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阿尔普回来也不说话,就悄无声息地趴在床边,把脸埋进床里,只露个后脑勺出来,却莫名的能让人看出他的委屈和郁闷。
怎么说呢,阿尔普会回来也在颜逐雪的意料之中,但回来得这么快,确实有点令人惊讶——他还以为能多清净几天呢。
“这么快就回来了?”颜逐雪强忍着困意翻了个身,让出一半的床,“你睡不睡?不睡别在我床头蹲着……”
阿尔普沉默半晌,终于慢腾腾地爬上床,挤到颜逐雪的身边,嘟嘟囔囔地道:“我出去找工作,他们说我没有身份证,都不要我……”
颜逐雪本来想当没听见的,但耐不住旁边的恶魔一直扒拉他,只好又转过身面对阿尔普,把他的话当成催眠白噪音,“嗯嗯啊啊”敷衍地回应着。
阿尔普自顾自地说了半天,才发现身边的人类早已陷入沉睡之中,只能憋屈地收了声,没一会竟也跟着睡了过去。
颜逐雪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一半身体快被冻透了,另一半却像是躺在火炉上,热得直冒汗。
直到早上醒来,颜逐雪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因为昨天他把阿尔普的枕头被子都收起来了,而这个笨蛋恶魔也不知道去柜子里找找,就直接抢了他的被子。理所当然的,离开了被子覆盖范围的那半边身体差点被冻成冰块,而热的那半边嘛——
颜逐雪重新审视了一下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这种几乎整个人躺在恶魔身体上的姿势,对他们来说似乎有点过于亲密了。
唔……但确实也挺舒服的,尤其是在冬天。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吧,就像是饲主和宠物靠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颜逐雪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不仅没起身,还心安理得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彻底躺进了恶魔的怀里。
阿尔普在睡梦中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之前看过的鬼压床的传说,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呢,就惊恐地挣扎起来。
东方的幽魂竟然恐怖如斯,他堂堂高阶大恶魔,竟然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么想着,阿尔普突然感到身体一轻,他试探着睁开眼睛,身上果然什么都没有。
“……”颜逐雪冷不丁被恶魔颠到床边,顿时睡意全无,只好无奈地坐了起来。
没想到旁边的恶魔竟一改往日的惫懒,也跟着急急忙忙地起身,猛地扑到他身上,战战兢兢地说:“你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好像被鬼压床了!东……东方的鬼魂,好厉害……”
颜逐雪被恶魔的大身板这么一扑,差点直接被挤下床。他忍无可忍,转头幽幽地盯着阿尔普道:“……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不干净的东西。”
阿尔普一听,立刻声音也不抖了,腰杆也挺直了,就像是掌握了什么把柄似的,得意地斜睨着颜逐雪道:“哦——原来是你躺在我身上啊,早说嘛。”
“你也和那些人一样觊觎老子的身体吧?如果你肯用灵魂做交换的话,让你玩玩也不是不行。”
他双手捧起自己的大胸肌,冲着颜逐雪诱惑地笑道:“想摸摸吗?我这么大的在人类里可不常见吧?”
颜逐雪的脸色倏地一沉,没计较他那猥琐的动作,反而一脸严肃地问:“你说的‘那些人’,是谁?”
阿尔普眼睛一转,嘴角到底没绷住,难掩矜傲地笑了,“怎么,你吃醋啊?放心吧,我可没让他们占到便宜。”
“究竟是怎么回事?”颜逐雪脸色并没有转好。
“我不是没有身份证嘛,去找工作人家都不要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用身份证的工作,没想到是让我去夜店当侍应生。当侍应就当侍应吧,结果去了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客人就想摸我屁股……”
“太过分了!”颜逐雪忿忿地打断了他,“性骚扰就算了,骚扰的还是个傻子,这也太没底线了!”
“……”阿尔普怀疑地看向他,“你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单纯的想骂我?”
颜逐雪听而不闻,只问他:“你报警了吗?”
阿尔普视线一晃,不以为意地笑了下,打着哈哈道:“没有,这种小事报什么警啊?”
颜逐雪敏锐地抓住了恶魔脸上的一丝心虚,眯了眯眼睛,问:“你是不是用魔法了?”
“没有!”阿尔普断然否认,但紧接着又有些尴尬地举起手臂说,“我用的是拳头。”
颜逐雪心死闭眼。
万幸的是,恶魔对于做任何坏事都称得上得心应手,揍完人拔腿就跑,没给他们惹上什么官司。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颜逐雪还是严禁他出门,不管恶魔怎么抗议都强行镇压下去。
阿尔普还没忘记他最初出门的目的,既然出不了门,就霸占着家里的电脑,试图在网上找个兼职。毕竟他现在吃着人类的,用着人类的,连诱惑人类堕落都显得底气不足。
颜逐雪看着阿尔普坐在电脑前艰难地用二指禅打字,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早就发现了,恶魔虽然没对任何人类的科技表现出新奇或惊讶,但是对电子产品却显得很笨拙。
好像那种被时代抛弃了的老人……呃,老恶魔。
“噗。”颜逐雪被自己想法逗笑了。
阿尔普猛地回头,刚好对上他促狭的目光。恶魔脸色一黑,压下眉头低低地道:“如果你说刚才是放了个屁,我还有可能会原谅你。”
颜逐雪一看不妙,赶紧打断他的炸毛进程:“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阿尔普的眼神瞬间清澈了,“排骨!”
