了!如果不是顾衣那小子早就死了,他绝对要把人大卸八块!

将一个瓷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雨千陌丢下了一句冷冷的话离开了书房。

“他就是活着,看见你这样也会心疼死。”

雨千寻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瓷瓶,无奈的叹了口气,顾衣是她无法磨掉的记忆,承担着她最幼稚、最单纯、最复杂的情感,而现在世上唯一与顾衣有联系的东西就只有那只子蛊了。它体内有顾衣的血,曾经更是与顾衣血脉相连,她一定会让它醒过来的,让它代替顾衣陪在她身边,为此经脉受损、心头取血统统不算什么!

或许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晚两年经历死别,雨千寻明白了自己爱上了顾衣,她会陪顾衣一起死,就不会痛苦。如果早两年经历死别,雨千寻只把顾衣当小玩伴,她心上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窟窿,也不会痛苦。

可偏偏在那两年,手牵过了,唇碰过了,结心蛊下了,似懂非懂懵懵懂懂之时,顾衣的死亡让一切戛然而止。

之后六年雨千寻已经模糊了这份感情,即使最后想起,也已经无法再谈情爱,这个心上的窟窿再也无法填好。虽然现在她宠着十九,喜欢着十九,可其中又有多少因为顾衣的成分呢?怕是有九成九吧……

雨千陌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房间就将黎十七压倒了桌子上,然后啃咬上了那人的脖颈。

黎十七一头雾水的放纵了身上之人的作为,待人稍稍平静了一点后,翻身将人反压了回去。

“出什么事了?”黎十七低头在他唇上吻了吻。

雨千陌伸手把人在自己怀里箍紧,语气严肃还带着一丝凶狠:“战场瞬息万变,每个人的命都不属于自己,爷也不例外。答应我,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黎十七闻言心头狠狠一震,随即冷冷一笑,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下。

“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会把你抽尸踏骸,然后追到黄泉再找你算账!”

雨千陌一愣,然后皱着眉将人又压了下去,“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雨千陌哑口。

黎十九再次反压,目光带着少有的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你发的什么疯,但我告诉你,我黎十七就是个懦夫!你死了让我一个人去尝什么叫相思蚀骨,我特么承受不起!”

他越说越气,这人脑子突然间抽筋了吗?想的都是什么玩意啊?!

“如果我死了呢?你能忘了一切,然后好好的活下去吗?!”

能吗?

他一直觉得有他在必会护十七周全,生死关头牺牲自己保全十七是他早就决定的事情。可转念一想,如果十七……不!不会的,他不会让十七出事的!背后冷汗一片,瞬间,他明白过来,原来有些事真的无法放下,无法承担……

千寻……是不是已经很坚强了……她除了时而的疯狂,其他时候都是理智的,都是让人看不到悲伤的,甚至……她从未轻言过生死。

黎十七见人只是呆愣着,不作回答,心头的无名火拱的越发难受。

他直接麻利的扯了雨千陌的腰带,然后伸手去拽因没有束缚而显得松垮的外袍。有火就要泄火嘛,怒火做做也能消的。

雨千陌是被刺痛唤回神思的,他配合的大开双腿,一言不发的看着屋顶,默默感受着体内的手指从一指增加到三指。

黎十七撞进去的时候,雨千陌抖了抖,他勾唇一笑,抬手抱住了身上的人哑声道:“爷不会让你死在爷前面的。”

回应他的是黎十七重重的顶击,闷哼从他嘴里溢了出来,笑意却不减半分。

雨千陌对黎十七和雨千寻对黎十九是完全不一样的。雨千陌对黎十七是爱,是付出一切的去爱着黎十七这个人,仅仅是他这个人。

十九现在觉得自己幸运,可当他知道一切事实真相时,他还会觉得自己幸运吗?

然而现在一无所知的黎十九正匆匆赶回镇国将军府,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或许,只有无知者才能活的幸福与满足吧……

黎十九赶回将军府时已经是晚上了,雨千寻见他一身伤痕颇为狼狈,顿时连筷子都摔了,也不吃饭了直接上了二楼。

他急急忙忙追了上去,赶在人关门之前将手伸了进去。

雨千寻冷冷瞥了他一眼,见他还不把手收回去,气的笑了出来:“呵,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十九屈膝着地,伸手扯了扯她的裙摆,低声道:“主人,属下有东西想给您。”

雨千寻沉默了几息,松了按在门上的手,转身走到房间里的软塌上坐下,丢出来一句:“滚进来。”

暗暗松了口气,黎十九膝行进了屋,在据雨千寻一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将背上的包裹解下来,放到自己面前,他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然后俯首道:“这是以属下之力能寻到的最好的嫁妆……主人。”

雨千寻看着脚下通体莹白的果子和泛着寒光的长鞭,呼吸一滞,她厉声问道:“你去沉凤潭了?”

