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骚货
轻骑从床榻上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只觉得腰酸背痛。
之前轻骑的法术修行主要动用的是法术慧根，身子骨则很不吃力，为了提升轻骑的基础体格，这几天，元妄要求他在烈日下扎马步，还让他肩上扛两担水做金鸡独立，真是要把他累趴了。
不过效果是好的，轻骑的确感到身体有些许变化，而且他居然好像还练出了点肌肉。努力曲起自己的手臂，欣赏一般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略微鼓起的一点点肌肉，果然这样才更爷们啊，只是还没等轻骑沾沾自喜够，便看到元妄小山一样的肱二头肌，轻骑又在瞬间萎了。
前路漫漫啊。
“把这把长枪拿起来试试看。”元妄把手中的长枪丢给轻骑。
“哦。”轻骑抬起双臂，“啊…！”刚接过长枪，轻骑的两条手臂便在瞬间下压至地面，这使得他不得不蹲下，轻骑龇牙咧嘴，“好，好重…”
连地面都被长枪砸出了些许裂缝，天…这长枪到底有多重啊…原来战神一直都拿着这么重的武器吗，看他挥舞自如的样子，以为这长枪十分轻盈呢…
“什么时候能拿动这些武器了，你的体术修行才真正开始。”
“哦…”轻骑认怂道。
＊＊＊
“喂项兄，双刀公子…”轻骑有气无力道。
“怎么了，轻骑小弟？”项无双摇着折扇。
“你到底是怎么又修体术又修法术的啊…”
“哦？听轻骑小弟你这么问，莫非也想像我这样，体法兼修？”
“是啊，战神大人要我兼修，可我总也控制不好身体里体法两股脉络，感觉它们好像很不合作啊…战神说关于这方面的可以请教你。”
“哦？元妄大人这么说了？”项无双顿时两眼放光。
“是啊…战神大人还说你…”
“他说我什么了？！”项无双立刻凑近轻骑大声问道，就差提着他的衣领逼问了。
“他说你啊…”见项无双这样，轻骑抿了抿唇，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故意拖久了才道，“是体法兼修的第一人，你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啊～～…”项无双捧起脸，轻骑好像看见他背后盛开的一朵朵花，“元妄大人居然这样夸我…”
见项无双如此陶醉，轻骑又不忍心告诉他战神之所以让他入府，是为了帮助自己修行的事了…
“如此说来，轻骑小弟。”陶醉够了后，项无双收起折扇，“元妄大人这些天一直在指导你体法兼修吗？”
“是啊。”轻骑点点头，如实回答。
指♂导，修♂行，训♂练，嗯…轻骑小弟真是命好啊。
从想入非非的自行脑补中回过神，项无双难得地正色道，“那轻骑小弟你也是下定决心要体法兼修了吗？”
“嗯…是啊。”
“哎，这条路不是这么容易的啊…”项无双叹了口气。
“嗯我明白。”轻骑心下了然，也早已做好了准备，毕竟这可是战神对他的期许，“所以我才想请教项兄你，是因为什么才想要体法兼修，又是如何修行的？”
但见轻骑眼中的认真和决心，他体法兼修一事也不是秘密，项无双拍了拍手中折扇便娓娓道来，“其实项家世代经商，每代当家的体法慧根也是平平，大概都在55％上下浮动，因此无一人意向习武，而我就更是凄惨了，体法慧根皆是十分平均的50％。”项无双笑了一笑，“不过我可能就是家中的异类吧，对经商完全不感兴趣，就向往刀光剑影的侠义生活，因此即便我这种慧根只会叫人笑话，我仍是从小坚持锻炼修行。”
“其实在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兼修，我率先选择了体术进行修行。只不过我低下的资质令我完全敌不过同辈的人，我很不甘心，便想到要再进行法术方面的修行，否则那另50％的慧根不就白白浪费了嘛。可能也正是因为我如此平均的50％的慧根，才让我有了体法兼修的念头。只不过我一直修行的是体术，根骨有了一定的定型，想要再习法术则十分艰难，总之…”项无双对轻骑笑了笑，“我也是花了超出常人许多的时间和努力，才成就了如今的我。我只能说这条路上没有捷径，没有妙方，唯有“去做”二字。直到后来我成功了，成为了世人口中的双刀公子，再回首过去，我似乎才能理解上天如此安排的用意，当年甚至被我自己都唾弃厌恶的50％的慧根也有了用武之地，是我——项无双为它正了名，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轻骑听完后颇有些感慨。
“既然轻骑小弟也想体法兼修，我自然会倾力相助。不过在此之前，轻骑小弟不如和我比试一场怎么样？只是空口说的话，轻骑小弟也未必能感受一二吧。”