“……”颜逐雪就知道他在惦记着上次买回来的小排。
被食物安抚了的阿尔普,很快又重新投入到求职的战场中。但可惜的是,近年来的求职难度可谓是地狱级别的,连正宗的地狱生物——恶魔都只能遗憾败走。
颜逐雪眼看着恶魔在电脑前一连蹲了几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但依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真有干劲呢……他默默地端起自己的枸杞水,悠闲地啜饮一口,完全没有干预的想法。反正他也不缺这点电费,能借此让恶魔安分一点也不错。
然而很快颜逐雪就发现了,恶魔这样每天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似乎并不是在找工作。
因为既没经验也没学历,阿尔普在各大招聘网站上搜寻了几天,也没找到符合应聘条件的岗位。最后想来想去,只能用自己自带的技能——英文,去当翻译混口饭吃。
可现在ai翻译遍地都是,连外语专业的学生都面临着毕业即失业的问题,他想靠这个吃饭可是难如登天。
但是,之前就说过了,恶魔对于做任何坏事都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阿尔普知道自己干正经翻译没什么竞争力,就去网上接私人翻译的活——比如翻译小黄文和小黄漫什么的。这活比正经翻译可好做多了,不仅单主好说话,翻译的东西还简单,没什么剧情也不用动脑子润色词句。
阿尔普才不管什么“信达雅”的准则,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奔着“不雅”去的,怎么下流怎么来。后来甚至因为他用词粗俗,一部分单主还对他赞不绝口,将他介绍给了其他同好,让他的翻译事业越做越大。
颜逐雪知道他在做什么以后,忍不住说:“这工作好像不怎么体面。”
阿尔普不以为然地道:“我一个恶魔才不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有钱拿不就行了。”
颜逐雪有时候也挺佩服他的厚脸皮的。
阿尔普没有身份证,自然也没办法开通银行账户,赚到的钱只能打进颜逐雪的卡里。颜逐雪就用他这些不太体面的钱给他买了个手机,还用自己的手机号给他开了一张副卡,并且作为唯一的联系人躺进了阿尔普的通讯录里。
恶魔在有事可做以后,诱惑人类的次数都明显降低了。颜逐雪感觉自己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上,每天就是喝喝茶、浇浇花,或者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慢悠悠地摘菜,偶尔心情好了,还会烤点小面包小饼干什么的投喂恶魔。
阿尔普也不知道从哪学到了“老干部”这个词,每次看见颜逐雪无所事事地盯着雪白的墙壁发呆,就促狭地叫他老干部。
颜逐雪很是无奈,“我应该没你大吧?”
恶魔毕竟是长生种,虽然不知道阿尔普的具体年龄,但是从角和体型粗略判断,怎么也不会比人类还年轻吧?
没想到恶魔一听,就调笑地看了颜逐雪的下半身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哦~原来不是老干部,是小·雪·花呀。”
“……”颜逐雪额头青筋一跳。
这家伙果然欠揍!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啦?”
“……等等,你从哪掏出痒痒挠的?!”
“我警告你,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啊啊,别打了!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我错了,啊!!”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二天,门上就喜提邻居的便利贴。而小区里那个穿高跟鞋的变态,从此又多了一个施虐的癖好。
临近年关,今年的最后一场寒潮也如期而至。
降温几天后,阿尔普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颜逐雪的状态似乎有点差。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痛苦或难受,但人总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阿尔普或明或暗地问了几次,都被他三言两语地带过,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直到某天夜里突然下起了小雪,第二天颜逐雪连床都没起来,脸色苍白地缩在被窝里,阿尔普才终于忍不住,强硬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冷罢了。”颜逐雪半阖着眼睛,平淡地道。
阿尔普坐在床边,将被子掀起一个角,伸手进去摸了摸他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真的比平日里要更冷一些。
颜逐雪感觉身体一凉,随后一个火热的躯体就挤进了他的被子里。
“你干嘛?”颜逐雪惊诧地往旁边一躲。没睡醒时他能无所顾忌地躺在恶魔怀里,其他时间挨这么近可就有点别扭了。
然而阿尔普大手一捞,便将他拉回身边,团吧团吧塞进了怀里,理所当然地道:“给你暖暖身子啊。”
颜逐雪眼睁睁地看着贴在他脸前那一片脖颈变得通红——这当然不是因为阿尔普害羞,而是他变回了恶魔形态。
被子里的温度陡然上升,颜逐雪的脚踝猝不及防地蹭到了一片绒毛,是恶魔的羊蹄,暖融融的。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蔫了吧唧的,生病了吗?你们人类也太弱了吧……”阿尔普用抱怨地语气说道,也不知道是真的在不满人类的脆弱,还是在气恼颜逐雪的不当心。
因为形态的变化,恶魔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了许多,说话时还带着点“咕噜咕噜”的喉音,莫名的让颜逐雪想到了打呼噜的大猫。
他略有些苍白地笑了笑,从骨头深处蔓延出的隐痛消耗了他许多精力,这次他难得没有没有反驳恶魔,只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下雪天温暖的被窝似乎有什么魔咒,哪怕不困,最后也会被它拖入梦中。
颜逐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直到感觉到外面有魔法的波动,才从噩梦中惊醒。
此时天色已暗,恶魔也不在房中。他身上的被子倒是被掖得挺紧,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硫磺味,是来自地狱的气息。
颜逐雪下意识地以为阿尔普又在背着他偷吃年货,然而一推开卧室门,刚好看到了浮于空中的文字被火焰燃尽的一幕。
那扭曲的文字不似现实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颜逐雪看着文字消散的地方,若有所思皱了皱眉头。
而恶魔像是被谁惹炸毛了一样,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但见到颜逐雪出来,还是强压下怒火,露出个笑脸来,“你起来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颜逐雪目光低垂,沉默半晌后似是有了决断,再抬眼时,神情已与平常无异。他佯装不悦地道:“都说了不许随便使用魔法了,你又用魔法做菜了?”
