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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雌父天壤之别

 

“雌父。。。您不必再说,我一直知道的,您很爱我。”蓝斯有些哽咽,他走上前去,跪坐在地毯上,像小时候一样,慢慢把头靠在了艾伦的膝盖上。他的出生其实并不算光彩。多年前家主刚和雄主新婚,族中的雌弟就偷偷爬上了雄主的床,赶在艾伦出生前生下了一个雌子,也就是艾伦同雄父的兄长,再后来兄长失踪,只留下了其未婚先孕生下的蓝斯。艾伦当时还年少,他作为家主唯一的亲生雌子,不顾很多人惊诧的眼光,把蓝斯认在名下,当做亲生的崽崽一样养大。

“乖,我们那样爱你,纵容你,”艾伦轻轻地摸着雌子的头发,仿佛回到了蓝斯小时候,“也是因为我们本以为,你会是家族的最后一代,是瓦伦堡家族最后的珍宝。”

“什么?最后一代?”蓝斯震惊地抬头。

“是啊,以前家主和我心疼你,总觉得你还是个没长大的虫崽,这些烦心的事情既然无可改变,告诉你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艾伦从果盘中拿起一颗星星果看着,新鲜采摘的星星果,还带有水汽,在灯光下反射出诱人的色泽,“但现在既然你也已经成为了雌父,家族又有了可爱的崽崽,这些事情,也必须要告诉你了。”

“我们瓦伦堡家族传承几千年,从第一代家主开始到你为止,已有167代。后来日月交替,政权更迭,无论是频繁的战乱还是兽潮的来袭,瓦伦堡家族虽几经起伏,但也传承至今。

“是的我知道的。”蓝斯点点头,他虽然不爱学习,家族史却也是从小听到大的。

“我们家族声名显赫,后代雌虫几乎全部为s级及其以上,联邦各星域都认为这是瓦伦堡家族血脉尊贵,却无虫知道,世代s级的代价。”

“代价?”蓝斯疑惑道。

“”是的,这是家族隐秘啊。瓦伦堡血脉中的基因片段缺失,无法通过和雄虫交合来弥补,随着每一代的繁衍,家族基因片段缺失,代代累积,越来越严重,到你雌父和我这一代,已经无法生育出健康虫崽了。”艾伦微微叹气。

“怎么可能?”蓝斯指着自己,又想起来了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虽然,虽然我不是s,但我不是很健康吗?”

“这个。。乖,蓝蓝,我不知道当初你的亲生雌父付出了何等代价才生下了你,”艾伦有些犹豫,他有些怕打击到自己疼爱的雌子,但事已至此,真相再也无法掩盖,只能尽量委婉地说,“你等级是a级,这不算什么大问题,但你从小不爱学习,性格有点冲动,有时候没有耐心,有时候还有点无法自控,你本来也不该是这样子的。”

蓝斯愣住了。

他向来知道,同为瓦伦堡家族血脉,他和雌父仿佛是天壤之别。雌父作为家主亲生雌子,未来的下一任继承人,生来便是2s级。雌父自幼聪慧,少年时在联邦中央军校历练后,又深造获得了工程学和经济学学位。无论是外交内政还是处理家族事务时,都做的妥当体贴。因为雌父向来处事从容,风度高华,从上到下无不赞誉有佳。

而自己却是a级,从小不爱读书,暴躁叛逆,侍从们虽畏惧他,却没有那么敬重他。也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他会成为家族继承人,当然他自己也是如此认为,那么疼爱他的家主和雌父,也都是希望他能诞下聪明的雌崽成为继承人。

“那崽崽?”蓝斯声音艰涩。

“你放心,崽崽很好。我们也万万没有想到,在孕期对崽崽的基因检测显示,崽崽竟然是健康的,那些深埋在家族血脉几千年的基因缺陷仿佛从未存在。”

“这也是您为什么要和江莫。。。。?”听到崽崽没事,蓝斯松了一口气。

艾伦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江莫,但目前或许只有和江莫,家族才能传承下去啊。”说到这,艾伦又不禁摇摇头,“只是没想到,那个雌奴生的也都是雄崽,或许,这就是瓦伦堡的命运,也或许,是我们太贪心了。”

蓝斯脑袋乱极了,雄崽已成事实,雄崽也很可爱,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崽崽的性别。

可是,雌父说的再委婉,他也慢慢反应过来,不仅是等级低,雌父这是说他还有情绪控制障碍的基因缺陷啊。

他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上,他一向骄傲,自认为血脉尊贵无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是个基因缺陷虫的事实。

浅金色头发的小虫崽,趴在江莫怀里,一边用两个小胖胳膊搂着江莫,一边努力把脸颊凑过去要雄父亲亲。江莫看着自己怀里白白胖胖的小虫崽,又小又软,心有些软,又有些茫然,这就是自己的崽么?

