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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到底是谁绑了她?

为什么要把她绑来这里?

无数个疑问冒出来,蔚姝却没有心思去想,满脑子都是对黑暗中潜藏的危险产生的恐惧,晕眩的脑子又晕又疼,眉心阵阵发紧,无助的低声哭泣。

屋外传来脚步声,蔚姝哭声一顿,吓得起身抬头朝窗户上看去,一道刺眼的亮光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随着两声极低的闷哼声落下,一股带着热气的鲜血泼洒在栅栏窗上,横在眼前的一截窗枝正往下滴答着血液。

蔚姝浑身僵住,小脸煞白如雪,苍白的唇畔止不住的颤抖着。

房门“碰”的一下被重力震开,蔚姝尖叫的捂着嘴靠在墙壁上看向门外,一道黑影出现在视野里,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手中握着一柄染满血迹的利剑。

“蔚——”

男人声音刚起,蔚姝眼一闭就吓晕了过去。

谢秉安紧紧皱眉,迅速上前接住蔚姝柔若无骨的身子,女人的头靠在他怀里,双目紧闭,浓密微卷的羽睫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谢秉安:……

真是猫一样的胆子。

这么不经吓。

谢秉安扔掉利剑,单手抱起蔚姝,左手臂搂在蔚姝臀部下方,右手覆在她的后颈,将身姿娇小的蔚姝整个护在怀里,朝着屋外走出去。

屋外两个人倒在地上,在他们身下流了一大摊血迹,黑沉沉的夜色里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

“主子,云芝找到了。”

东冶勒马停在屋外,看到被谢秉安紧紧护在怀里的蔚姝,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几分,谢秉安眸色一沉:“说!”

东冶赶忙移开视线,道:“云芝被人丢在长安城外的十里坡,奴才赶到的时候正巧碰上她醒了,一醒来就哭哭唧唧的找蔚小姐,奴才怕被她看到脸,就把她打晕送回绯月阁了。”

谢秉安抱着蔚姝坐上马,手臂护住她的细腰,垂眸看了眼昏迷的人儿:“仔细去查,究竟是谁绑了她们主仆二人。”

话罢,驾马带着蔚姝返回尚书府。

回到尚书府,谢秉安抱着蔚姝从后院回到绯月阁,将蔚姝轻轻放在床榻上,昏迷的人嗓音绵绵的低哼了一声,如羽的眼睫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眸。

屋里没有点油灯,唯有支摘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勉强能看清屋里的摆设。

蔚姝脑袋还是昏沉沉的,她能感觉到身子陷入熟悉的床榻里,鼻息间能闻到浅淡到极致的松柏木香,在她的腰间横着一只手臂,对方的手掌在她的腰侧,掌心的温度仿佛穿透薄薄的衣衫在灼烫她的肌肤。

蔚姝难受的低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张黑色面具,平整光洁的面具遮住了对方大半张面容,只露出漆黑的眸与轻抿的薄唇。

这张面具就是她在晕倒前看到的!

“啊!!”

蔚姝甚至来不及看自己身处何地,捂着脸发出惊恐的尖叫。

“是我!”

谢秉安抬手取下面具,露出清隽冷俊的容貌,眉心笼着被尖叫吵到的烦躁:“我是温九。”

——温、温九?

蔚姝的叫声戛然而止,两只手指分开两条缝隙,露出一双无措的杏眸湿漉漉的盯着弯腰看向她的男人,熟悉的眉目里透着与生俱来的凉薄,男人薄唇轻启:“看清楚了?”

“真的是你!”

蔚姝激动的抱住温九的脖子,上半身几乎挂在他身上:“不知道是谁绑架我,还把我关在黑乎乎的屋子里,云芝也不见了。”

谢秉安身躯陡地僵住,脖间时不时的有女人灼热的气息擦过肌肤,灼烫的眼泪滴在肌肤上,泛起丝丝烫意。

“温九,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你知道吗,你来救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谁派人来杀我的,血溅在窗户上往下滴着,让我想起我外祖父和舅舅当年被砍头的一幕。”

说到最后,蔚姝哭的语无伦次。

当初娘把她关在房里不让她去刑场,她从窗户偷偷翻出去,躲在人群里,亲眼目睹了杨家人被砍头的一幕,刑场洒满了鲜血,血迹沿着四周的木台往下流,血淌了一地,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后来她听云芝回来说,他们洗了一天的地才洗干净血迹。

可是蔚姝知道,渗透在地底下的血是永远都无法用水冲刷掉的。

怀里的人儿哭的娇躯颤颤,谢秉安眉宇间的烦躁逐渐淡化,嗓音低沉清冽:“别哭了。”

蔚姝哭累了,理智也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正抱着温九,脸蛋刷一下的如鲜红娇艳的花一样,红的能滴出血来。

她慌乱地松开手,正要往后退开,却被腰间抱着的手臂止住了动作,这下又尴尬又丢脸,硬着头皮道:“温九,你、你放开我。”

谢秉安:……

涌上心头的一缕温柔倏然消散。

谢秉安直起身后退:“既然小姐醒了,我就先走了。”

眼见着他离开,蔚姝急忙问道:“你知道是谁绑走我的吗?”

“不知。”

谢秉安走出屋子,关门时又说了一句:“我到时只看到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

屋里只剩下蔚姝一人,可属于温九身上的松柏木香还萦绕在床榻周边挥之不去,脸颊上的红意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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