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愿意代大哥出嫁
立太子一事再次让盛京城沸腾了。
原先清冷的公主府也变得热闹起来,不少王公贵族都送来了贺礼,各种箱笼摆满了整个前厅不说,还有一堆拜帖和邀约。
侍nv秋蝉和公主府的管家在一旁登记造册,燕未澜则是东00西看看,毕竟在后世走过一遭的人,再回到古代看这些东西总觉得更稀罕了。
“以前没见你这么喜欢这些金银玉器?”谢铭雪在一旁坐着筛选拜帖和请帖,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她在做什么。
“嗐,那当然是因为过去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啊!”燕未澜手中正拿着一个白玉透雕双龙纹佩,献宝似的拿给他看,“这个看起来还不错啊!”
“确实不错,殿下靠近些,臣为您系上。”谢铭雪故作正经的伸手拿过那玉佩,因着他身量太高,g脆半跪了一条腿在人面前,仔细将那玉佩系在了nv人腰间。
“太子妃侍候的不错,许你一个赏赐,想要什么?”燕未澜伸出如玉如葱的指节轻轻g起男人的下巴,两人视线相撞,竟让她有些羞怯的向唇下看去。
“我只要殿下能一直看着我。”男人反握住她作乱的手,只是放在自己脸颊处,并未有什么放浪的举动,但侵略x的目光却让人无法忽视。
不能再看下去了!总感觉已经被扒光了站在他面前了……
燕未澜讪笑着想ch0u回手,发现根本ch0u不动。
“好了好了,等晚上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让你看个够。”她用细若蚊声的音量哄着男人,这才成功脱离了他的掌控。
谢铭雪自知他们这样的身份是无法只顾及着儿nv情长的,未来还会有更多男子同他分享这个枕边人。
右丞相府,温家。
正厅里,温家的嫡长子温衡与庶子温然皆跪在父母面前。
“父亲,儿子不想嫁给柔嘉公主!您知道的,儿子与芸沫两情相悦……”
“住口!”温智琛厉声喝住了他,手掌砸在一旁的茶几上,把茶碗的盖子都震歪了滑落地上,白瓷碎了一地。
“殿下已经被封为太子了,你应该称殿下为太子!你不想嫁?那要让我这个老头子去嫁吗?!”
丞相之妻秦氏立马劝道,“老爷,衡儿他不懂事…”
“他今年二十了!b然儿还大两岁,他还不懂事?成日里只知道和伯爵府的小姐打马球听戏曲,你再看看然儿,第一次参加科考就被圣上点了探花郎,我不求他考取功名了,现在温家需要你进g0ng,你必须去!”
温智琛昨日被nv帝召见,就是替nv儿求娶温家嫡子的,但也给了他几天时间回家同家人商议,若是应下才会下册封侧妃的圣旨。
他明白这是nv帝在向温家抛橄榄枝了。
“母亲…母亲您帮帮儿子吧……”温衡膝行着爬到秦氏面前,秦氏也十分为难,她是个软心肠的,儿子又吃准了她不忍心看自己难过。
“若不然,让然儿嫁给太子殿下呢?然儿虽是妾室所出,但他生母早逝,一直养在我跟前,也是记在了我名下的,名头上也算是个嫡子……”
秦氏的话彻底激怒了温智琛,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这蠢出世的儿子到底随了谁。
他激动的站起身,手指指着抱作一团的母子,遂又放下,痛恨道,“你糊涂啊,然儿大好的前程,做了太子侧妃,待我去后,温家谁来支撑门面?靠你这个不成器的亲生儿子吗?!”
