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中(日星)
但不等他缓过气,方才还怎么都不肯动上一动的阿加雷斯忽然握住他的腰加重了挺身的力度,在欲求不满的后穴内急速抽插起来。
穴内液体泛滥,再加上姿势原因,抽插得很容易,而且轻而易举就能顶到最深处,被开发到熟透的肠道顺从的含住阿加雷斯的性器,那些过多的水液被堵在体内,只在抽插时发出黏腻的水声,偶尔顺着抽插时穴口的缝隙溅射出来。
阿加雷斯一边轻柔讨好的含弄着一侧乳头,另一边却狠狠拽住另一边乳头摩擦,将本就红肿不堪的挺立玩得几乎破皮。
刺痛混合着快感从胸前传来,身下被重重撞击,疼痛的小腹深处应激一样反馈出酸胀涩麻,瓦沙克立时感到眼前一片朦胧,泪水从眼眶往下落,哀叫从喉咙里毫无遮掩的传出来。他失神的望着床顶,因为过强的刺激而微微露出眼白,露出涣散失焦的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交合处几乎被他穴里淌出来的水打得湿透,连带着下面的床单也湿漉漉的,瓦沙克绷着的腿几乎抽筋。
他挣扎着拼命想把双腿合拢,却被阿加雷斯轻松制住,被迫挺着小腹承受毫不留情的撞击。
尖叫和呜咽因为口球的存在统一变成了呻吟,瓦沙克脸颊潮红,微微仰头,汗水顺着他下颌滴落到胸膛,然后滑过胸腹的重重印痕,顺着紧绷的腰身落到身下。
他想让阿加雷斯慢一点,也想让对方轻一点,但是一切都化成含糊而不明晰的呻吟,伴随着水声和抽插时皮肉碰撞的啪啪声一起,只剩下平添几分色情的作用。
本就没有好好歇息的穴口很快被肏得红肿发麻,遑论内里的娇嫩的媚肉。脆弱的肠道被性器刮擦过表面,又被顶端碾过挤压深处,剧烈的快感令瓦沙克不住挣扎起来。
然后被吊起的姿势令他完全无法借力,被迫沉下腰吞进横冲直撞的性器。瓦沙克长大嘴想要大口呼吸,鼻息凌乱又粗重,他被操得不住摇晃,全靠阿加雷斯不停的顶弄维持姿势。
肏到一半,大概是看他实在哭得可怜,阿加雷斯把他双手的禁锢和口球都取了,直起上半身将瓦沙克抱进怀里。
“呃……别那么重……”瓦沙克呜咽着几乎接近抽噎,“太深了……呃啊……别太过分了……”他无力的把头靠在阿加雷斯肩膀,喘息间呼吸的热气都扑打在对方肩头,缓了好一会才仿佛从失重浪潮一般的快感里缓过劲来。
阿加雷斯轻轻笑起来。
他温柔的替瓦沙克整理了一下因为出汗而贴在身上脖颈的头发,又擦掉瓦沙克眼眶下睫毛上坠着的眼泪,最后落到瓦沙克小腹抚摸那一片饱受蹂躏的肌肤。
说话间热气打在耳根,低沉沙哑的语调暧昧得有些过分:“我跟大哥,谁肏得你更舒服?”
空气在瞬间凝滞。
瓦沙克橙晶一样的眼睛瞬间从欲望中清醒,闪过锋芒,他搂在阿加雷斯脖子的手臂忽然收紧,像是要勒死对方一样用力绞紧,让阿加雷斯喘不过气来。
瓦沙克的脸上还残留有情欲的痕迹,眼眶下的绯红看着特别楚楚可怜。
他盯着阿加雷斯,眼神很冰冷——虽然眼眶里的水汽让这点冷酷打了一点折扣:“阿加雷斯,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后宫里那些等着你宠幸的家伙。”
“还是说,你也跟低等生物一样,被所谓男性的独占欲控制了脑子?”
