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在深夜无人的空荡教室里挨
裴映不是京市本地人,他老家在樊城,一个资源匮乏的二线城市。
裴映聪明,从小到大奖学金拿到手软,可是每次钱拿到手里没等捂热乎呢,就全被父母以各种名义要走补贴家用,裴映知道自己家境不好,对此从没抱怨过什么。
初中毕业,裴映以几乎满分的考试成绩上了本地新闻,樊城某所私立高中的校长找上裴家,许诺说如果裴映去他们学校就读,不仅学费全免,每年还会拿到高额奖学金。
那所私立高中教育资源不差,再加上校长循循善诱,裴映家长嘴上说着尊重孩子决定,但其实心中天平已经默默向一侧倾斜。裴映不傻,他能看出来家里人的潜台词,去哪儿读书对他来说无所谓,能多得点钱当然是好的。
裴映接过r中递来的橄榄枝,而裴映家长也收下了校长偷偷塞过来的支票。
裴映是在上高中之后才知道,他读的那所r中,时常被外校学生戏谑称为小贵族学校。每年征收普通家庭根本无法负担的高昂学费,校内风气差,等级森严,完完全全一个小型社会。
一群不谙世事又不需要为将来发愁的未成年们凑在一起,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给自己找乐子。
不过这些都跟裴映没关系。他性格冷淡,开学两个多月连班上人名都认不全,一个朋友没交到,裴映一门心思读书,偶尔参加几个老师给他报名的校外联赛,拿到名次回来,校长乐得合不拢嘴,大手一挥又开始当散财童子。
开学第三个月,裴映终于感受到了闲出屁的青春期少年们足以毁天灭地的恶意。
厌恶诞生毫无缘由,哪怕只是单纯看不顺眼,都会成为欺负一个人的理由。
一开始只是简单欺侮。
湿掉的练习册,莫名丢失的运动服,在他进去后总是推不开的厕所隔间门。
到后来霸凌渐渐加剧,那些人会直接当着裴映的面嘲笑他,笑他发型老土,笑他洗到发白的衬衫。裴映面无表情,对所有恶言恶语无动于衷,沉默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练习册。
出言嘲讽的男生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气急败坏,一把薅住裴映衣领,重重推了他一下,“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裴映在倒地前,下意识伸手扶住离他最近的课桌,桌上东西哗啦啦洒了一地,一本厚重书籍掉下来砸到裴映脸上,书页尖锐棱角划过皮肤,他额头一瞬间渗出血痕。
抬手捂住脑袋,感受到一抹粘腻,裴映摊开手,看到掌心一片鲜红。
男生不解气,还想继续上前补两脚,班里同学围在一起看热闹,戏谑目光打在两人身上,全然一副看乐子的心态,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男生见状更加得瑟,冷笑一声,“什么东西,还敢跟老子装…”
鲜血顺着额头滑落,裴映大脑晕眩,视野一片模糊,他勉强稳住身形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抬手想要格挡男生挥来的一拳。
没成想半路遭人截了胡。
凛冽拳风刮过,攥紧的拳头奇迹般停在距离裴映鼻尖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另一道不耐烦的男声响起,“有完没完?尚宇飞你欺负人没够了是吧?”
“操。”尚宇飞转头看向拦住自己的不速之客,怒斥出声,“你有病吧,管上老子闲事了?”
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被哗啦啦动静吵醒的男生起床气很重,他表情烦躁,声线也冷了下来,“我就乐意管了,怎么着吧?”
尚宇飞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你……”
他恨恨骂了一句,“你真他妈有病。”
男生狠狠踹了一脚尚宇飞的课桌,东西掉了一地,哗啦啦响,“你再废话,我下一脚直接踹你身上。”
尚宇飞身体瑟缩一下,但脸上依旧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屌的表情,佯装镇定朝裴映撂下狠话,“你给老子等着。”
男生呵呵两声,说话阴阳怪气的,“真厉害呀尚宇飞,就知道挑软柿子捏。来,你指着我鼻子再说一句。”
尚宇飞颤巍巍抬手朝男生指过去,抖得跟筛子一样,“你他妈……”旁边围观的同学堆里不知道谁噗嗤笑了一声,尚宇飞神情窘迫,一瞬间涨红了面皮,灰溜溜逃走飞奔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撇下一句,“你给老子等着。”
“傻逼。”男生骂了一句,转身摆正桌子,准备继续睡觉。
等到这场闹剧结束,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裴映嘴巴动了一下,想喊男生的名字,谁料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枕着手臂,声音懒洋洋地跟靠窗女生说话,“你稍微把窗帘拉上点行吗,太阳晒死了,我都睡不着。”
女生转身合上窗帘,打趣问他,“贺少爷,这样行吗?”
男生“唔”了一声,眼皮又阖上了,他总是一副困倦模样,像是永远睡不醒。
“……”
贺铮。
裴映在心里默默咀嚼这两个没说出口的字,不明白班里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同学为什么要出声帮自己。那时裴映绝对不会想到,刚刚跳出一个火坑的自己,马上要溺死在另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沼当中。
十六、七岁的裴映,眉目稚嫩,五官没有完全长开。
夜晚。
本应无人的空旷教室里,传来不堪入耳的暧昧声响。
身材纤瘦的少年被压在讲桌上,任人掐住腰,粗长鸡巴捅进屁股里,大开大合操干着。
裴映身体不受控制起伏,不停向前一耸一耸的,为了稳住身形他不得不死死摁住桌角,哪怕硌得手心生疼也没松开。
鸡巴又一次操进去,裴映发出一声短促闷哼,“唔……”他嗓音颤抖着开口,“……不行,我、我受不住了贺铮…别玩了…”
男生充耳不闻,只顾着把勃起阴茎狠狠捅进去。
“啊……”裴映尖叫一声,而后紧紧咬住嘴唇,表情惊惧,生怕被谁听见。
贺铮嘲笑他,“胆小鬼。”
他眼中流露出恶意,挺动腰肢重重顶弄,每一次都故意往敏感点上撞。
裴映偏过脑袋不去看他,嘴巴偶尔漏出一两声呻吟,实在受不住了就攥紧拳头咬自己的手。
裴映大腿根抖个不停,濒临高潮却射不出来东西的感觉简直要把他折磨疯了,马眼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疼得裴映差点萎下去。
半勃性器颤巍巍吐出两滴水,而后又淅淅沥沥射出更多不知道是精液还是水的东西。
贺铮曲指弹了一下裴映不听话的鸡巴,笑眯眯问他,“你是小狗吗,怎么到处乱撒尿?”
裴映羞耻得整具身体都红透了,忍不住出声辩驳,“我没有!”
他才没有。
贺铮敷衍地嗯嗯两声,挺跨更加用力贴近裴映臀肉,掰开他屁股用力操,恨不得把两个囊袋挤进去一起爽一爽。
就着这个姿势,他跟抱小孩一样直接把裴映抱在怀里。鸡巴牢牢插进屁股里面,走路时还会刻意挺腰操两下,狰狞性器不断在甬道进出,原本窄小的一根指头塞进去都费劲的穴口,现在被撑成了一个小小圆洞,阴茎每次抽插,都会带出一点穴里的软肉。
粉红色的肉洞肿胀不堪,穴口堆积一小圈白沫,没有干涸的体液顺着大腿根往下淌,从讲台一路浠沥沥流到了窗户边,在地面印下一条淫乱水痕。
贺铮稳稳当当几步路走下来,裴映腿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声音带着很深很深的倦意,他问贺铮,“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嗯?”贺铮低头,故作亲昵地用额头蹭了蹭裴映脸颊,“什么叫放过你?我操得你不舒服吗?”裴映不搭腔,贺铮自顾自笑起来,“哈哈,我觉得我技术还蛮好的呀。”
裴映狠狠皱了一下眉毛。
“唔…”贺铮把裴映带到窗前,夜晚反光的玻璃窗能让裴映清晰看到他被奸淫的模样,他侧过脸,不愿意去看那个双腿大张让人操得媚肉外翻的自己。
贺铮在裴映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温柔,似乎两人是相恋已久的爱伴。
“在我玩腻之前…”
“好好受着吧。”
贺铮抚摸怀中少年滑腻的肌肤,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出一句令裴映后背发凉的话。
“你要是敢跑,我把你全家都弄死。”轻柔嗓音宛若恶魔低语。
裴映被贺铮压在玻璃窗上操。
窗外冷风仿佛能顺着玻璃钻进裴映身体里,但身后男生肉体是如此火热,让他心肝发颤。冰火两重天的极致体验使得裴映身体不停战栗,上面满是牙印吻痕的乳肉紧贴玻片,挤压到变形,刚打了乳钉的奶尖红肿不堪,又疼又痒,裴映恨不得现在有谁能给他使劲揉两下。
可贺铮每次都只顾自己爽,根本不会管他。
记忆回笼。
眉眼冷峻的影帝大人面无表情。
他看着眼前光洁镜面,仿佛从镜中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被挤压到形变的畸形肉胸,少年隔镜和他对视,眼中满是绝望,找寻不到一丝快感。
裴映呼出一口气,抬手,先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大腿根瞬间红了起来,鸡巴软下去,裴映疼得脸色发白。
左右环顾一圈,裴映从试衣间里找到一个趁手工具——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高尔夫球杆。
他举起球杆狠狠朝镜子砸过去。
光洁镜面一点点龟出裂痕,镜中少年身影终于消失不见了。
换衣间里传来“铛——”的一声脆响,给正玩小游戏打发时间的陆青吓了一跳。他收起手机,三两步走到换衣间门前,曲指敲了敲门,关切问道,“你在里面干嘛呢?没事吧,我怎么听见有什么东西碎了?”
几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裴映推开房门走出来。
陆青下意识探头往里面看。
一地的镜片碎渣。
陆青僵硬转动脖子,扭头看了裴映一眼,满脸问号。
搞什么?!