“好。”轻骑爽快地一口答应，随后才在心里暗暗惊讶，要是换在从前，他万万不会轻易接下他人的挑战书。
轻骑站在一侧，做好十足的准备，而项无双则站在另一侧，只见他面带微笑，只随意地站着，完全不像是准备过招的人，表面看上去漏洞百出。
轻骑微蹙起眉，只觉自己被小瞧了，他快速上前使出一招，被项无双拿扇子轻松挡下。
一般来说，知晓对方是习体还是习法，就会专门对他弱势的地方进行下手。
但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人，体术和法术都何其精通，这令他近乎完全没有弱点。
轻骑仿佛看到面前人左手长刀，右手火焰，体术和法术在他的双手中变幻莫测，二者全然被他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不一会儿，轻骑便气喘吁吁，和项无双过了接近百来招，也未能真正击中他，甚至完全近不了他的身。而对手还在摇着折扇，似乎十分轻松得意，轻骑的每一次出击他都能从容不迫地应付。
铁壁。
轻骑只想到这一个词。
在这层看似脆弱的肉身面前，是一道道通天厚重的铁壁，这令轻骑完全无法逾越，可谓真正意义上的毫无破绽。
但他厉害的地方又怎会只有铜墙铁壁般的防守？最后把轻骑打倒的，正是体术和法术合二为一的强力一击。
被体术和法术同时击中的滋味并不好受，轻骑从地上坐起，他看向眼前人，这就是体法兼修的第一人，双刀公子——项无双吗？
想不到平时看惯了这人轻佻的模样，真正认真起来的时候，还真是完全无法对付。
“轻骑小弟，没事吧？”项无双向跌坐在地的轻骑伸出手。
“没，就是尝到体法兼修的厉害了…”轻骑站起身，不禁想到果然就像元妄说的那样，世人一直只择体法其中之一进行修行是个误区。
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体法兼修…看来真的会厉害许多。
但虽知晓道理，真正实施起来也必定不是易事。
融会贯通
体法合一
这可一点都不简单呐。
“哈哈。”项无双爽快地笑了两声，“轻骑小弟，路还很长…很长呐…”抬头看了看日头，突然道，“哎呀都这个时候了！”
“项兄接下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他本来还想再向项无双多请教一些。
“要紧，当然要紧！现下正是潜入战神睡房中的大好时机！”
“……”
什么…？这话题是不是转换的太快了一点…？
“我已经做过打听了，今日下午那超级大障碍沈碧池不在，现在正是时候！”
轻骑远远看向战神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可是…你确定现在战神就在房里吗？”
“自然，战神的作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等，等一下…”轻骑拉住立刻就想做冲刺的项无双的衣袖，有些匪夷所思道，“你就这么进去…你确定战神会答应你吗？”
“战神来者不拒！”
丢下这句自信满满的话后，轻骑便真的看见项无双飞奔进了元妄的房中。
一炷香后。
轻骑仍站在原地，“吱呀”一声，他看见元妄的房门又被从里打开，紧接着，衣衫不整的项无双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双颊绯红，就好像醉酒人一样，身型不稳，靠在门框上，又摇摇晃晃地下了几级台阶。他摇着手中完全折了的扇子，还时不时发出痴汉一样的笑。
“项，项兄…你没事吧？”轻骑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项无双。
“轻骑小弟，此生无憾…此生无憾了啊…”项无双一脸陶醉得不行，连轻骑都架不住他，之后索性直接瘫软在了地上，直面太阳，“啊，真是妙啊…好想再来一次…”
“……”
轻骑蹙起眉，这么看来…项兄是真的爬上了战神的床？只是这种近乎荒唐的事…他以为项无双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刚这么想着，战神元妄也从房里走了出来。
不似项无双，他衣冠整齐，面无表情，只一双清明又深邃的双眼望着轻骑。
轻骑不禁握了握拳。
＊＊＊
“嗝——”
“你喝酒了？”元妄问。
“是啊…”轻骑的脸颊有些红，眼神迷蒙，一身酒气。
元妄皱眉道，“在修行期间，最好别沾酒这类东西。”
“你…少管我！”轻骑打掉元妄想要碰触自己的手。
“……”
“嗯…嗝——”轻骑扎马步的身型有些摇晃。
“集中注意力，专注于你体内的体法经络。”
轻骑也想这样，只是他只感到体内两股气流乱窜，比平常更加难以控制。