“那我不介意帮你清醒一下。”
两魔从小一起长大,瓦沙克对阿加雷斯随意的态度体现在方方面面,例如大多数时候他不爱喊哥,而是常常直呼阿加雷斯姓名。
而阿加雷斯总能从他语气表情准确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就比如现在,瓦沙克看似冷静,其实嘛——阿加雷斯心下有些不合时宜想笑,他想,小瓦大概气疯了。
窒息感在沉默的对峙里逐渐加码,但阿加雷斯没反抗,像条被大雨打湿的可怜狗狗一样乖顺又狼狈的任由主人动作。
直到他脖子留下重重的痕迹,淤青在皮肤下散开,他俊美的脸也苍白得吓人。
瓦沙克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但也明白自己真下不了手,只好啧了一声放开他。
阿加雷斯捂着脖子咳嗽,震动顺着交合的地方触碰瓦沙克体内敏感的嫩肉,酸涩感瞬间传来。
“唔……”瓦沙克下意识捂住肚子,掌心下摸到微微突起的肚皮。
他这时候才发觉这家伙居然还硬着——甚至更硬了,埋在穴里的性器硬生生又肿大了一圈,让他几乎错觉穴口要被撑得裂开。
瓦沙克难以置信的看向阿加雷斯,只对上对方看似羞涩实则肆无忌惮十足露骨的眼神,顿时气得头晕:“滚!”
他撑着阿加雷斯的肩要起身,身体受不住这样长时间频繁的性爱——他实在怕自己被这两个家伙肏死在床上,而另一方面,他觉得阿加雷斯这个精虫上脑的狗东西有必要冷静一下。
但他刚抬身,性器自后穴里抽出来发出明显的啵的一声,就被抓住了手腕,然后被魔用力一拽,顺势压到身下。
阿加雷斯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月光从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落下,落到魔心上。
阿加雷斯用委委屈屈的声音控诉瓦沙克的绝情:“那我不甘心嘛,大哥都可以光明正大抱你,为什么我就只能偷偷摸摸的来见你?”
他咬着瓦沙克的脖子,舌头舔过喉结处小小的突起:“明明我比大哥先认识你的。”他抬头哀怨的看着瓦沙克道:“你说说,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似乎是故意说的借口,倒打一耙的方式很清新脱俗不走寻常路,但是他盯着瓦沙克,视线不错眼的落在瓦沙克脸上,不正经的神态下却是格外认真的眼神。
瓦沙克侧过头去想避开他的凝视,却被阿加雷斯捏着下颌强迫着不许逃开。
阿加雷斯一字一顿重复:“明明是我先来的。”他抓住瓦沙克肩膀的手微微收紧,用力得指尖发白,“认识你也好,喜欢你也好,都是我先来的,还有我们的孩子……”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低到听不见,仿佛那是什么无法说出口的禁忌。
阿加雷斯咬牙:“凭什么……”
瓦沙克打断他:“凭他是魔族至高无上的陛下。”
瓦沙克低声说:“都说了,我不吃装可怜这套。”他说完,又给了阿加雷斯一个拥抱,“而且你装可怜又不好看。”
他们静静拥抱了好一会。
瓦沙克感到有什么东西蹭过他大腿,阿加雷斯黏黏糊糊亲着他侧脸,声音沙哑着带着潮气,像下雨前的阴天,让魔拿捏不准他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哭了:“那小瓦你吃哪一套?”
他带着瓦沙克的手往下,摸上他还没发泄的性器:“还没射,好难受……帮帮我好不好?”
瓦沙克:“你……”
阿加雷斯的吻堵住他没说完的话,细碎的落在他身上,像确认领地的野兽那样,一寸寸逡巡过他的领土。
阿加雷斯说:“好喜欢小瓦!小瓦跟着我一起住月魔宫多好,月魔宫另一个位置一直为你留着。”他黏黏糊糊说着情话,说一句就落下一个吻,“好想每天一睁眼就看到小瓦,好想每天都抱着小瓦睡觉,每一刻每一分钟,都不分开……”
他急切的抓着瓦沙克的手抚慰两魔挺立的欲望,掌心潮湿而温暖。
瓦沙克喘息着说:“我的星魔宫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去你那里?”
阿加雷斯就蹭着他:“唔,小瓦不喜欢我吗?想和小瓦住一起……”
他低沉沙哑的喘息声在瓦沙克耳边响起,手捏着瓦沙克勃起的性器顶端摩擦,很快把那可怜的小东西玩得不断流水,“我想起来了,一开始明明是你邀请我的。”好一会,他们几乎一同射出来。
然后阿加雷斯几乎密不透风的,把瓦沙克整个魔圈起来,圈进怀里:“是你先暗示的。所以,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吧?”
