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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闹钟在八点整响起,丹恒提笔的动作微顿,他用的老式钢笔,不多时便在纸张上洇出墨迹。

自纷乱的思绪中抬眸,丹恒轻轻关闭仍在尽职尽责响个不停的闹钟,携起一本书坐到床尾,他不打算翻阅,只是借书本的厚度汲取一点力量,让自己安心些。他到底不如自己想象的冷静。

丹恒没指望刃准时到来,甚至无法肯定他会依言赴约,自己单方面提出的邀约遭到对方拒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这份邀请已将算计直截了当地呈在刃面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丹恒缓慢地来回摩挲封皮,思索着,是否有必要启用备用方案。

虚掩着的门在此时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走廊曳进来的微光,屋内只剩角落的一盏落地灯亮着,光亮在地毯上晕出一点温暖,攀不到丹恒身上便被黑暗吞噬,但刃的夜视能力足够好,连丹恒脚踝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也没错过他瑟缩着往里蜷了蜷的小动作。

刃的目光并无波动,下一秒锋利的话语直指丹恒,“你倒是为你哥哥着想,不过他近来得了一大笔钱,交电费的余裕还是有的。”

他明知丹恒对丹枫突然结婚的事心存芥蒂,这番话是摆明了往他心上剐。

丹恒没有动摇,“你不进来吗?”他小幅度地挑起下巴,像一位倨傲但大度的主人家,对下仆的无礼行径展现了充分的包容,“把门关上吧。”

可他本就不擅于以高位自居,充其量只能做一只有礼貌的猫,少了张牙舞爪的一面自然威慑力不足——刃反手带上门,走过来将人掀翻在床上。

他是真正的肉食动物,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男人以绝对压制的姿态俯身于丹恒上方,“你刚刚……在命令我?”他扬起嘴角,右手松散地圈着丹恒的脚腕轻轻晃荡,看起来在同亲密的爱人玩闹,实则掌腹紧贴着滑腻的腿肉往上挤,丹恒被扯得与他越来越近,白皙的小腿上多了一些小小的凹陷。

“你讨厌这样吗?”丹恒喉咙干涩,他睫毛微颤却不愿眨眼,执拗地注视着另一双眼。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他的嗓音不似平日的雅静,羽毛般轻飘飘的让人抓不住,“你不是很听丹枫的话吗?”

“唔!”脖子被两根手指轻易卡住,血管的搏动感清晰地传递到丹恒的大脑,刃的笑容比刚刚更加肆意,“想让我生气,其实没那么复杂。”

丹恒没有反抗,而是以一种近乎温顺的姿态说道,“别生气。”

刃目光沉沉,看着他轻轻握住自己的手,露出如羊羔一般莹润柔和的眼眸,“和我做吧。”

显然这句话让身上的人感到错愣了,掐住他脖子的手指泄了力,小腿那里倒是被摁得发疼,丹恒怕他不答应,咬牙下了最后一剂猛药,“你……把我当成丹枫也可以。”

“是吗?你原来这么大方?”刃似笑非笑,突然用力将丹恒扯向自己,膝盖卡在他两腿之间戏弄般蹭了蹭,“那你怎么不开灯呢?”

他觉得可笑,少年语气里的不情愿太明显,先前藏得很好的敌意在这一刻全漏出来了,恐怕是想到待会做的时候他可能因着丹枫的脸爽到,浑身的毛就炸了。乳臭未干的小孩,不过是跟着丹枫学了点勾人的本事,就胆子大到往狼口钻。

刃不着痕迹地往他的小腹看,丹恒今晚穿得很清凉,短衣短裤,早在刚刚的拉扯间露出大片腻白,刃左看右看,实在没明白就凭他这样薄的腰腹,是怎么敢说出刚刚那番话的。

耳濡目染,刃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他捏着丹恒小腿的手又紧了些,心底平添几分怒气,对丹枫的怒气。