一旁一直跪坐在那儿不动声se的庶子终于微微露出了一丝轻蔑地笑,只是那笑意很浅,稍纵即逝。
“父亲,母亲,儿子愿意代大哥出嫁。”此言一出,整个正厅都安静下来了。
“你…你可知道多少人想挤进这朝堂,你怎可这么轻易放弃!”温智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儿子会愿意入g0ng。
“皇帝之前并未限制太子妃入仕,甚至依旧有一部分掌兵的权力,连皇后殿下原本也是四品大臣,需得上朝的,只是后来太子殿下遇刺被歹人掳走以后,皇后才选择卸任居于后g0ng专心照顾皇嗣的。”
室内陷入良久的沉默,温智琛在权衡温然进g0ng的利弊,而旁边抱作一团的母子俩则是根本不敢cha话,怕惹得家中掌权人的不痛快。
“此事我明日会禀告陛下,若是陛下不同意,温衡还是要入g0ng为妃。”温智琛说罢,又招呼自己得力的家奴,“这几天看管好大公子,不许他踏出自己院子一步,若是把人看丢了,就都不用在我这相府做事了。”
林妤再次拜访公主府时,是随韩院长一起来的。
几个家丁抬着麻将桌放在院内空地处,随后便摆放上几个看起来非常jg致的小箱子,掀开盖来便是熟悉的麻将块了,骨面竹背,花纹与字样是雕刻上去的。
而扑克牌则是做成了和叶子戏相同的款式,只是纸张略宽一些。
飞行棋则做了图板和图纸两种,图纸更方便携带,图板可选用好一些的材质更易保存。
“刚好我们四个人,玩几局试试?”燕未澜说着招呼几个人就坐,捞起装麻将的箱子就把里面的麻将块全部倒在桌子上开始洗牌。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双手在无数的小方块上打圈推着。
燕未澜趁此又讲了一遍血流成河麻将的规则,待几个人都听明白了才开始码牌。
许是三个人都有新手保护期,运气都特别好,再加上这三人个顶个的聪明,谢铭雪这会儿也已经会算牌了,燕未澜光是点pa0都点了三回。
充作筹码的叶子令在燕未澜这边少得可怜,林妤多少有点心慌慌,万一太子殿下不高兴了怎么办?等下的生意还怎么谈?
她频频使眼se给自家那个傻表弟,但对方也只顾着赢牌和看太子殿下,完全没接收到她的眼se……
谈笑间,燕未澜0走了最后一张牌,她仔细看了看,随后瞪大了眼睛,“胡了?海底捞月啊!我终于胡了!”
林妤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那见底的叶子令终于堆成了小山高,她才开口问道,“殿下先前说想开棋牌馆和线下售卖的事情,可否与臣nv商讨一番?”
“好啊,刚好也歇一歇。”燕未澜话音刚落,苍南便和春樱一起撤掉了桌上的麻将,夏风则是带了几个nv使摆上了一直备着的凉茶点心。
“本g0ng打算把名下的一个酒楼改成棋牌馆,按时间收费,筹码一律用这种竹制的叶子令代替,不像赌场那样会输钱赢钱。三种棋牌再另外设置b赛专区,对获胜者只设置奖品不设奖金,这样也能带动线下的购买力,林大小姐以为如何?”
燕未澜并不缺钱,但她需要做些什么改变自己以往在大众心里的形象,所以给自己找乐子的同时又能赚一笔也不错。
况且她赚的钱最终也是要花出去的。
林妤对此也非常感兴趣,毕竟盛林商会一直以来都是只做生活相关产物,娱乐相关的产业还未涉及到。
“好,臣nv回去便和手下的人制定一份详细的方案,届时会送来给殿下。”
“说起来还有个东西,也想拜托韩院长去研制出来。”燕未澜拿出之前写好的单子,上面写了火药所用的原料和可以作为实验的配b,并且画了装配火药用的火器。
韩院长看到这里的时候神se一凛,连拿着纸张的手腕都微微发颤,似是有千斤重。
“啊,韩院长不必担心,此事本g0ng已经与母皇报备过了,后续火药做好开始研制火器的时候,支取铁矿需要的相应文书会送到研究院的。”私自做兵器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燕未澜也是早就和nv帝说了自己的想法。
nv帝是非常支持她做这些事情的,哪怕做不成呢?
“还有研究火药最好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尽量不要在城区……”
燕未澜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主要是确保研究人员和无关人员的安全。
送走即将忙碌起来的韩院长和林妤,燕未澜去了花园,那儿有谢铭雪这两天刚做好的秋千。
“前日里你神神秘秘不准给我看的东西就是说的火药?”谢铭雪轻轻推着秋千的绳索,不让她荡的太高。
“没错,有了这个可以更好的保卫我们的国家,也可以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最重要的是,可以去炸山拉石头啊,全靠人力挖也太费人了!”
