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卧室:阿禧怎就睡在小舅舅卧室了呢
霍无渡出来时,左进正在车前打电话,左进与其对视了一眼,向电话那头的乔清妙回:“还有何事?”
乔清妙问了句:“渡哥在你身边吗?”
霍无渡扬下巴示意他打开免提,左进没回乔清秒的话。
乔清妙又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左进看了眼霍无渡的脸色,声音冷厉:“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边顿了下,反应过来后沉吸一口气,心里有不平,“那他今天还回来吗?”
车门打开了,霍无渡上车了,左进跟上后,在车上把电话递给了他。
霍无渡看了眼手机,有些不耐烦地问:“有事?”
听到是霍无渡的声音,乔清妙怔愣了片刻,忙回答:“没事,我就是随便问一句,没其他的意思。”
她知道,不该过问霍无渡的行踪的,更不该问他今日回不回去,她原以为只有左进在听,没想到霍无渡也在,到底是她胆子大了些,心中的委屈多了些。
霍无渡觉得麻烦,也没什么可说的,正挂电话时,那边传来了一道甜甜的声音。
阿禧在叫乔清妙,“姐姐。”很欢快的叫声,她想告诉乔清妙餐桌摆好了,可以开饭了。但看到乔清妙在打电话便急忙闭上了嘴。
乔清妙收回视线,正要收回手机时,那边传来了声音,“在干什么?”
她没想到电话还没挂,心脏乱跳,稍稍平复,向那头说:“我和阿禧刚做完饭,阿禧估计饿了,等着开饭呢。”
问完,她还是忍不住问:“渡哥,用等你回来吗?”
“不用。”
电话挂了,等他回去?那小猪仔得饿成什么样子。霍无渡把手机扔给了左进。
左进看了眼后视镜,问了句:“渡哥,要去……”
“回别墅。”
听到回答,左进还愣了一瞬。他刚刚不是说不用让乔清妙等他吗?不过左进也不多问,车启动,平稳又快速地行驶在路上。
阿禧在这里吃饭,不用像在家里那样守规矩,和乔清妙聊了好多,饭都没顾得上吃。
可,正聊着天呢,门就开了。
阿禧转头时就对上了小舅舅的视线,不知为何,阿禧觉得小舅舅看她时总像是在对她笑,还是很不屑的笑,像是嘲讽。
乔清妙看到人时愣了一瞬,忙起身走过去。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外套,“渡哥,你……”不是不回来吗。
霍无渡没看她,向饭桌那边走去,看了眼,做的菜很多,一张桌上的菜给人两种感觉,不用想,有些是乔清妙做的,有些就是阿禧做的。只是,什么时候了,菜还是满的,两人碗里的汤还是满的。
他走到餐桌前,坐下,乔清妙就递过来了碗筷,她拿着碗,替男人添了汤,说:“这是阿禧煲的鱼头汤,我尝了一口,味道还挺不错的。”
“是吗?”霍无渡问了声。
乔清妙一时未反应过来,顿了片刻,忙回答:“是。”多添了几勺,给男人放在面前。
霍无渡看了眼,又看向对面,敲了敲桌子,引得阿禧去看他。
“吃多久了?”
阿禧满脸的疑惑,让男人不由得嫌弃。
还是乔清妙回答:“从挂了电话开始,阿禧说饿了就先吃了。”她真不知道霍无渡为何又回来了,不是说不用等了吗,她觉得今天让男人吃剩饭多少有点不太好。
霍无渡皱了眉,从挂断电话到现在,少说一个小时了,不是挺能吃的吗,胃口还能突然变小不成。
所以,他又问了阿禧:“身体不舒服?”
应该不至于是水土不服吧。
阿禧愣了瞬,摇了头。
小姑娘显然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乔清妙就替她说了:“刚刚阿禧在跟我聊天,没顾上吃饭。”
哦,原来还是个贪玩话多的小猪仔,吃饭都不会好好吃,怪不得霍红香要她食不言。不过……他问她几句了,她不还是一句话没说,光知道摇着个圆脑袋,拨浪鼓似的,也不怕脖子断了,脑袋给摇坏了。
主要是害怕小舅舅会向妈咪告状,阿禧忙低下头开吃。
吃着,她就听到小舅舅问话:“这菜谁做的?”