先入为主,白日里那个猜想再次在他脑袋里活跃地蹿动,是了,丹恒定是瞧见丹枫与人耳鬓厮磨,才有模有样地学了,说不定,说不定亲热的对象还不止一个。

丹枫看上去就不像未经情事的……刃的脸倏地沉了。

他今天一直在狂躁的边缘。那些未被本人察觉的妒意将他刻意压下的情绪全部卷了起来,龙卷风一般刮个没完,此刻即将掀起更大的风浪。

丹恒嘴巴微张,似乎又说了什么话,但刃什么都听不到,他挟着那张可恶的脸,凶狠地叼住柔软的唇瓣,没有浓情蜜意,侵略也谈不上,粗粝的舌头一压进去就轻易地占满整个口腔。

刃才不在乎丹恒在想什么,他只要想到自己之前还念着丹枫说过的话,因此犹豫了一番是否要赴约,对丹恒便生不出半点呵护之心了,那是丹枫期盼的,他为什么要如他的愿?干脆撕碎那些平和,像今早一样,让那张脸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属于成年人的身躯格外沉重,丹恒被他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在令人头晕目眩的亲吻里他感到有些委屈,他想念哥哥软和的腰肢,压上来总带着一股清冽的冷香,催得他连发晕都是幸福的,不像身上这头野兽,又硬又凶,沉甸甸挤着他往床铺里陷,直至动弹不得,丹恒还不能抱怨,只能时刻提醒自己这不是强奸,他是自愿的。

丹恒拼命抑住想要一把推开刃的冲动,但他很快就顾不上纠结了,他渐渐发现不太对劲,这个吻比他想象的还要过分百倍,从唇缝溢出的涎水糊得下巴湿漉漉的——丹枫有时也会弄成这样,烦的是嘴巴里另一条讨厌的舌头,不像在接吻,倒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丹恒急得低低哀叫,他对接吻的所有认知都来源于丹枫,哪想过自己会被别的人嘬到舌头肿胀,舌尖红得要滴血,大脑除了耳边黏腻的水声就什么都盛不下了。

然而局势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待他开始被塞在喉口不上不下的水液呛得呜呜直哭,刃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捏住他双颊的手。

摸着丹恒乱七八糟的脸,刃啪地打开床头的台灯,丹恒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自床尾一路滚了上来,他下意识遮住自己的脸,“不许……咳咳……”

他咳得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刃皱了皱眉,对他的脆弱又有了新的认识,全然意识不到把人弄成这副凄惨样的是自己,自顾自地往少年裤子里摸。

滑溜溜一片,刃又揉了两把,确信身下人是真的没穿内裤,他短暂地失语了,片刻后一把撕下毫无用处的短裤,丹恒那点挣扎在他眼里跟猫崽扑腾没区别,他偏头避开横踹过来的脚丫,托着膝窝就把人整个掰开来看,然后他又开始沉默。

覆着薄茧的手指强硬地挤进那道本不该存在的密缝,拨出一点脂红,青涩的处女屄可不管主人的意愿,径自衔着男人的指头往里吞,刃确实有些惊讶,但他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此时也只是微皱着眉揉按肉阜,冷眼看这个馒头批缓缓吐出一点水液。

丹恒从刚才起就没了声响,刃抬眼一看,他两条手臂横在脸上,闭着眼直挺挺地装死,偏偏脚趾蜷得紧,腿肚子被带着一起发颤。

丹恒的脑袋像要炸开了,他先前还想着从刃嘴里套点话,至少要问清他与丹枫是什么关系,如果能听到一些丹枫过去的事就更好了,如今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怎样把喉咙里的声音收住。

