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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味道好么?

 

江路然是位低调稳重的大哥哥,宁霖身边众人之中,最能操持大事的。

他说的话,基地上下人人都听。

厉锐跟热砂岗这边唯一能联络得上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位。

虽然是被派到宁霖身边做事,但想也知道,这位少爷身边能人无数,自己年纪轻轻一个见习生,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随随便便派点事情干着而已,身为宁家少爷,理应不会把一个新人小跟班当什么葱蒜,怕是都不知道有他这一号新人前来报道。

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江路然下来告诉他暂且不用上去见宁霖少爷的时候,厉锐一点都不奇怪。

但对方却又没让他去休息,而是吩咐他去跟着本区域训练场上的大头兵们一起参加操练,到傍晚训练结束之后才回来的报道。

厉锐点头说着知道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随便吐槽几句,宁家的少爷们,一天不折腾人,只怕都活不下去。

他迈步往操练场那边走,顺便脱掉了防晒衣挂在操场外头的单杠上,只穿着里头的一件白背心。他把手伸进裤子兜,掏了半天,才想起来,裤兜里的防晒霜在过安检的时候就被没收了,没得用,只好算了。

厉锐淡定的看操场里头的训练的众人,正在进行两人一组的自由搏击。分了有十几个组同时进行。

没打的那些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从旁围观,顺便休息。

热砂岗是个糙爷们的世界,随处可见人高马大的肌肉男,穿着军服裤子和迷彩背心,抡起一条胳膊,能把装甲车砸出一个大坑,妥妥的力量选手扎堆。还不到十九岁的厉锐在这些人跟前,格外显小。

怎么看都只是个干净漂亮的美少年。

站在阳光底下,精致耀眼。

连站在办公区大楼底下的江路然都隔着远远的距离多看了两眼。

心道:这个……比苏沁好看多了。不知道宁霖见了怎么想。

头上顶着炎炎烈日,没有防晒霜的厉锐认命叹下一口气,然后单手撑着防护栏径自跳了过去。

操练场上的几个教官都是白人,很健硕。大约也是接到了上头的命令,所以看见厉锐翻护栏跳进来,不但没制止反而抬胳膊招他过去。

等厉锐走得近了,便听那教官一边笑一边跟他的同僚在开玩笑:“哪来只这么性感的小骚猫,不是进错地方了吧?”

那位同僚也附和,与之相视一笑。

厉锐见惯了某些白人低级的幽默感,也知道自己脸长得秀气了点,容易惹事端。

上学读书那时候跟人干架,多半因为这个。现在好歹是成年人了,更何况进逆火堂以后,他性格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爱冲动,面对这些,大抵只觉无聊,连点情绪波动都懒。

直接问道:“我跟谁一组?”

那教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然后说:“组都分完了。不如……跟我吧。”

厉锐随意的点了一下头,逆火堂里养成的习惯,不管是不是训练,对手就是敌人,他根本就不关心对面站着的是人是鬼。哪怕是他亲哥,出手也不犹豫。

但他在逆火堂里常常为了给自己压低分数而不着痕迹的放过许多水。

面对这个头回见面的壮硕教官,原本他也不想在众多围观者面前太削对方面子。

但这位教官压根不想认真跟他打,身体稍有接触,便趁机亲近,厉锐身手好,想躲开还是容易的,甚至还警告性的给了对方两下颇重的拳,但那教官却吐了嘴里的血沫,变本加厉,宁可撑着被多揍两圈也捏到了厉锐的屁股一把。引得围观兵士们又笑又叫连带吹口哨。

