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与帝后见面主要喜欢看美人挺肚肚下跪
第二日便到了向陛下君后请安的日子,宋卿总怕迟了,所以特意起了大早,天不亮就醒了,洗漱更衣,又担心黎儿起床见不着他不好好用早膳,把黎儿哄醒喂过早膳,这才准备出门。
“殿下,殿下!您忘了手炉!”
还未走出宫,身后便传来青荷慌慌张张的声音,宋卿与谢双忙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瞧一个莫约二十二、三岁的、一身青衣的姑娘捧着一只鎏金香炉急忙跑到他们面前,忙不迭地将手炉塞进宋卿怀里。
“外头下着雪呢,你也慢点跑,仔细摔着。”宋卿笑了笑,将手炉揣进怀中,抬手将小姑娘鬓边的发丝挽至耳后,“在宫里人人都要尊一声姑姑了,怎么还这么莽撞,日后为你选了夫婿嫁了人,可怎么好?”
“殿下惯会取笑奴婢的。”青荷一掐柳腰,嘴里像是生气,可眼神却骗不了人。她不放心地打量着宋卿,又觉着他腰间的玉佩流苏乱了,忙伏下身为他整理。
眼下还下着雪,谢双为宋卿撑着伞,青荷站在伞外,不一会儿,肩头便落满了雪花粒。雪落雪融,将这小姑娘单薄的肩头都浸湿了。
“回去罢,换件衣裳,别着凉了,快去,”宋卿脸上挂着和煦的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又催促道,“快回去,有阿双跟着我呢,陛下也在旁,君后殿下再不喜我,也会给我几分薄面,不会刁难我的。不必担心。”
可青荷心里不放心,她比宋卿年长两岁,自幼跟着宋卿身边伺候,心里逾矩,把宋卿当自个儿弟弟看待,本也想跟着宋卿一道去请安,只是大皇子在宫里,他们都不放心将他独自留在这,便是有那些个嬷嬷也放心不下,思来想去,也只好让她留在宫里看护着大皇子。
她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成一句:
“那殿下路上慢行,仔细脚下,阿双定要扶稳殿下。”
谢双:“属下知道,姑娘且放宽心。”
青荷这才放下心,宋卿笑笑,捧稳了手炉,转身与谢双一前一后走出宫外。
接连几天几夜的大雪,将整座皇城都覆上厚厚一层白雪,远看而去,银装素裹,煞是好看,不过好在洒扫的奴才们已将路上的积雪扫开,路上也不算太滑。
“清贵君安。”
“清贵君吉祥。”
宋卿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虽生于将门,但自幼身子虚弱,性子不似兄长那般耿直率真,样子也是温润和煦,虽不夺目,却像极了山中雨雾里恬静的山茶花,让人心生亲近。
两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君后宫内,宋卿身子沉,走了这么一长截的路,腰胯酸胀,连肚里的孩子都闹腾起来,只是有厚厚的白狐大氅穿在身上,看的不真切罢了。
宋卿不动声色扶住肚子,长眉微蹙,气息也不由得凌乱了起来。他本就生得比旁人皮肤白,冷风吹了一路,吹得脸色更加发白,唯有眼角染上一抹胭脂红,点了些许水光。
“殿下,”谢双不动声色上前一步,用身体挡在宋卿身后,为他分担身子的重量,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可是腹痛?”