阿禧抬头看了眼,是她做的盐焗龙虾。
乔清妙看了眼,问了声:“是不好吃吗?”
霍无渡看到阿禧的视线在盯着这道菜看,一看就知道是这小姑娘做的,说了句:“太咸了。”
他还看阿禧:“不是你家的盐,你就卯着劲往里撒是吧?”
“……”
阿禧一时都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了,盐焗的菜,不用盐用什么,她尝了啊,不咸的啊,小舅舅要求可真多。估计是年龄大了,跟阿公一样,吃不得盐。算了,不跟他计较了,谁让她现在还要暂住在他家里呢。
说她她还不回话,霍无渡懒得再说,喝了口冰酒就坐在那里,也不动。
两位女生不知道他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乔清妙心里开心,难得见霍无渡尝了那么多菜。待阿禧吃好了,她就带着阿嫂去收拾餐桌。
阿禧自然是不愿什么都不干,便跟着乔清妙一起去厨房里洗碗。
小姑娘在那里忙碌着啊,小身板瘦弱无骨,露出的小腿还没一旁阿嫂的胳膊粗,但就要杵在那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碍事。
不过……刚刚没注意,这小姑娘今天穿的,还有点别致,跟平常不一样。
一字肩的设计,能看到胸部以上的所有,裸露的肩头光滑圆润,看背影能看到那两只凸起的蝴蝶骨。腰间呢,有腰封束腰,原本就细的小腰在紧身束腰的设计下,他觉得一手就能掐完全。裙子原先不长的,但还是到了小姑娘的膝盖上,下面笔直匀称的两条腿白皙如玉,脚踝盈弱一手可握两只。
也是,没给她准备衣服,穿的估计还是乔清妙的。不过,乔清妙那性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一点性感都没得看了。
看完了,收回视线后霍无渡便回了卧室,先洗了澡。
出来时,随意裹了件浴袍,原先想直接睡的,但是又出去了一趟。
二楼呢,有四间屋子,除了三间卧室就剩下男人的书房。
路过阿禧的屋子时,发现屋门没关,虚掩着,里面没有光。
霍无渡走近看了眼,稍稍推开门,里面还是整洁的,没人。
门关上,他往乔清妙的卧室走,在门外就听到了小姑娘的嬉笑声,估计还是捂着个小嘴在笑。
门打开了,在阿禧与乔清妙聊天的时候,门就那样措不及防地打开了。
二人呢,就坐在床上,曲起腿,被子盖到膝盖上,看着电视,聊着天。
看到小舅舅的那一刻,阿禧的笑都僵住了。
霍无渡往里面走,看了看这二人在干什么。哦,看电视,看的还是动画片,幼稚的啊,他都不想再说,就看个动画片都能聊得那么尽兴,什么脑袋。
阿禧在乔清妙下床去男人身边时,她才反应过来。
对啊,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应该要一起睡吧。
阿禧呼吸乱了,好尴尬。
乔清妙走到了霍无渡身旁,心跳在看到男人时不断加速,“渡哥,你来了?”
问的什么话。霍无渡烦躁地皱了眉头,扬下巴指向阿禧。
乔清妙看了眼阿禧就向霍无渡解释,“阿禧觉得她那屋子的床不舒服,我今日也没来得及给她换了,就先让她来我这里睡了。”
阿禧忙下了床,光着脚踩在了地毯上,说:“我这就走。”
说完了,鞋子也没顾得上穿,麻溜地离开了。
那样子像是撞破长辈的惊天大秘密后落荒而逃的兔崽子,丢人的啊。
阿禧走的时候,顺带着将门关上了,往屋里看了眼,就又对上小舅舅的视线,又是在嘲讽她,门关上,阿禧往二楼大厅走。
乔清妙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红晕着色,不知是刚洗完澡的原因,还是因为害羞了,这么大的女人了,人事都经历了多少次了,但是面对眼前的男人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这是第一次,晚上了,男人亲自来她屋里找她。
她问了:“渡哥,是要在……”
“走错了。”人转身就走。
门关上,乔清妙微怔。不明白霍无渡怎么会走错了?是酒喝多了吗?
