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舅母,这位就是我请来的大师,姓秦,您别看我秦姐年轻,那能力可是一绝!”小六上前扶住罗氏,介绍完秦若又?介绍姜望云,道:“这位是我领导,姓姜,能力都是和舅母一样是能顶半边天那种女性!”
罗氏年轻当姑娘时是生?产队培养的东方红拖拉机驾驶员,不论?是四轮还是手扶,没?有她拿不下的,只是年纪大了之后才回归家庭。
虽然现在儿?子中了邪似的,但被后辈提起年轻时的劳动?岁月,罗氏还是十分高?兴。
“老了不敢当这句话咯,”罗氏摆摆手,“两位女同志快请进。”
秦若跟她点了点头,跟着人进了院子,才进院子一抬头,就见二楼窗户上两个人死命拽着一个男人吊在窗户上,那被拽着的男人腰部以?上已经全部探出了窗户外面?。
身后两个人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三人挤在窗口处乱作一团。
而院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气息飘过,再看那男人印堂处,一缕黄气绕着命宫不散,这是中了黄鼠狼的诅咒才会这么不怕死一样要跳楼。
男人口中“嗬嗬”的穿着粗气,大力的挣扎着,手在铁制的窗棱上都磨烂了,他好像不知道疼一门?心思就往地上扑,也幸亏窗口不大,后面?两个人也抱得紧,这才僵持着没?有掉落下来。
罗氏见到这一幕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一边脚下踉跄着往楼上赶一边口中哭喊道:“维东啊,你这是要妈的命啊!”
窗口上吊着的男人苏维东正是小六的表哥,哪怕听小六说已经瘦了三十斤,一百七的身板子看着也是很壮。
窗户上另外两个拉扯的人自?然是小六的父母苏爱红与?刘成军。
就在这时,变故丛生?,拉着的两人听到罗氏的哭喊刚一分神,那苏维东瞬间抓住机会往外窜出来一截,眼看在挣动?几下就要掉下来了。
秦若掏出黄纸和朱砂,左手掌心展开把黄垫在手心,右手作笔,“刷刷刷”一笔到底,笔走龙蛇符纸眨眼睛画成了,一道亮光一闪没?入符中,佶屈深奥的血色符线跃然纸上,她指尖捏着才画好的安魂符,掐了个符诀往空中一扬,前后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在那苏维东要掉落下来的前一秒,符纸稳稳地贴在了他眉心处,他即将挣脱拖拽的身体猛地一滞,苏爱红两口子只觉得手上一轻,下意识的一拽就把人拽回了窗里。
然后就见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动?了。
罗氏正好奔到门?口亲眼瞧见了这一幕,她腿一软被小六扶着才没?有跌倒在地,虽然二楼也不高?,可是若是头着地砸下去也会出人命的。
儿?子一副中了邪谁都不认的模样,一心要跳楼哪里还会护着头。
喘了两口气,罗氏一把抓住小六的胳膊强撑着转身,她要去下楼迎一迎刚才救了儿?子命的大师。
罗氏跌跌撞撞走到门?口,秦若和姜望云正好已经上来了。
她动?了动?嘴唇,话还没?说出来已经先流下了眼泪,一脸祈求的看着秦若,意思不言而喻。
“老人家你别急,”秦若伸手扶了一把,跟着进了门?,她道:“问题不是出在这里,看你面?相也应该没?出在你家里,他做噩梦前最后到的地方有问题。”
小六家房间里的风水格局不错,温馨养人,自?然不可能出现居住的人中邪的事,观小六舅母的面?相,也没?有沾染邪祟的迹象,那出问题的就是苏维东做噩梦前最后去的地方。
“那……那大师,要怎么处理啊?”罗氏急切道:“我儿?子虽说是个副厂长,他就是吃的多了些贪口腹之欲,也没?有败坏德行的行为?啊,怎么会染上脏东西呢。”
苏维东印堂处贴着安魂符,就像睡着了一样安祥的躺在地上,命宫里的诅咒也被镇住了似的安分了下来,秦若走近,看了一眼他的面?相,两眉之间间距宽阔平滑,是个仗义疏财好交朋友的人,但也容易被骗,双眼虽然凹陷发黑,但下眼睑有卧蚕,阴德宫生?阴骘纹,为?人积德行善私德不错,下巴方圆宽厚,地阁平阔,职场受人爱戴,但在左侧嘴角泪沟与?腮部的交际处,有一个小小的黑痣黑气缭绕。
