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疼疼自己罢
才二十二岁呢,这样小的年纪。
裴溯坐在床边,轻轻碰了碰她手上仍泛着青的针孔。
医生说她身体实在虚弱,大部分时间都睡着,每日的营养近乎全靠注射营养药剂。
他执起小玫瑰的手,细细端详,白嫩的皮肉薄薄一层,脆弱地覆在青色血管上。
有种荒唐的时空撕裂感。
她这个年纪,该走在明亮的林荫路,尝一尝青涩的恋爱,和同龄的男孩子。
彼此小心翼翼试探心意,彼此讲出稚嫩的乌托邦里的承诺,再一起剥去懵懂的壳,成长为可靠的大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在他的近乎哄骗下,诱着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地走进裴家这泥沼,敛了性儿强装大人,在他和裴厉两个不见血的争斗里,兀自妄图两全。
苏郁从没有错,是他和裴厉两个贪心。
“小玫瑰,”他的舌尖落在她泛红的眼尾,哭得太多,眼尾的红都和她一般可欺,“你这样小一只,先疼疼自己罢。”
声音在空旷的囚室里氤氲,像是能沁出泪来。
裴溯清楚自己的卑劣,就像他清楚自己大哥的光风霁月不过是一层皮。
他们骨子流的是一脉的血,谁比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