“炸山?你要做什么?”谢铭雪逐渐听不懂了,手也停下了。
“你想啊,咱们大周朝的领土那么辽阔,但是因为路不好走,想去一个地方是不是要很长的时间?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我们可以做水泥来修路,就是原材料大部分都是石头……”
燕未澜说得起劲,丝毫没注意到谢铭雪越发平静的神se。
他可以确信燕未澜变了,这些从未出现过的事物以及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词汇,除了身上的胎记,可以证明她是燕未澜本人的,就是她的喜好和习惯。
他又有些庆幸是自己先与燕未澜做了夫妻,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发现,这样的后果他不敢想。
“……而且你不是说祖母他们去大理了吗,若是到时候路修好了,我们就打造一辆豪华马车,南下去看祖母他们!”笑容明媚的nv子眼眸中流光四溢,仰头望着他。
“好,都听你的。”
册封大典定在了月底,待册封仪式结束后,燕未澜便可以入主东g0ng了。
大周朝的东g0ng也称长乐g0ng,位处整座皇g0ng的最东侧,且因坐落在最外围,自成一t。
防卫工作也是有东g0ng禁卫负责,不与g0ng中禁卫牵扯,对于燕未澜来说,就是换了个离母皇近的公主府罢了。
公主府近日里都在收拾东西,为后续搬进东g0ng做准备。
燕未澜除了c心府上搬家的事情,每日还要例行去她那正在改造中的棋牌馆监工。
“方才秋蝉说牌匾已经送过去了,咱们这会儿过去?”燕未澜找到正在库房帮着盘算清点的谢铭雪。
“好,让下人备车吧,我这就来。”
“今天没那么晒,不如我们走着去?反正就在榕溪街。”
“也好。”谢铭雪招手让近卫言风在这边继续看着,而后牵起了燕未澜的手。
榕溪街地处城西最繁华的地段,其中多的是酒楼商铺和风月场所,来这里的人也大多是居住在城西的王公贵族。
燕未澜的棋牌馆就在榕溪街中的一个分叉路口处,门口处已经有g活的伙计在挂牌匾了。
馆名起的也很直白,就叫“大吉大利棋牌馆”,只不过棋牌馆三个字相对来说b较小。
两人在门口驻足观看时,便有人凑上前来问话。
“这位夫人,敢问您可是这里的东家?”问话的人是位看起来年纪稍长她些的貌美妇人。
燕未澜点点头称“是”。
“我是隔壁书楼的店主,前两日家里幼子瞧见你们馆中摆的棋子吵着要玩,我打听了一遍也没见到有卖的,便想来问问…”
一楼的前厅是摆了一些样品,大货却都还在研究院下属的工厂里没运过来,待棋牌馆开业那天再开始售卖。
“再过几日我们棋牌馆开业,倒时您再来就能买到了,馆内有专设儿童益智区,您也可以带孩子来t验。”燕未澜笑眯眯的临时充当了一会儿前台,没多久便有位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的从馆内快步出来了,连忙冲她行李。
“小的不知殿下来了,殿下莫怪。”掌柜老许这些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头上都是汗。
“不妨事,这位邻居夫人对咱们家的棋子感兴趣,刚好前日里盛林商会送来了许多宣传单,你带她去瞧瞧吧。”
“是是…这位夫人请。”
燕未澜很乐意在开业前就有人帮她自来水,毕竟能在榕溪街开店的人非富即贵,棋牌馆本就是为了赚富人的钱,这可都是未来她修路的钱袋子。
两人看着牌匾挂好后也准备进去仔细瞧瞧,却又被人绊住了脚步。
“三表哥!”远处有人高声喊了一句,燕未澜侧目,见是一身着玄服的少年郎,高束的马尾随着他奔跑时的动作来回摆动。
“是苏宸,苏家小公子。”在对方还没跑过来前,谢铭雪小声地提醒她。
“表哥……啊,原来太子殿下也在啊,见过殿下。”苏宸像是刻意说了这么一番话,看向她的眼神也略带些不屑。
谢铭雪暗暗给了少年一胳膊肘,看人吃痛了才回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回的,表哥你都不知道,我在师父那儿待得好好的,爹娘非要我回来,还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苏宸有个归隐山林的江湖高手师父,当初下山买酒的时候遇见了苏宸,觉得是个练轻功的好苗子,便收做了徒弟,所以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跟他师父一起习武。
“…兴许是因为你姐姐的婚事将近。”
“好吧,不过确实也半年多没回京城了,表哥我们进去说吧?这馆子应该是你开的吧,我看这牌匾上的字迹是你的。”少年郎边说边双手推着人的背就要进去,完全没在意一旁的燕未澜。
“是殿下开的,你还要进吗?”谢铭雪忍着笑看他,果不其然看苏宸的动作停滞了。
“你……三表哥你怎么想的,这坏nv人都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对她这么好!”