出来后,路过大厅就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坐在那里,拿着一旁书架上的书在翻看。
走近了,看了眼,世界名着,法语原文书。
霍无渡向她对面的沙发走,坐下来问了句:“能看懂?”
呃……阿禧抬头看他,他怎么出来了?是办完事了吗?这么快?
她点头,很礼貌。
霍无渡仔细一想,也是,霍红香养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太差,不精通个几国语言估计也难活下去。
看她安安静静地在看书,书呢,就放在她并拢的膝盖上,头发顺滑披散在耳旁,低头翻书时,头发遮住小姑娘的视线,她就往耳后拨弄,又继续看书。
看她看得认真,霍无渡也就没打扰她。指间叼着根香烟,没点燃,也不抽。
翻书声很细微,小姑娘的动作慢,头顶上的羽毛吊灯暖白色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皮肤白皙透亮,别说,还挺温柔,有柔情蜜意那味。
霍无渡就那样看着,慵懒地靠在靠背,翘着二郎腿跟个老大爷似的,一只手臂放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拿着烟。
没一会,霍无渡的电话铃声响了,他看了眼备注就往大厅的落地窗走。
阿禧抬头看了眼,见他总算走了就松了口气。刚刚她能感到男人一直在看她,她觉得紧张。侧头看时,小舅舅就背对着她,一手放在窗前护栏上,打着电话。
夜色弥深,星空璀璨。院子里的各种灯光微亮,照映着院内风光。
霍无渡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看着窗外的景色。
还是左进汇报的消息,“澳门赌场那边被人端了,理由是进行违法交易。”
“霍红香跟霍家寅呢?”
左进思考片刻,“他们二人合作了?”
霍无渡冷笑了一声,“合着人家隔这给我演戏呢,我还给她养女儿。估计是女儿也不怎么重要,让她有胆子放手一搏。”
左进嗅到一丝杀气,“渡哥,那要去澳门那边看看吗?”
“去,当然要去。要好好看看他们二人打的什么注意。”
挂断了电话,手机揣兜里,霍无渡转身看了眼沙发上的小姑娘。
又睡着了,真有她的。
走近了,低头看了眼,小声说了句,“把你卖了吧,顶我赌场亏的钱。”
小姑娘睡的那样死,根本听不到。
霍无渡冷冷地勾起嘴角,想到小姑娘为何睡在这,就又骂了句,“谁惯的臭毛病。”
要转身离开时,还是停下来了。
霍无渡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思考片刻,向他自己那间卧室走去。
阿禧就被他抱在怀里。小姑娘很轻,真的是柔弱无骨,明明瘦成这样了,抱起来还软软的。
低头看了眼,小姑娘的睫毛长、浓密,盖在脸上如蒲草,小嘴还是微微张着,这次离得近,闻得清,那股酸甜果香伴随着丝丝牛奶甜香。
给人放在了床上,他看着她躺到床上时就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下巴抵在小手上,一起埋在枕头里。
他屋里的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黑白灰三色。
床单是深灰色,映得小姑娘的皮肤是那样的白。
给小姑娘把拖鞋拖了下来,随手丢出去了。又想起屋内冷气开的有点低,霍无渡随便把被子往小姑娘身上一扔。进到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就直接出去。
下楼时就又给左进打了电话,要直升机现在就准备着。
次日,阿禧是在早晨七点多醒来的。
刚睁开眼,睡眼惺忪,还处在迷茫之中。望了望天花板,又看了眼盖在自己肚子上的被子。
嗯……怎么这么陌生?她这是在哪呢?
迷迷糊糊中坐了起来,阿禧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很简约大气的装修,落地窗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天台。
下床时,阿禧找了一下自己的拖鞋,飞得好远,一只在床边,一只在床尾。她实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总不可能是梦游吧?那要是梦游的话,这是谁的屋子?自己应该还是在小舅舅家,那么……
刚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阿禧忙穿上鞋起来,往外走时远远地看到了男人的衣帽间,全都是男士服饰。得了,这是小舅舅的屋子!