“许久没走这么长的路…闹腾起来了,不打紧的。”宋卿借着掩唇的姿势悄声道。
他们彼此贴得近,雪光皑皑,映进宋卿的眸子里,好似闪烁着点点星光,他像是怕谢双担心,偷偷冲他笑了笑,口语道:不打紧。
谢双心疼他:“那您靠着奴才,歇一歇。”
“好。”
宋卿弯唇,掩着眸子遮住眼底的痛色,大氅下的手无力地安抚着腹中孩子,双胎闹起来实在要命,两个孩子在他的腹中大闹天宫,小手小脚蹬的宫腔频颤,他还未靠一会儿,就见房内走出一名嬷嬷,见着他先是规规矩矩行了礼,接着起身道:
“贵君竟来得这样早,只是陛下同君后昨夜要了好几趟热水,方才刚刚起身,眼下还在洗漱用膳,贵君怕是要再等等了。”
宋卿装作听不懂,浅笑道:“不打紧,君后宫中金碧辉煌,臣妾看什么都新鲜,劳嬷嬷替本宫向陛下君后回话,不必着急,本宫也好赏赏雪,在殿下这儿开开眼。”
“那就请贵君自便。”陈嬷嬷福了福身子,眼神随意一瞟,状似无意般看了一眼宋卿身后的谢双时,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精光,便转身进屋去了。
“这嬷嬷,姓陈,是君后的奶娘,”谢双扶着宋卿替他整理宽袖,耳语道,“君后身边大事小事都由她一手操办,手下沾了不少人命。”
宋卿心头一颤,捂着肚子的手加了点力道,他不喜争抢,更不愿与人交恶,更不想变成众矢之的,遭人陷害。
可无论他有多么不愿意,黎儿,和他腹中的孩子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而这一切,他本该料到的。
帝王之爱,何其可笑。
宋卿凄然勾唇:“我只愿黎儿与腹中孩子平安无事就好,其余的,便也不奢求了。”
“殿下……”
他们二人尚未说完,陈嬷嬷再次出来,朝着宋卿施礼道:
“陛下与殿下已然用好膳了,贵君殿下,请吧。”
宋卿整理好心绪,抬腿踏上阶梯,跟随陈嬷嬷走进殿中,屋内温暖如春,一旁的香炉上又点着熏香,香气婉转清幽,渗着缕缕花香,是极好之物。只是宋卿有孕后便不再用香,许久未闻,反而觉着胸闷。
他顺了顺胸口,转身将手炉递给谢双,又脱下狐氅,那浑圆巨大的肚子,便这么显露出来。
宋卿一路走来都来不及托腰,现下脱了厚衣裳,总算是有机会揉一揉腰了。只见他眉头微蹙,双手托着后腰,肩颈一挺,连胸前涨奶的两团也微微颤动,高挺的大肚更是肉眼可见动作起来。
两个孩子被娇惯坏了,眼下在腹中一刻也不消停,仗着爹爹宠,便一个小拳头一只小脚的踢他。一旁瞧着的陈嬷嬷也不禁心下一惊,她也见过许多人怀孕生子,可却是头一回见这么大的肚子。
既然如此,子大难产,父子俱损,至于那个孽障……宫中的孩子,长不大的理由多了去了,根本不必放在心上。陈嬷嬷在心里早已为宋卿选好了死法,在她看来,任何阻挡她家君后的人,都该死。
谢双替宋卿拂去肩头雪,整理好衣物之后,他们才跟着陈嬷嬷身后一并绕进屏风后。
燕祁巍正坐在正殿之上,而君后张氏手持茶盏,正在伺候他漱口。
张子然相貌出色端正,举手投足皆是一派贵气,他见燕祁巍含了茶水,便转身放下茶盏,捧过痰盂至燕祁巍面前,待燕祁巍净口,又不慌不忙地用帕子轻轻擦拭他的唇角,礼数周到。
君后望着陛下的眼里情意绵绵,却又内敛恪守,真不愧是张国公家中的孩子。
宋卿心里抽痛,强忍住眼底酸涩,扶住肚子,挑起衣摆,缓缓跪下:“臣妾宋氏,拜见陛下君后。”
他这么一跪,沉甸甸的孕肚顺势压住他的腿根,只盼着腹中两个闹腾鬼别再折腾他就好。
宋卿今个儿穿了一件浅紫色绣金纹的冬袄裙,他有着身子,衣着自然宽松些,兔茸沿着领子袖子围了一圈,虽不华丽,但却很得体。
只是肚子大了这么多,但身子明显清减不少,燕祁巍神色不变,心慢慢沉了下去,想起这些日子太医说的话,眸光深邃,冷淡漠然。他从君后手里抽出帕子擦干净手,又扔回侍者怀里,接着端坐于正堂之上。
帝王威严,英俊的面孔上冷淡如窗外雪,睨着眸子注视着堂下挺直腰板,垂首捂肚的美人。
他没有叫宋卿起来,君后自然也没开口,张子然乐得看宋卿跪他,便慢条斯理净了手,漱过口,这才施施然坐到燕祁巍身边,扫了一眼堂下一动不动的宋卿。
“这便是清贵君,模样真是一等一的出色,只是本宫曾有幸与你的父兄见过几面,看着并不怎么像,”张子然笑吟吟地打量着宋卿,眼神在他高耸浑圆的大肚上徘徊,扭头又看向燕祁巍,语气里多了几分嗔怪,“难怪陛下宠幸你,还将大皇子与二皇子都托生到你的肚子里去。今个儿怎么不将大皇子带过来给本宫瞧瞧?”