裴映淡声解释,“不小心手滑了。”
“不是你这…”
裴映不耐烦听陆青说话,一把拽过对方甩到自己身前,推了他一把,示意让他赶紧走,“刚才跟催命一样,现在又不急了是吧?”
“放心,不用你付钱,所有损失我来赔。”
陆青死鱼眼看他,“这是谁赔钱的事吗。”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之前就一直挺想说的,裴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啊?要不你去找心理医生看一下吧,咱不能讳疾忌医啊。”
裴映把陆青推出房间,回身关门。门锁闭合发出“嗒”的一声细响,他垂眼淡漠道,“不需要。”
不需要是什么意思?
陆青神色怪异,在心中默默拍板了裴映有心理疾病的结论。
虽说陆青性子直,可他也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傻子,见裴映不想说,他便也没再继续追问,打着哈哈略过这个话题,陆青转头关心起裴映,“镜子碎了没扎到你身上吧?”
“没有。”
他仔细观察裴映裸露在外的皮肤,没发现伤口,终于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裴映要是在自己地盘上出事儿,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看到陆青重重松了口气的夸张样子,裴映好笑,“你是监护人吗?我受伤了你也有连带责任的?”
陆青嘘他,“你在我这里出意外了,我怕你男朋友跑来追杀我,谁不知道他宝贝你啊,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裴映笑不出来了,听陆青说话他比吃了一百只死苍蝇还要膈应。
时清焰宝贝他?
别开玩笑了。
没眼力见的陆青以为裴映害羞了,更加变本加厉调侃,“哟哟哟,我说两句你还不好意思了。”他挤眉弄眼,“你们俩都交往这么久了,有没有考虑更进一步发展啊?什么时候结婚?提前透个底,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结、婚?”裴映表情更加诡异,不知道陆青从哪儿看出来时清焰要跟他结婚的。
时清焰烦他烦得要死,他们俩现在正处于一个相看两厌的阶段。裴映不止一次提出分手,但每次听到这话时清焰都会气到跳脚,“分手?老子追了你这么久你要跟我分手?你就这么想让圈里人看我笑话吗?!”时清焰咬死了不想分手只是怕丢人而已,他当年高调出柜差一点跟家里人闹掰了,现在跟裴映分开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
从时清焰手里赚到不少钱的裴映良心未泯,不介意稍微顺着一点对方。
“嗯,结婚,怎么了吗?”陆青奇怪地看裴映。
“再说吧,我暂时没有考虑到这些。”裴映扯了扯嘴角,没兴趣和别人八卦自己的情感生活,更何况跟陆青这个大嘴巴说,他一个人知道等于全世界知道。
聊完私事,两人言归正传谈起了工作。进入工作模式的陆青完美诠释了什么是邪恶资本家,把裴映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你有什么意见吗?”一口气说完,陆青咕咚咚喝了半瓶矿泉水。
正好需要忙碌工作来麻痹神经的裴映表情淡然,“没意见,就按你说的来吧。”
“得嘞,那咱先坐车去影视基地。”
走到酒店门口,裴映坐上陆青一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商务车。在车里,裴映冷不丁开口,“陆青,我昨天跟你说的…”
“什么?”
陆青正准备洗耳恭听呢,没成想裴映说到一半话音一顿,突然改口道,“没什么,你当我没说吧。”
陆青呲牙,“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
回过神的裴映有些懊恼,他刚刚是准备问什么蠢问题,贺铮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在影视基地里一直被裴映惦念着的贺铮心情不错。
他刚拍完三场戏,基本都是一条过,现在提前收工正坐在阴凉处休息。贺铮悠闲地靠在躺椅上,伸手接过助理递来的柠檬茶,含住吸管,狠狠吸了一大口。
夏日炎热,一杯冰镇饮料喝进肚,他舒爽地眯起眼睛。
三两口喝完,贺铮弯曲手指,用力把塑料杯子捏瘪,薄杯外壁上液化的小水珠沾湿了他的手指尖。
喝空了的果茶杯子里还有大半杯冰块,贺铮打开盖子,往嘴巴里倒了几颗冰,喀嚓喀嚓地嚼。
身旁助理盯着他看,满眼小星星,视线落在贺铮脸上根本舍不得挪开。
老板好帅!
拥有一个无比养眼的顶头上司,还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情嘛?!
枯燥的上班生活都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聂思语读大学期间做过很多兼职,其中一份工作是在摄影棚打杂,没有固定工作内容,她属于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某天她去给这期需要拍摄的新模特送衣服,进到休息室,看惯各色帅哥自觉已经对美色免疫了的聂思语,在看到屋内半裸身体的男人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拍平面照片的大多数模特都很瘦,穿上衣服整体造型看上去倒是挺好看的,可衣服下面的身材实在没什么看头。
帅哥看多了的聂思语眼光很高。
就外貌来说,贺铮在她这里绝对是1。
他五官精致得像是建模,鼻梁高挺,眼窝很深,双眸含笑,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勾人。聂思语私心认为这种狐狸长相的男人很妖,可贺铮身上偏偏不带一点女气,看到他第一眼,脑海里只会冒出一个帅而不是漂亮。
可能是因为他身材好?
肩宽腿长,肌肉明显,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拍摄收工,聂思语在公交站台等车,她百无聊赖环视四周,一眼就看见靠在机车上吞云吐雾的贺铮。他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下面是一条修身的同色系牛仔裤,衬得双腿格外修长,鞋尖时不时轻点地面,看上去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没过一会儿,打扮花哨的摄影师映入聂思语视线,看到笑着拥吻的两人,她的少女心“啪”的一声碎了。
与此同时,聂思语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安定感。
模特圈,根本没有几个直男。
当然,聂思语只是单纯的欣赏眼光来看待自家上司。如果哪天贺铮心血来潮说想要追她,她绝对撒丫子跑得飞快,一个多情到有些无情的男人,自己绝对hold不住。
贺铮没怎么把聂思语的偷看当回事儿,权当多给自己培养一个小粉丝了。他早就习惯了各式注目,这种程度的欣赏根本不算什么。
贺铮踏入影视圈的契机说来也巧。
他出去看秀,原本是想钓两个小模特玩玩,没成想被模特经纪人看上,非要加他联系方式,说他简直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态度热情到有些吓人。
经纪人担保说如果贺铮签约他们公司,绝对会赚个盆满钵满,年薪七位数起步。
正和家里人闹矛盾所有信用卡都被停用了的贺铮当即笑眯眯应下来,说好呀。
一个月后,经纪人给贺铮带来了两本圈内挺出名的时尚杂志,封面无一例外的都是他。其中一期拍摄风格偏后现代,整体滤镜色调偏深,更加凸显人像主体,模特五官深邃,眼神冷冽,连眉锋弧度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贺铮自恋地盯着杂志封面看了半天,心中产生一种微妙满足感。
那期杂志发行后在网上好评如潮,销量暴增,网友纷纷打听封面帅哥是谁,模特圈很久没出过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帅哥了,简直是天菜。
贺铮享受追捧,更加享受那些人的崇拜目光,当模特多没意思,他要当就当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已经和家里人修复好关系的贺铮当即给他爸打了一通电话。贺父想要贺铮回老家继承家业,别在外面瞎飘,当然更不喜欢儿子去当什么劳什子明星。但他拗不过贺铮,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四处托人帮他打点关系。
贺父有个朋友是嘉义高层,嘉义旗下有国内最顶尖的娱乐公司。贺父朋友很爽快,直言说贺铮进公司没问题,资源不会少了他的,但今后贺铮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全得看他自己。
他给贺铮安排了公司的王牌经纪,并笑眯眯暗示让对方好好带。
经纪人起初不想接手工作,他手里有两位如日中天的当红艺人,没必要带个新人,费心费力从头教起。
但他听到电话那头的清爽男声甜滋滋喊着顾叔叔,经纪人看了一眼面前这位顾姓高层,硬着头皮接下了。
贺铮完全没有演戏经验,经纪人先是紧锣密鼓制定了一系列学习计划,找专人授课,贺铮大半年时间都在高强度学习中度过。
有些人天生是吃演戏这碗饭的。
授课老师直夸贺铮天才,没有一点虚假成分,他眼神热切,仿佛在看一颗即将冉冉升起的璀璨新星。
老师天天夸,夸得贺铮很飘,他本来就自信,现在更有往自负方向发展。
经纪人对愈发膨胀的贺铮无语又无奈。
他给贺铮挑的第一部剧就是陆青执导的《硝烟》。贺铮性格有点燥,经纪人有意压着贺铮,想让他脚踏实地一点,因此没有刻意动用资源,试镜结果全看贺铮自己表现如何。
通过试镜,陆青给他安排了一个十分出彩的炮灰角色,虽说出场镜头少,但在剧集当中令人印象深刻。
浓墨重彩的人物设定,让贺铮来演很合适。
贺铮咔嚓咔嚓嚼着冰块,杯子很快见了底,直到最后一块冰也被贺铮吃进嘴巴里,他把空了的塑料杯子往助理手里一塞,“帮我扔一下。”
助理是贺铮自费找的。
公司不管他,经纪人也不提,贺铮受不了没人伺候,自己出资聘请了个十项全能的生活助理。
聂思语从贺铮手里接过杯子,转身找垃圾桶,她视线不经意一瞥,刚巧看见不远处正往这边走来的裴映。
其实裴映前面还有一个人,是低头啪啪打字,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的陆导。
不过裴映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他一出现,所有人眼里只能装得下他一个。
大明星自带的吸睛氛围。
说起来裴映那张脸也蛮符合她审美的。
聂思语小声“哇”了一下。
贺铮耳朵尖,听到后下意识回了一嘴,“怎么?”