于是厉锐也终于是被惹出了点火气,一套连招把对方踹出了十米开外,生生撞断了两根障碍用的粗木桩。

那教官吃痛的捂着软肋一连串骂着脏话,被两个兵士架去找军医。围观众人也不大再起哄,稀稀落落的散了开来。

场上剩下的几位教官继续操持接下来的体能训练。

也不知是不是权威被挑战,带着点情绪,接下来的对战训练不再是两人一组,简直就是车轮打法,输了的滚,赢了的继续干。

厉锐连教官都揍了,也不可能再让着旁人。和这些钢铁爷们一起做搏击训练,只觉得对方虽然力量不错,但技术糙得可以,打得也不是很起劲儿。

只是这等打法,没完没了,从中午打到晚上,没水没饭,干耗体力,背心早就湿的透透的。最上火的是,对战练习打完了之后,不解散,接着做其他基础练习。

从跑二百圈开始,接着五百俯卧撑,再接着,开始倒吊着引体向上,从九百九十九开始倒数,数到挺不住为止,也是熬人。

这些项目虽然不难,但对于完成度的要求却格外严苛。

其实跟逆火堂的训练比,这些也还算可以,只是热砂岗气候特殊,户外活动的曝晒程度爆表,而逆火堂室内训练比较多。

所以厉锐心情老大的不好。

他从小皮肤敏感,晒多了起红疹,特别痒。

身旁有些士兵只做到六百就脱力掉下来了,也有些人做到七百八百主动请罚,承认坚持不下来了。

其实坚持不住的惩罚项目对厉锐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他一个新来的见习生保镖,又不是这军营里的编制,那些军官教官们也暂时罚不到他头上。

但他就是硬挺到做完最后一个,也没有下来。

其实厉锐想做杀手也是有原因的。

他本性冷狠,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训练结束,人家都该冲凉的冲凉,要吃饭的吃饭,厉锐立刻从单杠上拎起防晒衣穿上,连兜帽也戴上,聊胜于无的防着晒。大老远顶着一头潮湿的黑发从训练区回来,又重进了办公楼。

没有身份牌可以扫描识别,厉锐看着电梯考虑了一秒,身上汗湿的衣服被中央空调的冷风吹得寒凉透骨,他只得走到值班警卫跟前,问道:“宁霖少爷在几楼??”

警卫站得挺直宛如一根标尺,看也不看厉锐一眼,像个机器人一样的回答他:“长官工作区域在17楼。”

厉锐原本已经做好准备,以为这警卫压根不会回答自己,但既然答了……那就只能爬楼梯上去了。

十七楼。

日了狗了。

大约是江路然事前交待过了厉锐的身份,所以楼下的警卫才轻易就告诉了他楼层。所以从十七层楼梯间走出来的时候,外头虽然杵着不少警卫,却也没人拦着不让他进办公区。

只是厉锐想不大明白,江路然能给他确认身份,怎么就不能顺便再给他留张电梯卡呢!

刚做完一下午强体能集训的他,再爬完十七楼,喘得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正是缺水严重的时刻,偌大办公区,大门都敞着,也没见个门牌指示标。这里房间不少,有办公室也有会议室,却全都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不见。

厉锐溜达了半圈没找到茶水间,余光里瞥见几步远的房间,凌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壶果茶,下面还用冰块镇着,冒着赏心悦目的凉气,让人看了更加渴得嗓子冒火。

于是厉锐不管那么许多,几步走过去,拿起玻璃茶壶,懒得倒出来,直接打开壶盖,咕嘟咕嘟一口气灌到底。

沁凉的果茶下肚,他长舒一口气,终于爽了。

但又忽然察觉了什么,本能转身抬头。于是,发现与这办公室相连的隔间,大门开着,一个身材极高大挺拔的男人正靠在门边看着他。

那人穿着军绿的长裤,上身裸着,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

明明待在有冷气吹的办公室里,却不知做了什么运动,肩背上潮湿的汗珠蜿蜒着自胸肌滑落,看起来似乎也挺热。

厉锐拎着空茶壶猜测,可能……也是出来喝水的?

果然,下一句那人便问厉锐:“我的茶,味道好么?”

厉锐当然知道摆在桌上的那壶茶是别人的。他本来是想,喝完就走,不留痕迹。

但可惜,没来得及走,被撞个正着。

所以他想了想,答道:“……一般,不甜。”

宁霖背靠门框,双手插着裤兜,“是吗,那可真是招待不周了。”

厉锐看着他,只觉得那一身的腱子肉很是馋人,胸肌结实,腹肌六块,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那性感迷人的男性气息也好像完全可以覆盖住方圆百里的范围。绝对是才刚刚成年的厉锐最想要的那种成熟的身材,何况长得还是那种很有混血特色的帅,特别爷们。

看这身材长相,厉锐内心慨叹,他这辈子是很难长成这种类型了,只能靠下辈子投胎多多努力。

不过,这么看着看着,对方的身份他也猜得出来了。

于是问道:“宁霖少爷?”