阿尔普心神一松,底气不足地反驳道:“才不是呢,我不用魔法也能做出来好吧!”
他今天陪着颜逐雪躺了一整天,恶魔进不进食倒是无所谓,人类却不能不吃饭。可家里向来是颜逐雪掌勺,他除了去偷吃几乎不进厨房。
恶魔发愁半天,最后还是求助于万能的互联网,找了简单的菜谱照着做了几道。
“……”颜逐雪看了一眼他做的东西,顿时哑口无言。
哪怕是有意罗织构陷,说这些是用魔法做出来的,都有点过分了。
“为什么恶魔也喜欢吃白人饭啊?”这和人饲料有什么区别?
阿尔普的理由很令人信服,“因为我搜了一圈,发现只有这个比较简单。”
颜逐雪只好露出一个假笑,十分勉强地感谢道:“谢谢你的酸奶碗。”
他们吃掉了“开胃甜点”,颜逐雪坚持着要再做一顿。阿尔普还以为是为了他呢,给恶魔感动得不行。
颜逐雪拖着不适的身子打点好晚餐,吃完后才觉出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这都是因为他先前被阿尔普抱着睡了一觉,不仅热出了一身的汗,还附赠满身的硫磺味。
不然今天泡个热水澡好了,还能祛祛寒气……
等等,硫磺味,热水……
颜逐雪眼睛突然一亮,“阿尔普,去洗澡。”
“啊?”阿尔普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这么早吗?”
颜逐雪冲他勾勾手指,待他附耳过来,便如此这般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阿尔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色,这次可不是因为变成恶魔形态了。他忸忸怩怩地道:“这样不好吧?”
颜逐雪眼神坚定,不由分说地把恶魔推进了浴室。
他家房子并不大,浴室也小得可怜。但就是这么一间小小的浴室,居然也能见缝插针地放下一个浴缸。
阿尔普脱掉衣服,再次变回他本来的样子,红色的皮肤立刻掩盖了他脸上的红晕。他将浴缸放满热水,小心地坐了进去。
“啊……”恶魔舒爽地叹息一声。没想到他能直接洗岩浆澡的身体,浸泡在热水中竟然也如此的惬意。
哼哼,颜逐雪这家伙,提出这种要求,果然是觊觎老子的身体吧……阿尔普半躺在浴缸里,飘飘然地想道。
等泡到热水变凉,颜逐雪也第三次跑来敲门的时候,阿尔普才终于意犹未尽地迈出了浴缸。
“咔。”浴室门应声打开,蒸汽伴随着硫磺的味道喷涌而出。
颜逐雪只看了阿尔普一眼便立即转开脸,有气无力地道:“你至少围条浴巾吧?”
恶魔轻哼一声,低沉的嗓音因流露出的餍足而更显性感,“你也根本没给我拿浴巾的机会啊。”
他光着身子,大大咧咧地走出浴室,肆意地展示着自己完美的身体。即使有着能让人感觉到强烈异常的红色皮肤和羊蹄,他的身体也依然充满着肉欲的吸引力。
“轻点走路!”颜逐雪赶紧进浴室里拿了一块擦脸毛巾,甩到他的头上,免得他把水滴得哪儿都是。
阿尔普顶着毛巾,不满地甩了甩尾巴,溅了颜逐雪一脸水。
颜逐雪无语地抹了把脸,看在他造出了一个“温泉”的份上,没跟他计较。
没错,虽然把恶魔的洗澡水当成温泉听起来有点变态,但是谁能拒绝一个冬日浴室里的私汤呢?
