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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小说 > 玄学大佬她只想守寡[七零] >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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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妈妈,尝尝我的?手艺。”

把?茶双手递给于忆梅,秦若道:“瞧着您这两天气色越来越好,可以跟我讲讲您和我爸爸的?爱情吗?”说着她又撒娇似的?抱着于忆梅的?手臂轻轻摇晃,眼巴巴的?道:“想听。”

于忆梅呵呵一笑,手摸着她的?头,欣然同意,她也想好好讲一讲她曾经那些浪漫又波澜的?岁月。

秦若这么说并不是无?的?放矢,也并非是有窥探人隐私的?爱好,只是于忆梅如今心结慢慢打开了?,胸闷气郁痊愈的?最?后一关,把?曾经的?苦与难爱与恨倾吐出来,才能让新鲜的?活力进入心底深处。

“小时?候,我过得?比较富足,和你爸那贺家贫苦人家出生不同,我家以前江南苏杭的?绸缎以我家为最?,刺绣手艺最?好的?绣娘就是我祖奶奶,到了?我父亲这一辈,身逢乱世,当时?救亡图存的?各个势力兴起,我出生那一年正好是新文化运动开始那一年。”

于忆梅细细啜茶,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神?色唏嘘。

曾经江南有“苏杭十里锦绣,姑苏于氏为魁”的?说法,足见于家在绸缎锦绣一行是多么举足轻重的?地?位,晚晴之后战争迭起民不聊生,于忆梅的?父亲虽然商人出身,但国不将国之际都是有血性?的?男儿,又加之江南深受戊戌六君子等人思想影响,他也曾经说维新运动背后的?参与者,也曾出国留洋,是在辛亥革命前一年回来的?,捐钱捐粮,积极支持那些先驱者的?救国运动。

在这样的?背景下,于忆梅在一九一五年出生,她是于家这一代的?老二,她上面还有哥大她八岁的?哥哥,虽然出生在乱世,但于家几百年的?底蕴在那里,生意虽然做不成了?,但吃老本?也足以三四代人过得?富足。

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从?小,一边听祖父讲诸子百家,一边听父亲讲新文化运动,一边还要跟着祖母学刺绣,祖母常常抱着她念叨:“我的?梅儿呀,咱家的?手艺啊祖母也没学上精髓,给我梅儿教一教,能学多少看缘分看天意吧。”

老人家那时?候只期盼着乱世也别?断了?这一门手艺的?传承,毕竟是多少代人传下来的?。

于忆梅就这样长到十六岁,虽然于家之外并不安稳,但她在于家的?保护下过得?安稳富足,也是好好娇养着学着诗书礼乐长大的?,那一年,九月十八日,所?有华夏民族都不该忘记的?日子,鬼子的?屠刀挥向了?华夏民族,战火开始波及全国,富足的?江南成了?鬼子觊觎的?第一站,于家也不安稳了?,于忆梅在父亲新文化运动和留样思想的?影响下,胆子大的?不像个十六岁女孩儿。

她拿绣花针和毛笔的?手也是会打枪的?,偷偷拿了?一把?父亲书房里的?枪,她偷溜出门报国去了?,她想的?简单又明了?,既然哪都不安稳,那就打出安稳来,于忆梅也硬气,一路跟着当时?的?有志学子北上。

就这样略带儿戏的?一腔爱国情怀,没有成就她女将军救国的?梦想,却成全了?她的?姻缘。

于忆梅跟着奋起反抗救亡图存的学子们一路走到中原地区的时候, 她手中的枪在鬼子的刺刀下救了一个人。

她至今还记得,那天本该是吃腊八粥的日子,天上下着小雪, 天气却雾蒙蒙的一股硝烟流亡的味道, 她出?去树林里解手, 正巧看到远处一个也来方便的鬼子发现了林子里的病弱少年。

鬼子两枪托打的那少年蜷缩在地却咬紧牙关没有?求饶, 于忆梅握着枪的手很稳, 她心道:“这位同胞,我要是打偏了把你打死了,那你别怨我, 我也没杀过人,反正我不?开这一枪你也会死, 开了这一枪说不定你还能活!”

