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可这声音怎么听都不是没事的,春织眼里不禁闪过几分焦急。
只听里面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须臾,才听里面唐霜喊道:“春织,你进来。”
夏添虽焦急自家公子,但唐霜的话,他不敢不听。
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春织进去。
只见人刚进去,便听春织好似惊呼了一声,夏添在外头急得抓耳挠腮,也喊了一声“公子!”
只是却无人答他。
唐霜咬唇看向春织:“什么都别问,将他扶到床榻上去。”
凭唐霜一人,她自是搬抬不起来他,唐霜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便不该存那好心,为了给他留什么体面,让春织出去,如今倒是好,好心没好报,反倒是被人轻薄了…
春织不敢耽搁,忙上前帮衬,将人抬到床榻上时,一抬眸便瞧见唐霜那微肿的红唇,他下意识便看向了孟鹤之的薄唇,那沾染上的胭脂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惊愕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唐霜自也知晓她瞧出来了,想起方才,脸红得能滴血。
春织反应过来,忙提醒指了指,递上了帕子,唐霜接过,看着他的薄唇,有些瑟缩,可听见夏添又喊了两声,胡乱地擦了擦,天知道,触碰时她已浑身颤栗,这样的事,她从未做过…
夏添正想着要不要寻个机会闯进去,却见帷幔掀开,他还没瞧见唐霜的脸,春织已经挡在他的跟前了。
“二公子烧昏了,你还是快去寻医吧。”
“啊!我的爷啊!“夏添闻声哪里顾得了其他,忙掀帘进去,果不其然见孟鹤之毫无生机地倒在床榻上。
忙不迭命人去请医士,回过神来时,唐霜已经走了出去,他还疑惑了下,只是也容不得他多想了,他一心都记挂在孟鹤之身上。
唐霜急匆匆地回了屋,门“砰”的一声就被重重摔上,将所有人都挡在外头,人就靠在门扉上,想起方才,她不自觉便摸了摸自己还酥麻的唇,手又颤栗拿开,仿若上头还有男人滚热温度,她敛了敛眸,乱了,当真都乱了……
孟鹤之是到后半夜才醒的,他已久未病下了,却不想这回这样疾这样重。
醒时,人还烧着。
他愣楞地盯着帐顶,还在回味方才的梦境,他从未做过这样放肆的梦,以往就算梦到她,他可是碰都不敢碰。
许是这回病下了,连耐力都失控了?梦里都不得指控了?
他长吁一口气,她那样软,那样乖地靠在自己怀里,由着他索求,那样香,那样甜,那样的真实……
他扶了扶自己滚烫的额头,只觉浑身酸疼得很,声音喑哑地对外喊了一声:“夏添。”
夏添就窝在他床榻旁半梦半醒地守着,闻声猛然一怔,掀开帐帘,见他醒了,欣喜若狂:“公子!你醒了!”
“水”孟鹤之开口道。
夏添欸了一声,上前将孟鹤之扶了起来,递上了热茶。
“公子醒了好,醒了好,您都不知道,今日可是吓死小的了,莫说小的了,二姑娘定也吓死了……”
孟鹤之喝水的手猛然一滞,大半的茶水都豁倒在锦被上,不可置信问他:“你说什么!”
唐霜来过?”
夏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来过呀,小的还特地来与公子说了,公子当时应了小的呢。叫小的将人请进来的……”他不免觉得好笑道:“公子,莫不是忘记了?”
他说着又嘟囔问了一句:“公子与二姑娘说了什么?我见二姑娘走得匆匆,好似很着急的样子。”
夏添边说着便接过孟鹤之手中的茶盏,借着烛火瞧了一眼,有些惊愕道:“公子!您呕血了!”
孟鹤之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杯盏边缘一圈嫣红格外显眼……
孟鹤之猛然一怔,伸手一把抢过那杯盏,夏添险些被拽的摔倒在地,见状只是惊恐的看着他。
孟鹤之手指细细摩挲那嫣红杯口,那沾染的红色印记,一擦便掉,只留下淡淡粉红,一如少女桃腮粉晕,孟鹤之脑中灵光一闪,之前那浑浑噩噩的记忆瞬间袭来,他便说,那幻觉怎这样真实。
他不禁抚上自己的唇,似在回味那刻的香甜,须臾,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炙热的烫人,兴奋想要自血液中喷薄而出,只片刻,眼眸里又叫悔恨痛苦填满,他是世间罪人,竟然亵渎了菩萨。
想起那时她在自己怀间簌簌惊颤模样,忙掀开被子便要下地。
只是他险些忘了自己病入膏肓,刚下地,只觉得眼前晕黑一片,双腿也无力的很,毫无防备又重重摔倒在地。
“公子!你,你这是要作甚!”
夏添吓了一跳,忙上前将他扶起来。
孟鹤之此刻才觉虚脱,面色惨白如纸,手背青筋直跳,咬了咬牙才费力说出“南巷”二字。
孟鹤之踉跄着便要出去,夏添心下一急,灵光一闪忽道;“公子,现在是子时,二姑娘已经歇下了。”
果然,话音一落,孟鹤之便顿下脚步。
他似这才后知后觉,现在天色不早,转身问夏添:“子时了?”
夏添头点如捣蒜:“是,是,子时了。”怕孟鹤之不信,还指了指那滴漏,孟鹤之顺着看去,面上才有几分缓和。
夏添见孟鹤之心有松动,忙又添补道:“二姑娘就在南巷,明日去也来得及,公子此刻病的神色难看,该好好歇一歇,总不好叫二姑娘瞧见二公子这幅样子不是。”
“很难看?”孟鹤之闷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