宁霖从桌上抓了件外套搭在肩上,绕到办公桌旁边坐下,“叫霖哥吧。麒麟堂的调令给我。”

麒麟堂是宁家十六堂里专管发布命令的机构,不管哪个堂,但凡有人员调度上的变动,也必须通过麒麟堂调度出示文件,核准归档,否则一概视作不合规。厉锐当然也是有调令的。

他说:“手机里有份电子版,时间紧麒麟堂说正式的调令要三天后才能到。而且,我手机在进来的时候被收缴了,带不上来……”

“霖哥。”厉锐话正说了一半,有人从外头走进来,从声音就能辨认得出,是先前和厉锐通话过的那位,江路然。

他见有厉锐也在场,便走进宁霖身旁,低声耳语了两句。

也不知说了什么,宁霖闻言,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复杂,带着五分懒怠,三分冷沉,一分无聊,还有一分,无所谓。

江路然说:“我先进去问问。”

宁霖没说话,江路然朝办公室的门口摆了下手,两个身着军装的近卫官便随即走了进来,同江路然一起进了这件办公室的休息室。

那里头竟然还睡着个人?

厉锐听见江路然进屋时,里头的人发出了声音。男的。

不过江路然随手把门关上了,隔音效果太好,厉锐在外面,什么也没听清。

办公室里很精,厉锐站着,宁霖坐着,谁呃没说话。

也没有太久,们又开了,江路然先走出来,那休息间里的男人也被一个军官给拎了出来。

厉锐站在旁边当个安静称职的吃瓜群众,只见被拎出来的那位,几乎就是光着的,身上的吻痕还斑斑驳驳清晰可见,而下身只有一个被扯得破烂褶皱的衬衫,胡乱系在腰胯间,聊胜于无的遮挡了一下重点部位。如此,厉锐终于知道,方才初见宁霖的时候,对方何以会在空调这么低的情况下,还那么一身潮热了……

被拎出来的正是下午才跟宁霖一场欢爱的苏沁,此刻是吓得不轻。眼神也不骚浪了,声音也不勾人了。

一见宁霖,就忙不迭的开口:“霖哥……霖哥我错了……”

“小沁,你想要什么,怎么不先跟霖哥说?”

宁霖把自己肩上搭着的外套拿下来,转而披在苏沁的肩头。

动作温柔,声音凉薄。

苏沁一听,心也跟着凉了,着急的解释:“……我是拿了他们的钱,但我也真的没说什么。就只告诉他们霖哥你最近都去了哪里,真的没别的了。他们威胁我,我不敢不收那钱……我真的没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

苏沁吓得腿软,脸色煞白,发的音都是抖的。

“没了?”宁霖开口,但这句话倒不是问苏沁,而是问江路然。

江路然点头,“没别的。”

苏沁不知这是个什么意思,直接吓得站不住,“霖哥求求你,我真的没说什么……我不想死……”

宁霖把衣服给苏沁披好,揉了揉他的短发,“行吧,那就不死。别哭了。”

说完,便不再开口。

江路然也没说什么,手下的一个军官则非常懂事的把苏沁往外带,轻松的单手拖走,甚至根本不用另外一位同僚帮忙。

“霖哥……”

那边苏沁还想说话,但已经被迅速的弄出门外,被迫消音。

厉锐从头至尾当了一回吃瓜群众,却觉得这宁霖少爷心态也真是不赖,刚干得热火朝天的情人反手就给处理完了,居然也没见他心情不好。

大约是感觉到了有人把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宁霖抬头,正好看见不远处还站着的厉锐,便对江路然说,“给他安排个地方,洗澡换身衣服,弄得干净顺眼点,在出来吃晚饭。这脏得跟落水狗似的,怎么跟他那些哥哥们见面!”

厉锐心道,这也不知是谁下的狗屁命令,要不然我至于弄得一身脏?!