来不及多想,阿禧就往外冲,刚冲出门外,就在廊道上遇到正要去她卧室找她的乔清妙。
与人对视的瞬间,阿禧心跳都慢了半拍。
乔清妙明显一僵,但还是向阿禧走去,看了眼她身后的房间,“阿禧,你怎么在这?”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看乔清妙愣着,阿禧都快哭了,还说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见小姑娘快要哭了,乔清妙也来不及多想,上前轻抚小姑娘的背,安慰她。
下楼的时候,阿禧还心不在焉的,害怕遇到小舅舅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就会睡在了小舅舅的卧室呢。
餐桌上摆满了港式的特色早餐。
阿禧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筷子,手上也没个劲,筷子在她手上要掉不掉。
见她心不在焉,乔清妙便给她夹去了一个虾饺,“阿禧,先吃饭,不多想了。说不定是你小舅舅把你抱回他那屋的。”
阿禧看了眼碗里的菜,又抬头去看乔清妙,杏眼泛泪光,“姐姐,你可不可以给小舅舅打个电话问问,我害怕是我自己梦游走错屋子,害他没地方睡。”
“好,姐姐一会就给他打个电话。”乔清妙还给她倒了杯奶茶。
若不是从阿嫂那里得知,霍无渡在凌晨的时候就出去了,她们二人都要多想了。
一顿早餐吃的一点也不开心。
阿禧吃完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乔清妙打电话。
乔清妙就坐在她身边,手机开了免提。
嘟了几声后,那边才接通。或是那头在忙什么事,声音很杂乱。
乔清妙并未直接打给霍无渡,而是又给左进打了过去。
那头问了声,“何事?”
乔清妙回答:“阿进哥,渡哥在你身边吗?”
左进看向远处正笑着与人对峙的霍无渡,看他站在那里,对方拿着手枪对准他,可他身上的那股子松弛感是一点也不散。
“在。”
乔清妙看了眼着急的阿禧,问了声:“可以把手机给他吗?我有一件事要问他。”
“什么事?”
呃……乔清妙与阿禧对视一眼后才说:“是阿禧要我问的,说她不知道今早怎么是睡在了渡哥的房间里,你可以去问问渡哥吗?”
左进顿了一刻,“稍等。”
左进向霍无渡那边走了几步,而霍无渡一旁的森北还在与人舌战,场面激烈堪比打仗。
霍无渡偏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左进递了手机,说:“乔小姐说阿禧小姐有事问你。”
“问我?”霍无渡思考了一下,转而一笑,接过了手机,喂了声。
回应他的是乔清妙的一声渡哥。
霍无渡将手机拿远,看了眼备注,又看了眼左进,也是,阿禧不会有左进的电话。“要说什么?”
乔清妙清了下嗓子,“渡哥,是阿禧托我来问你,她今早是在你的房间醒来的,她害怕是她梦游占了你的屋子,想跟你说声道歉。”
“她人呢?”
乔清妙愣了瞬,急忙回:“就在我身边。”
“你问她长没长嘴,会不会自己来跟我说。”
语气何其不善,阿禧的双手相交,紧紧地扣着。她接过乔清妙递过来的手机,先喊了声:“小舅舅。”
这声音……又哭了?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
“说。”
阿禧酝酿了一下措辞,“小舅舅,昨晚是不是我梦游到你屋子,把你的床占了,害得你没地方睡。”要不然阿嫂怎么会说他凌晨的时候就出门了。
梦游?真有她的。这一天天的,小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东西。不过……
霍无渡嗯了声,又说:“想不想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啊?”
霍无渡身边的几人要不是与敌方舌战,要不就是抄家伙对峙,只是……他们看了眼他们的老大,怎么这个时候了,你松弛一些就算了,你还笑,笑什么呢?