他一面厌恶刃的触摸,一面绝望地在这种触摸中感知到绵绵不绝的快感,他被丹枫教得太乖,完全不懂该如何抵抗欲望。

刃慢条斯理地托住他腴润的臀尖,这恐怕是丹恒全身上下最丰腴的地方,滑腻的软肉从指缝间溢出,另两半瓣更软更滑的嫩肉被他捏着,男人恶趣味地把指节往里塞,玩了一会没见丹恒给出反应,这才用指甲去刮蹭他稚嫩的花蒂,只一下就让挡着脸装死的人猛地蹬腿,细致的腰肢在床单上哀哀乱扭。

他难以遏制地喘出一些泣音,却绝口不提要刃停下,刃冷笑,一边搓着那颗渐渐充血的豆子,一边附到他耳边说:“你在等丹枫,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根本不在乎你没有去喊他吃药这件事呢。”

他在丹恒惊恐的眼神中接着说道,“也许他已经睡了。”

“不……不可能。”丹恒慌了一瞬,刃明知他要做什么,却还是来了这里,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瞪着刃,“快,快点……进来……”终归还是羞耻心占了上风,他扒着男人的手臂,却怎么都说不出那个字,急得额头泌出一层薄薄的汗。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刃没理会丹恒,他似乎想到什么愉快的事,眼睛微眯,“就算今晚他没发现我们,明天早上也一定会看到。”

“我会肏你一整晚。明早你哥来喊你上学的时候就能看到他弟弟被人肏得神智不清两眼翻白,你的肚子会鼓起来,底下那口屄肿得不能再肿,”他把丹恒的耳垂含在嘴里厮磨,吐息间漏出一点模糊的笑,“我向你保证,他推门进来时,你一定被我肏爽了。”

“闭、闭嘴!”丹恒哭喘着推开他,刃并不在意,粉屄已经被他揉成水光泛滥的模样,随便一按都能让身下的人弓起背不住地颤抖,他就着腥甜的水液插入手指,紧窄的甬道谄媚着拥了上来,没有任何缓冲时间,男人用令人牙齿发酸的速度抽插起来,丹恒彻底泄了力,整个被钉在残忍的手掌上又哭又叫,没一会就喷得床单湿了一片,吐着舌尖可怜地喘息。

刃抽出手指,解开皮带放出早已肿胀不堪的肉茎,凶狠地挤挨被淫肉推着出来挨肏的肉蒂,丹恒哪受过这样激烈的淫弄,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刃玩成这样,那两瓣软肉热切地嘬咬着男人的茎头,才被残忍对待的粉屄颤巍巍地往外漏水,他整个下腹湿淋淋一团糟,任谁来了都看不出这是个还没开过苞的雏,还以为他早就含着男人的阴茎吃了无数回了。

刃的血性已经被他挑了起来,倒也不再磨蹭,抵着滑溜的肉屄往里喂,他按住丹恒往上挺的小腹,也不管身下的人被他按得胸腔剧烈颤抖,又被身下的肉刃插得呕着嗓子要晕过去,只神经质地边肏边自言自语,“你说,他会不会掐死我?他最好掐死我。”

丹恒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目光都涣散了,眉眼间却不可遏制地漫上两分淫靡的艳色,在撕裂般的剧痛中他被狰狞的肉刃破开了,处女屄彻底成熟,贪婪地吞咬着阴茎不放,刃闷哼一声,被紧致的屄肉吃得冷汗直冒,他在被甜水润得软滑无比的臀肉上甩了一掌,丹恒哭着要打他,却被缴住双臂,大开大合地捣干起来,沉甸甸的精囊撞得臀尖发红,丹恒却顾不得这些,他要被奸晕过去了。

他实在哭得停不下来,一想到刃在和丹枫做的时候也是这般,他就恨不得掐死身上这人,但他慢慢在疼痛中摸索到新的感觉,即使他宁肯这永远是一场酷刑,有时候,感知快乐比痛苦更可怖。