瓦沙克被烦得伸手捂住阿加雷斯的嘴,却被抓住手腕按住,随后轻轻一口舔在掌心,舌苔压过掌纹,舌尖若有若无点在皮肤上。
瓦沙克偏过脸不去看阿加雷斯的眼睛:“不……不行,这次真的不行了。”浑身上下酸痛麻木的感觉都在发出抗议,而难受的更莫过于被深深凿开的小腹深处,直到此刻都残留有那种恐怖的被撑开的错觉,隐约的痛楚更是让瓦沙克几乎是一动就感到不适,就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被塞在身体里,而脆弱的后穴被强迫着含住一般。
好一会,阿加雷斯没说话。
瓦沙克回头看他发现他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只见他手上拿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药膏:“里面受伤了?”
“嗯……”
“好吧,那这次就放过你。”阿加雷斯哄他,“让我看看,帮你上药。”
他温柔的打开瓦沙克的双腿,抹着药膏的手指探进红肿的穴口,将药膏一点点抹进肠道。
只能说,某魔真是吃再多次亏上再多次当都不长记性。
很快,纯洁的上药动作就变了味。
“嗯……唔你轻一点……哈啊……喂……你在摸哪里?放手……等,等一下!拿哈啊,拿出来啊……呜啊……阿加雷斯!你……出来……说好只上药的……”
“嗯,里面太深了,手指抹不到嘛,我保证这次绝对不射里面!”
“你!你!混账唔呃!”瓦沙克红着眼瞪着满脸无辜的阿加雷斯,心想等下了床一定立马揍死他!
瓦沙克朦朦胧胧感到身边的魔从床上起来,他努力睁开眼睛:“阿加雷斯?”
“嗯,”阿加雷斯在穿衣服,顺带用魔法把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痕迹都消除干净,“我在。”
“要走了吗?”瓦沙克试图从床上支起身,败给了柔软的被子。
阿加雷斯收拾好后坐到床边:“不能离开太久,会被发现的。”
枫秀对阿加雷斯的忌惮不明显,但至少阿加雷斯和瓦沙克都心里明白。
时刻带在身边的荣宠也许是另一种监视。
阿加雷斯低头凝视瓦沙克睡眼蒙眬的样子,觉得对方实在是可爱得跟某些无害的宠物一样,让魔时时刻刻都有一种想要上手狠狠蹂躏一把的冲动。
他伸手给瓦沙克掖了掖被角,忍不住手贱去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得到一个懒洋洋的瞪视。
瓦沙克半睁着眼,一脸神游太空的恍惚迷离:“快滚,这几天都不想见你,嗯,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话说得狠,但奈何语气软绵绵的,实在没有威慑力。
阿加雷斯点点他额头:“嘶,还没提起裤子就不认识了是吧?好绝情啊!”他趁着瓦沙克还没真正气得爬起来揍魔最后口花花了几句,“那我走了。”
他站起身,没得到回答。回头只看见瓦沙克把被子拉高了遮住了脸,整个魔都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点橙色的头发。
阿加雷斯有些出神,心想,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如果我们都能活下去……
枫秀的影子在他脑海里浮现,阿加雷斯自嘲的笑笑,然后如他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那是几百年前,他们都还没有继承魔神名字的时候。
魔域的少年时代。
少年阿加雷斯觉得自己大概在做梦。
天空之上高悬银月,浅紫色的雾气瑰丽又暧昧,四肢好像不听使唤,走得跌跌撞撞。
意识浸泡在水里,很温暖,有种让魔不由昏昏欲睡的舒适。
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似欢愉又似痛苦。
阿加雷斯循着声音走进迷雾深处。
巨大的月轮逐渐自雾气之中显露出明亮柔和的轮廓,表面飘散着烟雾一样的浅灰色深深浅浅的斑块。
一个赤裸半身的魔族跪坐在月轮之下。
光洁白皙的脊背,圆润瘦削的双肩,紧窄纤细的腰肢,绚丽的橙色长发被月轮朦胧柔和的光芒笼罩也少了几分耀眼,反而更让人觉得温柔。
织物在腰间缠绕了几圈,披散着遮住了他跪坐的双腿,垂进一汪浅浅的似是雾气凝聚的水泊,他背对阿加雷斯,一只同样白皙纤细的手臂搭在月轮之上,然后几乎半个身体都靠在月轮上。
