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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唐霜什么也瞧不见,除却眼前这伟岸身影,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唐霜心口一悸,那感觉实在陌生,叫她分不清是什么。

只是觉得他很高大,甚至比兄长略高些,脊背也更挺拔。

孟鹤之却是浑然无觉,只是紧紧地护着身后,一双眸子似鹰一般紧紧盯着前方。

桃花林的人听到孟鹤之的声音明显一怔,只听动静蓦地变大,惊落了枝头的落雪,簌簌而下,动静越来越远。

这是要跑!

孟鹤之眯了眯眼睛,喊了一声:“夏添!”

“小的在!”

夏添早便候在一处,瞧见孟鹤之视线的方向,立时便了然,利落撸起袖子便朝那花林而去。

“你莫怕!我在!”孟鹤之侧身安抚。

唐霜捂着心口抬眸看向孟鹤之,点了点头,两旁丫鬟忙护在她身前,眨了眨眼睛看向远处惊动的梅枝。

孟鹤之抿唇紧盯着前方,眼里都是威慑,他简直不敢想,若是今日没有及时回来,她会如何,心口那后怕一寸寸地蚕食他内心,唯有微微垂首,见她安稳,才能稳下心神。

“诶呦!”那旁边传来一声痛呼,看样子是夏添得手了。

唐霜闻声微微蹙眉,两边丫鬟也是一怔,几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惊愣。

又冬咬了咬唇:“这声音好像是”

又冬话还未说完,夏添便已将人捆着带到了孟鹤之跟前,那人一身灰白衣衫,在这样的冬季里实在单薄,许是想隐匿在梅花树里不大显眼的缘故,如此一看确是有备而来。

唐霜咬了咬唇,瞪大了眼睛,才十来日不见,陈时清已清瘦了一大圈,眼底下的乌青大的惊人,发丝凌乱,灰白衣裳胸口还有一大大的脚印,再无当初那副趾高气扬的贵公子模样。

孟鹤之眯了眯眼眸,扶手挡在唐霜跟前,怕她见了这脏污东西糟心。

夏添不过轻轻一推,陈时清就跌倒在地,咬着牙不肯抬头,还在伺机逃跑。

姚七则是跟在身后,啧了一声道:“好险,若不是我来得及时,险些叫他跑了。”

方才姚七赶到及时,在他逃跑时,一脚便揣在了他心口上,方才陈时清叫那一声,便是为此。

“阿唔!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陈时清直指他唐霜,开口便是控诉。

“夏添!”孟鹤之惊呵一声,便打断了他的话,夏添会意,撕破衣裳便堵住了他的嘴。

孟鹤之回神便见唐霜脸色发白,咬着唇盯着陈时清,眼里皆是复杂,只一眼,孟鹤之心脏便发疼,她受惊的模样,好似这枝头惊颤的梅蕊。

他又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声音柔了几分:“可好?”

唐霜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看向孟鹤之点了点头:“我没事。”

“你”话音刚落下,便听前头幽径处传来脚步声,正是匆匆赶来孟廊之,身后还跟着那个老妪。

他看了一眼,便大致猜到是什么情况,上前便奔到唐霜跟前,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下又问到:“出了什么事!二姑娘可吓到了?”

孟鹤之攥了攥拳头,斜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来得及时”

孟廊之闻声脸色有些难看,却又不好言说,那老妪闻声倒是直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吵得很,孟鹤之眯了眯眼眸,便震慑住那老妪。

孟廊之上前一步,看向陈时清问道:“他想作甚?”

作甚?这样的梅花林,荒无人烟,埋伏在此只等伺机而动,又是个男人,能想作甚?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孟鹤之打断他的话,看了眼唐霜,思忖了下,对着唐霜道:“你先回去吧,这处由我来办。”

这俨然是不让她插手,更不愿让她污了自己耳朵。

孟廊之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是,我送你回去吧,这处不安全。至于这人便由二弟处置就是。”

夏添在一旁鄙夷一眼,倒是会抢差事,他们忙活一场,到头来却是他得便宜

姚七更是生气,张嘴便要讥讽:“大公子倒是会”

“姚七!”孟鹤之立时打断,他实在不愿叫她为难。

姚七有些憋气,只是抿着唇不言语。

今日赏雪的好兴致,总归是被这人煞去,她深知陈时清秉性,也不愿与他再多纠缠,点了点头道:“有劳你了,若是有事,可直接去邹府寻我。”

孟鹤之点了点头,但总归是不放心孟廊之,对着夏添道:“护送二姑娘回去!”

夏添闻声点头,走到唐霜跟前,这架势是并未将孟廊之放下眼里,孟廊之脸色有些难堪,却又发作不得,今日确实是他大意了,现在一想都觉后怕,也说不得,只是道:“走吧,二姑娘。”

唐霜点头,被护送出了凉亭,只是脚步忽顿了顿对着孟鹤之道:“若是实在问不出什么,便劳烦孟二公子将他送去京兆府,该如何判便如何判吧,多谢。”

话音落下,在场几人反应皆是不同,陈时清反应尤为大,瞳孔放大,皆是惊愕,须臾便化作满满恨意,恨不能生吞了唐霜。

孟鹤之却是颇为惊喜,他本还有些担心唐霜对这陈时清还有些留恋,毕竟两人青梅竹马,想着不好叫她为难才想着他来处置,有她这句话,他便有些分寸了。

“好,你放心。”孟鹤之应道,顿了顿又道:“雪天路滑,二姑娘当心。”

不过是最简单的嘱咐,却叫孟老太太身边的老妪面色惊讶,孟廊之也是身形一滞,面色复杂,唐霜倒是并无旁的感触,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多谢。”

等人走了,孟鹤之眼里的温情蓦地便散去,在对上陈时清眼里都是冷煞,冻得陈时清打了个冷战,直往姚七身后躲去。

姚七不似夏添,多少留些体面给这位曾经的世家公子,并未对他有多粗鲁,姚七好似特别痛恶这样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见他往自己腿下躲,不耐烦便抬腿,脚重重地压在他的后背,陈时清本是跪倒在地的,这冷不防一下叫他上半身毫无防备,重重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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