聂思语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贺铮懒洋洋挪动视线,眼皮一掀又轻轻阖上,上下打量裴映一圈,忍不住小声吹了个口哨。
行啊。
他在心里戏谑想着、
真是出息了。
裴映。
废弃大楼天台上。
寒风萧瑟,一身正气的卧底警官被凶犯反剪双手压在地上。
他穿着修身作战服,勾勒出完美身材,长腿、细腰,湿透了的衬衣布料紧贴皮肤,隐隐能看到肌肤颜色。此时裴映受人压制,屈膝跪地,脸颊屈辱地紧贴水泥地面,身后人扣住他脑袋,毫不留情,细小的沙砾擦过皮肤,传来一阵刺痛感。
贺铮双眸含笑,眼中满是兴味,“有意思。”
“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啦?”他俯身,对裴映小声耳语,“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看起来更欠操了。”
裴映吃痛皱眉,咬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发什么疯?”
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摄影器材,时不时有工作人员在现场走动,几位导演坐在摄影机后面看得聚精会神。
这是在拍摄现场。
“唔。”贺铮含糊应了一声。他一只手扣住裴映的脑袋,不让对方继续乱动,另一只手搭在裴映腰侧,姿态暧昧地摩挲。
裴映身体一僵。
那只手不老实地向下滑去,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屁股。
光滑布料包裹着浑圆挺翘的臀,勒出圆弧曲线,两条结实长腿分开,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跪伏在地。
“贺铮!”裴映声音带着蓬勃怒意,他顾不得自己正在拍戏,挣扎着扭动起来,“你放开我。”
贺铮笑容温和,可裴映却有一种强烈不安感,他后背窜起凉意,全身肌肉绷紧,生怕贺铮突然发难。
裴映手脚全被麻绳捆着,转个身都困难。他不停用力挣扎,粗糙的麻绳勒进皮肉,渗出一条条血痕。
“拍戏呢,你乱动什么。”贺铮眉毛一挑,手拍在裴映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啪”的一声,估计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裴映动作一顿,仿佛遭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在场演职人员戏谑的眼神令他无比难堪。
他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窘迫的感觉了。
裴映莫名想起在他没成名时发生的一件事。
某次试镜,他不小心抢了一个当红流量的选角。说是抢也不准确,导演在他二人之间摇摆不定,不知道该让谁来演男二。导演私心是很喜欢裴映的,可那位流量背后有金主,不好得罪。思来想去,为了拍出完美作品的导演还是力排众议选择了裴映,让那位流量给他作配。
拍摄顺利进展。
几天后,工作了一天的裴映在拍摄结束后收拾东西回酒店。他刚踏出影视基地的大门,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人冲到他面前来,那人身材瘦小,全副武装带着口罩墨镜,把自己裹得很严实。
裴映下意识后退两步,想要跑。身前人先他一步动作,从怀里掏出几颗臭鸡蛋,狠狠朝裴映脑袋砸过去。
粘稠腥臭的胶状液体顺着额头往下淌,糊了裴映满脸。
过往路人漠视地看着,更有甚者还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录下这一幕,没人上前一步帮帮裴映,全都怕惹祸上身。
裴映气到浑身发抖,腥臭液体滑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热到发烫,难堪席卷了他,白皙皮肤染上难为情的红,他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
时隔数年,裴映一尴尬就脸红的老毛病还是没改掉。
他红着脸让人打屁股,神色难堪。
贺铮手搁在裴映屁股上没挪开,玩面团一样轻轻捏了几下,裴映心神恍惚起来,他不受控制轻喘出声,瞳孔湿润,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打爽了呢。
“屁股翘这么高,你不就是想让我摸吗。”贺铮故意说道。他手绕到前面去脱裴映的裤子,解开皮带、滑下拉链,隔着内裤不轻不重揉捏裴映胯下半软的性器。
“你放屁。”裴映咬牙,拼死抵抗体内翻涌的情潮。
贺铮微凉的手指似乎有魔力一样,指尖划过的地方传来一阵瘙痒,让裴映身体愈发难耐。
裴映久未疏解过的性器此时不合时宜勃起,包裹在棉质内裤里面的鸡巴流出几滴令他难堪的水液,洇深了布料颜色,阴茎一点点顶开内裤,张牙舞爪彰显存在感。
像是一只没有理智、不分场合到处乱发情的野猫。
不。
不对。
他不能这样。
裴映往前爬了几步,拼命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贺铮倒也没拦着,而是顺着这个姿势直接把裴映的裤子扒掉了。脱下的裤子堆积在腿弯处,金属扣皮带硌得裴映皮肤生疼。
裴映身体僵住,不敢再继续动了。肆虐冷风打在身上,浇得他透心凉,裴映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周围人惊讶的眼神,不敢承认自己再一次陷入难堪境地。
他不挣扎,刚好方便了贺铮动作。掐住裴映的腰,手上一个使劲又把对方拽了回来。贺铮脱掉了裴映的内裤,雪白的屁股肉颤巍巍暴露在空气当中,臀尖红通通的,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贺铮把玩着裴映肥软的屁股肉,时不时轻扇两下,看臀肉颤巍巍抖动,他眼中笑意更深,“屁股都流水了,还说不想让我摸。”
经过长期调教,裴映全身上下每一块皮肉都变得很敏感。离开贺铮之后,裴映再没有过性生活,清早的晨勃也是草草用手撸出来,毫无快感可言。他身体变成了一片干涸的沙地,时时刻刻希望有人来滋润一下,现在好不容易接到几滴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想要喝到更多。
裴映的身体违背主人意愿一个劲往贺铮手里送,想要让他多摸几下。
贺铮轻笑一声,耐下性子安抚,“别急。”
他掰开裴映一侧臀瓣,试探着将手指捅进湿软穴口,两根手指插进去没有遇到钝涩的阻碍,贺铮表情讶异,“看来你和你男朋友感情不错。”
“这么湿,他操你操得爽吗?”
插进后穴的两根手指熟练地戳弄敏感点,贺铮弯曲手指,刻意用突起的骨节顶开穴里嫩肉,后穴胀痛着,身体却传来令他战栗的快感。
“没…”裴映强行吞咽下自己的呻吟声,慌乱摇头,“没有。”
“嗯?”贺铮嘴角噙着笑意,低头亲了一口裴映的脖子,牙齿抵住单薄皮肉,不轻不重厮磨,仿佛下一秒就会狠狠咬下去把猎物拆吃入腹,“没有什么?”
“为什么这么湿?”
裴映双眼蒙上一层雾,水汽浮现,眼前一切都朦胧得看不清,他下意识喃喃出声,“你说你喜欢。”
贺铮夸张地笑了一下,“哇。”
他说话带着笑音,“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
“你好饥渴,就这么想我吗?”贺铮笑容古怪,“看来你男朋友技术不怎么样。”
裴映直觉不对,这太荒唐了。他想要逃,可身体却一阵发软,动都动不了。
“想不想我?”贺铮逼问他,咬住裴映泛红的后颈,尖利牙齿穿透皮肉,血腥味霎时蔓延开。
“说话。”贺铮挺身,用胯部狠狠撞了一下裴映的屁股。
手指把后穴插得松软,炙热滚烫的勃起阴茎抵在裴映臀缝间,一下下擦过,把穴口蹭得湿漉漉的,色气十足,“不说话我就在这里操你。”
裴映脸颊贴在水泥地上,浑身滚烫,他用牙齿咬住嘴唇内侧的软肉,力道很重,几乎要咬出血来,可诡异得竟然一点都不疼。他腰肢塌着,屁股却高高抬起主动往男人手里送,裴映仓皇摇头,声音带着哽咽,“不要,不要……”
他仿佛又回到那个无能为力的年纪,只能任人折辱。
贺铮扶着性器在裴映臀缝间磨蹭,龟头抵住湿软穴口,强行往里面插进去了一点,看裴映不说话,他挺动腰肢,鸡巴蠢蠢欲动,似乎真的要操进去。
裴映终于慌了,他压下一切无用的自尊心,脱口而出,“想…”
一个想字没有说完便硬生生截断,尾音没入空气,只留下可笑的破音。
他满目茫然,愣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贺铮,表情不可置信。
贺铮低垂眼皮,眼神略带怜悯,仿佛在无声质问裴映,怎么还是这么蠢?
——————————————
深夜,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组成催眠的白噪音。
装潢精致的高级总统套房里,传来一声痛苦梦呓。
裴映皮肤滚烫泛红,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很快席卷全身,他痛苦呻吟着,汗水几乎把他整个人浸透了。
刺眼白光横亘天际,而后窗外炸响一颗惊雷。
裴映从床上惊醒,猛地坐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汗水黏糊糊贴在身上,搞得他整个人都很难受。裴映想下床去个澡,可他刚动了一下腿,就被滑下大腿根的体液惊住,内裤被射出的精液沁湿,一片冰凉。
后知后觉回忆起梦境内容。
他痛苦地捂住脸,胸腔狠狠抽动了一下,身体又是一阵痉挛。
羞耻愤怒填满了脆弱的心脏。
昨天下午在片场,有一幕他和贺铮的对手戏,和梦境中一样,裴映遭人扼住喉咙,狠狠摁在水泥地面上。
男人倾身而上,凑到他耳边低语。
半软阴茎同样蹭在他大腿根,微不可察顶了一下,裴映瞳孔瞬间放大,强忍翻脸的念头拍完了那场戏。
结束后,贺铮朝他弯唇笑了一下,满眼无辜,似乎在挑衅。
万籁俱寂的夜晚,由于暴雨缘故,街上没有多少过往行人。
套间卧室里,厚重窗帘把落地窗遮挡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裴映头发凌乱,刚刚深陷梦魇时,他身体燥热,不停拉扯衣服,把睡衣扣子扯开好几颗,他衣襟半敞,大片白皙肌肤裸露在外。裴映坐在床上,表情痛苦地用双手覆面,不愿回忆梦境,也不敢接受自己仍对霸凌者念念不忘的事实。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起来,屏幕闪烁一瞬,给黑漆漆的房间带来一抹亮光。
裴映沉沉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够手机,他点进亮着红点的微信界面,发现是贺铮发来的消息。
【图片】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几分钟,裴映最后还是点进去看了一眼。
贺铮发来一张照片,是用从上自下俯视角度拍的。
一根明显刚射过,软趴趴的阴茎占据整个屏幕。男人骨感分明的手握住阴茎,龟头湿漉漉的,泛着淫靡水光,它被手指抵住,俏皮地上翘几分,粘稠的白色液体挂在手指尖,将坠未坠。
画面就此定格。
裴映咬牙暗恨,早知道就不该同意这个祸害的好友申请。
裴映早就把贺铮的联系方式拉黑了,微信是昨天刚刚加上的。
昨天傍晚拍摄结束后,听到导演喊的一声“卡”,裴映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贺铮那个王八蛋天天发情,抵住他屁股蹭来蹭去的,比野猫还要烦人。
贺铮好整以暇起身,低头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见裴映不动弹他还很好心地伸手过去想要扶对方一把,“裴老师,没事吧?”