谢铭雪听了立马呵斥道,“阿宸,殿下面前不得胡言乱语!”
燕未澜听到这里总算听明白了,看来是因为她以前的事迹太出名了,所以谢铭雪那边的亲朋好友对她的印象其实并不好,或者应该说是很差。
“好了好了,其实他说得也没错,我过去确实脑子犯浑做了许多错事,但是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你表哥也已经原谅我了,这位小郎君,您大人有大量,也给我个机会看我表现?”
燕未澜笑得明媚,她本就生的好看,唇边的梨涡随着笑容浮现,没了往日趾高气扬的神se,多了几分俏皮可ai,少年郎忽然就看得呆住了。
他这刁蛮的太子嫂嫂好像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青石砖的宽阔大道上不时有马蹄和车轮的响动。
李家的马车缓缓路过了那家还未开业的棋牌馆。
“大哥,我们不去跟太子殿下打个招呼吗?”车中的少nv有些雀跃,李谢林三家因着姻亲关系多有走动,只是李家这两代的关系远了些。
“你和承徽去吧,我还要去翠烟阁处理事务。”李承朔是李家的庶长子,没有走仕途的路子,而是去经商了,他所说的翠烟阁便是由盛林商会帮扶的珠宝首饰商铺。
“大哥不去那我们也不去了吧。”嫡妹李想容和他同母的弟弟李承徽都多有依赖他,家中嫡母身t弱,小娘平时还要c持府中琐事,所以弟妹两个都是他带着。
李承朔拉下马车窗口的珠帘,按捺下那颗隐隐跳动的心。
多年来的传闻都说燕未澜倾心杜显峰,只是杜家好几代没出什么人才,朝中无人,充其量算个没落贵族,对于储君来说并非是个好的选择。
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燕未澜经历了心上人的背叛,从此与丈夫成双入对,皇帝也判了杜家流放,并册立她为太子。
李承朔想到父亲让他做好准备,所以他今日特意让车夫路过了棋牌馆。
翠烟阁的伙计说太子殿下每日都会去棋牌馆待一会,只是不定什么时辰,偏巧今天让他遇上了。
“大哥,那日我在门外不小心偷听到了,你真的要嫁给太子殿下吗?”李承徽今年才十岁,家中适龄的也就只有十五岁的李承朔符合太子侧妃的人选。
“陛下旨意未下之前,你们两个不许出去乱说,会掉脑袋的!”李承朔严肃地叮嘱他们两个,但自己的耳朵却悄悄红了。
翠烟阁原本也只是李家一个经营不太好的商铺,在李承朔接管后的两年中逐渐有了起se,再加上他于经商一道又有些天赋,搭上了盛林商会这条线。
大周朝历经两代nv帝的改革,对商人的地位提升了不少,也有许多利于从商的政策,许多世代从政的高门弟子变多去经商了。
三人下了马车后,李承朔让弟妹去挑选新到的首饰,自己则跟着掌柜去了里间。
“长公子,这是太子殿下那边差人送来的回礼。”一个jg致的紫檀嵌白玉长盒正放在桌上,李承朔打开了那盒子,其中躺着一条金蝉腰挂。
“殿下那边可有说什么?”
