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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而这厢段莹因着带了充足的金银,一路不停的更换马车, 尽量匿去行迹。十多日后她便出了西凉境,又过了几日她终于越过荒凉的大漠,逃回了大周。

只是段莹并不敢直接回段家,她既是被送去和亲的公主, 那么直到死, 也不能再回母国,何况她还是杀了李思情逃回来的, 不管大周还是西凉定然都不会放过她。

事情也果然如段莹所料的一般,回京的一路上, 处处她都能看到自己的海捕文书,她明白一定是西凉陛下大发雷霆,找大周皇帝兴师问罪了。而段府此时也必然是被严密监视着的,她若回去,保准第一时间就被抓住。

客栈她不敢住,亲人也不敢投靠,最后她跑到离汴京很近的一个镇子里,囤了一些粮食,躲进了一个山洞里。打算就这么先熬过一段时日,等那些海捕文书撤掉了,她再尝试与爹娘暗中联络。

西凉的追兵都是训练有素的,虽被段莹一路的刻意误导耽搁了些时日,却还是顺利追到了她藏身的山头。他们开始没日没夜的满山搜寻,在找了三日之后,这位现皇后倒是没找到,却找到了先皇后在大周的墓碑!

亲信立即飞鸽传书给西凉陛下,禀报此事,西凉陛下痛心之余竟也有了一丝安慰,开始猜想是谁为先皇后立的这个碑。

先皇后是西凉人,到了大周可谓举目无亲,生下孩子后也只有母子相依为命。想到这里,陛下便认定,为先皇后立碑的一定是她的儿子,也就是自己那个未曾谋过面的二儿子,西凉的二皇子!

他的四个儿子里,一个未曾谋面,两个呆傻不能委以重任,大皇子倒是个可堪重用的,然而只愿带兵打仗,对政事却无半点兴趣。堪为良将,却不是太子之选。

是以这些年来他一直拖着未立太子,如今二皇子有了下落,他自是喜不自胜,感谢上苍对他的怜悯。

于是西凉陛下下令,让亲卫们务必守住那座墓碑,等过几日清明之时,二皇子必会来祭奠他的母后,到时便将人全须全尾的给他带回西凉!

至于那个和亲公主,他也下令即便掘地三尺也要给找出来,且不必带回西凉了,直接就地处决即可。

又找了四日后,西凉陛下的亲卫终于找到了段莹藏身的那个洞穴,在段莹的苦苦哀求声中,冰冷的长剑划过她的脖颈,将她的头颅斩下。

清明时节,夏徜第一次正式来祭拜自己的生母,却在叩完三个头后,遭人从身后偷袭,被一掌击昏了过去。

等夏徜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双手不能动,本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山贼强盗,结果没多会儿就有人进来问他渴不渴,饿不饿,甚至还给他掖了掖身上的薄毯,怕他着凉。

他发现这人除了不能给他松绑外,说话极为恭敬,便探问:“你们是何人,要带我去何处?”

“二殿下,此事说来话长,小人出此下策也是实属无奈。前几日为了将您从周朝边境带出来,不得已给您灌了几日迷药,可是药三分毒,如今既已入了西凉境内,小的便不需再给您灌迷药了,您躺上几日,很快就到了。”

后面的话夏徜没听太仔细,但他抓住了两个字眼“二殿下”和“入了西凉境内”,他满目愤怒的看着这人:“你叫我什么?为什么要绑我来西凉?!”

“二皇子殿下,您既然知道生母是何人,想必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吧?您的母亲曾是西凉的皇后,您是我们西凉的二皇子殿下。这么些年来陛下从未放弃过寻找您,如今总算将您给找回来了。”说着,那人竟还语调哽咽,喜极而泣。

夏徜的心底一片悲凉,其实从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日起,他就猜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日来得竟如此快,他甚至来不及与家人还有阿莳道一句别。

早知分离来的这样快,且这一别就可能此生再难相见,他就不该任性的一直避着阿莳……

他心里生出无尽的懊悔,对于即将见到自己的生父这件事,一点期待也没有,甚至是厌恶至极!

……

这些日子因为和亲公主杀害西凉长公主后逃跑一事,西凉使臣每日都要到崇安帝面前讨说法。

崇安帝下令各州县都贴出了海捕文书,誓要找出和亲公主来给西凉一个交待。然而这么多日过去了,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找着,崇安帝不免觉得愧疚,于是又是金银财帛,又是派出重臣赶赴西凉送去他的亲笔致歉函,各种补救法子都用了一个遍,就差亲自跑到西凉去给西凉皇帝当面赔罪了。

他自然不知道,和亲公主已被西凉的人在山中秘密处决后深埋了。他要找的,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的人。

西凉陛下爱妹心切,根本不打算轻易揭过此事,是以西凉的使臣仍是每日都要来闹上一番,搅得他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在榻上躺了几日。

崇安帝将养的这几日,不但奏折都送去了东宫,连西凉使臣也改去东宫哭诉了,是以这些日子段禛也很是忙碌跟头疼。

东宫里的消息,每日都会有人传来夏莳锦的耳里,倒不是她在东宫养了什么小细作,而是段禛喜欢每日向她汇报自己做了哪些事情,零零碎碎的不知不觉就写满一张信纸,让人送过来。

有时来人会嘴甜的提点一句:“太子妃可以话想对太子说的?”

起先夏莳锦只是随便捎上几句,后来也学段禛开始写信,从几行,到满满一张纸,渐渐也就成了习惯。

是以这阵子段禛在东宫有多累心,她比谁都清楚,今日信又送来时,她除了一封回信,还给段禛送去了一提糕点。想让他在一堆烦心的事里,能尝到一点甜蜜。

月上枝头时,她一人坐在庭院里小酌,抬头看着那弯月亮,想起段禛曾经带她赏过一轮夜明珠做的月亮,又大又圆。

她有些微醺,突然举起胳膊对着月亮热情邀约:“你也来陪我喝一杯吧!一个人喝酒好无趣呀~”这话的尾音,携着几丝不宜察觉的幽怨。

身后倏忽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它陪不了你,我陪你如何?”

夏莳锦蓦然转头,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段禛。眨巴眨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有些分不清是不是梦境:“我……我这是醉了?”

段禛抬手在她额间轻弹了下,“疼不疼?”

“疼~”她委屈的答着,用手揉了揉额头,一脸不爽的看着段禛。

可明明他根本没用一分的力气,只是逗她一下而已。段禛握上她的手,将手轻轻拨开,然后俯身过去,柔软的唇在她额间轻印了下,一触既分:“好了,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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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禛不只人来了, 还带来了一提御膳房精心准备的小食,打开食盒一一摆在石桌上,竟也凑出了极其丰盛的一桌小宴。

“这是做什么?”夏莳锦不由看呆。

“你给我的点心我都吃了, 很对胃口。但总不能白吃你的东西,所以带了一点回礼, 礼尚往来一下。”说着, 段禛夹起一箸他觉得夏莳锦会喜欢的水滑糍糕, 喂给她:“尝尝, 如何。”

夏莳锦虽不习惯被人喂食, 可东西已然递到了她的嘴边,总不好拒绝,是以红唇微启, 吃下那块糕点。尝过后, 她满意道:“好吃。”

平日里冷情冷性的太子,此刻却笑得比她还要甜,“那再吃一块。”

这一晚, 他们美美的在一起享用了一顿夜宵和美酒,酒足饭饱, 段禛起身准备离开时,夏莳锦拿自己的帕子投了投水,递给他:“净净手。”

段禛顺从的递过手去,道了声“好”, 却根本不接那帕子, 只笑吟吟看着夏莳锦,似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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