贺铮假意关切问道,笑得很甜。
他略有些歉疚地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冒犯了。”
裴映看都没看贺铮一眼,自己慢吞吞起身。他刚刚膝盖磕到地上的时候没有经过缓冲,“砰”的一声跪下去,估计蹭破了皮,现在膝盖关节处火辣辣得疼。
贺铮垂眸,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心轻笑一声。裴映不搭理他,贺铮倒也不尴尬,自顾自起身,把手重新插回口袋里。
接下来两人都没拍摄任务,准备坐班车回酒店休息。
临上车前,贺铮突然伸手抓住裴映的手腕。
裴映皱眉,表情纳闷地回望过去,用眼神示意贺铮,让他有屁快放。
贺铮腼腆地弯唇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裴老师,你刚还在生我的气吗?”
裴映一愣,然后就听见贺铮继续说,
“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裴映把动容一秒的心脏放回原位,重新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贺铮抬眼直直看向裴映,太阳光折射进黑色瞳仁里,如星河般璀璨夺目。他态度热切,看起来和外面那些喜欢裴映的小粉丝没什么两样,“裴老师,我好喜欢你,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之前没拍过电影,演技很差,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您多多包含。”
裴映一言不发,冷眼看他装。
“嗯…”贺铮嘴巴一瘪,故作犹豫,“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
裴映不想当众发火,让别人把他当成情绪不可控的疯子。
他耐下性子问贺铮,“什么问题?”
贺铮眨眨眼睛,“当然是演技方面的问题咯,裴老师愿意私下指导我一下吗?”
裴映不耐烦,“演技差就多去报几个培训班。”
贺铮歪了歪脑袋。
“我很忙,没工夫指导你。”裴映语气急促,似乎想要快点结束这段无聊对话。
贺铮点点头,拖长尾音“哦”了一声,“这样啊。”看起来好像被裴映说动了一样。
他收起脸上夸张的甜笑,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贺铮不带情绪地掏出手机、点进微信、打开名片二维码,行云流水做完一整套动作,他举起手机递到裴映面前,言简意赅,“加我,扫一下。”
裴映简直要被贺铮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笑了。
他不明白贺铮为什么能如此气定神闲,甚至于转头来威胁自己?
他以为他是谁。
……
僵持一分钟,裴映黑着脸掏出手机,手指恶狠狠戳弄屏幕,点开了微信界面。
看到成功添加好友的通知,贺铮满意收回手。
裴映想起刚刚两人对峙的漫长的一分钟里,贺铮张口,无声用口型对自己说了两个字。
【照片】
他愣愣问,“你刚刚说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贺铮耸肩,随意回道,“没什么意思,我瞎说的。”
裴映一瞬间黑了脸。
加上好友第二天,贺铮就开始在半夜骚扰裴映,给他发色图。
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半天,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蠢事的裴映手指抖了一下,手机没拿稳,砸进了柔软被褥里。
他没来得及退出和贺铮的聊天框。没过多久,贺铮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老师,我好难受呀。】
【他弄得没有你舒服。】
【你之前都是怎么做的,可以教教我吗?】
【拍张照片,给我看看你的。】
昏暗房间里唯一一个发光物体嗡嗡震动个不停,努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裴映忍不住在心里骂贺铮是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给他这种无聊的骚扰信息。
裴映呼吸变得急促,平和情绪又一次躁动起来,他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串文字,心脏强有力的“咚咚”声贯穿脑海。
内心深处传来一道警惕声音。
别回。
尖锐警报声充斥耳膜,简直快要把裴映的脑浆搅浑了。
别回。
千万不要回他!
手机掉在床铺上,一分钟没有操作就会自动熄屏。
脑海中不断窜出的各种噪音几乎要把裴映脑仁吵炸。他攥紧手指,不断用修剪整齐的指甲抠挖柔软指腹,尖锐刺痛感传来,裴映颤抖着手指拿起手机,慌乱敲出几个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快要被贺铮逼疯了。
贺铮消息回得很快。
他发过来一个可爱笑脸。
紧跟着还有一句,
【想我吗?】
和裴映同住在一个酒店的贺铮此时心情不错,他嘴里叼了一根烟,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原本贺铮给裴映发完照片之后就准备睡了,没想到裴映居然会回他。
看到裴映发过来的消息,贺铮一瞬间笑开。
真是太他妈有意思了。
贺铮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身后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只细白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胡乱摸索了半天,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手臂搭在床边顿了几秒,又缩回被子里。
“贺铮。”带着浓浓困意的男声叫道。
“嗯?”贺铮头也没抬。
“几点了?”男声咬词含糊,听起来刚睡醒。
贺铮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两点五十。”
“唔…”男声迷迷糊糊应了一下,裹紧被子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贺铮走到床边拍了拍那团鼓起的被包,“起来,回你自己房间睡去,别赖在我这。”
见对方不搭腔,贺铮有点不耐烦了,“快点,我不想明天在哪个娱乐新闻看到咱俩。”
男生闻言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发凌乱,脸蛋红扑扑的。他愤愤看了一眼贺铮,扭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抱怨,“真无情。”
收拾成勉强能见人的状态,男生从床上爬起来,他困倦地伸手打了好几个哈欠,趿拉着拖鞋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去。
临出门前,他握住门把手,回身问贺铮,“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贺铮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抬头看过去,笑眯眯回道,“那得看我明天有没有档期了。”
“靠。”男生烦躁地揉了两下头发,摔门走了出去。
留在房间里的贺铮丝毫没有被他影响心情,他还颇有闲心地感慨,现在小男生脾气可真大。
给裴映发完【想我吗?】那条消息,裴映再也没有回过他,贺铮才不信他在睡觉,锲而不舍继续骚扰。
【裴老师,要不要来我房间玩?】
收到这条信息的裴映冷笑,【玩什么?跟你们俩玩3p吗?】
没想到对方会回消息的贺铮扬起眉毛,他笑容玩味地敲出几个字,【你吃醋啦?】
裴映气得直接把手机砸到了墙上,他就不该跟贺铮那个王八蛋说话。
没过几秒,安静躺在地板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裴映臭着脸过去捡手机,赤脚踩在地上,感受到一阵冰凉。
【我把他赶走了。】
【你现在能过来了吗?】
【902。】
【我等你。】
贺铮没指望裴映真的能来,他发完消息之后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转身到浴室洗澡去了。洗完澡出来贺铮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发现已经三点多了,现在睡觉过不了几分钟又得起床。
他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裴映没回他。
贺铮咬了一下腮帮子,轻啧一声,转头打开另一个群聊列表,在里面问了一句,【打牌吗?】
一群和他一样睡不着的野猫子积极响应,凑出三个人,用手机软件开房打了几圈麻将。等到外面天色渐渐泛白的时候,贺铮发消息跟他们几个说,【不玩了,你们要是想接着玩的话再去找个人吧。】
好友谴责他,【靠,贺铮你也太不地道了,赢了钱就跑啊?】
贺铮发了个笑脸过去。
对方气到跳脚。
贺铮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两份早餐上来。
六点多已经天色大亮,穿戴整齐的贺铮坐在餐桌前惬意品尝早餐。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醇香的咖啡液滑入喉腔,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
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贺铮听到有人在敲门。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过去开门,房门打开,屋外人哈欠打到一半顿住,手指悬在半空,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呆。
贺铮噗嗤笑了出来,“你干嘛呢?大早上就给我表演节目。”
聂思语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把没打完的哈欠硬生生打完,纳闷问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邪了门了,哪天不是她砰砰砸门才能把贺铮喊起来。
贺铮假装没听见,回到餐桌前,把剩下一份早餐往前推了推,“随便吃点,先填填肚子,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聂思语猛灌了一口黑咖,提神的咖啡因让她头脑变得清醒一点,而后拿起餐盘上的餐包塞到嘴里慢吞吞咀嚼。
她狐疑地问贺铮,“你不会一整晚都没睡吧?”