“听公主府的下人说,殿下很喜欢那套点翠头面,还说以后要经常照顾翠烟阁的生意。”掌柜如实说道。
燕未澜册立太子之后,李承朔也是第一时间送上了贺礼,只不过是以翠烟阁的名义。
“殿下若来挑选首饰珠宝免单即可,走我的账。”
“是。”
“若没什么其他事,你就先去忙吧。”打发走了掌柜,李承朔没有像往常那般先去看账本,而是拿起了那金蝉腰挂放在掌心观赏。
纯金打造的金蝉看着惟妙惟肖,在午后的日光下,蝉翼泛着熠熠金光。
毕竟还是个少年人,李承朔难掩喜ai之意,又不想被人看穿,便自己一人在室内对着铜镜试戴那腰挂。
观赏片刻又小心翼翼地放回那盒子里。
半月之后,太和殿。
燕未澜心中有些紧张,她身着绛纱朝服,左右随行侍卫,一路护送她至殿门。
nv帝和参礼的朝中大臣们早已在殿中等候,她定了定神,缓缓地抬脚迈入殿中。
依照流程,她进殿后应向皇帝行拜礼,燕未澜稳住心神向nv帝的方向走去,一步步略过那些躬身着大臣们。
nv帝端坐于前,她与宁皇后相视一笑。
只是这笑容并未持续多久,nv帝脸se倏然大变,满眼惊恐着站起身大喊,“澜儿小心!”
燕未澜不知道她右后方本该躬身着的大臣暴起发力,扬起手中森然的短刃向她刺去。
就在那尖刃即将刺破她的衣裳扎入皮r0u之时,她被一gu力量拉扯拽倒在了地上,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大臣护在了她身上,此刻的尖刃落在了他身上。
谢铭雪因为站在靠nv帝较近的位置,并未能第一时间到燕未澜的身边,他疾步冲过来拿下了那个企图行刺之人,并卸掉了那人的下巴以防自戕。
“殿下…可有受伤?”趴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担心方才的力道过大而让她摔伤,忍着痛询问道。
“我、我没事,倒是你,需得快些让太医看看,万一那刀上有毒呢?”她被谢铭雪扶起来后才看到这男人的石青se朝服已经被鲜血浸sh了一片,她立马拿出身上的手帕压在他背上的伤口处。
谢铭雪随即接过手提醒道,“还是让臣来吧,侍卫们会抬他出去,殿下的册封大典还未结束。”
她看着谢铭雪连同侍卫一起送了那人出去,而行刺之人也被押送走了。
原本庄严肃穆的大殿在出现刺客后变得吵闹起来,她回望nv帝用眼神示意这册封仪式是否还要继续的时候,nv帝坚定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中书令宣读过册文之后,代皇帝授予了她太子的册书和玺绶,燕未澜同百官再次向nv帝行拜礼之后,便退出了大殿。
她第一时间去了太医院,只是这次身边随行了许多侍卫,来势汹汹的模样吓得太医院的一些小药童连忙跪了下来。
门口的值守正要通传,她拦下那人,不想如此高调。
于是一进门就瞧见了方才救他那人ch11u0着上身的场面。
内室只余一个医师在给受伤的人上药,谢铭雪也不在这里,她便立在内室门口处等。
男人的身材高大健壮,x肌和腹肌都很发达,许是因为伤口的原因,暖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许是燕未澜的视线太过直白专注了,坐在榻上的人侧首朝她看了过来,锋利的眼神吓了她瑟缩了一下。
但在看清那视线来自燕未澜之后,男人的神se变得柔和了,随即又慌乱了起来,起身要下跪行礼。
“不不,你别动!你还受着伤呢,不用行这些虚礼。”燕未澜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内室按住他,扶着他稳住身t,肌肤相贴之时,r0u眼可见的发现男人脸红了。
“本g0ng就是担心你的伤势,瞧见太医正给你上药便等了一会儿…方才多谢你帮我挡下那刺客,本g0ng会求母皇给你请功封赏的,就是还不知恩公的名字……”
“殿下不必如此称呼,臣是兵部员外郎楚云迟,若殿下不弃,可直接称呼臣的名字…”
“好……”