张子然还不知道宋卿怀着双胞胎。
燕祁巍淡淡瞧了他一眼。
“回殿下的话,哥哥喜好兵书武艺,自小随父亲习武,身体强健,但妾身愚钝,不善此道,不过蒲柳之姿,是陛下垂怜,不嫌弃罢了,哪儿比得上君后殿下高贵大方。”
宋卿不卑不亢,但他身子微颤,扶着肚子的手不由攥紧了衣物。
殿中虽燃着银炭,但这大理石地面依旧冰凉无比,即便他有衣物垫着,跪久了也于膝盖有害。更何况他早年跟着燕祁巍在边疆之时曾不慎摔落马背,伤及膝盖,眼下膝盖已然青紫,泛着刺骨的痛。
熏香沉闷,宋卿喘了口气,勉强忍下胸口的恶心,又道:
“大皇子近几日有些风寒,妾身担心他冲撞了殿下,这才没带过来向殿下请安……待大皇子痊愈之后,妾身专程带他来向殿下请安……”
那硕大浑圆的胎肚肉眼可见地颤了颤,胎儿在腹中乱踢乱撞,将那宫腔顶得直颤,宋卿低着头,下意识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夹着腿不敢再开口。
“贵君瞧着脸色不好,身子怎的抖起来了?”
“臣妾无…无事……只是孩子动了…谢殿下关怀……”宋卿弯了腰身,双手捧住腹底,轻轻揉搓着。
好孩子,别再动了,爹爹好痛。
他膝盖疼,肚子也疼……心也疼。
从他进屋那刻起,燕祁巍没瞧过他一眼,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仿佛那些同床共枕,在塞外相爱多年的记忆都是一场虚空般,是他的一场梦一般。
宋卿渐渐挺不住腰,护住肚子弓起腰身,他瘦了不少,衣服再厚也遮不住肚腹高挺,孩子的胎动也瞧得一清二楚,那浑圆大肚被踢得堪堪变了形。
燕祁巍摩挲扳指的手逐渐凝固,眸深如潭,映着宋卿脆弱轻颤的肩头。
“回君后的话,贵君殿下早年从马背上摔伤了膝盖,如今身子又重,许是牵引出了旧疾。”谢双扶着宋卿的身子,膝行上前一步,待宋卿跪稳了,这才敢松手,叩首朗声道,“求陛下君后垂怜!”
张子然这才将目光放到谢双身上去,方才听陈嬷嬷说这主仆二人异常亲密,现在看来竟真是这么回事了。他又冷冷瞧了眼宋卿胎动大作的肚子,眼底闪过一丝阴毒,紧接着忙装着恍然大悟,开口道:
“是本宫疏忽……”
“你怀着身子,那便起来吧,日后免了礼数,待皇子满月之后再恢复吧。”
张子然错愕地望向燕祁巍,但燕祁巍神情淡漠,仿佛不是在对自己多年的宠妃说话,而是在对一个陌生的奴婢一般。
“多谢陛下关怀,但礼不可废,臣妾不敢。”
宋卿强忍住酸涩,一手扶着谢双,另一只手扶着后腰,咬紧牙关缓缓直起腰身,腰间悬挂的大肚摇摇晃晃,姿势变化之下,那沉重的大肚又颤颤蠕动。谢双先行站起,双手扣住宋卿的双臂,再用力将他扶起来。
谢亦一待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燕祁巍狠狠饮了口茶。
再放下茶盏时,又恢复那副冷淡的模样。
谢亦一在心中叹气,伴君如伴虎,他是猜不出陛下的心意了。
张子然接着端茶的功夫偷偷看了燕祁巍一眼,但皇帝陛下丰神俊朗,面若冰霜,似乎并未察觉不对。
张子然心头不解,可面上还是要装作贤惠的样子:
“快,为贵君殿下赐座,迎春,上茶。可要请太医来瞧瞧?”
下人们端来一把紫檀镶绿纹的绣礅放到宋卿身后,炭火跟前,谢双扶着他坐稳了,才敢松手,宋卿冲张子然轻轻一笑:
“不必麻烦了,多谢殿下关怀,太医说过不打紧,只是孩儿爱动罢了。”
“孩儿爱动说明健康强壮,本宫瞧着,贵君也忒清瘦些,为着龙胎,也要多用些。”张子然装作一副关怀的样子,冲着陈嬷嬷招手,眼底笑意深邃,“将陛下赐给本宫的血燕灵芝都装好,待会给贵君一并带回去。”
陈嬷嬷笑吟吟施礼称是,不等宋卿拒绝,转身便要去库房拿,这时,一旁静坐的燕祁巍开口道:
“不必去拿了。那些都是朕赐给你的,你自个儿留着用,贵君那里有朕之前赏的东西,够用了。”
有燕祁巍开口,宋卿连忙起身,朝着张子然施礼:“多谢君后赏赐。”
陛下开口,张子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嗔怪地望着燕祁巍道:“陛下赏了贵君那么多好东西,自然瞧不上臣妾的了。”
