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今天出去吃饭吧，林飞。”
林飞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穿衣服。只不过迟了，顾成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两人相顾无言。
“哈哈，等一下，刚刚在手冲。”林飞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够大方，够兄弟了吧，毫无非分之想的回答。
顾成也没想到这家伙会在下午就把自己脱成裸体躺在床上。
“你裸奔的习惯还没治好吗？”
他怎么还记得这茬？林飞脸色通红，一瞬间连裤脚都找不到了，还差点绊了一跤。他狼狈地想捂起脸来，但此时更该遮的还有别的部位。他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哥，你先出去！我好了叫你。”
顾成就跟迟来的叛逆期到了一样，听了这话反而双手一插，就靠在门上看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要等着他把衣服换完一样。
“有什么没看过的。”林飞嘀咕着，换衣服的动作倒是像恨不得让衣服一秒就长在身上。
“是啊，那你还遮什么。以后都不用穿了。”
林飞几乎能想到画面，自己一丝不挂地在顾成家里走来走去，好像个性奴。
某种意义上林飞十分佩服他这种一本正经开黄腔的能力。“你粉……朋友知道你这么变态吗？”差点就说漏嘴，林飞悄悄瞟了眼他的表情，还是那副德行。“你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叔叔。”
顾成也不恼，反倒是意味深长地打量他：“谁叫有人热衷于装嫩呢？”
林飞感觉被看扁了，站起来才好受点，只不过两人又因此离得太近了，即使是全副武装，此时也像被眼神扒光了一样。林飞突然就有些害羞，推着他催他出去。
直到在穿鞋的时候林飞才想到要强装镇定，最后终于在电梯里才能停下不想这件事情。
“所以你定的去哪吃呢？”
林飞低着头，不敢跟反光中的顾成对视。但他的发旋圆圆的，以这样的角度看，其实还挺可爱。
“我没定，你想去哪都可以。”
这该怎么选呢？干脆随便进一家第一眼看见的餐厅吧。林飞还惦记着刚才那事，只要闭上眼睛尴尬就又回笼了。他会怎么想我呢？林飞忽然好想坦白，他其实不是随便的人。只不过顾成就好像从来也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还有喜欢的人了。而林飞已经是他放下的人，只是过客中的某一个。林飞忽然不敢开口了。
于是他们只好肩并肩地穿过马路，若无其事地走在人群中。顾成的步伐比较快，但是会为了林飞而放慢脚步。除此之外，他们不对视，也不交谈，但凡有一个面对面走来的人，就会把他们轻易冲散。顾成下意识地牵住了林飞的手。
他不知道两个成年男人牵手意味着什么吗？林飞看向他，顾成依然面不改色，只是这样的角度让林飞想起很早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偷偷看着他。不同于任何人，他们还有更亲密的时候。他们曾经拥有过粘腻的夏日，肢体交缠着在风扇边玩卡片。这双手还在骑自行车时拥抱过他的肋骨，他怎么会忘记呢？
即使是在交通灯变绿以后，顾成也没有放开他的手。
林飞不知道该怎么想了。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原本林飞想着随便就解决这一顿的，此时却每一家店都不想进去。
顾成也就顺着他，直到他们走到街道的尽头。
“第一次见你这么挑食。”
林飞才如梦初醒，抬头去看顾成的表情。顾成却正笑着，就好像猜透他的心思。林飞此时想放开他的手，因为他怕那汗，还有心跳都顺着这肢体接触出卖他。
“有吗。”林飞就好像回到了不会社交的时候，说每句话都胆战心惊，“对了，我们去那家吧！”为了逃避这样的场面，他干脆随手推开一扇门，等两人坐下了才发现这是一家老面馆。
旧木桌上糊了一层擦不干净的油，吱呀转着的风扇。在这手机点单也没有的小店中，一个忙碌的老阿姨从那后厨走出来，问他们两个要吃些什么。
于是现在要走也走不掉了。点完菜后，林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顾成。“对不起啊哥，我没想到是这样的。”
他们二人大概已经很久没有来这种地方吃饭了。