奴仆宫生?恶痣主朋党生?变,再结合整个面?相一看,这是轻信朋友被坑了,还是熟人作案。
“走吧,让他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究竟。”
秦若说完,伸手往苏维东眉心贴着的符纸一点,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翻身爬了起来,双手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裳,出了卧室的门?到门?口穿鞋,然后开门?下楼,如果忽略他视线掠过亲妈和亲姑姑姑父视若不见的情形,那他整个的行为?丝毫瞧不出任何的异常来。
苏爱红扶着罗氏,姑嫂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担忧不已,只眼巴巴的盯着秦若等?她下一步指示。
“我们?跟上去看看。”
秦若说完,与?姜望云二人并肩出了门?,其余几人赶紧跟上,出了院门?,苏维东在前头走,他们?在后头走,小六机灵,快走两步赶上表哥,只落后他半个脚掌的距离,还时不时侧头装作跟他低声说话,一路遇上路人也无人怀疑。
“他这是去哪儿?啊?”眼看再走就要从城东头出城了,姜望云好奇,低声问秦若。
秦若摇了摇头,“小六说厂子出事他加班处理回来晚了,可是这也不是去化肥厂的路啊。”
罗氏听见她的话慌忙凑上前道:“是化肥厂的事,听我儿?子说要在城外建个什么地方,好像就是在城东外的山上。”
秦若点了点头,前面?苏维东和小六已经上了山。
又?往山上深处走了十来分钟,苏维东停下了脚步,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前是一片宽阔的荒地,看着占地有十来亩,光秃秃的地上的草也半死不活的,甚至地皮都盖不住,东西南北纵横四个角落各自?打了木桩,然后用带着小彩旗子的线围了起来,这是打了地标只等?时间一到就开工的。
围起来的范围像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换个说法,就是像一口棺材。
却是个放在死地的棺材。
苏维东倒在这里,证明问题就是出在了这里。
秦若皱眉,这里的气场很怪异,她的阴阳眼能看到周围杂乱的黑气,可是又?似乎被什么镇压住了黑气似的,有一种平静的违和感,她根据四面?八方的山势走势起了一卦,然后把目光钉在北面?那拴着小彩旗的木桩上,看出了门?道。
“你们?退出十步之外。”
秦若说着看了一眼罗氏,“放心,他没?事。”
罗氏这才和苏爱红互相搀扶着惴惴不安的跟着小六退到了后面?,姜望云和小六的父亲刘成军也退后了去,只留下秦若在原地。
她左手掌心摊开,右手食指为?笔蘸着朱砂在左掌心几番描绘,一方血色镇山印出现在了左掌心。
“生?灵开灵识极为?不易,我无意打扰阁下修行,只为?救人,请网开一面?现身一见!”
秦若掌心的镇山印并没?有打出去,这里气息交杂,北面?那根做标记的木桩恰好打进了黄鼠狼的窝里,是苏维东亲手打进去的,捅了黄皮子的窝,他不遭殃才怪。
她朗声相邀,可是山林里静悄悄的,仿佛她的话说给了空气听,等?了几秒,秦若皱眉,苏维东被人设局把木桩打进了人家家里,遭了难也算他识人不清活该,她也怜惜生?灵修行不易不打算大动?干戈这才出声相邀一见,但如果这位不打算和解非要苏维东的命,那她就只能出手了。
正在她抬起左掌心之际,“吱吱吱”一声急促的尖叫,山上奔下来了一只犹如成年绵羊大小的黄鼠狼,只见它跑到北面?那根木桩子边,两个前爪捧起对着秦若一拜,又?是“吱吱吱”的一阵叫唤,一只断了腿的略小些的黄鼠狼从那木桩后的土里钻了出来,却是浑身皮毛溃烂奄奄一息。
大的黄鼠狼焦急的舔着略小些的那个身上的伤口,鼻子一耸一耸的拱着它的身体,又?转头朝秦若叫唤两声,又?指一指木桩。
苏维东八字普通也不是玄学师,不可能钉个木桩有这么大能耐,能一下伤了一个修行二百年的黄鼠狼。
秦若皱了下眉头,迈开步子朝着两个黄鼠狼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