语气亲昵,像极了撒娇。
燕祁巍性子冷,宋卿平日里与他相处,恭顺大过亲昵,只是偶尔房里情趣时才会撒撒娇。宋卿小心翼翼地抬眼,不料燕祁巍也正在瞧他。
视线这么不经意地碰在一块,燕祁巍冰凉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人看穿了去,宋卿慌忙垂下头去,青丝垂落,泛着微红的耳朵尖若影若现。宋卿被看得不自在,捞起腰间玉佩,捏着那金丝流苏,在指尖把玩。
燕祁巍再次端起茶盏。
谢亦一这一次瞧见了燕祁巍嘴角挑起的弧度。
张子然也看到那枚玉佩,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玉佩颇为眼熟,他笑道:“臣妾瞧着贵君腰前那枚玉佩真真是好东西,通透水灵,成色极佳,也怪不得贵君不愿要臣妾的东西。”
宋卿脸色一变,放下玉佩,又要起身:“……妾身之物…”
“朕不是也赏了你不少好东西吗,你是君后,吃穿用度,自然都是最上等。”燕祁巍忽然淡声道,他放下茶盏,手再次摸上那玉扳指,缓慢地转动着,“朕那有一套北藩进贡的元清彩莲盏,你一直喜欢,赏给你了。”
“谢陛下赏赐。”
这套茶盏极为华贵,先前宫宴上,北藩使者捧出来时便让他看了挪不开眼,如今终于成为自己囊中之物,自然是高兴。张子然高高兴兴地谢了恩,眼神一瞟,见宋卿低头不语,心情更加舒畅,便又拉着他说了好一会话。
谁都能看出来,他有意敲打宋卿。
屋内燥热,宋卿的位置离炭火紧,他因着有孕不宜用茶,又说了好些话,自然口干舌燥,蹙眉掩唇,轻轻咳了几声。
张子然:“贵君是怎么了,怎的咳嗽起来了?”
“回殿下的话,不打紧,只是呛着了……咳咳…”宋卿嗓音嘶哑,刚开口没说两句,又抬袖呛咳起来。
谢双知道他不愿饮茶,也不开口劝,手掌贴着单薄的后背为他顺气。
极其亲密。
张子然眯起眼眸:“说起来贵君进屋来还未用茶,这是上好的碧涧云华,是不喜饮茶还是……”
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呢?
君后尚未说完,宋卿便已猜到他的意思。宋卿又咳了几声,正要着急回话,但肚里小不点冷不丁猛踢一脚,这一脚扎扎实实踢进胃里,他本就被薰香惹得胸闷,捂唇险些要吐了出来。
燕祁巍重重撂下茶盏。
张子然也怕惹怒燕祁巍,敲打不在于一时,宋卿的孩子绝不能在他的宫中出事,若失了陛下的宠爱可就得不偿失了,他正要开口让宋卿回去,却见谢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回禀君后殿下,贵君自有孕来脾胃不调,失眠多梦,太医特意叮嘱不可用茶。”
“放肆,”燕祁巍骤然冷声开口,周身帝王戾气寒凉无比,他睨着眸子看向谢双,“君后说话,奴才岂敢插嘴,谢亦一,把谢双带下去,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是!”
众人大惊,皆是不知燕祁巍为何如此震怒,倒是谢亦一率先反应过来,抱拳领命,便要朝谢双那儿走去。谢双起初不解,但与谢亦一视线相碰时陡然明白。
原来是借他的名义,好让贵君远离君后。
陛下不插手太多,也是不愿让君后看出软肋在何处。
盛宠加身,又有君后之位,只言片语就将多年宠妃身旁贴身小侍杖责,就是让天下人都看得见君后的宠爱是宋卿不能比的。
那么宋卿身上的目光,也自然会挪开。
那就安全了。
谢双唇角微微扬起,虽受了皮肉之苦,但也值得。
可他还未装模作样求情一番,就见宋卿猛地跪下身。
燕祁巍一直冷淡的神情霎时间荡然无存,几乎是下意识就要起身,但又硬生生忍住了,大掌攥着扶手,骨节泛白,几乎要将扶手捏碎。
宋卿顾不得护着肚子了,双手撑地,垂首惊慌道:
“陛下!陛下不可!是妾身没有管好奴才,这才让奴才失了分寸,是妾身的过错,求陛下宽恕阿双,一切错处皆由臣妾来承担,求陛下宽恕阿双!”