贺铮想了想,“差不多。”
听到这个回答,聂思语眼神变得愈发幽怨。她简直要嫉妒死贺铮了,熬夜、抽烟、喝酒…怪习惯一样不落,偏偏他皮肤状态好得不得了,白皙细腻,和剥了壳的鸡蛋清一样,用高清摄像头扫描都找不出一点瑕疵。
幽幽叹了一口气,聂思语跟贺铮说,“新的日程表发你邮箱里了,有时间记得看一下。”
贺铮胡乱嗯嗯两声,态度敷衍,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他正忙着给裴映发骚扰短信。
【好坏啊裴老师,让我干等一晚上。】
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躺在床上的裴映听到“嗡嗡”两声,他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消息。沉默几秒钟后,他抬手捂住眼睛,任由手机滑落“咚”的一声掉到地上。
骗人。
他才不会等。
接下来几天两人除了拍戏外再没有什么交集,贺铮依旧雷打不动地给裴映发骚扰短信,对方跟没看见一样,一条没回。
午休结束,贺铮看到裴映从休息室出来,他想了想,掏出手机飞快敲了几个字发出去。
助理忙把不停震动的手机递给裴映。
贺铮支着下巴,眼神落到裴映身上,笑眯眯地观察对方一举一动。
他看到裴映攥紧手机,神情愠怒,一丝薄红浮上面颊,晕红的皮肤和病毒一样很快蔓延到了耳后根。
哈哈。
太有意思了。
贺铮笑着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摆弄手机。他退出微信界面,打开了购物软件,在输入进几个关键词,页面跳转,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贺铮满意地认真挑选起来。
他准备买一个小礼物送给裴映。
几天后。
傍晚拍完戏收工,满身疲惫的裴映回到酒店房间,他正准备休息,助理恰好在这时候打过来一通电话。
“裴哥,今天前台送来一个快递,地址写了你的房间号,是你买的东西吗?”
以防意外发生,所有没拆封的包裹助理都要仔细排查一下。
洗完澡出来,正用毛巾擦拭滴水头发的裴映皱眉,他稍微回想了一下,说道:“不是。我最近没有网购过。”
助理小心翼翼提问,“会不会是粉丝寄来的?”
裴映语气随意,“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助理应下,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拆开包装,露出里面小巧精致的丝绒礼盒。助理打开盒盖,黑丝绒衬布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蓝宝石,宝石做成吊坠样式,泛着莹润光泽。吊坠连接着一根细小银棍,模样看起来有点奇怪。
“裴哥,好像是一个耳钉。”助理也搞不清楚这个首饰应该戴在哪儿,“仔细看看又不太像…”
他绞尽脑汁思考,小声嘀咕,“应该是胸针吧?”
想不通,干脆拍了个照片给裴映发过去。
照片发过去好半天都没听到裴映回话。助理纳闷地看了一眼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喂”了两声,“裴哥,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
裴映认出图片上的东西是什么之后,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脸颊变得火辣辣的。一股难堪的情绪席卷心头,他恶狠狠咬牙,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扔、掉。”
助理很呆地“啊?”了一声。
“扔掉!”裴映气急败坏朝助理喊。
助理立刻应声,“好好好,知道了,我马上扔。”
看裴映反应这么大,助理还以为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危险物品,熠熠发光的漂亮宝石在他眼里俨然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
把首饰盒连同快递袋子一起扔进门口垃圾桶里,助理安心返回房间。
临睡前,助理迷迷糊糊接了一个电话,是裴映打过来的,问他把东西扔了没?
“扔了扔了,裴哥你说完我就扔了。”
漫长的沉默。
助理脑袋晕乎乎的,快要睡着了,又听到裴映问他,“…扔哪儿了?”
他没想太多,随口说了句,“走廊的垃圾桶里啊。”
裴映嗯了声,很快挂掉电话。
助理困得不行,没想太多,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顶楼的总统套房里。
裴映臭着脸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摆了一个绿色丝绒礼盒。裴映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小盒子,仿佛里面有定时炸弹一样,扔也不是、拆也不是。
鬼知道他刚刚和个变态一样去找垃圾桶是为了什么。
好在助理为了图省事直接把东西往台面上一搁就走了,以为第二天有人看到了就会把垃圾给收走。
没成想便宜了裴映。
做了大半天心理建设,裴映表情复杂地掀开盒盖,看到里面熟悉物件,他一瞬间涨红面颊,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这破东西是谁送给他的。
漂亮的蓝宝石乳钉静静躺在盒子里。
裴映体内莫名泛起一阵痒意,乳头胀痛得难受,仿佛在无声催促裴映,快点把那枚漂亮的装饰品戴上去。
他想发消息问贺铮,【你是不是有病?】
贺铮这两天给裴映发了挺多条消息,无一例外的都被裴映忽视掉了。他点开和贺铮的聊天界面,翻到最上面一条后顺着一点点往下看。
三天前贺铮发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那时候裴映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收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吗?】
【不要生气了嘛,我都给你赔礼道歉了。】
【喜欢吗?戴上去给我看看好不好?】
【它也想看。】
紧接着贺铮发来一张照片。
一只手握住半软阴茎撸动,龟头红润,颤巍巍吐出两滴水。
裴映以为上面几句又是贺铮调情的废话,所以也没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贺铮在问他快递收到了没。
裴映气结,想回贺铮说,你他妈这么想看的话自己在身上打个钉吧。
客厅时钟渐渐走向12点,秒针走过一圈,传来清脆的“铛——”的一声。紧接着裴映手机也响了起来,各类软件的提示音一齐炸开,叮叮作响。
几分钟之后,贺铮又给裴映发来一条消息。
【哦,对了。】
【生日快乐。】
裴映重重呼吸了一下,努力压下心口的躁意,按熄屏幕。
黑漆漆的手机屏幕清晰映出裴映的脸。
蹙着眉心,唇角却向上翘起一点弧度,看起来很开心似的。裴映强行抿直嘴角,重新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胸腔里那颗死寂心脏剧烈跳动,充满禁忌的潘多拉魔盒开启,裴映猛地回忆起了高中三年惨痛的经历。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贺铮。
但是、
但是裴映对他…
……
“操。”
从不骂脏话的裴映第一次爆了粗口。他烦躁地揉了两下头发,一瞬间觉得这个空荡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碍眼,从衣架上随便抓了一件外套套上就往外面走。
裴映坐电梯去了酒店三楼的清吧喝酒。
酒店隐私性很好,员工都做过专职培训。酒保看到魂不守舍的裴映愣了一下,他努力压抑住激动的情绪,佯装镇定,递过去一杯威士忌苏打。
坐在吧台边,裴映仰头猛灌了一口。他不喜欢这种没滋没味的小甜水,干脆让酒保把整瓶酒都拿来。
烈酒入喉,传来一阵强烈灼烧感。
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裴映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视野一点点模糊。
灯光摇曳,裴映眼前开始出现重影,那些影子渐渐组成一个轮廓朝他走来。裴映皱眉,在人影凑近身边的时候伸手去够,模糊光影破碎,很快在指尖散开。
裴映摊开手掌,里面只剩下一团冷冰冰的空气。
“哈…”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多年苦闷化作一股郁气积压在胸口,每一口呼吸都刺得心脏生疼。
他又喝了一杯酒。
迷迷糊糊的,那道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这次裴映没有伸手去够,任由那道身影坐到自己身边。
对方趴在吧台的桌子上,侧过脑袋看他,眼眸澄澈,比裴映看过的所有眼睛都要好看。
“你讨厌我吗?”
少年身形尚且稚嫩,是最为顽劣不堪的年纪。
裴映没搭理他,静静喝酒。
“你为什么不说话。”少年眨眨眼,用清澈声线委屈巴巴地问,“你真的很讨厌我啊?”
耳边不停逼问的声音几乎要把裴映刺激疯了。
“对,我讨厌你。”裴映冷笑一声,转头去看他,“贺铮你怎么敢问出来这种话的,我他妈恨死你了,我恨不得你死。”
“裴映…”
对方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了。
那个人才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裴映这样想着,心脏却狠狠抽了一下。
裴映又一次说,“我最讨厌你了。”
道模糊身影皱眉,似乎很不乐意听到这个答案。
少年没有再说话了,他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头东戳一下西碰一下,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裴映见状突然轻笑了一声。他唇角翘起,眼中满是促狭,“骗你的。”
耳畔熟悉声音也跟着他笑,尾音上扬,充满孩子气的狡黠,“哈哈,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裴映笑出了眼泪,光影浮动,视野变得愈加模糊。他抬手揉了两下眼睛,再次睁眼,身前模糊人影已经彻底消散。
清醒过后的裴映郁结于心,眼神再次变得冷漠。
贺铮才不在乎自己讨不讨厌他。
那个王八蛋分明就是在把他当狗耍。
偷偷骂了贺铮几句,裴映心情变好了不少。
一下午没吃东西,再加上刚才喝了不少酒,裴映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胃部器官一阵抽疼,他点了一份简餐而后又让酒保给他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
酒保倒了一杯橙汁递过去。
裴映两只手捧住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着果汁,收起全身冷硬尖刺的他,模样看起来有些脆弱。
一杯果汁很快见了底,裴映把空玻璃杯放回吧台。玻璃磕在桌面发出“铛”的一声脆响,与此同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男声在耳边响起,“裴映?”
来人很自来熟地坐到裴映身边,笑眯眯的,“这么巧啊裴老师。”
裴映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贺铮之后他奇怪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贺铮愣了一下,“啊…?”什么叫又来了,他刚也没来过啊。
这里怎么看都不是说话的地方,贺铮指了指一旁有隔断遮挡,稍微隐蔽点的沙发卡座,“去那边坐坐?”
裴映迷迷糊糊跟着贺铮走,醉醺醺地自言自语,“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裴映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问,“在想什么?”
走到光源处,裴映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顶光灯,微微眯眼道,“好晃眼睛啊,在人群里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从小到大我都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裴映转头,语气无比认真地说,“我最讨厌你了贺铮。”
贺铮无辜地眨了眨眼。
在沙发上落座后,贺铮支着下巴,一边吃薯条一边静静听裴映吐槽自己,“嗯嗯,还有呢?”他倒要看看裴映能说出什么花来。
裴映沉默下来,“你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离我太远太远了。说实话,你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还挺受宠若惊的。”说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好笑吧,我连跟你说话都不敢。”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都会给你的呀。我那时候跟个傻逼一样,多好哄你不知道吗?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下雨天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高速上,转头去跟你那帮朋友们喝酒,我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你都不接,你知道我怎么回来的吗。”
“每次交完女朋友就把我甩到一边去,你对她们那么百依百顺,对我呢?哈哈,贺铮,我在你心里的地位都比不上你家门口那条狗吧。”
裴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嗓音一压,愤懑地说,“贺铮你他妈什么审美啊,我长得不比他们好看吗?我长得不比你找的那个狗屁男朋友好看吗?”