颜逐雪将身体浸入热水中,感觉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浴室里热气蒸腾,浅淡的硫磺味还残留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只要闭上眼睛,就仿佛真的身处温泉之中一样。
明明阿尔普已经泡了这么久,但浴缸里的水似乎还比之前更热了些,应该是被他用魔法加热过了。
没想到恶魔有的时候还挺细心的……
——就是偶尔也很没边界感。
颜逐雪半是恼怒半是无语地看着从墙中伸进来的恶魔脑袋。
阿尔普美其名曰担心他泡太久晕倒在浴室里,其实也只是把头伸进来,色眯眯地看他的身体而已。
这种时候,逼仄的空间反而成了优势,颜逐雪伸长胳膊便能触碰到对面的墙壁。他半坐起身,按着恶魔的脑袋就往外推。
颜逐雪从来没有在恶魔的面前脱过衣服,他一坐起来,阿尔普才发现颜逐雪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瘦弱,身材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健美。
单看露出来的上半身,颜逐雪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又不至于虬结,可以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只是,他本该光洁的皮肤上,居然有很多或深或浅的疤痕。这些伤疤是如此突兀,就像蛋糕上完美的淋面被人故意划了几道,足以让那些热爱甜点的人怒火中烧。
阿尔普梗着脖子,无视了颜逐雪的推拒,硬是穿墙而过挤进了浴室里。他皱着眉,一把将颜逐雪从水里捞起来,生气地问:“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狭小的浴室很难容纳下两个成年男子的身体,颜逐雪几乎是被恶魔搂在怀里,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恼怒,挣扎着道:“放我下来!”
阿尔普充耳不闻,双手按在颜逐雪身后,摸着他背上的疤痕。恶魔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涌现的愤怒是什么,也许是猎物被其他人抢先染指的恼火,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心疼……这种情绪他从未体会过,因而也无从分辨。
颜逐雪终于放弃了和阿尔普讲道理,身子一扭,便奇异地从恶魔怀里挣脱了出去。阿尔普手上突然一空,都没看清颜逐雪是怎么在狭窄的空间里翻到他身后的,一眨眼就被他从后面制住,差点一头栽进浴缸里。
颜逐雪按住阿尔普的手,同时将他的腿压在地上,半是羞恼半是无奈地道:“你发什么疯?”
然而,在光着身子跟恶魔过了几招后,他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鸡巴也不知道蹭到了哪里,隐约有了点勃起的苗头,因为姿势就半硬地顶在了恶魔的屁股上。
阿尔普挣动间发觉有个硬物抵在他的臀上,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好啊,他就知道颜逐雪一直在觊觎他的肉体!
难道今天他就要被按在浴室里开苞了吗?颜逐雪这根勃起的大鸡巴,会狠狠地顶入他的处男屁眼里,一直操到他身体最深处,把他的屁眼操成一个圆洞,最后再喷出浓精,灌满他的屁股……
颜逐雪会不会要求他做清理口交?哪怕他不愿意,也会捏着他的鼻子强迫他张开嘴,把还硬着的大鸡巴捅进他的口腔里,顶开他的喉咙,强制深喉……
要是颜逐雪想尿到他的脸上怎么办?他该不该拒绝呢……?
阿尔普的脸越来越红。
颜逐雪根本不知道被黄色作品污染了的恶魔在想些什么,他见阿尔普沉默着不说话,也没有刨根问底,还以为恶魔终于冷静下来了,便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阿尔普并没有急着挣脱,反而保持着被压制的姿势,自以为隐蔽地夹了一下屁股。
恶魔饱满的臀大肌突然夹紧又放松,颜逐雪半勃的鸡巴猛然受到压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硬了起来。
他眼皮一跳,连忙后撤起身,恼羞成怒地道:“阿尔普,没事就赶紧出去!”
阿尔普站起身,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似乎隐含幽怨。颜逐雪也没时间去想他在不甘些什么,忙不迭地把他推出了门。
等到颜逐雪收拾好自己从浴室里出来时,恶魔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用魔法隐藏了自己身形吧。颜逐雪这么想着,也懒得去计较恶魔再次偷偷使用魔法的事了。
然而一直到了就寝的时间,恶魔也没有出现。
颜逐雪只身躺在床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因为身上的伤痕再次被提起,今晚他又一次地回到了那个梦中。
在孤寂而广阔的黑暗中,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只是一步一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就在他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无边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可下一个瞬间,死亡就像是影子一样随即而至,转眼那人就已经变成了尸体。
啊,原来如此。颜逐雪恍然明白了自己在此的理由。他继续向前走去,将倒下的尸体留在身后。
第二个人影也如期出现在他的身边,紧接着,是第二次死亡。
颜逐雪静静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出现,再以不同的姿态和方式死去。这一切,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所以也不会再无意义地尝试挣扎或者拯救了。
就这样,无数张脸从黑暗中浮现,又定格在死亡的那一瞬间。
颜逐雪已经记不得其中一些人的名字了,可他们的面容在他梦里还是清晰到纤毫毕现。
……他脚步一顿。
就在他想到自己已经记不清他们姓名的那一刻,周围的黑暗便裹挟着愧疚感,铺天盖地地向他压来。
不,他怎么可以忘记?他怎么敢?那些人明明都是因为他才死的,而他才是那个本应死去却还苟活着的人……
他为什么、还不去死……
“雪……”远方传来了谁的声音。
颜逐雪在梦中茫然地抬起了头。
“颜逐雪!”一声呼喊犹如惊雷划开黑暗。
颜逐雪倏地睁开了眼睛。
阿尔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整个身子俯撑在床上,双腿跪立在颜逐雪身体两侧,几乎是趴在了颜逐雪的身上。
颜逐雪还沉浸在梦魇之中,哪怕阿尔普的脸近到几乎与他鼻尖相触的地步了,他也还是一副怔怔然的样子,甚至忘了要将恶魔推开。
阿尔普紧蹙着眉,他倒听说过人类这种被噩梦魇住的现象,但是具体怎么将人唤醒他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可能需要一定的刺激。
“小雪花?”阿尔普试着叫了一声。
颜逐雪脸上不见半点恼火,表情依然空洞。
阿尔普心里一急,干脆一低头,嘴巴结结实实地堵在了颜逐雪的唇上。
颜逐雪浑身一震,瞬间心神归位。天知道他只是一时没回过神来,也不至于罪大恶极到要被恶魔强吻的地步吧?