说着,宋卿俯下身子朝着燕祁巍连磕三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一片红肿。方才磕头时压着肚子,眼下肚子里闹腾得厉害,宋卿脸上褪尽了血色,青丝凌乱,比之方才狼狈不少,然眼尾泛着那抹胭脂红,却当真是惹人怜惜。
“求陛下宽恕…是妾身之错。”宋卿浑身都抖得厉害,嗓音嘶哑含着哭腔,他牢牢将谢双护在身后,抬头望着燕祁巍冷硬的面孔,跪爬着上前两步,嗫嚅道,“陛下……”
宋卿眼底含着泪,眼底满是畏惧与谨慎,这样直直地望着燕祁巍。
不见一丝缱绻的爱意。
燕祁巍心头一痛,好似滚烫的钢针没入心尖。
张子然看看燕祁巍又看了看宋卿,也跪下身来,求情道:
“陛下息怒,阿双也是为了贵君好,是妾身莽撞,还望陛下看着贵君还怀着孩子的份上,宽恕贵君。”
殿内一片寂静,燕祁巍神色晦暗不明地睨了一眼张子然,又重新将目光落在宋卿身上,许久之后,开口道:
“贵君出言不逊,禁足三月,在殿中思过,谢双冲撞君后,发俸六月,小惩大诫。”
他朝张子然伸出手:“地下凉,快起来吧。”
“谢陛下。”张子然赧然笑答,将手放进燕祁巍的大手里,借力站了起来。
宋卿还跪在地上,他强忍泪意,朝着燕祁巍与张子然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陛下、君后宽恕!”
待宋卿与燕祁巍走后,张子然才关起门来与陈嬷嬷道:“如今看来,清贵君也不得陛下宠爱,不过是运气好,又看在他父兄的面子上,这才有了两个孩子,不然也不会这么不给脸面。”
张子然把玩着燕祁巍方才送过来的茶盏,心里畅快极了。
“君后殿下说的是,”陈嬷嬷在旁道,“奴才看了,他那肚子大得出奇,便是生也是极难生的,产子本就是鬼门关上走一趟,咱们只需要稍稍动些手脚,说不定……”
陈嬷嬷在脖子上比了一刀。
张子然笑得更加肆意。
陈嬷嬷又道:“等他难产死后,咱们再将大皇子接过来养着,待您诞下皇子,再寻个由头,让大皇子也一并去了,到那时,这大好江山,岂不都是您的了?”
“不错,呵,父亲还担心我进宫不得宠爱,可如今陛下的心不还是牢牢把握在我的手里,即便是春后采选的新人进宫,也比不得我这君后半分。”
“是,咱们二公子自然是最好的。”
“也不知兄长瞧见没有。”张子然唇角噙着阴冷,他的爹爹是填房,乃是嫡母去世过后扶正的继室,被族中各族看不上,他那个嫡母所出的嫡兄,更是处处瞧不上他。
如今他为君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嫡兄不过一介朝臣,哪比得上他尊贵。
张子然冷冷一笑,又看向手边的茶盏,喃喃道:
“宋卿啊宋卿,你挡了我的道,那就莫怪我拿你和你的孩子开刀了。”
他们主仆二人说着话,全然不知房梁之上,藏着两名暗卫。
谢十和谢十一面面相觑,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谢亦一听完谢十的回话眼底难掩厌恶地与他对视一眼。
当初陛下明知这位二公子出身不高,名声不好却执意迎娶他为君后,目的就是把柄多,好拿捏。这些日子夜里同房,燕祁巍也是特意选出那些曾经与君后厮混过的男妓们放在暗室,直待熏香一点,君后昏迷之时,再让他们出来。
但没想到君后全然不将自己的过去放在心上,甚至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竟然还将主意打到了大皇子身上。
谢亦一让谢十回去继续监视,转身进屋,朝这书桌后正批文理政的燕祁巍抱拳下跪:
“陛下。”
“谢十来了?”燕祁巍语气淡淡,眼也未抬,抬手朝一旁研磨伺候的陈禄伸手,陈禄忙将热度正好的茶盏端进他的手里。
燕祁巍撂下文书,拨开浮茶饮了一口,道:“什么事,说吧。”
谢亦一将方才谢十来回禀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言毕,鬓前划过丝丝冷汗,他抬眼打量着燕祁巍的神色。
书房正中央白雾缭绕,鼎中燃着淡淡的龙涎香,有着提神静气之功效,燕祁巍重新将茶盏放回陈禄手里,拿起面前的文书。
这上头写的是弹劾张国公私下宴请贵族官吏,张国公三庶子强抢民女引百姓群愤之事。
娶张子然进宫,一则为着他把柄多,好拿捏,出身不好,不敢为难宋卿,二则,作为人质,也好让张国公好收敛些。
只是没想到这父子俩都是一样的愚蠢自大,仗着皇恩肆无忌惮,燕祁巍面色不动,但眼底寒意更深,细细看之,亦能察觉眸中嗜血,犹如深邃幽潭,让人胆颤不已。
世人皆知太子殿下燕祁巍是拨乱反正,为国为民的帝王之材,却忘记了也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十几个兄弟皇叔。
他是个杀伐果决,冷漠无情的帝王。
离京这段时间,朝堂之上波涛汹涌,各大贵族肆意霸占百姓土地,引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其中当以这些个三朝重臣为先。这群拿着俸禄食邑却的酒囊饭袋能在皇位之争当中独善其身,正是说明了他们根基之深。
要想连根拔起,眼下还不是时候。
燕祁巍端倪着手里的折子,良久,递给陈禄,道:“拿去烧了。”
“是,陛下。”
陈禄打开炉鼎,将这份写满罪状的折子扔进火炉之中,薄薄一张纸,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燕祁巍收回眼,问道:“起来吧,膏药拿去了吗?”