贺铮咬了一下腮帮子,舌尖抵住上颚,发出一点很轻的啧声。
“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让你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坏。”
自尊心最为强烈的青春期,贺铮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
他是人,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畜生,想要一点尊严不可以吗。
“一开始我想逃,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再也看不到你的地方。”裴映表情痛苦地揉了两下头发,“你不放过我,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每天半夜躺在床上我都睡不着觉,我恨不得跑到你家去杀了你。”
“……”贺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表达心情,感谢裴映的不杀之恩吗。
到最后贺铮根本听不明白裴映到底想说什么,他说话零零碎碎的,前言不搭后语,絮絮叨叨抱怨了几分钟,裴映话音逐渐低了下去,“你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可以心安理得承认、我他妈的就是喜欢你。
贺铮差不多要把薯条吃光了,吃到最后一根的时候,他咀嚼动作慢了下来,表情惊奇地看向裴映,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他闷笑一声。
“怎么算对你好?”
裴映没理他,自顾自接着说,“前两天陆青给我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说让我有病看病。我觉得他好奇怪,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要他把一切伤口剖开晒到太阳底下吗?他要跟心理医生怎么说?
医生,我被人强奸过,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但我现在还是有一点心理阴影,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他,梦到和他在各种场合做爱,我在梦里高潮了一次又一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勃起了,我一边想着他一边自慰,怎么弄都射不出来,下面好像坏掉了一样。
时隔八年,我在剧组看到他,一听到他的声音我他妈就腿软,隔了这么久我好不容易混出个人样了但一看到他还是忍不住腿软,他一笑我骨头就酥了,站都站不住。
要他这么说吗?
这是病吗?需要治疗吗?
贺铮伸手抚摸上裴映的脸颊,手指摩挲着温热皮肤,没有说话。
裴映抓住贺铮的手腕,直直看向他,“我对你念念不忘,这也是病吗?”
“是。”贺铮眼神愈发怜悯,他俯身,在裴映唇上轻轻烙下一个吻,含混说,“病的很严重。”
裴映喉结轻动,艰难咽了一下口水,喃喃道,“好软。”
贺铮松开手后退,想要和裴映保持一点距离。看到他离开,裴映一下子乱了阵脚,他主动倾身上前,去够贺铮的嘴巴亲。
小心翼翼含吮着柔软唇肉,每一处都细细舔过,没一会儿功夫贺铮嘴唇就变得晶亮亮的。裴映稍微后撤一点,舔了舔嘴唇,“…好喜欢。”话音落下,他痴痴笑了起来,抬手扣住贺铮后颈,恶狠狠吻了下去。
舌头强硬撬开紧闭的齿关,搜刮贺铮口腔里稀薄空气,努力去够另一条柔软的舌头。贺铮微微眯眼,承受着这个半强迫性质的吻,裴映用力吮咬贺铮舌尖,清甜的橙子香气顺势传了过来,充斥口腔。
舌尖传来一阵刺痛,贺铮想躲都躲不开。
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
高一上学期,裴映的心理阴影是尚晋。
对方带头霸凌他,那一段时间,在尚晋的影响下,几乎整个班男生都看裴映不爽。
有对比才有伤害。
裴映聪明上进,衬得他们越发不学无术,而且裴映长得好看,很受校内女生欢迎,时不时就有女孩子红着脸塞情书给他,一些长相不如裴映的男生嘴上叫嚣着小白脸有什么好,可他们眼中的嫉恨几乎要满溢出来。
尚晋正在追求的女神也间接对裴映表达过好感,不过她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裴映长得挺好看,如果以后我要是想找男朋友的话,就按他那个标准找了。”
周围女生打趣笑她,很快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听到这话,刚被女神婉拒过的尚晋自此记恨上了裴映。
老师们对这位校董儿子有些无奈,他们虽然同情裴映,但纷纷表示爱莫能助,消息捅到校长耳朵里,校长只是乐呵呵笑着说都是小孩子闹着玩,没必要当真,全然没有了最初的和善嘴脸。
就算裴映性格坚韧,可他那时候还只是个未成年小孩,一连串打击下来,他免不得有些崩溃,时常精神恍惚。
直到后来,贺铮主动帮了他一次。
这场长达半年之久的霸凌彻底结束。
升入高二,裴映的心理阴影换了一个名字。
他害怕贺铮。
这种恐惧毫无缘由,因为贺铮根本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裴映觉得贺铮像是一条隐藏在阴暗处的毒蛇,拥有漂亮皮囊,喜欢懒散地蜷缩在角落休息。待在他身边,需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毕竟谁都猜不准他会什么时候发难,突然狠狠咬你一口。
下课铃响。
睡了一上午的贺铮终于醒过来,他从桌堂拿了一包烟,揣进口袋,起身朝厕所走去。
厕所是隔断式的,隐私性很好,尽头有一扇通风的玻璃窗。
贺铮站在窗边抽烟,窗户大敞开,呛人的烟味刚好能随风散去。
烟抽到一半,有人走了进来。
是穿着校服的裴映。
他进来后,看到正在吞云吐雾的贺铮,愣了一下。
贺铮夹着烟,朝他招了招手。
裴映一瞬间无比紧张,磕磕巴巴开口,“我我我我我不会去告诉老师的。”
贺铮愣住,随后笑开。
他用含着笑音的轻松语气说话,“过来。”
裴映松了口气,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抬脚走了过去,在离贺铮有几步远的距离,他停下脚步,心中忐忑不安。
“走近点。”贺铮催他。
裴映慢吞吞朝前挪了一步。
贺铮把香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顺便用夹烟的那只手挑起裴映的下巴,几根手指在裴映脸上戳来戳去,像是在端详货物一般,眼神挑剔。
“脸长得不错。”他最后做出定论。
贺铮是在夸他?
裴映有些不确定。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谢谢。
他表情茫然,嘴巴微张的蠢样成功逗笑了贺铮。
贺铮把胳膊搭在裴映肩膀上,在裴映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用手掌扣住他脑袋。
贺铮稍微使了一点劲,揪住对方头发,迫使裴映不得不仰头看他,成功打破了彼此间正常社交距离,紧接着他逼问裴映,“跟我说说,他们干嘛要欺负你?”
说话时,湿热呼吸打在裴映脸上,带着呛人的烟草气息,裴映头皮一麻,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脸上满满胶原蛋白,皮肤细腻,没有一点瑕疵,汗毛是半透明的白,受到惊吓后根根竖起,在阳光下仿佛为其镀上一层柔光滤镜。
裴映下意识想要后退,离开这个逼仄空间。在他动作前,贺铮先一步开口,不咸不淡提醒道,“别乱动,等下烧到你头发了。”
贺铮表情漠然,眼中不带一丝恶意情感,可裴映依旧有一种被顶级捕食者盯上的深深恐惧。
“说话。他们干嘛要欺负你?”
裴映抿唇,思考好半天才给出答案,“我不知道。”
贺铮嗯了一声,又问,“他们怎么欺负你的?”
他点了点裴映,提醒他,“挑最严重的说。”
裴映也说不清最严重的是什么,不确定道,“把我关在教室里?”
贺铮啧了一下,语意不明。
他小声嘟囔,“他们可真是…”
玩得真无聊。
贺铮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给裴映打抱不平似的,可裴映总觉得对方不会这么好心。
他在心里默默思忖,下一秒,贺铮突然做了一个奇怪举动。
他压着裴映的后脑勺,用力把对方埋进自己怀里,裴映脑袋磕在贺铮胸口时,表情很懵。
他不知所措,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贺铮笑了一下,下巴搁在裴映毛茸茸的脑袋上,若有所思,“让我想想…”
怎么玩比较好。
贺铮胸腔震动,闷闷的笑声传进裴映耳朵里,让他整个人都感到不自在,耳朵尖悄悄红了一点,脸颊一阵发烫。
裴映声线软了下来,“想什么?”
“嗯…”贺铮没回答他,转而向裴映提出邀约,“我下周末过生日,你要来吗?”
他松开裴映,没继续抽烟,回身把香烟摁在窗台的大理石板上碾了几下,直接掐熄。
裴映表情讶异,“你请我?”
贺铮一脸“不然呢”的表情看他,“怎么着?不想来?”
裴映摇头否认,“没有。”
贺铮笑眯眯的,擅自替裴映做好决定,“那就这样说定了,把你家地址给我,周天早上我派人去接你。”
裴映不好意思,“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好了。”
贺铮笑容不变,声音却隐含压迫,他根本没留给裴映第二个选项,“地址发给我,别让我说第三遍。”
变态的掌控欲可见端倪。
相安无事过了一周。
周天早上,正在吃早饭的裴映听到门铃响。
他撂下碗筷去开门,防盗门打开,门后出现贺铮熟悉的脸。裴映愣了一下,随后紧张道,“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没收拾好呢。”
他完全没想到贺铮会亲自来接他。
裴映手搁在门把手上,保持开门的僵硬动作,贺铮往房间里看了看,一览无余的陈设,毫无亮点,他问裴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裴映松开手,让出位置,“进来吧。”
裴家是一个很简单的套间,两室一厅,一眼扫过去能看见屋子里所有东西。
吃到一半的早餐还摆在桌上,裴映本来没打算继续吃了,可贺铮却态度颇好地表示,“你继续吃你的,不用管我。”
裴映乖乖坐回餐桌上,他拿起筷子,手一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了一句,“你要不要…?”