也不管那人明不明白她救人的想法, 于忆梅毫不?犹豫开枪了, 一枪正中鬼子的背心, 一击毙命。

于忆梅一身红色夹棉骑马装, 背上还亲自绣了梅花, 就像一道光,闯入了贺远濒临昏迷的视野里。

彼时,于忆梅是?姑苏魁首于家的千金小姐, 贺远是?父亲去打仗了, 与母亲弟弟们走散差点丧命的穷小子。可是?谁能想到,多年后穷小子成了开国?元勋的长子,千金小姐却落魄成了成分不?好遭人嫌弃的人。

打死了鬼子于忆梅带着贺远回?了队伍, 却被队长批评她无组织无纪律擅自行动, 让他们的小分队陷入了被动,可是?于忆梅辩驳当时贺远的命危在旦夕, 如何能等到自己汇报之?后再救人。

正好这时候,于家找于忆梅的人一路追了过来,几人嗤笑于忆梅是?只?知道花钱的富家小姐,奶都没断还要家人追随,加之?贺远受伤了也不?能继续走,于忆梅就怀着一腔愤满被父亲亲自抓回?了家,还顺带带走了贺远。

就这样,比于忆梅小一岁才十五岁的贺远在于家住了下来,相当于于忆梅的伴读小厮这样的,他有?哮喘,是?于家延医问药给他治疗,两人在相处中情意渐笃,贺远喜欢于家这位明艳美丽又救了他命的千金小姐,可他自知身体不?好家世不?好也不?敢表露,只?是?沉稳的陪在于忆梅身边,就这样过了两年。

变故发生在于忆梅的哥哥于忆箫死在鬼子屠刀下那一天,于忆梅的祖父惊怒哀伤过度第二天也随之?去了,就在这当口,于忆梅的父亲把她送上了出?国?的游轮,任她百般哭闹也没用,一定要把她送出?去。

在战火里,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面临的不?止是?丧命,于忆梅还不?懂,可是?于家人在于忆箫的悲剧里已经?懂了,这也是?于老爷子临终前?唯一惦念的,把他孙女送出?去。

于家没人能在大丧前?离去,只?有?贺远,能照顾她。于是?贺远这个伴读一路伴去了海外,于忆梅失去哥哥祖父的郁郁寡欢,异国?他乡对亲人的思念,对祖国?命运的担忧,她像一朵枯萎的花,眼看就要落了。

贺远告诉她,他们太?弱了,一个有?哮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回?国?战斗也只?能给战士们添负担,但是?,他们学会了洋人的东西?可以自强,可以建设祖国?,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理念这一刻成了燃起于忆梅心中求生意念的火种。

到英国?大半年后,于忆梅才真正开始奋起学习。

她卧室里那张刺绣的照片,是?贺远跟她表明心迹那天他们决定在一起时照的,那是?自从?家里出?事后于忆梅第一次露出?笑容。

贺远洗衣做饭照顾她,递给她的水永远都是?刚适合入口的,学做的菜都是?杭帮菜,夜晚给她读书?,清晨陪她起床慢跑,给了她所有?的爱与关心。

“那时候我年轻也执拗,总是?问他,对我是?爱情,还是?为还救命之?恩所以才照顾我,他告诉我,我是?他的命。”

于忆梅抿了一口红茶,这一刻笑的目光轻盈宛若少女,“只?当是?年少的情话,为了这句话,哪怕后来我父母带着一身心伤捐了大半财产也出?了国?,但我却只?匆匆见了他们一面就义无反顾的跟着贺远回?国?了,为了我的爱情,为了我十六岁那个救国?的梦想。”

回?国?之?后,建国?前?夕,两人结了婚,一九四九年,七月初七,贺钧剑出?生。之?后,十月一日建国?大典,贺远成了将军的长子,她成了父母逃往海外避难的懦夫之?女,可是?她哥哥死于故土的战火里,是?烈士,她家积累的财产也曾用于救国?,她的父母是?国?难过后才心伤远走的,但是?无论怎样说,贺家老爷子不?接受不?承认她这个成分不?好的儿媳妇。