森北停止了唾液喷洒大战,跑到了霍无渡旁边,听着他说话。听了一会,哦,老大在骗妹仔玩呢。
霍无渡是这样与阿禧说的,“你昨晚啊,一进到我的屋子就开始脱衣服脱鞋,小舅舅拦都拦不住。起来的时候看到你自己的鞋子了吧?是不是飞的极远?小舅舅是很绅士的人,自然是不能往你身上乱看,起来的时候看到你身上的被子了吧?那也是小舅舅好心给你盖上的。不过你放心,小舅舅懂分寸,盖被子的时候闭着眼盖的,什么都没看到。”
那头,阿禧与乔清妙都顿住了。
可霍无渡又说:“小舅舅我那时困得要死,可偏你一个那么小小的人居然霸占了我整张床子,我自然是没地方睡,其他屋子我也睡不惯。这不,没办法,晚上一个人出门流浪去了,那山上的蚊子在我身上咬了好几个包呢。”
阿禧与乔清妙对视了一眼。
阿禧沉吸了一口气,“小舅舅,对不起。”
她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了笑声,有低声的一笑,还有大笑的声音。低声的一笑阿禧听出来了,是小舅舅的声音,那哈哈大笑的声音也熟悉,肯定是那个翻她家墙的红毛。
森北实在忍不住,没想到老大这样的话都有人信,这妹仔还真是个大聪明。
霍无渡瞥他一眼,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叫他滚远点。
霍无渡又对那头说:“口头上的道歉不行,换个方式。”
啊?不会又说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道歉也要以身相报吧?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啊。
阿禧想了想,“那小舅舅,我……我给你买盒清凉油?”
“?”霍无渡都愣了瞬。
霍无渡问了句:“买清凉油干什么?”
那边阿禧看了一眼乔清妙,而乔清妙也没明白阿禧在说什么。
阿禧好心给小舅舅解释,“你不是说你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吗?清凉油很管用的,这还是我同学告诉我的。”
“……”
霍无渡低声骂了句,却又实在是被逗笑了,这小姑娘这么蠢,他说什么都信,他随口胡诌一句被蚊子咬了她都能信。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
“霍阿禧,你是觉得我很闲,能听你在这跟我讲笑话?”
“啊?不是笑话,是认真的,阿禧会去买的,给你买最好的。”她还特地说了句买最好的,害怕霍无渡会嫌弃,不过想了又想,一盒清凉油再贵,能贵到什么程度。那要不多给他买些?
认真的?妈的,霍红香养的什么人啊。这小姑娘怎就有脸说出“认真的”三个字,不说就只当她是敷衍,脑子没转过弯来,说了,她那脑子得锈成什么样子。
霍无渡随口说了句:“换个,这东西我不用。”
不用?那用什么?阿禧又想了下,她能给什么呢?想了想。
“小舅舅,我给你买张床吧,我会好好挑的。”床可贵的很。阿禧想了想,小舅舅家里的装修风格应该是哪个设计品牌的,hba吗?不太像。私人设计?不知道,没看出来。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阿禧听到了小舅舅骂了声“妈的”,紧接着,嘟嘟嘟声响起,电话挂断了。
乔清妙从阿禧手里接过手机,一脸震惊加疑惑地看她。
“阿禧,你买床做什么?”
阿禧还认真思考了一下,“他那样的人应该都有洁癖吧?我睡了他的床,他肯定会嫌弃的。”
乔清妙无话可说。
澳门那边,霍无渡挂了电话就随手扔给了左进。
周围人看出来了,霍无渡这是被气到了。
森北虽挨了一脚,但还是不忘去偷听,听到了那边小姑娘的话,他都佩服这小姑娘究竟是什么脑回路。老大生气也是应该的,有这么笨的外甥女就算了,外甥女还跟他一个姓。唉,老大第一次觉得这霍姓这么丢人吧。
对峙双方谁也不愿退后一步。
这次是霍无渡带人来霍家寅的场子上闹事。
他们正位于澳门葡京路的赌场里,这便是霍家寅刚拿下来的赌场,经营着线下博彩以及网络赌博诈骗生意。
赌场里面的人大多都经历过这种事,两方对峙起来之时,就麻溜地离开了。
霍无渡挂了电话就站在一楼大厅的楼道口,有些不耐烦。
森北在笑完后便跟了过来,往楼上看。还对着周围围着他们的人大喊,“你们老大呢?这都多久了,还不出来。是不是怕了?是不是不敢露面?他要是胆子小就出来说一声,别让我们老大在这等他啊,我们老大脾气可不太好,等得不耐烦的话他命可就没了啊。”
楼梯上站着打手,手中持枪,对准楼底下霍无渡一方的人。他们都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嚣张,来砸他们的场子,还敢在这跟他们叫嚣。