裴映早餐很简单,一碗素面,唯一一点油星是盖在面条上的、咬了一口的煎荷包蛋,面汤里有几颗绿叶菜点缀。
贺铮没等他说完,直接摆手拒绝,“你自己吃吧。”
他又不是来吃东西的。
他口重,吃不得一点清汤。
裴映怕贺铮等得着急,三两口就吃完了早餐,在回房间换衣服时,发现贺铮也跟了过来。
裴映起初没觉得有什么,都是男的他也不怕看,可当他真脱下睡衣,赤裸身体站在贺铮面前时,落在身上的灼热视线总让他感到不舒服。
贺铮反坐在椅子上,手托住下巴,眼眸含笑,安静看裴映换衣服。
裴映平时习惯穿一身宽大校服,衬得身材消瘦。
脱下衣服,贺铮发现这个只知道读书的呆子,身体线条很好看,腰细腿长,有薄薄一层肌肉,皮肤光滑细腻,摸上去手感应该不错。
贺铮心情颇好地想着,捻了捻手指尖。
睡裤也脱了下去。
裴映一开始身体侧对着贺铮换衣服,后来他觉得不自在,干脆转身背对他,正因如此,裤子掉下来的时候,被四角内裤紧紧包裹着的翘臀也顺势映入贺铮眼帘。
他吹了声口哨,故意调侃,“屁股挺翘。”
裴映表情羞窘,手卡在内裤边,不知道该不该脱。
青春期的男生火气盛,这些日子他每晚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清早起来,发现自己泄得一塌糊涂,床铺都快沾湿了。因为这个尴尬原因,裴映习惯每天早上换内裤,但被贺铮这么直勾勾看着,他动作又犹豫了。
内裤褪下去一点,能清晰看到臀沟,还有露在外面的一半屁股肉,将掉未掉,最勾引人。
要不是贺铮确定了裴映脑子里没有这根筋,还以为裴映是在故意勾引他呢。
起个大早,兴奋跑来验货的贺铮很满意。
裴映生平第一次有人邀请他参加生日会,很开心,还有些忐忑,他怕自己会扫了贺铮的兴致。因此明知道自身酒量不好的裴映,在面对贺铮递过来那几杯看起来度数就不低的洋酒时,没出声拒绝,硬着头皮接下,仰头一口闷了个干净。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腔,仿佛要把他五脏六腑都烧穿。
几杯酒进肚,昏昏沉沉的裴映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大亮,正午太阳光从整扇落地窗照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裴映抬手遮了遮太阳,等眼睛适应光线强度后,他起身,小心绕过睡在自己脚边地毯上的几个人,避开满地垃圾,终于找到一个僻静地方。
厨房有人在开冰箱翻东西吃,看裴映起来,对方叼着面包片问他要不要来点?
裴映摇头,顺便问了一下贺铮在哪儿。
那人给他指了指楼上。
裴映准备先跟贺铮打个招呼再走,对方要是还在睡觉没醒的话就算了。
裴映握住楼梯扶手,仰头看了一下二楼布局。
右手边第二间房门是开的,那里刚好是贺铮的房间。
房门半掩,一不小心就能看清屋内全貌。站在门前,裴映没敢细看,隐约只瞥到卧室正中间有一张双人大床,床铺凌乱,被子鼓起一团包,随意堆叠在一起。
床上没人。
裴映犹豫一下,曲指敲了敲房门。
指关节敲击木质门板,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拖鞋趿拉在地面上走,声音由远及近,贺铮从视野盲区处走过来,穿着衣袍,腰带松松系上,勉强遮住隐私部位。
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发梢落下的水珠有些被睡袍吸走,有的顺着裸露胸膛继续往下滑,留下一条引人遐思的蜿蜒曲线。
贺铮开门,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浴室,示意让裴映过去,“先去洗个澡。”
裴映进门后才发现,这房间大得离谱。比他卧室还要大的衣帽间,宽敞的浴室,角落放了一个能容纳三人一起泡进去洗澡的大浴缸。
贺铮态度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进到浴室,脱掉衣服,裴映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让他洗澡干嘛?
裴映举起胳膊凑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也没有很难闻吧…
洗手池边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应该是给他准备的,裴映挑挑拣拣拿了几样,随后又把贺铮弄乱的洗漱台收纳整齐,洗面奶摆正搁好,牙刷放进杯子里。
牙刷是湿的,房间主人应该刚刚用过,裴映握住手柄,鬼使神差低头凑过去闻了一下。
清冽的薄荷味。
他被自己的变态之举惊到,一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把东西规整好,急匆匆反身往浴室走去。
边走边脱衣服,短袖不小心掉到地上,沾了水,虽然裴映反应很快,一瞬间把它捞起来,可袖口和胸前的位置还是湿了一大片。
好在是夏天,应该很快就干了。裴映这样安慰自己。
他打开花洒,温热水流冲刷身体,带走满身粘腻。
裴映抹了一把脸,顺手将湿透的头发整个向后梳去,清晰露出完整五官,年轻犹带稚气,可依旧令人惊艳。
裴映疲惫地将身体倚靠在墙壁上,冰凉的墙体和身前温热的水流形成一种微妙反差,冷热交替间,他打了个寒颤。
浴室里没有给他准备的衣服,洗完澡出来,裴映还是穿着原先那身,只不过没套上衣,单穿一条长裤。
贺铮坐在床上低头摆弄手机,手指快速点在屏幕上,应该是在给谁发消息,唇角翘起,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
听到动静,他瞬间撂下手机,抬眼朝裴映所在方向看过来。
视线凝在裴映裸露的上半身,眼神微窒,他扬了扬眉毛,无声表达困惑。
裴映尴尬地举起上衣,不好意思道,“衣服不小心湿了。”
贺铮没提醒他盥洗室里有烘干机,假惺惺表示遗憾,“好倒霉。”
碰上我。
他拍拍身侧床铺,示意让裴映坐过来。
裴映犹豫地走过去,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走路姿势很别扭,他不习惯这种柔软触感,软毛刺得脚心有点痒。
忐忑不安坐在床上,软绵的大床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干净,很怕自己陷进去,所以裴映只是坐在边缘,保持一个能随时起身离开的姿势。
看他这么紧张,贺铮一阵发笑。
他问裴映,“你很害怕我吗?”
裴映摇头,“没有。”
贺铮一下子凑到裴映眼前,直视对方眼中没来得及收起的忌惮。
他了然,“你怕我。”
随后不解问道,“为什么?”
他表现得多好。
裴映不安地蜷缩手指,不再硬着头皮撒谎,“我也不清楚。”
一种类似生物链底层小动物的直觉,哪怕捕食者表现得再和善,于他而言都是危险的。
贺铮强行把裴映蜷缩的手指一根根分开,随后攥紧他的手,牢牢握住。
裴映一惊,想要把手抽回去,可贺铮力气太大了,无论他怎么挣扎,钳制他的那只大手都纹丝不动。
他小声讨饶,“贺铮,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贺铮没松,反而变本加厉地用另一只手抚上裴映赤裸的后腰,手掌扣住少年纤细腰肢,他忍不住感慨,“好瘦。”
裴映身体一僵,后知后觉意识到,目前现状不对。
他佯装镇定,可发颤的瞳孔和躲避的眼神无不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说话带了一丝颤音,“贺铮…”
“难受。”贺铮说话声音比裴映更黏,他哼唧一声,带着浓重鼻音说道,“帮帮我。”
裴映隐约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可他却不太确定,问出问题时,仍旧心怀侥幸,“帮你什么?”
贺铮抓住裴映的手,往自己睡袍里带。
睡袍下面是真空的,没穿内裤。
裴映手指碰到一根滚烫的,烙铁似的东西。他想要抽手离开,可贺铮却扣住他手掌,引领他把那根粗长性器整个握住。
“别,贺铮,你别闹了。”
好像骨节没有发育完全一样,裴映的手很软,皮肤滑腻,手心没有薄茧。软嫩的手掌心贴在阴茎上缓慢撸动,和自慰完全不同的快感,贺铮舒服地喘了一口气,“哈啊…”
他靠在裴映身上,亲昵地磨蹭,嘴唇贴在少年裸露的肩颈处,不时轻吻,“让我舒服一下。”
裴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饶是他再不谙世事,也知道此情此景代表什么,他涨红了脸,恼怒地喊道,“贺铮,你疯了吗?!”
“你松开我。”
他不断挣扎,手心擦过阴茎的力道更重,手掌上下摆弄,好像真的要给身前男生舒服一下似的。
手指尖不小心碰到敏感的伞状龟头,蹭了他一手淫水。
指尖沾染到那点粘腻体液要把裴映逼疯了。
“贺铮…别这样贺铮。”他声线发颤,似乎带了一点哭腔。
未经情事的单纯少年第一次面对这种困境,羞窘得不知所措。
“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贺铮故意夸大其词,“我为了你得罪尚晋那条疯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过得有多惨?”
裴映信以为真,以为尚晋真把贺铮怎么样了。
他茫然又无促,“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急切说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
“没关系。”贺铮打断他,坦然接受了对方的歉意,转而继续蛊惑他,“帮帮我吧。”
裴映的反抗弱了下来。
“好不好?”贺铮把裴映的手当成可以让自己快乐的小玩具,不停变幻角度,试图找到一个最舒服的握姿。
比飞机杯还软。
“很简单的。”
“让我舒服一下,你又不损失什么。”
裴映一点点放下戒备,彻底沦陷在贺铮的谎话连篇里。
攀缠在枝桠上,拥有漂亮皮囊的毒蛇,蛊惑着他,吃下甜蜜的禁忌果实。
裴映强忍尴尬,压抑自己想要拔脚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的念头,闭着眼睛用手套弄贺铮的性器。
几分钟后,贺铮哑着嗓子开口,“帮我舔舔。”
裴映懵了一下,不明白贺铮说的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贺铮没解释,单手扯开浴袍系带,赤裸身体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
皮肤不像裴映那么白,是健康的蜜色,他腰腹间有几颗没干的水珠,点缀在皮肤上,晶莹透亮,像浅色蜂蜜,散发着香甜气息。
他对裴映说,“过来,给我舔一下。”
这次自己没有领悟错。
裴映咬紧嘴唇内侧的软肉,和煮熟虾子似的,整具身体都羞耻得红透了。
他起身动作很慢,脚步一偏,似乎想要往外面跑。
贺铮态度不像刚开始那样和善,他威胁裴映,“你在我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玩,你要是敢跑出去,楼下那些人排队等着上你。”
他言辞间带着尖锐的讽意,“还是说你比较喜欢跟他们玩?”