江路然倒是一派温和,领命就带厉锐下楼,暂且给他安置在了三楼一个临时的休息室,房间不大,但有淋浴,且备了换洗衣裳。

厉锐终于是能松口气,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

说实在的,那一身被汗水弄得潮湿的衣裳,冰凉的贴在脊背上的滋味,实在不怎么招他喜欢。

热水浴淋了个尽兴,浑身的疲倦感终于被驱散一空,抓起毛巾对着镜子擦头发,厉锐长舒一口气。

舒服多了。

伺候宁家的少爷们真不是什么好差事,恭谨小心都不一定能活到大结局,更别说他这种时时还想偷点懒的。

厉锐想着,免不了对着镜子抱怨了一下他老爹。

他老人家年轻力壮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再往上爬一爬,混个堂主当当,他跟他哥也好走个捷径,人生也就不用这么艰难了不是?!像他那从小一块混到大的兄弟湛青,就因为老爹足够硬核,连逆火堂受训都可以成功避开,直升到副堂主的位置,潇洒自在的让人羡慕。

厉锐在这里埋怨着他老爹,殊不知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也随了他父亲的不思进取,一样的不恋权位,没有野心。只想混日子。

他擦干身体,换了干爽衣裳。在军事管制区里,能找到的各种尺码皆备的衣裳自然只有军服,江路然依照厉锐的尺寸,挑了条军绿长裤,军靴,还有短裤背心。

厉锐对着镜子套好衣裤,觉得也还行。

他个子足够高挑,穿着军裤军靴显得修长笔直,可惜身材就不是健硕那卦的,工字背心穿在他身上就特别显瘦,要是……

不由自主,他就想起宁霖那身荷尔蒙感爆炸的肌肉,实在是他最喜欢的身材。他自己在逆火堂受训了那么久,可惜肌肉就是不按照他的意愿去增长。别说肌肉,亏他平时还特别爱吃糖,却连肥肉也没能长出一块来。

在逆火堂里,还有同组成员拿它跟那些影视明星小鲜肉们比较,开玩笑的说他的演艺生涯被耽误了,这长相要是混娱乐圈,绝对比混黑道更有前途。

更操蛋的是,之后没过几天,赶上一回出门,还真他娘的遇上了个星探,追屁股后头夸他漂亮、问他想不想签约娱乐公司。还怎么撵都撵不走。

厉锐当时正忙着搜罗目标线索,寻找目标人物,以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老师给布置的课后作业,因为完不成回去还得挨罚,所以烦躁得恨不能当街奉送那星探一梭子子弹。

漂亮他奶奶个腿!!!娱乐他奶奶个腿!!!

厉锐偶尔也很怨念,同样是亲兄弟,怎么他哥长得就像爸,端正有型,他就偏偏长得像妈,精致漂亮,小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把他错认成小姑娘,为这事儿,也不知道干过多少回架,还得捎带着他亲哥以及他好兄弟湛青都得陪着他一起干架。

所以再大再懂事点了之后,他对外人都几乎不笑,用冷漠美少年的冰镇效果来避免让人觉得他娘。

好在,这人设,效果还行。

厉锐把自己收拾妥当之后,从那个休息间出来。依照江路然先前的指点,上十楼餐厅吃晚饭。也顺便要和宁霖少爷身边的其他人见个面。

江路然叮嘱他说:“你是新来的,他们对你来说都是大哥哥。要有礼貌。”

所以,厉锐在餐厅门外的时候还在想,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有礼貌的人。

只要……对方别戳他逆鳞。

但是,你得相信。

人就是争不过命,烦什么来什么,妥妥的。

他一推门走进去,就听见里头有人敲桌敲碗,不耐烦的嚷嚷:

“洗个澡洗了三十分钟,霖哥你确定新来的是个弟弟?怕不是个小姑娘吧?!”

厉锐从小最烦别人拿他性别开玩笑,一听这话,本来还能维持礼貌的神情立刻冷成了个绝对零度,一看就是个不高兴。

但无奈的是,他长得离凶神恶煞差了十万八千里路,哪怕是冷得结冰碴,目光沉如水,那也还是漂亮。何况十八岁的少年,最是一脸胶原蛋白皮肤水嫩的年纪,压根镇不住餐厅里的那一窝土匪。

看见厉锐进门,不等江路然开口介绍,那围着桌子坐的一帮人就开始纷纷发言。

其中宁霖左手边棕发扎马尾的肌肉型男看见厉锐,对身旁的人说道:“这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江路然身前一个黑色头发系的型男,也冷冷酷酷的说:“霖哥,你确定新来的这个是保镖小弟弟?不是你回家特意给自己物色的小情人?”