“不、不要……”丹恒突然发了疯似的捶打身上的男人,可还是没阻止身下那口屄抖抖嗖嗖往外乱喷,他崩溃地倒回床铺里,混沌的大脑连潮吹的感觉都辨不清了,还以为自己失禁了,耻得直流泪又不敢说半句话,生怕刃拿这事笑话他连尿尿都管不住,他绝对听不得半个字就要羞晕过去。

这简直是一场淫刑。丹恒不明白丹枫是怎么受住这种肏弄的,他抽抽噎噎地埋进枕头里哭,心里十万分想念哥哥的怀抱,和男人做一点都不快乐——他分明已经被插得汁水四溢,浑身都沾满了骚甜,仍要顽固地抗拒这份快乐。

肉柱上盘结的青筋将嫩屄里的皱褶全抹开了,凶狠地往外挤榨汁水,犹豫半秒都是对被肏到媚肉外翻的粉屄的不尊重,刃两手锢着丹恒的腰,一刻不停地猛干顶肏,两人的交合处满是打成沫的水泡,噗嗤噗嗤的让人耳根发软。

惶然中丹恒仿佛被拖进了永远不会醒来的梦,他不知墙上的挂钟走到几时了,不知自己被阴茎鞭打成怎么一副凄惨样,直到滑腻的舌头钻进他的耳朵,刃在闷闷地笑,“你妈妈来了。”

“啪!”

他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还有丹枫怒不可遏的声音,“你把他弄疼了你看不出来吗?!”

刃被丹枫揪着衣领往外扯,还未交货的驴屌从媚红的肉屄里退出来时激得丹恒尖叫,他胡乱抓了两把空气,被肏到一片晶亮的批肉再度绞出一点淫水。刃没有反抗,他被丹枫按到地毯上又打了一巴掌,然后丹枫心急如焚地爬上床察看丹恒的情况,他则懒洋洋地撑住身子仰视这对情深意切的兄弟。

他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无非就是被年纪大的那个撞破自己强奸他弟弟的场面,眼看丹枫掰着丹恒潮红的脸蛋左右看了看,马上又要冲下床来,他倏地勾起一抹笑,从一潭死水里彻底活过来了,激动不已地想知道接下来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哥、哥哥……”细不可闻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丹枫一怔,滔天怒意马上化作对弟弟的疼惜,他回握住弟弟攀住自己手臂的手指,轻轻蹭了蹭以作安抚,准备接受弟弟对底下那个坏种的控诉,然而丹恒勾着他的小指,缓慢但清晰地说道,“是我让他来帮我的……”

两个比他年长的人一齐愣了。

丹枫万万没想到丹恒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在维护刃,刃也有些愕然,直到丹枫转头,看向他的眼眸里盛满了比刚刚更盛的怒火,他终于意识到,不久前他还仅是犯下了杀头也不足以抵消的滔天罪行,丹恒那番话出来后,他才是真正的罪该万死,丹枫确是恨不得将他万剐千刀以泄愤。

丹恒还沉在高潮的余韵中回不过神,但他抖着肩膀拼命睁大眼睛,他该要看清哥哥的表情的,他想要看清哥哥的表情,但他失败了,一片模糊的视野中他捉不住自己想要塞进胸腔藏起来的爱,反倒是仍在颤抖的艳屄又被插进了两根手指——还是他自己的手指,由丹枫牵着挤进来的。

丹枫遏住怒气低头看向弟弟,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小恒,我教过你的。”他用指腹抵着早被肏肿了一圈的花蒂打圈,另一只手环着丹恒的手腕往里撞,房间里一时只剩噗噗水声和丹恒混乱的哭喘。这是他们两个都熟悉的指法,丹枫对丹恒的敏感点了如指掌,没费多大力气就带着他将他自己指奸到潮喷,温暖的淫水淅淅沥沥浇了满手。

丹枫看了一眼丹恒懵然的表情,他显然搞不清状况只顾吐着舌头发痴,丹枫一边替他按揉小腹一边质问,“你自己就能让自己快乐,为什么要找他?”