两人随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一直在包扎伤口的太医此时也察觉到无瓜可吃了,便收拾好药箱准备退出去,临走前叮嘱道,“楚员外郎身上的余毒还需要喝十日的药才能清除,老臣已经让药童去配药了。”
“多谢郑太医。”
“那、那本g0ng也先走了,你按时吃药,改日再登门拜访。”燕未澜逃似的快步离开了内室,她怕再多看一会儿腹肌就要流鼻血了。
谢铭雪则是跟着刑部的人在查案,发现刺杀太子的赵御史是刺客假扮的,戴了人皮面具。
而赵御史在昨日就被杀害在家中的地窖。
此刻赵家一片哭声,老人家已经哭晕过去了。
“昨日用过晚饭,夫君说还有公务要处理,夜里就宿在书房那边不回来了,妾身就没去过问,清晨也是一早就出了门…”赵御史的妻子还算冷静,但双眼也是哭的红肿,神情悲戚。
赵家人口简单,只有老母与妻儿,还有几个仆人负责浆洗做饭。
“赵御史平日里都与什么人来往?”
“妾身只知道夫君偶尔会和御史台的同僚们一起喝酒,都有谁却是不知的,夫君甚少在家说这些。”
谢铭雪听着一旁办案的人审问,只觉得在这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便先行去了御史台。
刑部的人是兵分两路,在御史台盘问的官员们此时已经结束准备离开了。
来御史台的人是刑部侍郎,双方见礼之后,谢铭雪开门见山直问赵御史近来的上奏记录。
陈仁手中的刚好就是,他双手递给谢铭雪并说道,“记录都在这里,还有一封写好的奏折在他上峰处没递上去,弹劾户部巡官高荣侵占民田。”
“高荣?”
“此人是个纨绔子弟,去年嫁去钱家当上门nv婿了,这才在朝中领了个官职,太子妃殿下不知也正常。”
谢铭雪又翻看了一下更早的记录,并未有什么奇怪之处。
“多谢。”他交还了那卷记录,并未在此处多做停留,nv帝只吩咐谢铭雪督促查案,并没有cha手案件的职权。
他心下还挂念着燕未澜,毕竟刚经历过一场刺杀,还要在那种情形下坚持走完册封仪式。
被惦记着的燕未澜却是已经回到了东g0ng,晚间还有庆贺她册封太子的宴席要参加,需得换一身行头。
侍nv夏风刚为她梳了个灵蛇髻,上坠着点翠凤凰展翅步摇,发髻下方则以点翠花枝凤尾簪做点缀。
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晃动发出轻响,脸颊两侧的紫玉芙蓉耳铛也随之摇曳。
“翠烟阁的首饰确实好看,也难怪京城中的小姐夫人们排着队也要等。”秋蝉经常负责公主府外的事务,翠烟阁她也是去过的。
“那也得是咱们殿下戴才好看。”春樱嘴甜,惯会变着花儿的夸她。
“这话说的没错,赏你们四个今天跟本g0ng一起去g0ng里吃席!”燕未澜说罢,四个侍nv脸上都染上笑意,虽说她们做下人不可能真吃,但被带着出席重大宴会已经很高兴了。
主仆四个刚出了殿门,就见到了也刚收拾完的谢铭雪。
他刚好换了身雪青暗纹锦衣,与燕未澜的暮山紫轻纱软烟罗裙是相同se系,站在一起倒像是穿了情侣装。
燕未澜顺势挽上男人的手臂,“走吧,去今天的最后一站。”
二人乘坐步辇到了交泰殿,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携带家眷的大臣。
官员家眷们纷纷见礼,说着恭贺的话,燕未澜与他们寒暄了片刻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就坐了。
奈何这些人把她团团围着,谢铭雪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一边应付着这些热情的夫人小姐,一边四处张望着,终于在远处瞧见谢铭雪正与一陌生nv子面对面交谈着什么。
燕未澜一瞬间有些怒火涌上心头,脸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