“这颜值,我可以。”又有另外一人立刻接口,乐不可支的道,“不是霖哥情人的话,那我可上了。”

此人说完话,众人都乐开了。

他们越乐,厉锐越是不高兴,冷着脸把那一桌子人全扫了一遍,算上他见过的宁霖江路然在内,一共八个。

清一色军绿装扮,但大多衣冠不整,帽子也没戴,外套也不穿,不是军绿背心就是迷彩背心,坐没坐相,不拘小节。

不像军人,更像军阀。

而宁霖就坐在餐厅正中的那张椅子上,活似匪窝里的山大王。人高马大,一身痞气,穿着军绿色的衬衣,只随便系了一颗纽扣,袖口向上卷起,直挽到手肘之上,露出肌肉线条结实的小臂。他抬手拿了一颗桌上的脐橙,然后朝着方才说话那人的方向狠砸过去。

“上?你想往哪上?!”

于是众人跟风,人人手里都拿了一样水果朝着那个方向同砸。顿时砸得那人绕着餐桌狂跑了一整圈。

厉锐心道,这桌上怎就不摆只榴莲呢。砸什么橙子苹果番石榴……不过瘾。

满屋子人里,也只有江路然一个正经的。

“别闹了,虽然年纪不大,厉锐跟大家一样,都是麒麟堂下调令派过来的。都是自己人。他不了解我们热砂岗的风俗,乱开玩笑误会了不好。收着点吧。”

“江哥,我们画风从来如此啊!阿杰刚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护着。”其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然后阿杰便随即接话:“没错啊江哥,我来的时候,这帮禽兽怎么整我的你忘了?!操,单手一千俯卧撑。特么还是裸体做完的。我被这一窝流氓群调戏的时候,怎不见你出来说句话?!别是你也看上他了吧!”

江路然毫不介意:“年纪小,照顾点不应该吗?你刚来的时候要也是刚成年,我也一视同仁。”

“别装了,看上直说啊。承认了也没所谓嘛!”

“对啊,都是颜狗,兄弟们也不会歧视你的!”

众人瞎嚷嚷一气,满嘴跑火车,江路然不予理会。坐在主位上的宁霖则只管支着下巴看热闹,并不说话。

江路然直接把厉锐安排到了宁霖身边的那张椅子上,然后说道:“头一天来,跟霖哥坐一块。”

然后便让厨房布菜,晚餐正常开始。

他坐在厉锐的另外一边,对在座诸位,逐一介绍起来,“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江路然。我跟景毓都是十来岁就跟着霖哥的。这边依次是龙靳、刑枫,沉宇、阿杰,还有林玖,都和你一样,是近六年里陆续被麒麟堂调派过来热砂岗的。刑枫龙靳不知你听说过没有,跟你一样,逆火堂出来的。你们可说是同门了。”

厉锐点了点头,看向那两人。

非但同门,烈刑枫甚至还是师兄。

在逆火堂,一进训练大厅的正厅,有一面墙那么大的显示屏,就是在训学员的各项成绩排行榜以及全部学员的训练项目记录榜。

所有的积分榜和记录榜排名,全部一小时一刷新。

对于成功毕业的人,这玩意儿毫无影响,但对于在训的所有学员,这玩意儿还挺噩梦的。

若是排位赛,那就简单,严格执行一条铁律:升名次有奖励,掉名次有惩罚。

但逆火堂还有另外一套惩罚机制,就复杂些,每五十个名次,当日的训练内容和奖惩内容都不一样。

排名越靠前的,训练内容越是地狱级的。

排名越靠后的,则是惩罚项目越诡异。

两种境遇,一样的糟心。

总之,排行榜注定是逆火堂同仁们谁也绕不过去的砍。

他们出来进去总是得去查看,名次太差的还往往得翻他个十页八页甚至需要启动搜索引擎手动查找才能看见自己的位置,然后时时关注名次和顺位,天天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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