谢亦一回道:“回陛下,已经拿给康大人了,只是慕清宫现下还未传太医,想是得一会儿才能送到。”
燕祁巍执笔的手一顿,眉宇间浮现不悦,周围帝王之气骤升,冷寒骇人,他抬头:“为何不请?谢双到底在做什么,朕要他伺候好贵君,今日见了,竟不知他伺候到哪里去了!”
谢亦一忙扑通跪下求饶:“是属下管教下人无方,请陛下恕罪!”
燕祁巍冷哼一声,拂袖从桌后走出,负手行至窗边,再次抚上那枚玉扳指。
玉质剔透,入手清凉,心头那股怒火仿佛也随之淡去了。
这玉扳指和宋卿那枚玉佩是同一块玉料所出。
那时他们还在塞外,日子过得极为艰苦,三皇子篡位成功,率精兵围剿他们于其中,他与宋卿的父兄在帐内排兵布阵,忙得焦头烂额。宋卿身子不好,便留在镇子里的小宅子那住着,为大军筹备粮草。
突然有一日,宋卿没有带着粮草的消息过来,也不是骑马来的,而是悄悄乘着一顶不起眼的小马车,来到兵营,趁着父兄不在,拉他上了马车。
宋卿带了一碟子亲手做的糕点来给他吃,眼眸闪烁,神情紧张,拉着他的手说:“今日是殿下生辰,我……我做了点心,殿下尝尝可好?”说完,又担心他着急要回去,连忙又将一物从怀里拿出来,用绣着梨花的帕子包着,小心翼翼捧到他面前,“这个,这个是我跟雕刻师傅学的。”
一枚玉扳指。
花纹简易,但光滑通透,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宋家在边疆镇守已久,家底并不丰厚,这东西看着眼熟,燕祁巍想起来了,这是他送给宋卿的那块玉石原石。
燕祁巍问道:“这不是孤送给你的那块吗?”
哪知道宋卿一听,脸突然红了,支支吾吾道:“是…但是我没有更好的东西足以与殿下相配了……只好……”
燕祁巍心里顿时涌入一股暖流。他见过太多好东西,也见过太多尔虞我诈,算计陷害,利用与讨好,美丽的东西背后往往是一颗想要吃人的心,也只有眼前这个连骑马都要他教的将军之子,才会有这么一颗真挚单纯的心。
他抬手,大掌虚拢宋卿的侧脸,似是想摸摸他的脸,但不知为何又没有完全贴上。
宋卿不明所以,偏了偏头,双手轻轻叠上燕祁巍的手背,主动将脸贴近他的掌心,像只猫儿似的,软软地蹭着。
“殿下喜欢就好。”
“孤很喜欢,卿儿有心了。”
“那…卿儿给殿下带上。”宋卿飞快地说道,生怕他反悔似的,将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接着拿起扳指替他戴上,见正好完全戴上,宋卿一喜,又关切问,“会不会紧了?磨手吗?打磨的工具太沉了,我用得不好……”
燕祁巍摇摇头,正要说话,却忽然贴近了些,嗓音低沉暧昧:“咬得很紧,也很光滑,很舒服。”
宋卿眨了眨眼,兀地明白了什么,细白的脸上瞬间通红,松开燕祁巍的手捂住自己红透了的耳朵尖,扭过身子背对着他:
“殿下…说什么呢……”
宋卿垂着头,露出雪白的后颈,玉颈如玉惹人去吻,燕祁巍低声笑笑,手臂一展环住他的腰身,正要用力一圈将他抱在自己腿上时,宋卿却突然吓了一跳,赶紧拿开他的手,护住自己的肚子,生怕勒坏了似的。
“怎么了卿儿?”
宋卿慌慌张张揉了揉自己平坦的腹部,低头看了又看,确定没事了,这才转过来,再次握住他的手,坚定地放在自己的腹部上。
“这里有了殿下的孩子。”
宋卿缓缓睁开眼,下意识往身侧摸去——入手一片冰凉,连半分残存的暖意都没有。
腹部传来一阵熟悉轻微的动作,宋卿低下头,爱怜地摸了摸自己硕大的孕肚,道:“醒了吗?是不是饿了,爹爹也要吃东西了。”
肚子里两个小不点欢快地顶了顶他的手掌。
宋卿笑笑,扶着腹侧,慢慢撑起小臂,双腿分开稳住身子,笨拙缓慢地坐起身子,正要挪腿下地时,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殿下醒了?”
