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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云曦望着辛藿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悲痛,终于恍然了为何几个死者里面,独有伍晏的尸首最为完好。

想来在杀人的最后一刻,辛藿定也挣扎了不止一次。

乌涛身死之谜更为简单:辛藿雇佣了些城外的流民,十个馒头划一刀,为得便是制造混乱、让乌涛在人多的情况下被他顺利刺伤击杀。

“为了一击即中,我特意在一个抓药师父那学了几天医术,知晓了人的脐下三寸要害之地。”

云曦点头道:“我们找到了那个抓药的师父,顺着他寻到了你惯常看诊的医馆,确认了你身子骨有恙。”

“那你们也当知晓我时日无多。”辛藿淡淡地道:“生死无常,便是带走几个友人、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呵,那你的恩师呢?牛学士培养你数载、未来你等皆是问鼎内阁、辅佐新帝的肱骨之臣,你为何连他也要构陷?!”

晁钟最是看不惯辛藿这等自恃情义的嘴脸,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他?”

辛藿忍不住笑出了声,眼底的讥讽之意更甚:“晁大人,可不是谁都配为人师表的。为一己权势名声,便将无数学子之寒窗功劳据为己用的虚伪之人,哪配为人师表?”

“牛敬源贪墨旁人心血佳作是怎么回事?”陆青帆冷声道:“难道这便是你蓄意污蔑他的动机?”

“不止如此。”辛藿说完后抿了抿唇,随即道:“此人虚伪至极,端看他教出来的儿子牛书锋品行倔强便知一二。”

“人家教儿子跟你杀人有甚关系?当真是避重就轻!”晁大人听得无名火起,不禁反唇相讥。

他又被陆青帆瞟了一眼,这才想起还没审完呢话题就被他扯远了,忙不迭再次闭上了嘴。

辛藿不愿提白家、也不想提十年前的科举贪腐案。

云曦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位身形被病痛折磨的消瘦中年男子,心底的疑惑不增反减。

果是旧人

“任远自尽是我逼迫他的。他前些年做了糊涂事,我意外得知了他的把柄,故而逼迫他自尽了事。至于祖陵……”

辛藿的眼底涌上一抹冷峭:“那厮是牛敬源的爪牙,数年来帮牛敬源擦了不少屁股,手中当是有牛敬源窃取学生策略、暗中买卖考题的罪证。”

若说这世上最想让祖陵死的,辛藿排第一、想灭口的牛敬源排第二。

陆青帆眸光一沉,“牛敬源被祖陵钳制,故而发生凶案的时候,他故意为之、强行破门?”

辛藿微微一笑,默认了陆青帆的说法。

一时间,堂内众人皆有些无言。

“怪不得,”云曦小声喃喃道。

不是没疑惑牛敬源为何非要破门的,若他有杀害祖陵的动机、在片刻迟疑的时刻便能要了祖陵的性命,再推给幕后布局一切的辛藿,也算是另一番“借刀杀人”之计了。

事已至此,三桩案子竟然全都分明了。

可辛藿为何非要杀人,企图捣毁“明主”的行事背后动机,竟是只字未提。

自然,直到最后,辛藿也不曾提及自己跟十年前的案子有什么牵系。

陆青帆罕见地不曾在堂上讯问此事,依照辛藿那“避重就轻”的杀人动机交差。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临去前,都还用疑惑的目光不断征询着陆青帆,却只得到他冷酷无情的“送客”二字。

自此,几桩案子以嫌犯“轻易”认罪收尾,终于在五日内接连破获。

这般戏剧性的收尾倒显得此前几日三司忙活得跟陀螺一般的样子委实滑稽。

可只有刑部众人知晓,陆青帆不曾追问言明的背后,乃是为了保护晁钟和于植不被牵系太深了。

待辛藿被押至天牢,他还以为能见到自个儿那“恩师”,不想却被一个满面肃正的差役送到了一个偏僻干净的地牢单独看押。

辛藿惊疑之余,转念一想自己都要死了,何惧这些?

他微微一笑,淡然坐下,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

片刻后,陆青帆和云曦单独来到了地牢,望着静看铁窗的濒死之人,云曦低声道:“辛大人倒是看淡一切、悠然自在。”

“莫要唤我‘大人’。”辛藿冷哼一声,“我此生最为悔恨的,便是入了这朝堂,同那些官员沆瀣一气。”

云曦闻言更加笃定了辛藿的身份,她跟陆青帆对视一眼,陆青帆点点头。

云曦轻声问道:“辛先生可是白琨门下弟子?”

二人堂审结束没有直接来寻辛藿,而是被一条线报耽搁了片刻功夫:辛藿曾经是江南的考生、家境贫寒,五服亲族不祥。后来他高中进士、钦点入了翰林院为官、其后拜入牛敬源门下。

可辛藿在江南之前的情报,京城的卷宗却无记载。

云曦看到线报的时候,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这个大胆的猜测:父亲当年总是暗中贴补一些考生的生活、还曾乔装前往书塾听书讲课,偶尔碰到有些天赋的,甚至会多提点一些。

想必当年辛藿便是受过父亲教诲之恩的学生。

乍一听“白琨”之名,辛藿眼神一紧,警惕之心尤甚,冷声喝问道:“胆敢提及江南旧案……白琨是你什么人?”

看来确实是旧人。

云曦已然笃定心中猜测,上前见礼温声道:“我是白琨的独女,白筝。”

辛藿一怔,猛地上前扑到了门栏,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云曦的脸。

“不、不可能……是像,确实是像!”辛藿一会儿肯定、一会儿否定,半晌都不能确认云曦究竟是不是白家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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