霍无渡的耐心是不太好的,周围人的声音吵得他耳朵疼,看了旁边左进一眼,后者会意拿出后腰手枪朝天花板上打了一枪,正中屋顶的大吊灯。
吊灯砸下来的那一瞬,玻璃碎片乱溅,周围又乱了一阵,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楼梯上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便是霍家寅。
霍无渡抬头看了眼,他这堂弟穿的还是这么风流,骚气。
霍家寅上面穿着酒红色西装,腰间黑色束腰带,里面应该是没有穿,裸露出来的他的胸肌。红色衬得他还是有些白的,不至于骂他骚,但他下面穿了个黑色西装的微辣裤,骚气就有了。再往下,一双人字拖,脚趾甲上还涂了红色的指甲油,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霍无渡低头啧了声,没眼看。
幸好是霍家人,脸还能看,霍家寅梳着二八分的侧背复古油头,发型打理得一丝不乱,下楼时,还拿着个小镜子照着,手指仔细地整理自己的发型。
嗯……真帅。
他低头时,就看到站在楼底下的霍无渡,镜子收起来了,“啊!”弯腰了,“我的哥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下楼的速度快了些,拖鞋差点给跑掉了。跑到霍无渡身边了,仔细看了眼他的装扮,又是那样的板正,“哥啊,你看你,都说了,趁年轻总得多尝试其他风格,你看你,又穿成这样。”
霍无渡看了他一秒,妈的,什么玩意儿。他今日穿的已经很随意了,难不成还要像他一样,穿得跟个骚包似的吗。
霍无渡难得地退步,只为与霍家寅拉开距离。草,女人喷香水都没他喷的多。
懒得废话,霍无渡直接说:“给你个解释的机会,我金沙那边的赌场怎就被查了。”
霍家寅撇着嘴,啧了声,双手交放在小腹前,“哥,谁干的事?谁啊,他妈的不要命了吧!敢来跟我霍家做对!”
他说完,还转身随便问几个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知道不?”
问完了,他回过身,摆手,“哥,你看啊,都不晓得啊!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帮不了你了,不过哥,你要是说想带人去闹事,我肯定借给你人。”
“借我人?”霍无渡嗤笑了声,“要不会好好说话的话,那也别说了。”
他转身,双手裤兜里,看了眼整个赌场酒店。
“这地方不错,我喜欢。”他又转过身,正面面对霍家寅,“归我了,如何?”
霍家寅嘴角扯笑,紧接着哈哈弯腰大笑,可也只是一会,在站直时瞬间收回,“哥,你这玩笑不好笑。”
“不好笑你他妈还笑?”
霍家寅努眉头,“唉,哥,瞧你这话说的,我自然是要给你捧个场子嘛。”
他刚刚就看到霍无渡带来了多少人,没他的人多,那还是有胜算的,心里暗自盘算,表面却还要演戏。
霍家寅对霍无渡说:“哥,咱做人啊不能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你说你喜欢这里,我就得把地方让给你?”他向前一步,“这不对的,咱霍家人可不办这种强夺的流氓事。”
霍无渡低头笑了声,“霍家人什么德行你会不知道?谁他妈都是这性子,你在这给我演什么呢?”
“这就不好办了啊,我要跟你好好讲话,你不听。”霍家寅摇了摇头,“上次在香港你把我宗和堂干得元气大伤这事还没结束呢,那要不今日你一并还了?”
见他正经了,霍无渡勾起不屑的嘴角。
感受到气氛变化,霎那间,轻松玩乐气氛消散,两方燃起紧张气焰。
森北扫了眼楼上刚站出来的人,随意一瞥,大致有个数,跟左进对视了一眼。
霍无渡不紧不慢的,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叼在指间。他身后有人给拉来一把椅子,他直接往后懒散一坐,等着看戏的模样。
霍家寅就看着他,看着那根香烟逐渐燃尽。
一旁的打手伸直胳膊举着枪,胳膊都酸了,又因气氛紧张,大多人都出了汗。
烟灰掉落在了裤子上,霍无渡慢条斯理地低头擦了下,其他人就那样看着,心跳加速。
霍家寅的视线未有一刻离开他。可是突然,他未反应之时,霍无渡的枪已经对准他,而且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伸向后腰的手中夺过手枪。
霍家寅身后的人下意识开了一枪,幸亏霍无渡反应过来,侧了下头躲过。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