外头谢双听见动静,忙放下手里的酥酪,挑帘进来,扶着宋卿的身子,往他腰后塞抱枕:“殿下慢点儿,膝盖上绑着药带正敷着呢。”
宋卿点点头,他的确感觉到膝盖绑着东西,热热麻麻的,只是肚子太大,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环顾四周,看了圈,问道:“黎儿呢?”
“用过午膳之后睡了,青荷在旁看着大皇子呢,殿下放心。”谢双跪在脚踏上为宋卿掖好被角,低头不知该说什么。
千言万语在心头,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宋卿知晓他的心思,并不戳穿,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好饿啊阿双。”
像是寻常百姓家里,同兄长撒娇的弟弟似的。
“奴才刚做好了酥酪,就在外头,殿下忍一忍。”谢双一听他喊饿,赶忙起身出去端来酥酪,刚出锅的酥酪还热乎着,淋上了甜桂花,令人食指大动。
“这是黎儿最喜欢吃的呢,他醒来之后要不高兴了。”
“殿下放心,大皇子的那份留在锅里热着,您放心用。”
宋卿端起酥酪舀了一口送入口中,他从君后宫里回来之后身子疲乏得厉害,只收拾一下就睡下了,早晨用的东西早就消化完,现在饿得很,一碗酥酪很快吃得干净。
胃里有了东西垫着,这才好受许多,宋卿将碗递回去,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腹中双生子又活泼一顶,活似小鱼游动,宋卿抚摸着自己肚皮上起起伏伏的鼓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他只要孩子就好了。
宋卿微微失神。
谢双将碗递给婢女,眼神始终打量着宋卿的神情,欲言又止:“殿下……当真不用请太医来瞧瞧吗?您的腿……”
腿上虽绑了药带,也抹了药膏,但这药膏还是几年前行军打仗时所用,如今也不知药效有没有散,若是耽误了腿伤,也是不好。
“不打紧的,本就只是淤青,热敷几日便好了,放心吧。”宋卿摇摇头,比起腿伤,另外一事倒是更着急些,他揉着肚子,“阿双……我想更衣。”
孕后肚子大起来,孩子压着那处,这小解之事便愈加频繁,方才刚醒倒没什么感觉,一碗酥酪进肚,肚子里愣是憋涨得难受极了,宋卿着急地拉住谢双的胳膊,作势就要起身:
“阿双,快、扶我起来……”
谢双吩咐小侍将官房抬上来,又拿起衣架上的披风,展臂替宋卿披上。宋卿双手托着肚子不敢松手,原本沉得有些下坠的大肚被抬高些许,在谢双的搀扶下慢慢站稳了身子。
“嘶……”
膝盖传来一阵刺骨的疼,宋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双腿抑制不住地打颤。
天寒地冻,冻得人发抖,宋卿憋涨得难受,冷风一吹,顿时觉得腹底更是涨得快要漏了,他急红了眼角,顾不得腿抖,攥着谢双的手臂,一瘸一拐地朝着帘幔后走去。
“我自己…我自己来……”宋卿扶稳了身子,便松开手推着谢双的胸膛,语调里隐隐透着哭腔,“阿双、阿双,你先出去,我自己来,不会摔的……你先出去…”
宋卿脸皮薄,一直不喜让旁人伺候自己更衣小解,谢双见他身形踉跄,刚想说自己可以闭眼,但又见他眼眶湿润,便道:
“那奴才在帘子外头,您千万小心。”
宋卿忙不迭地点头。
谢双不放心地退出帘帐之外,见他离开,宋卿这才着急的撩起衣摆,解开亵裤的腰带,胯下那根精致粉翘的男根胀得鲜红发硬,腿缝里花穴亦是湿漉漉的。
孕中身子敏感,胎动时惹得情动已是常事,但如今小解之事,竟也令他如此狼狈,他的身子当真是……宋卿羞愧难当,单手托着大肚,另一只手颤抖着握住自己那根。
他浑身都蒙上一层薄粉,披风顺肩滑落臂间,肩头半露,蝴蝶骨若隐若现,光洁无暇。
宋卿不熟练地套弄着自己这根,腹底满涨愈裂一般,但却怎么都出不来,任他急出一身汗,也不见泄出来,反倒是花穴潮湿,热潮凝聚,只一星半点动情便让这花穴湿了透,宛若山雾茶花,氤氲着情潮。
“出不来……”宋卿急得腹下泛起丝丝胀痛,偏生两个孩子也过来凑热闹,在他的肚子里闹得不停,有力的手脚在宫腔里互相踢打,他手一松,沉甸甸的孕肚肉眼可见坠了下去,本就涨满的膀胱更加憋涨。
他急得要命,又不肯让人进来帮忙,无力地揉着肚子安抚着里头调皮的两个孩子:“爹爹好难受…不要再动了……好孩子……”
宋卿光顾着着急,连背后何时来了人都不知道,忽然一股冷风伴随着熟悉的龙涎香将他从背后完全包裹,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性器,开始熟练地上下套弄起来。
宋卿吓得浑身僵硬,下意识就要喊人,但又被这人牢牢捂住嘴巴,便听一声:
“别叫,还是说你想让满宫都知道朕来你宫里了?”