明明是男性,却有一种莫名引动欲望的魔魅气息。
他低头微微喘气,并没有什么淫声艳语,只是单纯像是实在承受不住某种阿加雷斯不得而知的刺激,然后无法克制那些溢出唇边的破碎字句。
阿加雷斯只觉得心间一阵火起,他不假思索向前抓住了对方的肩。
一张很精致的脸自长发间露出来。
泛着潮红的脸颊,微蹙的眉,还有那股天生让魔不自觉怜惜,想要小心翼翼呵护的柔弱似梨花的气质。
那张脸与记忆里的脸很像,但更成熟。
就好像在纯洁无垢的白纸上点上一抹明显到刺眼的朱砂。
又像是纯白的花苞盛开到花期正好,染上靡丽的深红、浓郁到仿佛要溢出来的惑人色泽。
那个名字在阿加雷斯嘴边滚了两圈,终究没有被吐出来——一只柔弱无力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潮湿的掌心,虚虚掩住的动作。
那只手擦过阿加雷斯的脸颊落在他耳垂,指腹又摸过他脸颊的轮廓,轻轻往下游走滑过肩膀,至锁骨,沿着锁骨凸起的痕迹,指尖隔着衣服落在左边胸膛。
那个与同伴有着相似面容的魔像蛇一样凑上来,微微仰着头,轻轻朝阿加雷斯吹了一口气,同样潮热的气息落到阿加雷斯喉结。
少年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魔露出一个浅淡得似月色的笑容,然后在大惊失色的阿加雷斯再次下意识迎上来的动作里仿佛云彩一样轻飘飘落到阿加雷斯怀里。
互相接触的皮肤开始发烫,烫得阿加雷斯不自然的想扭动身体避开对方。
却在下一刻被对方抓住了手,一个不含任何情欲暗示的吻落在阿加雷斯掌心,他的手抓得很紧,紧到阿加雷斯没有挣脱,可马上,就在下一刻,一种湿漉漉的触感擦过阿加雷斯掌心,潮湿温热又有一点粗糙,感觉很奇怪,好一会少年才忽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对方凑近他耳边轻轻笑出声,阿加雷斯这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方从倚靠月轮变成了几乎全身贴着自己、近乎放浪的倚靠着自己。
少年只觉得浑身上下好热,一种他很不熟悉的冲动好像越过大脑控制了身体,让他想要遵循本能做出些什么来。
那只魔就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用他赤裸的胸膛紧紧贴上阿加雷斯同样裸露的手臂,阿加雷斯被拉得跌坐下来,只感到对方下颌轻轻靠在自己肩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仍旧很轻柔但又似乎带着一些隐秘的紧迫,在阿加雷斯耳边低声道:“抱抱……不,呵呵,摸摸我,好吗?”
“看到了什么?”少年瓦沙克收起辅助用的法杖。
他还年幼,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比起少年更像是长相可爱的女孩子。
预言术还用得不算熟练,但瓦沙克自觉自己这次发挥上佳,兴致勃勃追问阿加雷斯在预言中看到了什么。
若是往常,作为一同长大宠溺弟弟的兄长——虽然对于魔族来说,这一点年龄差可以忽略不计——阿加雷斯早就将瓦沙克夸上天了,但今天他却反常的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瓦沙克的问题置若罔闻。
瓦沙克有些担心的拍了拍义兄的肩膀:“哥?”
阿加雷斯这时候才像是忽然回神。
他的视线落在瓦沙克脸上,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飞快移开,然后下一刻又像想到什么一样做贼心虚似的移回来。
阿加雷斯下意识伸手捏住瓦沙克的脸颊,肉肉的,手感很好。
然后他自然而然将手落到对方肩膀,将瓦沙克揽进怀里,他比瓦沙克高,轻易将少年笼罩进自己的影子里。
阿加雷斯摆出平日惯常的笑,那种全靠他那张美人脸才压得住的轻浮的笑:“收获很大,我看见了……”
少年顿了下:“我看见了真实之月。”
他像是在回忆,微微低头,瓦沙克只觉得对方说话时带起的热气落在自己脖子,感觉有点奇怪,但注意力很快被阿加雷斯的话引走。
他抬头对阿加雷斯露出一个纯然的笑:“真的吗?那太好了!”