就在阿尔普准备伸舌头的前一秒,颜逐雪终于奋力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只是,接吻的触感还是残留在了他的唇上,柔软、湿润,让人情不自禁地在意起来。
“你干什么?!”颜逐雪坐起身大声地质问,可又矛盾地撇开了头,像是逃避般没敢看阿尔普的眼睛。
他可以确定,恶魔的亲吻会在人类身上留下后遗症,不然该怎么解释他唇上这种酥麻的感觉?颜逐雪不敢抿唇,也不敢舔嘴,甚至不敢用手碰一碰嘴唇,因为不管是哪个都显得很猥琐,很……暧昧。
阿尔普看着他抗拒的神情,不知怎的,竟无端地恼火起来,“喂,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好心把你从噩梦中救出来了诶,你就这个态度?!”
“好吧,我道歉,对不起。”颜逐雪无心与他争论,只想赶快摆脱眼下尴尬的境地,“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我腿都要被你坐麻了。”
阿尔普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有种莫名其妙被人嫌弃了的委屈和不甘。拜托,他可是地狱来的大恶魔诶,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超越了人类的存在。
不说别的,如果他去当个网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对着他的胸肌流口水。而颜逐雪这个家伙,免费得到了大恶魔的初吻,居然还表现得这么不情不愿的!
阿尔普怒火上头,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颜逐雪的腿上,“哈,我就是要坐在你身上,你能怎么样?”
他说着,身子向前一压,正好将颜逐雪的脸夹在了两块大胸肌之间,“你这家伙,表面上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爽死了吧?我都知道哦,你之前偷看过我的胸对吧?还有屁股也是……”
“我什么时候偷看你胸了?!”颜逐雪勉力从恶魔的大胸里挣扎出来,大声打断道,“而且我也没想看你的屁股,只是想摸你的尾巴而已啊!”
“想摸恶魔的尾巴,你果然是个色情狂。”阿尔普用蔑视眼神看向他。
颜逐雪无语凝噎,但他又拗不过恶魔的蛮力,一顿挣扎也只是把阿尔普的衣服弄得乱七八糟而已。
“呼……这样对我上下其手,还说不是色情狂?”阿尔普突然深深地喘息了一声,似乎是被摸出了感觉。
颜逐雪心头一跳,呼吸一下子也粗重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他的脸埋在阿尔普的胸口,呼吸不畅,才会心跳得这么剧烈吧。
“啊,你硬了。”阿尔普窃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粉饰。
恶魔稍稍起身,伸手掐住颜逐雪的下颌,不容他回避地看向他的眼睛。窗外的月光照在床上,映出他眸中柔软的暧昧和诱惑。
“反正你今晚也睡不着了,要不要来做一些有趣的事?和我一起……”
颜逐雪呼吸一窒,第一次意识到阿尔普确确实实是个恶魔,诱惑人心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而猎物一旦被他盯上,便是在劫难逃。
“承认吧,你明明就很想要我……”恶魔轻声呢喃着,“来吧,今夜不管是尾巴也好,角也好,还是其他什么部位,都可以随你喜欢哦……”
话音刚落,黑暗中亮起两点金色的光,是阿尔普的眼睛。与此同时,一个细长微凉又毛茸茸的物体扫过颜逐雪的颈侧,送来某种无声的邀请。
“……从我身上下去。”颜逐雪额角青筋一跳,忍耐地道。
阿尔普状似听话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自己撑起了大部分的体重。但在颜逐雪看来,这更像是恶魔故意用饱满的臀部蹭了蹭他的鸡巴。
颜逐雪的眼神瞬间幽暗下来,鸡巴硬到几乎要顶破睡裤,恨不得直接插进阿尔普的身体里去。但他到底有着远超常人自制力,竟然强行忍耐了下来。
“呵……”阿尔普轻笑一声,以慢到令人心焦的速度拉下了睡衣的拉链,衣服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将健硕的胸肌毫不吝啬地展露出来。
颜逐雪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就将恶魔从身上掀了下去,反身压在床上。阿尔普正精虫上脑,完全没发觉以一个人类的力气做到这些有什么不对。
就在他们攻守易位之时,恶魔的睡衣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刚好方便了他的动作。
阿尔普粗暴地扯下内裤,在颜逐雪身下张开双腿,一手揉捏着自己硕大的肌肉奶子,一手握住硬到滴水的鸡巴上下来回摩擦。可能是因为快感的冲击,他隐去的双角也再次出现。长长的尾巴被夹在臀缝之间,为了不提前射精而紧紧地缠在鸡巴根部,将两颗卵蛋勒得更加饱满,可谓是将“淫荡”两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嗯……想进来吗?随时都可以哦……”恶魔喘息着引诱道。其实更加急切地想要颜逐雪进来的是他才对,但他深知越想要什么,就要把什么变成别人最想要的东西的道理。
“不行,还没扩张……”颜逐雪呼吸沉重,手指顺着股缝摸到阿尔普的屁眼,在周围试探地抚摸着。
“你就没想过吗?”阿尔普突然出声问道,“恶魔既然不会排泄,那要屁眼干什么?”