宽阔的怀抱充盈着那股冷淡威严的龙涎香,将他完全包裹,憋胀的男根被这只布满老茧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握在手心,拇指上的玉扳指冰冷刺骨,与高热的柱身相贴,宋卿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侧过脸去,只见燕祁巍英俊的侧颊在眼前陡然放大。
“陛下……?”
宋卿怔怔望着他。
燕祁巍垂下眼帘,向来深邃冷淡的眼神早已化作春水,满是疼惜与怜爱。
他最心爱的人儿,合该捧在手心里不让受一点委屈的人儿,应该自由自在地在塞外做一只快乐的小雀儿,不该被他囚禁在这深宫里,成日生活在尔虞我诈里。
不应该的。
宋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他不曾习武,被家里仔细娇养在阁内,青葱玉指白皙滑嫩,指尖离燕祁巍仅毫厘之距,又停下动作,偏过头不再看他。
他总是没出息,对着这个人总是心软。
宋卿正欲收回手,燕祁巍突然松开他的嘴,一把攥住他的手,不顾他反抗强行放在自己的脸上。宋卿被攥痛手腕,亦是不肯吭声,指腹贴着这个冷漠帝王俊美无俦的脸颊,他看着看着,眼眶便不由得红了,又似赌气般扭过头:
“陛下,妾身手脏……”
话音刚落,皇帝冷清却柔软的嘴唇忽然落在他的手心里。
宋卿惊呼一声,燕祁巍却又握紧了他的手,指尖随着年轻帝王垂下的头颅划过他上挑的凤眸,棱角分明的下颚轻轻埋进他的颈窝里,长眉紧蹙,眸光深幽,仿佛在隐忍克制着什么,又仿佛抑制不住了什么。
燕祁巍嗅着宋卿身上的味道,眼底渗出点点血色,沐浴时用的玫瑰汁子混着那股似有若无的乳香,勾得他喉咙干涩。他忍耐了二十多天,每一个雪夜,他在君后那座宫殿里,听着内阁传来的呻吟,怎么会没有感觉。
他非圣人,七情六欲,嗔痴妄贪,他都有。他亦会动情,亦会疯狂地渴求一个人。
燕祁巍心里那头猛兽破圈而出,他忍无可忍地侧过头咬住宋卿细嫩的脖颈肉,粗糙热舌舔过那满是乳香的嫩肉,挺拔的鼻骨循着仰起的脖颈去碰宋卿抬起的下巴。
“陛、陛下……”
“卿儿。”燕祁巍急切的呼唤仿佛是从喉间滚出,匿着许多无可奈何,一直握着玉茎的大手用巧劲熟练地上下套弄着这根秀气粉红的男根。
“不……不要……”
宋卿被牢牢箍在他的怀里,被吻得说不出话来,要命之处被捏在手里,那枚坚硬冰冷的玉扳指沾染了他们两个人的温度,随着燕祁巍的动作刮蹭着他的性根,腹底涨得越发紧绷,宋卿托着孕肚大口喘息:
“不要揉…陛下……求求您…啊……”
久违的快感一阵一阵涌上来,腿缝里淫水直流,沿着大腿内侧把药带浸得透湿,宋卿紧紧抓着肚侧的衣物,肚子好涨,快要涨坏了,玉茎硬邦邦地沁出些许浊液,宋卿呜咽地摇头,他不想在燕祁巍面前这么狼狈。
“出去…你出去…不要弄了…求求您,我要…啊!”
他忍得痛苦,却不料燕祁巍直接用指腹摩擦前端铃口,腹中孩子也在这时突然大动!原先浑圆如珠的大肚陡然间变了形,原先横仰八叉睡在肚子里的胎儿把宫腔撑起,将腹顶高高顶起,又将肚脐顶起,不知是小脚还是小手踩着腹底,用力挤压着涨到极限的膀胱!
宋卿忍得满头大汗,挺腰仰头忍得浑身颤抖,不大明显地喉结上下滚颤,燕祁巍重重吻了上去,只听宋卿猝不及防“啊”一声,手里那根胀硬的玉茎瞬间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