林飞认为，顾成一定会不习惯吧。没有想到，顾成也只是说：“没事，选了这么久，总之你喜欢吃就行。”
可我不是因为挑食才在街上走了那么久啊，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林飞看着他，却无法直白地说出口。他只是抽了张纸，帮顾成擦了擦桌子。
夏天吃面的确不是一个好决定，那墙上半坏的风扇几乎是个摆设。
林飞一边流着汗一边偷偷看着顾成。
顾成倒是挺着背，即使是在这样的馆子里，吃饭也是一副认真的神情。注意到林飞的目光，他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也许是无意识的，但后劲可太足了。即使是吃完面了，又过了个马路，林飞还是红着脸，和顾成挤在一个电梯里都已经让他受不了了。只能凭最后的意志迷迷瞪瞪地回了房间。
怎么会有人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对方看啊！
林飞怎么也想不明白，真狡猾，明明他就要放弃了，为什么又对自己这么好呢？
好想和哥做爱啊。
林飞满脸通红地想着，在他反应过来前这条消息就已经从推特私信中发了出去。
他看着顾成头像的那只手，想象他能够抚摸自己的身体，再暴力都可以。但他转眼又后悔了，完蛋了，顾成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要是还没有套到消息就被拉黑怎么办。可惜这个软件没有给他撤回的余地，他最后都退回主页，准备把软件彻底卸载。
但是莫名其妙地，他的确很期待对方的回答。顾成被陌生的人骚扰会害怕吗？
门外的水声停了，是顾成结束了洗漱，随着规律的脚步声回到房间里。没过太久林飞就收到了回答。
顾：好啊。
好啊？他就这样轻易答应了吗，一个陌生的人？顾成在网络上真的这么随便吗，那他自己算什么？
l：哥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但他得到的回答是：如果和你做的话也可以。
林飞差点从床上滚下去。神经、渣男。好一个顾成，我算是看透你了。但他又看了眼这句话，都能够想象出顾成的声音。
只是这样就足以下身发胀，林飞粗暴地安抚起自己的下身，即使与那意淫之人只有一墙之隔。只需要这句话他就好像已经得到顾成的爱了。他抚摸上龟头，模仿顾成抚摸别人的动作。
他再也忍不住喘息，干脆就释放出来。就好像他正操弄着顾成的手心，用自己的气息去填满他掌心的每一根缝隙。
顾成也许会用批判的眼神去看他，但他一定不会拒绝吧。这样疏离的表情就好像在鼓励林飞去侵犯他更多，让他再一次因他而失去理智。要亲手把那面具剥下来，要射在他脸上。
顾成会抬起脸来，迷茫地看着他，那些精液都从眼睛旁流下来。
只有我才会这么爱你。林飞会这样说。
他享受着肢体的酥麻感，心情却没有变好。他又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真丢人，每一次机会都没能够把握住。顾成也会觉得他令人发笑吧，好不容易顾成对他好一次为什么就总会出糗呢？
性爱终于失去了效用，反而在冷静下来后让他更难过——真变态啊，林飞。做的这些事，这些想法，真变态。不过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林飞在床上躺着，直到呼吸平静下来，这才抽了张纸来擦干净手，又开始拿着手机骚扰顾成。
l：哥，好想和你谈恋爱啊。
顾成却没及时回答，过了大概五分钟才回了一句为什么。这语气倒是很像一个渣男。
l：你太坏了。
顾：你的情绪还挺多变的。
l：真的，哥哥能不能也和我谈谈恋爱。
顾：不要
l：为什么？
林飞起初还以为自己被认出来了，结果没想到顾成却说：因为你太骚了
什么意思？果然又被骂了，只不过刚刚想着他撸了一发的林飞的确没有辩解空间。
l：没事的，如果只是能够和哥哥做爱也已经很幸福了。
这句倒是真话。顾成又是过了五分钟才回复。
顾：有那么喜欢？
他一定很奇怪吧，他一定又当作是一句说着玩玩的聊骚。一句随随便便用来勾引他的话。
林飞却是自暴自弃了。
是啊，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倒是一句真话，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顾：早点睡吧
林飞从来都不知道只有这四个字就会让他感到幸福，他就自己看着手机就这样熄屏，侧躺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