“可恶…”轻骑只觉内心烦躁不已，他越是想极力控制，体内的经脉走向越是不听他的命令。
“不要急躁，你现在体内的气流十分不稳定。”
“骚货…！”轻骑突然大声吼道。
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他的脑海。
第一次在客栈后院见到元妄时，骑马时他瞥自己的眼神，体法大会上高高在上的他，和自己比试时候的元妄，赤身习武的元妄，指导自己时严肃认真的元妄，对自己抱有期待时的他
“…说什么身体的缘故，其实就是想要男人的鸡巴吧，妈的，还真是来者不拒，什么人都可以上你的床，对什么人都可以轻易地敞开你的双腿…”
见轻骑的样子有些不妙，元妄赶紧上前，“别说了，轻骑，冷静点，你现在的气息很紊乱！”只是他刚想伸出手，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道弹开，他竟一时间没法近轻骑的身。
轻骑双眼紧闭，满头大汗，太阳穴青筋暴突，他猛然摇了摇头，可是脑海中关于元妄的画面却挥之不去，与此同时，他只感到身体里的两股经络更是失控一般地乱窜，像是要击中他的五脏六腑，气血完全逆流，身体犹如焚烧。
元妄主动坐在自己身上，他被玉灵龙压制在树上，他和沈碧池亲密互动的模样，他和项无双搞过后望着自己时平静的眼神…
“说看上了我的体法慧根才选择我？别说笑了！你就是也想要我下面那根鸡巴吧，真是什么人都不放过…你这个骚货…贱人，婊子——！”关于元妄的多重画面极快速地闪现过脑海，他平静看着自己时的模样…他！他！他——！
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自己在这里干什么呀——？
是他错付了
明明决定要放手的
不该对这种人
不要对这种人
不能再对这种人
放手啊！
我、不、要——！
轻骑头痛欲裂，根根神经似要断开，身体也好像要被两股经络冲击得四分五裂，轻骑受不了一般，“停下…停下！可恶…可恶…可恶！啊——！！！”
最后，随着轻骑撕心裂肺的叫喊，他失去了所有意识，双腿发软，跪坐在地，全身都在冒烟。
＊＊＊
“醒了？”
“唔…”轻骑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环顾了一下四周，他还在练武场上，轻骑看到元妄在他对面，正平静地望着自己，“我怎么…？”
“你刚才习武时差点走火入魔，好在没能真正到那一步，否则你很可能会因此全身武力尽毁，更有甚者，你会因体内两股乱窜气流的剧烈冲击最终暴毙而亡。”
“……”晃了晃还有些疼的脑袋，元妄在说什么…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轻骑努力回想，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渐渐瞪大了眼。
天…他都说了什么…
他好像把自己之前敢说不敢说的，该说不该说的，都一并说了出来…
完了…
“你是不是想和我上床？”
“什…？！”没想到元妄会突然这么问，轻骑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啊，我才没这么想！”他立刻否认道。
“现在怂了？刚才怎么敢说的？”元妄哦了一声，“不过，确实，你的确是没这么说。你说，骚货——”
听这个词从战神嘴里冒出来，轻骑全身一激灵。
“还有什么，嗯我想想对任何人都可以敞开双腿的——贱人，婊子”他嘴角翘着，似笑非笑。
别别说了
轻骑低下头，汗湿的手掌揪着自己的衣襟，心跳擂鼓。
求求您了战神大人别说了
要杀要剐您给个痛快吧
“好像还是因为我的缘故，你才差点走火入魔。只不过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听在我耳里，简单一点来看，就好像在说——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上我的床，为什么你就不可以？”
“什么！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轻骑立刻抬头否认，他明明就不是这样说的啊…“战神大人，你不要自恋了！”轻骑恼羞成怒，他到底怎么会听出这层意思的…
“不过…我把你招进府中，的确是因为觉得你是可塑之才，倒真的不是因为看上了你下面的…”
轻骑感到元妄的视线下移，好像在看自己那里…他的眼神里还有笑意，轻骑立刻憋得脸通红，还下意识地并拢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