“是。”他已经很久没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过了,心知这次又是犯了主子的忌讳,但他不后悔。

主人的内力是因为他而亏损的,宴会上他听说这沉凤潭的颖果有愈内伤增内力的效果,他又怎么能不为主人拿到呢?

雨千寻自然也是知道颖果的,但很可惜她不识水性,在水里只有喝水的份,更别说跟守护颖果的寒蟒斗了。更糟心的是慕容青白慬愫雨千陌这武功都算顶好的了,可水性也是一点都不通。

当然也有不少想铤而走险试试身手的蠢货,最后都被咬死了。

“你把寒蟒杀了?”

“嗯,属下在水中迷晕了那畜生,拖到岸上来杀了。”十九拿起地上的鞭子递到雨千寻面前,颇有点献宝的意味,“属下看那蛇皮触手生凉,韧性又极好,就给主人您做了条鞭子。”

雨千寻一手握住鞭柄,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有几成把握拿到颖果?”

“九成。”

“理由呢?”

“属下曾经也杀死过一只寒蟒……”只不过差点丧命罢了。

看来这次倒不是莽撞去送死的,雨千寻满意的点点头,松了手。然后话题一转:“我之前说过,如果再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会怎么罚你来着?”

十九浑身一僵,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整张脸,然后又瞬间苍白了下来。

“主人说……罚……”他咬了咬唇,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现在外面倒是挺冷的,不过你有内力傍身也没什么问题,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主人,您要不试试属下做的鞭子好不好用。”十九硬着头皮讨饶,他自然不怕冷,可他宁愿挨几百鞭子也不愿光着身子在外面呆一晚上。

雨千寻挑眉看着他,不发一言。

十九没抗住,俯身低下头去,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第二下还没着地,就让雨千寻呵斥住了。

搁以前他绝对不敢这么讨价还价,雨千寻默默反思到底她将人惯成什么样了?最后得出结论,她乐意!

那晚十九到底是没被赶出去晾一晚,至于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

大婚之日,眨眼即到。

雨千寻和黎十九一样的婚服,繁复却也不失英气。

天地高堂一一拜过后,两人一起去皇祠祭拜。等回来已经到了傍晚。

慕容青,白慬愫和雨蜃上午受过敬拜之后,下午已经启程赶往凤天之北的玉峰山脉去祭拜慕容颖了。

玉峰山窟里存着慕容颖的遗体,受玉棺封存可保万年不腐。慕容青、雨蜃每三年都会去看望一次,一去就是半年。白慬愫自然不能忍受跟慕容青分开半年,所以每次都死皮赖脸的跟着去。

雨千寻和雨千陌就去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去过了,那种时刻属于上一辈的人,他们又怎么忍心打扰?

但就算重客都走了,还有比较重要的几桌宾客需要雨千寻和黎十九一一敬酒。等轮到云泪语时,雨千寻和他的杯子刚碰在一起,匕首乍现,云泪语突然发难,持匕首刺向雨千寻腹部。

雨千寻侧身躲开,看着双目一瞬间呆滞起来的云泪语,皱起眉头,这明显是被人控制了。

院子里出现了一群黑衣人,目标不明确,好像没有目的只为杀戮。

为了保护好宾客,雨千寻立刻命令护卫护着宾客退向内室,并令他们做好防线。好在院子里除了两个凤卫还有黎十七和雨千陌在。

但雨千寻怕伤到被控制的云泪语所以一直压着几分力,黎十七和雨千陌暂时被对方不要命的打法给缠住。十九跟一个黑衣人打的不分上下。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这分明是自杀式攻击,而且对方对宾客的兴趣不是很大,这样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啊?雨千寻一边应付着云泪语,一边琢磨着形势。直到一阵模糊的铃声传入她的耳朵,顿时,她脸色一变冲雨千陌喊道:“这里我顶着,你抽身回将军府。”

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她和雨千陌,他们的真正目标怕是在将军府。

雨千陌脸色也沉了下去,刺死身边的敌人,看了十七一眼,见对方没有吃力的表现,他开始摆脱黑衣人的缠斗,往将军府赶去。

两刻后,雨千寻找准机会一击正中云泪语的穴道,直接让他昏了过去。

当雨千寻把目标转向黑衣人时,形势完全压了下来,不一会敌人就只剩下了与十九交手的那个黑衣人。雨千寻心知能在十九手下硬撑到现在的人物身份必定是这里面最高的,她想要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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