恶魔循循善诱地提问着,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而他也马上就得意洋洋地揭晓了答案:“当然是为了挨操啊~”
颜逐雪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回过神后脑海里就只剩下一句话——
真是个欠操的恶魔!
既然阿尔普都这么说了,颜逐雪也不跟他客气,两根手指直接插进了他的屁眼里。恶魔也确实没有说谎,他的屁眼不仅松软,还很湿润。明明是第一次被开发,却能自动分泌润滑液,看起来清纯又淫荡。
颜逐雪将手指缓缓分开,紧致的屁眼很轻松地被拉出了一个小口。他一边扩张一边观察阿尔普的反应,可哪怕是屁眼被拉扯成一条长缝,阿尔普也没有露出不适的表情。而他稍微一放松力道,屁眼便又紧紧地缩在一起,展现出了惊人的弹性。
“都说了可以直接进来嘛。”阿尔普笑着用毛茸茸的尾巴尖搔了搔颜逐雪的大腿。
“你真是……”颜逐雪欲言又止,带着些恼意地往他屁眼里塞入了第三根手指。
“真是什么?”阿尔普挑了挑眉,“风骚?淫荡?”
恶魔笑了,就像他口中的那样,既风骚又淫荡,“恶魔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颜逐雪眼皮一跳,猛地将手指从屁眼中抽出,一把将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拉下。勃起的鸡巴“啪”的一下从内裤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在空中激动地颤了两颤。
阿尔普的屁眼似乎也感受到了鸡巴的虎视眈眈,兴奋地收缩了一下。下一刻,厚实的龟头就顶开了紧闭的肛门,一发破的。
“嗯……”阿尔普闷哼一声,不是痛的,恰恰相反,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快乐。
恶魔的身体天生就适合性爱,颜逐雪现在比恶魔更能体会这一点。阿尔普的身体里很热、很软,屁眼紧紧地箍在鸡巴根部,连移动一下都很困难。
“别咬得这么紧……”颜逐雪哑着嗓音道。
恶魔的后穴堪称是最顶级的榨精机器,处男鸡巴一上来就经历这么高难度的挑战,能忍住不秒射就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
“啊,好舒服……里面、被撑满了……”阿尔普还在旁边故意说些扇风点火的话,把颜逐雪的鸡巴挑逗得又大了几分。
然而固守不攻可不是颜逐雪的风格,刚好他也需要做些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干脆如法炮制,一低头把恶魔刚才的那个吻还给了他。
“唔!”阿尔普虽然是个恶魔,但他刚刚才把初吻送出去,还是那种嘴唇贴嘴唇的纯洁之吻,连对舌头该怎么伸都是一知半解的。现在被颜逐雪强行撬开齿关,才发现原来接吻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温暖又缠绵,让他几乎溺毙在颜逐雪的唇舌中。
其实颜逐雪也是个接吻新手,不会什么技巧,但好在他足够细致,且对阿尔普的口腔充满了探索欲望。他先用舌尖和恶魔的舌头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如同巡视领地一般,沿着口腔内壁将恶魔的唇舌都舔吮了一遍,连牙齿和上颚都没放过。
“嗯……唔、唔!”阿尔普在他煽情的吻法下迅速丢盔弃甲,脸烧得通红,心脏砰砰直跳,鸡巴胀得比颜逐雪插进来的时候还要大上一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恶魔终于投降般地推了推身上之人,嘴唇被放开的瞬间就撇开头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颜逐雪也没穷追猛打,稍微放他喘了几口气,与此同时下半身缓缓地摆动,试探着让鸡巴抽送了几下,果不其然轻松了很多。
可是这还不够,他目光一转,又盯上了阿尔普的鸡巴。不得不说,恶魔的鸡巴还是很有分量的,长度和粗细能让绝大多数人自叹弗如。
阿尔普正失着神呢,突然感觉到有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鸡巴,甚至还得寸进尺地用掌心拢住他的龟头,肆意地摩擦起来。
“啊……哈……”阿尔普双腿一软,几乎要勾不住颜逐雪的腰。他也不知道是这种直接刺激龟头的手法,还是颜逐雪在摸他鸡巴的事实让他这么激动,突然间好似被抽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任由一个普通的人类予取予求。
就这么调教了一会龟头后,颜逐雪感觉到阿尔普的屁眼已经彻底放松了,渐渐的,抽插的幅度也变大了许多。粗硬的鸡巴在恶魔火热的屁眼中快速穿梭,不到一会就插出了“噗嗤噗嗤”的水声。
“嗯啊……啊……”阿尔普的身体几乎软成了一滩水,健壮的大腿无力地垂落在床上,又被人用双手捞起,架在了肩膀上。
颜逐雪搂着阿尔普的双腿压低了身子,恶魔身体的柔韧性意外的好,即使是这样近乎将整个身体对折的姿势,也不见他有什么不适。
“啊啊……哦……呃、好爽……啊……”阿尔普被鸡巴顶得不停地蹭向床头,只好伸手抵住头顶床板。可此时他爽得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胳膊更是软得像面条,最终头上的角还是撞上了床板,发出“咚”的一声响。