在此之前,江莫从未认真想过生育孩子的事情,总觉得这一切太过遥远。往年他漂泊在繁华的城市,身边人如浮萍般聚散,后来又在虫族挣扎谋生,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去想抚育后代的事情。在得知蓝斯有孕的时候,他内心其实没什么波动,即便看到蓝斯临产的肚子,他也从来都当看不见。

很多时候江莫都觉得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为了生活他已经竭尽全力,无法承担得起抚养教育另外一个生命的重任。

他甚至只能勉强养活自己,连医药费都付不起,他脾气也不好,无法给崽崽最需要的耐心、包容和关爱。

当然,也或许这些都是借口,他不爱蓝斯,所以也不愿意去爱蓝斯生的虫崽。

抱了几分钟小虫崽后,江莫就感觉头越来越晕,身上有些出虚汗,大概是发烧还没有好彻底,觉得实在没力气抱不住了,要把虫崽还给安格尔。

小虫崽睁着大眼睛,扁着嘴,委屈地看着江莫,揪着江莫的衣服下摆不舍得撒手,安格尔忙哄他说雄父要休息了,休息好了才能和崽崽玩,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江莫之前烧的那么厉害,刚醒来又让蓝斯闹了一通,现在也没有力气再和瓦伦堡家的人争论什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当江莫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陷在了柔软的大床里,屋子里没有开灯,只能隐约看到高高的天花板。

他心里叹了口气,折腾了一圈,看来这是又回到了瓦伦堡家族住的地方。他觉得或许有些事情,他需要和艾伦好好谈一谈了。

江莫将胳膊伸出被子,想自己坐起来,便立刻有人扶住了他,又有人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您醒了?”一旁的雌虫露出惊喜的笑容,雌虫蓝色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很是温柔俊美。江莫觉得好像有点眼熟,但记不起来了。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吗?”他扶江莫倚靠在靠枕上,动作很是轻柔。

“还好吧。”江莫摇摇头,又睡了一觉后,他虽然感觉还是没有力气,但头不晕了。

等坐起来江莫才发现,这并不是之前自己住的屋子,虽然装修风格类似,但比那个更大一些。

屋子里还有很多其它的雌虫,除了垂头侍立的侍从们,还有一些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雌虫,大概是医生护士们。江莫坐起来后,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虫们给江莫检查了一番后便退下了。

很快安格尔便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几个精巧的碗碟。蓝发的雌虫侍从便弯腰接过托盘,举在合适的位置。安格尔先给江莫行了个礼,然后端起一个小碗,用小勺子慢慢喂给江莫。碗里面是一些白色的液体,凑近能闻见浓郁的香气,

“这是什么?”吃在嘴里很是香醇,不腻也不腥,江莫忍不住问道。

“回殿下,这是虫奶,特别适合。。”安格尔轻声回答。

“咳咳咳。。。”还没等安格尔说完,江莫差点被呛住,安格尔和那个蓝发雌虫忙放下东西,又是给江莫擦嘴又是拍背。

江莫被雷到了,殿下这个称呼,不是只有a级及以上的雄虫才配享有的吗?安格尔和其他侍从,以前都喊他江莫先生或江莫少爷的。即便是在名义上平等民主的现代社会,殿下也是王公贵族才能享有的尊称,比如欧洲、北非和中东的王室成员,和他这个打工的平民百姓没有一毛线的关系。

“别别别,安格尔你以后还是喊我江莫就行,”江莫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受不了受不了。”不是a级非要硬蹭殿下这个称呼,江莫觉得自己虽然脸皮厚,但还没那么虚荣。

“可是,艾伦先生说。。说不允许任何人对您失礼。”安格尔有些犹豫,因为这次江莫的出走,所有服侍的侍从都被罚的很惨,以后每个月还都要例行惩戒。

“没事,我和他说就行。”江莫觉得一个称呼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现在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西瑞尔哪?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江莫打开光脑,没有西瑞尔的消息。

虫族阶级分明,属民看起来地位也很低贱,蓝斯那样睚眦必报不要脸脾气差,江莫不想西瑞尔无辜受牵连。

“这。。。”安格尔一副没想好如何开口的样子。

“怎么了?西瑞尔没事吧?”江莫有点着急了。

安格尔摇摇头,他想起艾伦先生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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