一瞬间同那只魔重叠。
阿加雷斯感到自己有点渴了。
月夜不提防魔神皇竟突然提及太子求婚一事,仓促之间不知应对,只得搪塞而已。待到曲终人散宾客尽欢之后,月夜独自面对月池沉思,渐渐懊悔起来,后悔她没有直言拒绝。
月魔宫与魔神宫走得极近,月夜自幼同阿宝长在一处,只将阿宝当作略大自己几岁的哥哥看待,却难以生出更多的亲近之情。更不用说太子的血脉珍贵,不论在何处皆是众星捧月、万魔簇拥,这不可避免的令月夜自惭形秽。混血而不知生母,这样的身世向来是月夜心中的一根刺,扎得月夜鲜血淋漓,却不知能向谁人提起。
太子地位尊崇,却终究不是能与月夜交心的良配。
月夜实在不明白为何阿宝会倾心于自己。
或因身份?自己是月魔族的公主,月魔族向来是逆天魔龙一族的莫大助力,阿宝想要用婚姻同月魔族交好。或因容貌?月魔族姿容出众,自己又是月魔神的嫡出。又或许兼而有之?思来想去,大抵不过是为了权势与色欲,月夜脸上露出了几分厌恶之色。
数年前的月夜或许会接受自己被太子青睐的命运,将就做一太子妃,平淡无奇度过此生,可如今的月夜却有了另一番际遇。
月夜不愿意再做一个识大体的公主,她不愿意如此委曲求全了。
月夜决定去寻阿宝好好谈一谈,最好就此让阿宝打消娶亲的念头。
有别于外表的鲜研娇弱,月夜的内里乃是说干就干的爽辣性子,既是做下决定,见明月高悬,夜色尚不深沉,便动身去寻阿宝。
太子宫中魔侍都将月魔族的公主当作未来的太子妃,知月夜前来皆热情迎接,礼数极近周全。月夜从魔侍口中得知,殿下如今在寝殿,正闭门与门笛议事,故而将他们都遣了出来。
月夜没有多想,便自己寻了过去。
她自忖阿宝有事从不瞒她,不论她何时去宝哥都会笑脸相迎,而她要说的事正大光明,也不必避开外人。既然门笛也在,恰好还可以为他们做个见证。
月夜唇角噙起一点笑,抬手便欲推门。
门内恰好在此刻隐隐传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月夜的手一顿,停在半空。
随后她听到了属于阿宝的熟悉嗓音,但语调轻佻,令她很是陌生。
“别想孩子了,孩子丢不了……你倒是想想我呀,我好不好?”
这明显是在同侍妾玩闹。
月夜心中更是鄙夷。
好阿宝,背地里如此沉溺色欲,门笛都被你当作了挡箭牌。你和……不对,都有孩子了,定是哪个勋贵的姬妾才对……逆天魔龙血脉稀少,子嗣艰难,太子若有所出,必定昭告天下——所以这肯定不是宝哥的孩子……
总之,你和这样的少妇偷情,却还有脸来向我提亲,真是虚伪至极,滥情至此!
月夜恼怒之后,紧接着的,竟是怅然。
她心道,宝哥往日对我情深意重,却不料暗地里是这般做派,竟与魔族寻常勋贵没有半点不同,万幸我今日撞见。以此拒婚乃是名正言顺,这分明是因了他的过错,不是我的缘故,就是恼了乐见婚事的魔神皇陛下,却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月夜此刻已失了与阿宝相谈之心,便欲自行离去,托父亲寻一恰当时机转禀陛下,退此亲事,却不料迟了一步,听到了阿宝呢喃“门笛”。
再然后,门笛连喘带哭地喊了一声“殿下”。
月夜大惊,几乎要推门而入。
门笛?
怎么是门笛?
门笛不是男的么?
宝哥怎么男的都玩?
真恶心。
我这就走,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月夜逃也似地慌忙欲走,最后却还是有一句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要信我,门笛……不论我做什么,我的一切,都会给你的孩子。”
月夜骇然了。
她想错了,阿宝不是单单玩玩而已,他竟要把一切留给门笛的孩子。
门笛的孩子,不知是和哪个女魔,甚至是女人生的孩子,与阿宝没有半分关系。不过门笛何时有了孩子?
那她算什么?为什么还要娶她做太子妃,当可笑的幌子吗?