于忆梅的丈夫贺远,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委屈她去让贺家接纳她,只?坚定的告诉她,“我只?是?你的丈夫只?会是?你生的孩子的父亲,我虽然姓贺但你身边才是?家。”

贺钧剑三岁那年,贺远站在贺家门?口,没有?进门?,对父母磕了三个头,最后对贺老爷子道:“当年我有?哮喘病,为了我妈和我弟弟们能活下来,我不?做拖累自己留下了目送他们逃走,是?我妻子从?鬼子屠刀下救了我,是?我岳父一家治我伤病供我吃穿送我念书?,你是?天下人的英雄我不?该怪你在我需要父亲的时候你没在,可是?你想决定我的人生,那你先拿走我的命!我贺远的儿子妻子,不?进你贺家高门?!”

贺远虽然没有?享受贺家长子的待遇,但他本人作?为学成归国?的物理学家也足够优秀,当年年底在他要被国?家派往苏联留学之?际,他只?有?一个要求,带着妻子和儿子,而于忆梅也是?化?学领域高知人才,就这样哪怕脱离了贺家,或者说从?没有?回?去过贺家,夫妻两人的能力也足以让国?家重视,就这样他们带着儿子坐上飞往苏联的飞机公派留学。

“五年后,一九五七年我们回?国?,因为苏联要撤回?帮助我们国?家研究武器的人才,国?家领导人召唤留洋学子归国?,我和贺远带着八岁的贺钧剑回?来了,第二年,他去了我国?某个秘密基地去工作?,我成了华夏大学的化?学教授。”

如果不?是?当年她怀了身孕,我国?某个角落秘密基地隐姓埋名的研究人员也有?她一席之?地,可是?当时于忆梅怀孕了,只?能夫妻分离。

从?那一别,他们夫妻已经?十七年没有?见过面了,于忆梅怀着四个月的二胎,在一场学生的实验事故里,为了救人流产导致终身不?孕,她本人也受了伤,腰背和腹部?被化?学试剂烧伤留下了疤痕,唯一幸运的是?,有?贺远在不?知名的地方为国?奉献光和热,所以她得以安稳的度过这十七年。这一条红砖小楼巷子,住的都是?那些人的家眷,没有?被这一场已经?持续了九年的特殊运动殃及。

“贺钧剑重要的成长经?历里没有?父亲,但他很懂事,早早地就知道保护我,”于忆梅轻叹,“也不?知道当年执意回?国?是?对是?错,虽然苦守十七年,眼看就要赶上挖野菜等薛平贵回?来的王宝钏了,但是?我不?后悔,贺远从?没有?一丁点的委屈过我,我的父母当年虽然不?舍得,但他们支持我的决定,所以我虽然在乱世出?生,但我其实并?没有?受过苦楚,父母爱我,我的丈夫爱我,我的儿子也孝顺我,如今还有?若若,贴心的像我亲生女儿,唯二的遗憾就是?他回?来我都老了,还有?就是?不?能去教书?学了一肚子学问却没有?用武之?地。”

“那妈妈,再来一次,你还这么选吗?”

几乎就在秦若话音刚落,于忆梅坚定的道:“我选,他从?未辜负过我,多犹豫一秒都是?对他一腔情意的辜负,只?是?于我父母而言,我又当了一回?不?孝女。”她面上带着苦笑却神色没有?丝毫动摇。

“妈妈放心吧,善人终有?善报,外祖父外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与你还有?再见的一天。”

秦若倾身抱住她,能让于忆梅解开心结归国?,贺远那些年在海外一定把她照顾的很好,让她感受到了深深地爱意才能义无反顾去赌这一程。

“而且,现在情况已经?在好起来了,说不?定两年之?内,您还能重新站在讲台上教书?呢。”

等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于忆梅这样留学归来的人才那就是?国?家高薪聘请的对象。

于忆梅与贺远的爱情,秦若不?好评价,毕竟这种事只?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是?能让于忆梅坚定的说不?悔,想来贺远应该是?值得的。

知道了于忆梅的这些经?历,她身上那股矛盾如今也解释的通了。

“但愿有?那一天吧,只?盼着和他早日团聚,也盼着那异国?他乡苦学十几年的结果还能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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