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过客我是家
虽说择日不如撞日,迁宅这等繁复的事却没有能草草了事的。
她亲力亲为地操劳了三日,已是累得睁不开眼睛,借车夫赶马的空隙,枕着沉见徴的膝盖歇息。沉见徴莫名扬起了嘴角,轻轻地给她打扇子。
只是简简单单的,他心底的幸福感却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溢。
起码,主人愿意为了他回家。
就算他再卑贱,外头的男人也不过是一些野花野草。
甚至那个叫阿霍的,直接消声灭迹了,主人找他都见不着人,趁早要被抛弃的命。
他越想越满足,浑然不知裴玉照已经醒了,皱着眉笑道:“啊,吃味了?那日找你连话都不说——”
“没有。”沉见徴从来自贱自轻,今日竟出奇地有点幸灾乐祸,“主人的心我都明白了,有什么可吃味的?反正他们是过客,我是家。”
“哈?”裴玉照哑声失笑,宠溺道,“好好,真是贤惠大度,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她合了合眼,又要沉入梦乡去,偏不巧的,马车外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热闹。她一时睡意全无,索性挑了帘子,打算沾一沾别人家的喜气。
有几个小厮四处点头哈腰,逢人就撒一大捧铜钱,这下人来人往堵了道,马车也行不去了。
果真有小厮捧着红纸铜钱过来,连声抱歉:“今儿我们家的喜事,真是耽误贵人了,还请贵人不要嫌弃,收下这一点点儿心意。”
她示意沉见徴收好,又笑道:“这是谁家娶新妇了,倒是我孤陋寡闻,不曾听说。”
难道有贵人没摆架子,小厮意外极了,笑嘻嘻地应道:“我们是郑国公崔家的小子,不是娶新妇,只是我们世子爷身子不好,前头说定的人家反悔了,抬这妾室就同娶妻似的,因此才大摆排场。”
裴玉照顿感不妙,佯装好奇,忙问:“这等好事,抬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