裴映强烈的反抗欲望彻底萎靡。
他屈膝跪在贺铮身前,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颤动,伸手捧住贺铮挺翘的性器,小心翼翼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龟头。
凑近了,裴映发现贺铮身上那股香甜气息是和自己同款的果味沐浴露。
好甜。
柔软舌苔抵住马眼舔弄,贺铮压下想要扣住裴映脑袋,让他把阴茎整根吞下去的欲望,继续循循善诱,“对,就是这样,含深一点。”
深红颜色的阴茎,看起来不是很难吃。
裴映用舌头舔了两口,把伞状龟头含得水淋淋的。
他抬眼,发现贺铮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犹豫一下,无师自通学会用唇舌一下下嗦吸性器前端,舌头整个舔过光滑茎身,由上及下,最后把阴茎整根含进嘴巴里。
性器粗长,头部微微上翘,把裴映口腔塞了个满满当当。
浓郁的腥膻味道灌满口鼻,不再有刚刚的甜香。
裴映手撑在贺铮结实的大腿肌肉上,强忍呕吐的欲望,脑袋起起伏伏,努力把性器含到最深。
做了几次,他受不住了,吐出嘴里的鸡巴,偏头干呕几声,抑制不住小声咳嗽起来。
贺铮俯身,温柔抚摸裴映的脸蛋,看到他绯红的双眼和眼角沁出的泪,表情变得怜悯起来。
可他却没有想要放过对方的意思。
贺铮用手扶住性器抖了两下,贴到裴映脸上,让他继续舔,“很简单对不对?”
龟头抵在裴映唇边,试图蹭开他紧闭的嘴唇,分不清来源的粘腻体液把裴映唇瓣染得亮晶晶。
“来,再含深一点。”
眼窝里蓄满的生理性泪水,此刻倾泻而出,淌了裴映满腮,一片狼藉的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他重新握住贺铮滚烫的阴茎,抬眼,执拗看向对方,只想得到一个肯定答复,“只有今天这一次。”
贺铮没有丝毫犹豫,含笑应下,“好。”
爽过头的贺铮没忍心告诉裴映,其实他刚刚能跑掉。
楼下那些人不是他叫过来开淫趴的。
如果裴映愿意动脑子想一想的话,他们要是想玩,昨晚多好的机会,干嘛不玩?
过度紧张,让他失去了原本应有的理性。
生日会过后,贺铮信守承诺,没再继续骚扰裴映。
他找到一个新乐子。
玩了几天,玩腻了,他又重新想到裴映。
恰逢考试周,学校放学早。
下午回到家的裴映看到坐在客厅,和他爸妈相谈甚欢的贺铮时,浑身血液凝滞住,他死命掐住手心,只能靠手掌心传来的尖锐刺痛感维稳呼吸。
客厅几人都看到了呆在门口的裴映。
裴父招呼儿子,“傻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我正和你同学聊到你呢。”
他口中的同学,当然是指贺铮。
心怀鬼胎的几人凑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裴映心里有事,根本没吃多少,而被他恐惧着的贺铮,吃得比他更少。贺铮只是在刚上桌时,用筷子夹了一口面前的菜尝尝味,剩下时间都捧着一次性纸杯,小口小口喝饮料。
裴父裴母互看一眼,心情惴惴。
饭后,裴映终于知道他爸妈如此忌惮贺铮的原因。
裴父留在客厅陪贺铮聊天,裴母借口准备水果,把儿子拉到厨房,小声嘱咐他好好招待同学,别惹对方不高兴了。
水果刀切在砧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为什么?”
“你…”裴母虽然不想让孩子提早踏进成年人的世界,可她当初把裴映送进那所私立高中,也怀了一点私心。
拿奖学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她希望裴映能在学校里多交点朋友。
最好多交往一些富裕朋友。
裴母委婉道,“你爸爸工作的那个厂子,厂长好像是你这位同学的远房表亲。”
她一边洗水果一边絮叨,“一点能力没有,整天只知道打牌,能当上厂长还不是因为他投了个好胎,有个好表叔。”
裴母唠叨了半天,裴映反应依旧平淡,“哦。”
气得裴母戳他脑门,“你啊…”
转瞬,她认命叹气,“算了,也不指望你什么,别给我惹祸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她把果盘往裴映手里一塞,“去,跟你同学好好聊聊天,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说是特意为了看你。”
裴映全身写满抗拒,呆站在厨房不肯出去。
裴母表情狐疑,“你是不是和人家小同学闹什么矛盾了…?”
裴映果断否认,“没有。”
他从小就自尊心强,打碎牙也混着血水往肚子里咽,要让裴映说出那天在贺家的经历,不如一剑杀了他。如果消息不小心走漏出去,被其他人知道,让那些人用或怜悯或嫌恶的眼神看自己,裴映宁可从没活过。
出了厨房,原本应该在客厅跟裴父聊天的贺铮不见了。
裴父用眼神瞥了一下正在阳台不知道跟谁打电话的贺铮,又指指裴映房间,示意让他们俩等下进去聊。
说完,他起身走到厨房,和裴母嘀咕几句,两人简单收拾一下,转身一齐出门了。
打完电话的贺铮回到客厅,看到茶几摆放整齐的果切,没客气,直接拿了一块菠萝吃。
咬碎果肉,汁水迸出,清甜的菠萝香气瞬间充斥口腔。
吃完两块菠萝,他看向裴映,亦有所指道,“我听人说,菠萝吃多了会让精液变甜。”
他用舌尖卷去嘴角多余的汁水,暗示裴映,“你想尝尝吗?”
裴映面无表情,“吃两块不会变甜。”
贺铮乐不可支,“我可以为了你多吃点嘛。”
裴映眼中满是防备,他一点点倒退着走到防盗门前,想要飞速逃离这个原本应该带给他安全感的家。
在他试图开门,回身背对贺铮的一瞬间,腿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裴映没站稳,膝盖“咚”的一声磕到地上,他吃痛,闷哼一声,呼吸粗重起来,脊背弯折出痛苦的弧度。
贺铮用脚踩住裴映下跪的腿弯。
裴映回头看贺铮,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是恨不得把对方挫骨扬灰的恶意。
这眼神太妙了。
贺铮压着裴映后背摁住,表情愈发愉悦,他胸中陡然升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疯狂叫嚣。
撕碎他。
把他的人,他珍视的一切,他小心维护的自尊,一一碾碎掉。
裴映校服裤子是松紧腰的,一扒就掉。
贺铮脱下他裤子,连带内裤一起扯下去,堆积在腿弯。
裴映几乎使出全身力气,试图摆脱贺铮的束缚,可他膝盖是软的,疼到站不起来,后背被摁住,脸颊紧紧贴在冰冷的防盗门上,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贺铮从裴映校服下摆摸进去,绕到他胸前,狠掐了一下他的乳头。
冰凉的手掌贴在皮肤上,冷得裴映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脊背弯曲,好像故意往贺铮怀里靠似的。
自知反抗无能,裴映拼命挣扎的动作缓了下来,他试图稳住颤抖的声线,僵硬着想要和贺铮讲道理。
只可惜,贺铮存在感约等于零的善心没有发作,他动作没停,反而变本加厉。
贺铮才不乐意听他废话。
干巴巴揉了几下乳头,贺铮嫌弃他,“哇,你奶子好小。”
裴映涨红了脸,这回绝对是气的。
贺铮很快转移阵地,手指顺着脊椎骨骼,摸到裴映的臀缝上。指尖陷在洞口,好奇朝里面戳了一下。
裴映又开始大力挣扎。
贺铮没管他,自顾自捅了一根手指进去。
裴映另辟蹊径,他想要打开防盗门逃到外面去。手刚搁到门把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你准备出去让所有人近距离观摩我强奸你吗?”
“我不在乎。”贺铮掐住裴映下巴,恶狠狠威胁他,“你想要让所有人看到你光屁股的样子吗?”
“这里人有点少吧,你说我明天把照片印出来贴到学校去怎么样?”
他揉了揉裴映浑圆的屁股肉,一巴掌扇上去,臀肉颤抖着形成一道肉浪。
两根手指毫不留情捅进紧闭的穴口。
贺铮在裴映脖子边咬了一口,蛊惑道,“你乖乖放松,我让你也爽一下。”
裴映终于消停下来,不再反抗。
他表情木然,乖顺任由对方摆弄。
贺铮挺腰操进去的时候,裴映疼到脸色发白,牙齿咬紧嘴唇,硬生生咬出血来。
还是一声没吭。
裴映体内很热,鸡巴一寸寸挤进去,仿佛要在这个不毛之地硬生生开凿出一条通道来。
没有口交爽,紧致穴口夹得鸡巴生疼,可贺铮却亢奋到不行,难受到差点痿了他也没退出来。
穴道里的嫩肉推拒着,挤压着,无数次试图把入侵者赶出去。
贺铮摁住裴映的腰,想要更深地操进去。
后来裴映一直在哭,哭到嗓子都哑了。
贺铮没放过裴映,直到把他操开了,操软了,操到身体每一寸皮肉都写上臣服。
他内射了裴映两次,到后来裴映不哭了,身体疼痛到麻木,偶尔贺铮操得深了,或者又被内射了,精液灌满上下腔口,他才会勉强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