“哈……哈哈……”身后的男人一开始还是浅浅闷闷的笑,突然那笑声就变得癫狂起来,先前的郁气全散了,现在的他真是要多畅快有多畅快,刃在丹枫的冷眼中笑道,“你还是个雏啊?”

丹枫抿嘴看他笑得直往后仰,神色间充斥着的邪气激得丹枫原本还算冷静的头脑也开始发热,刃语气里的嘲弄他听得一清二楚,然而让他恼怒的不是男人的嘲弄,而是这句话里别的东西,那些他没听明白的东西,他觉得自己被深深地冒犯了。

他冷着脸走下床,对着地上仍笑个不停的人狠踹了一脚,尤不解气,加大力气再踹一脚,谁知那狗东西闷哼一声,先前发泄到一半的孽根就这么射了,腥臭的白浊喷溅到丹枫脚背上,弄得他原地愣了好一会,脑袋都要气炸了,可惜他连发脾气都不会,满腔的怒火晃晃荡荡找不到合适的豁口,最后只能粗暴地扯着刃的长发将人硬生生拖出房间。

丹恒自刃的那句话后就陷入了沉寂,等到房间从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挣脱出来,他才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雾蒙蒙的,很快又因雀跃而变得熠熠生辉的眸子来。

摸着脖颈上可疑的红痕,丹恒有些不快,他竟想不起刃在何时咬了他一口。

还好能遮住,丹恒将校服领顶端的扣子系上,他决定今天一天都不解开它。

于丹恒而言,昨晚注定是混乱的一晚,但并不难捱,他被丹枫拥在怀里,熟悉的冷香比任何良药都管用,他很快就醉在哥哥的气息中沉沉睡去。

难捱的是清醒之后。丹恒清楚自己昨晚的行为有诸多不妥,他不曾后悔,只是想起事发时丹枫又惊又惧的声音,心底的歉疚便挥之不去。让丹枫受到惊吓并非丹恒的本意,可纵使他不愿,这事还是发生了。

丹恒努力回想昨日丹枫折回来安慰他时的表情,他在那张脸上找不出什么异样,唯独记得丹枫抚在他耳旁的手和温柔的眼眸,他让自己去洗个澡,要把水温开高一些。

丹恒再次确认了一遍镜中的自己看上去一切如常,那点瑕疵被衣领遮得严实,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他回到书桌前,书页上那抹早已干涸的墨迹霍地闯进他眼底。丹恒沉默着撕掉这页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做完这一切,他才顿感从某种挟制中脱离出来,有足够的勇气回归他所渴望的、正常的生活。

丹恒单肩挎着书包下楼,底下杵着一个人,像是特地等着他出现,听见他的脚步声便迫不及待地抬起头,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笑,“早,睡得好吗?”

丹恒神色如常,眼前的场景与他初次踏入这个屋子时有点相像,不同的是他当时没有转头,而现在他可以与刃对视。

丹恒漠然地凝视刃脸上的伤,颧骨一处,嘴角一处,除了这两处淡淡的青紫再没别的显眼的伤,然而丹恒还是有些不悦,他情愿刃完好无损地站在那,也不愿丹枫的拳头当真落到了男人身上,这种泄愤方式并不适合丹枫,一拳下去只会给他带来更多苦闷。想到这,丹恒的神色又变得惘然起来,他在为丹枫揪心,都是因为自己,丹枫才落得个旁徨失措的样子,做出违背他本心的事。

他不打算回答刃的问题,没有必要,刃问出这个问题不是真的想知道他是否睡得好。

“闭嘴。”丹枫呵斥道,他难得先丹恒一步坐到餐桌旁,正拧紧眉头看向两人的方向,“小恒,来吃饭。”