颜逐雪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按住阿尔普的肩膀,在顶入的同时双手用力,将他的身体按下,还顺势让鸡巴顶得更深了些。
“啊……”阿尔普大张着嘴,眼神迷离,爽得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每次鸡巴划过前列腺的时候,才会短暂地绷紧身体,给出那么一点反应。
颜逐雪看着恶魔欲色横流的脸,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鼻梁,随后嘴唇又顺着流畅的脸部线条滑上他的额头。再往上,就是恶魔角与额头的连接处了。颜逐雪盯着那处,眼神一暗,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诱惑,试探者伸出舌尖舔了上去。
“啊!”阿尔普瞬间瞪大了眼睛,全身剧烈地震颤起来。恶魔的角本来就敏感,现在这样一边被操弄一边被舔角,产生的快感强烈得甚至让他有些恐惧。
颜逐雪借着姿势的便利轻松地镇压了阿尔普的反抗,舌头坚定不移地贴在角上,将恶魔的角和额头都舔得湿淋淋的。
“啊啊啊……不、不行……啊……”阿尔普今晚第一次认真地挣扎起来,腹肌用力的同时,柔软的肛肉也跟着收紧,将颜逐雪的鸡巴紧紧咬住。
“呼……”颜逐雪喘息渐重,像是品尝着什么绝世美味一般舔舐着阿尔普的角。但其实恶魔的角上并没有什么味道,口感也很粗糙,尤其是右边的那根断角,断面粗砺,稍不小心舌头上就会舔出几道血口。
“唔啊……不……啊!”阿尔普的声音都颤抖了。可他被快感充斥的大脑,却没想到还有把角收回去的这种解决方法,只隐约意识到不能伤到颜逐雪,强行忍住了没再继续挣扎。
恶魔被柔软的舌头欺负得身体一阵阵地颤抖,震动感从他的体内传递到颜逐雪的下半身,就像是一个火热又紧致的飞机杯突然打开了震动功能,恐怕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形下坚持下去。
“你真是……”颜逐雪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抓紧最后的时间在恶魔的体内冲刺起来,“你是有魅魔血统吗?”
阿尔普金色的眸子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度,如同闪燃的火焰。他恼怒道:“我才、没有……嗯啊、那么低贱的血统……”
猜测一个大恶魔有魅魔血统,在地狱中是不亚于触碰恶魔尾巴和角的挑衅。可是在眼下这种时候,这样近乎贬低的话语,却让阿尔普的身体更加兴奋了。他的鸡巴肿胀到了极限,在不间断的顶弄中,弹跳着拍打在颜逐雪坚实的腹肌上,被操到微微红肿的屁眼也快速收缩着,就像是在主动套弄着体内的鸡巴一样。
颜逐雪鼠蹊一紧,在察觉到高潮即将到来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更深更重地将鸡巴凿进阿尔普的身体里。
在最后关头,他低下头。
黑暗中,颜逐雪看不清阿尔普脸上的表情,只能凝望着恶魔如同燃烧般的金瞳。那么明亮,那么耀眼,只看着这双眼睛,恐怕想象不到它们竟然属于一个地狱生物。
坚硬如铁的鸡巴重重地顶开肠肉,在肠道深处颤动了几下,猛地喷射出微凉的精液,洒在恶魔炽热的身体里,将阿尔普凉得一哆嗦。
阿尔普的屁眼紧紧地夹着正在射精的鸡巴,在感受到精液喷洒在体内的同时,快感如洪流般冲刷过他的身体,自己那根不争气的鸡巴也跟着射了出来。
在他们高潮的一瞬间,颜逐雪以呢喃般细弱的声音呼唤着恶魔的名字:“阿尔普……”
阿尔普恍惚地看着颜逐雪,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话。
“取走我的灵魂吧,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
恶魔迷茫地看着他,就在这时,一滴咸涩的液体从颜逐雪的身体中释出,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是汗水吗,还是泪水?阿尔普已经无力思考,只能在些许的刺痛中闭上眼睛。
颜逐雪休息了片刻,一脱离贤者时间,就想拉着阿尔普去洗澡。奈何阿尔普瘫在床上死活不愿意动弹,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去洗了。
而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之前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床单还有恶魔,都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了——想也知道是魔法的功劳。
阿尔普有恃无恐地趴在床上,笃定了颜逐雪做不到拔吊无情。
颜逐雪也确实做不到。他看着恶魔双腿大开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某个部位必然还没有恢复,如果现在扒开他的屁股,估计能看到十分色情的景象吧。
颜逐雪坐在床边,轻轻地捞起阿尔普的尾巴,“咔嚓。”
不同寻常的声响立刻让阿尔普警觉起来,他一回头,正好看见颜逐雪拿着剪刀对着他的尾巴比比划划。
“你干什么?!”阿尔普吓得声音都变形了。
颜逐雪的神情高深莫测,并不解释,只道:“你不是说,今晚不管什么部位都可以随我喜欢吗?”