她什么也不是,阿宝要把一切留给门笛的孩子。
阿宝的一切,其中自然包括逆天魔龙一族嫡传的皇位!
月夜本为人魔混血,自怜身世飘零,不可避免的对血脉之事格外在意。
她要告密。
她要告诉魔神皇陛下去!
若是月夜日后还能记得此事,她定会后悔当日的决定。
她急匆匆冲进魔神宫,这一去,却又赶巧,捉上了魔神皇陛下的奸。
殿内的魔神在被月夜猝然闯入前犹有余裕构筑起一个精心设计的法阵,浓密的雾气顷刻间遮去殿内大半春光。
剩下的部分则允许被不速之客窥探。
谁也不知陛下为何如此。
月夜看到了宽大床榻之上盘踞的一条黑色魔龙。枫秀不知为何在寝殿之内显露真身,粗长的龙尾正缠在一个紫发舞姬的腰肢之上,舞姬衣着轻薄,近乎暴露。
魔龙促狭而笑,卷裹着这个房中娇宠,想要朝着月魔族公主展示,那宠儿却是瑟缩挣扎,直往床内里侧躲去。月夜看不清那魔宠的脸,只依稀瞥见细腰长腿,分辨出他显是男魔,并非女姬,但体态曼妙,竟犹胜过了自己。那魔宠脚腕上又缠坠金铃玉珠,一番动作之下琳琅作响,清脆靡靡,久而不绝。月夜一呆,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这应是她们月魔族中的魔人,不知为何多看了好几眼,不合时宜地好奇起他的身份。
而另有一个魔姬至始至终背对跪坐,只顾着同魔龙交颈缠绵,毫不理会。这位一般服色,亦是披散着浅紫的长发,长发之下后背光裸,一双光洁的胳膊拥着墨黑龙首,衬得肌肤莹白,隐隐泛着星样的光辉。
魔龙低沉沉一笑,问月夜:“月儿,看够了没有?”
月夜这才猛地回过了神。
月夜不明白为什么魔神皇枫秀要这样半遮半藏,给她观看这样淫靡的场面。
她是姑娘家,她甚至尚未婚配!
回神之后,适才因面圣而强行压制的怒火在心中横冲直撞,宛若虎兕出柙。
月夜满腔愤懑,怒不可遏。
你们果然是一对父子,都是一般的淫乱荒唐。小的玩男魔,老的这个不光玩,一次还玩俩!
月夜怒极反笑,勾住一抹冷酷妖异的笑容。
枫秀察觉不对,隐了龙身,放开娇宠,自浓雾后踱步而出。
“月儿,你来做什么?”
月魔族的公主面对着魔神皇优雅长跪:“陛下,请恕月儿无礼。”
她的头颈低垂,她的神色癫狂。
“我要告发门笛以色惑主,太子荒淫无道,辱我欺我,骗我婚姻!”
她一扬手,禁咒召唤,月魔柱在她的身后降临。
月魔柱紫色的光耀照得寝殿宛若白昼,一时间好似万事万物都不能在月的耀辉之下隐藏。
枫秀长眉皱起。
月夜自然知道他不相信,若非亲耳听闻,她也不会相信。
月夜厉声道:“我,月魔族公主月夜以性命起誓,召以真实之月见证,我之所言,绝无虚假!”
“住口,你在做什么!”月魔神阿加雷斯脱口而出。
“父亲?!您怎么在这里!”月夜睁大双眼。
又有一魔急切低喝:“你出去做什么,你快回来!”
却是星魔神瓦沙克。
阿加雷斯长发凌乱披散,仓促之间顾不得许多,只知要将自己的月魔柱收回,以免得一切不可收拾。向来美丽高贵魔界第一的月魔神,此刻竟现狼狈之态。
枫秀拉住了阿加雷斯,按住了他施咒的手:“左右月儿都已见着了,你又着急什么?”
阿加雷斯无言以对,臊得满脸红透。瓦沙克见情事暴露,躲藏无益,索性亦下了床榻,将阿加雷斯抱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背安慰,柔声轻语道:“别怕,不是什么大事,她会忘了的。”
他的紫发乃是幻化而出,这时换回橘色,却比往日更显明丽多情。
月夜冷冷看着他们。
枫秀也顺着她的目光审视了片刻,然后转回视线,含笑道:“月儿接着讲。本皇倒要听听,你究竟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