丹枫念到丹恒的名字时便缓和了脸色,但丹恒还是从他闪烁的眼眸间读出了他试图掩藏起来的情绪。丹恒比谁都要熟悉这份心情,刃掐着丹枫脖颈、将他摁在墙上亲吻的那晚,他站在门后,如同现在的丹枫一样,忐忑、不安,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餐桌边的三人心思各异,丹枫心事重重,丹恒则一言不发地往面包上抹果酱,剩下那个看起来最狼狈的人反而最像胜利者。刃单手撑着下巴,目光在他们二人间流转,然后霍地泄出一点低笑。

丹枫马上沉了脸瞪向他,刃挑眉,主动示弱般低下头,拧开一旁的罐头递过去。

丹恒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才恢复平静的内心又开始波动,他讨厌刃无意中展露出的亲近感,好似他多么了解丹枫一样。

他嘴角微微抿紧,最终还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丹恒不是非要刃离开这个家,他不明白丹枫要刃留下是为了什么,但他愿意相信丹枫,从小到大丹枫瞒着他的事有许多,丹恒从未感到不快,他只是不能容忍丹枫由着人窥伺却毫无所觉。

他知道丹枫绝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因此才对他与刃之间的关系感到不安,至少,他得让丹枫抛却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的亲昵。

吃完早餐,丹枫一如往常帮丹恒整理衣领,见到顶端的扣子被系上后他顿了顿,没说什么,只拍拍丹恒的肩膀,“去吧。”

五月的天气绝对称不上凉爽,丹枫却披着一件薄外套,脸色也有些苍白,丹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大门,中途还是停下来说道,“哥,你不要忘了吃药。”

“嗯,我知道。”丹枫说。

院外,景元靠在墙边哼着小调,见着丹恒马上充满活力地朝他挥挥手,注意到他低落的神情后景元微愣,“你还好吗?”

“我没事。”丹恒应道,景元心想这看上去可不像没事,但他没有刨根问底的爱好,此刻也只是配合地点点头。

丹恒抬腿要跨上自行车,但他马上就被双腿间的酸麻感吓到,抬起的腿默默收回原地,景元察觉到他的僵硬,“怎么了?”

“今天,能麻烦你骑车吗?”丹恒难堪道,“我……”

他思索良久,怎么也找不出个合适的理由,一时为难得不敢去看景元的眼睛。

景元觉得有趣,他没见过丹恒这样实诚的孩子,一板一眼乖得令人惊叹,“当然可以。”

“你可以再任性一点,”景元翻身上车,“就算你说你今天纯粹是懒得骑车,我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丹恒被他故作严肃的神态逗得轻笑,“那也太过分了。”

他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腿间那个隐秘的部位过于敏感,他难以忽视它的存在,好在他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景元身上,景元在分析哪些人可能故意弄坏他的自行车,很快,丹恒连他的声音也听不见了,一些碎发被风带着撩到他脸上,痒痒的,丹恒突然侧过头,将面颊轻轻贴在景元肩上。

景元卡壳了,他像播到一半便被强制掐断信号的收音机,只会呆傻地绷紧后颈,等等、等等,他搞不清状况,丹恒怎么会突然……!丹恒明明连环在他腰腹周围的手都不愿收紧,他刚刚甚至故意撞上两颗石子,颠簸之下丹恒还是固执地弓着背与他保持距离,可现在,丹恒却、却……

他仍在心荡神摇,丹恒已抬起头离开了,景元张嘴想问,但平日里能言善道的舌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力气都使到脚上去了,脚踏板被他踩得要飞起来似的,丹恒一声惊呼将他的心思拽回现实,“景元,别骑这么快!”

他似乎被吓到了,双臂骤然收紧,接连的幸福将景元打得晕乎乎的,“好、好的。”

景元决定什么也不问了,现在的情况就像你喂了十几天的流浪猫突然愿意蹭着你的腿撒娇,他除了塞多点猫罐头还能做什么呢?

丹恒不知他几秒内完成了怎样的想象,他被座椅磨得浑身发软,再不抓点什么,恐怕就要从后座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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