“……”恶魔嘛,当然不是什么言而有信的生物了。但阿尔普莫名的不想对眼前的人类食言,只好眼睛一闭,以慷慨就义般的语气道:“那你来吧!”
颜逐雪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拿着剪刀小心地修剪起了恶魔的尾巴毛。
阿尔普在颜逐雪第一刀下去的时候就知道是他误会了,但他又有点害怕去看颜逐雪把他的尾巴毛剪成什么样,便抗拒地把头埋在枕头里,只等着最终的审判。
“好了。”颜逐雪满意地放下剪刀,安抚似地捏了捏他的尾巴尖。
阿尔普听到他的声音,磨磨蹭蹭地抬起头,回头一看,自己的尾巴尖居然被修剪成了爱心的形状。
“你对我的尾巴干了什么?!”恶魔猛地坐起身,抱着自己的尾巴悲愤欲绝地质问道。
颜逐雪眨了眨眼,“只是让它变得更可爱了一点而已。”他边说还边捏阿尔普的尾巴尖,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这颗毛茸茸、胖乎乎的爱心。
阿尔普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慢慢地放开了手。正当颜逐雪玩得不亦乐乎时,就猝不及防地听到他说:“喂,说说吧,你到底怎么了?最近一直怪怪的。”
颜逐雪动作一顿,抬眼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睫,避重就轻地道:“没什么,就是做噩梦了。”
阿尔普嗤笑一声,没说信或不信,只问:“你那身伤疤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是什么参加了几十次战役的退伍老兵啊,你这个年纪就不可能。”
颜逐雪沉默不语,片刻后才不自然地提了提嘴角,露出一个笑来。只是这笑意浅浅地浮在表面,看着总有几分勉强。
可惜恶魔并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倒不如说,死缠烂打才是他的本性。颜逐雪被迫抛下了心爱的尾巴毛,翻身躺在床上装死,可最后还是被他烦得没法入睡,只好说:“那你告诉我你的角是怎么断的,我就告诉你我的伤是怎么来的。”
阿尔普瞬间沉默了,如果是其他的还好说,只有这个他是绝对不可能告诉颜逐雪的!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颜逐雪和阿尔普互相怀揣着秘密躺在床上,谁也没再说话。
恶魔好奇得抓心挠肝的,颜逐雪闭上眼睛也还是感觉到他强烈的视线。不过既然他没有发出声音,颜逐雪便能当做他不存在,心平气定地准备入睡。
然而没过一会,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睡衣被轻轻地拽了拽。
颜逐雪不理。又过了一会,睡衣又被重重地拽了拽。
颜逐雪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恶魔其他地方还好,就是太过缠人了些。他闭着眼睛,慢慢地向旁边蹭过去,直到依偎进恶魔火热的怀里,才终于得以安然入睡。
之后的几天,恶魔就像是发现了颜逐雪的弱点一样,开始热衷于勾引他,有事没事都要撩拨一下。颜逐雪烦不胜烦,后来就干脆不理他了。
阿尔普见状轻哼一声,“做了又不想负责,果然是渣男啊……不过,我不会让你进入追妻火葬场的,放心吧。”
“……”颜逐雪无语。连这个都知道,这恶魔已经陷入互联网太深了吧……
阿尔普也确实没辜负每天经手的那些淫词艳语,饶是颜逐雪心性坚定,也时不时就要被他得手一次。渐渐的,几乎全家各处都留下了他们欢好的痕迹。
颜逐雪也不得不感叹,恶魔真是诱惑人类的一把好手,要是换个自制力差点的人来,怕不是要被他吸成人干。
就是有件事颜逐雪一直觉得奇怪,明明恶魔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性格,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对体位表示过什么不满。终于某一天,他在被恶魔引诱时,忍不住将这个疑问说出了口。
阿尔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理由出乎意料的简单,“当然是因为你们人类的身体太不经折腾了啊,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你给弄死了。”
“……”颜逐雪沉默了。不过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还更好一点,所以让恶魔就这么误会下去也不错。
阿尔普很快便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转头就兴致勃勃地翘着尾巴,和颜逐雪探讨起了敏感点,“对了,你下次操进来的时候鸡巴靠下一点,这样刚好能擦过我的前列腺……”
颜逐雪对恶魔淫荡的本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一边后悔挑起这个话头,一边两眼放空,选择性地屏蔽了恶魔之后的淫言秽语。
阿尔普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爽地眯起了眼睛,干脆提议道:“不如,我们现在就来试验一下,怎么样?”
颜逐雪见势不妙,起身就想跑,“我先去做饭了。”
阿尔普一把拉住他,脸上露出某种心照不宣地笑容,“别装了,都做了这么多次了,还想瞒我?我现在轻轻抬一抬尾巴,你就想操我了,不是吗?”他这么说着,也真的轻轻翘高了尾巴。
颜逐雪喉间一紧。因为每次从后面操他的时候,阿尔普的尾巴都会不自觉地翘到这个高度,搞得他也好像被训练出了某种不必要的条件反射一样,只要恶魔一抬尾巴,原本平静无波的性欲就会被撩起一点波澜。
“天还亮着呢,等晚上再说吧。”颜逐雪使出了拖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