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几百号的人在同一个点出动,并且要在二十分钟内结束战斗上床躺好,可以想象现在的水槽边是何等的人声鼎沸,不过不需要有谁来组织,大家都自觉地在每个水龙头前排起队伍。
沈凯阳安安分分地排在一个水龙头后等着,好不容易轮到自己打水,全身都冻得有些发麻,刚要放下脸盆,从侧面突然插入一手占了位置,他转头,竟是二班的吴亮:“你干什么!排队不会吗!”
“靠!老子洗个脸怎么了!要你管!”
“人人都在排队,凭什么你就搞特殊化!”
“我就插你的队了怎么的!一天到晚装病的犊子,真给咱一排丢脸,老子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吴亮把肩头的毛巾往盆里一甩,溅开的水花打到沈凯阳脸上,忽然觉得一阵心虚。
“你他妈的把嘴给我放干净些!”万小柱从后头杀了出来,过来用力将吴亮推开。
“操!你找死!敢推老子!”吴亮站稳,恶狠狠地瞪着万小柱,将袖口往上拉,随时就要动手干一场的架势。
“向凯阳道歉!”
“老子干嘛要道歉!老子说的是事实!凭什么我们训练成天累得和狗似的,就他可以不参加!今天副师长都说了一点腰肌劳损装得和快死的绝症似的,他妈谁信呐!”
“你就是故意找事是吧!”万小柱也进入了战斗状态,恶狠狠地瞪圆了眼睛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犬牙,像极了在宣誓地盘的老虎。
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悉索地讨论声此起彼伏,沈凯阳见状赶紧抓起一旁自己的脸盆扯着万小柱的袖子就往人堆外头钻,奈何这家伙还是犯着狠劲和对方对峙,和根桩子似的拉也拉不动,沈凯阳皱起眉头略带命令口气地说:“走!不走是吧?好…那你待着吧!”万小柱这才反应过来沈凯阳不高兴了,乖乖地跟在他后头钻出排队洗漱的人群。
“你这是干嘛啊!我在替你出头你倒还冲我发脾气!”赶上沈凯阳的万小柱拉住他,略有些委屈地说。
“你和他动起手来有什么好处?这种头有什么出的意义?”
“难不成就这样被别人欺负了?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我求你帮我出头了?万小柱你太自以为是了吧!”沈凯阳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这话说得着实有些重了,万小柱被噎得说不上话来,愣愣地杵在原地,闪亮的双眸中透着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委屈,沈凯阳看得有些不忍,想说些什么安慰,却终究组织不出得体的,能让双方都下得了台的言语,一阵不知所措的尴尬涌上脑门,索性转身走回班里。
屋子里暖暖的,但并不是很干燥,一帮大男人生活在一起,能保持这样已经算很不错了。
沈凯阳因为后背难受导致行动不便,因此睡着得比别人更晚些,他躺在床上,用枕头将脑袋垫起,呆呆地透过结满冰花的窗户遥望窗户外头那一片浩瀚的星空。他什么也没想,觉得这种什么也不想的状态是一天中最为轻松的时候,不去想自己的病痛,不去想落下一大截的训练,不去想连里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与偏见。
“凯阳…”万小柱轻轻唤了声,“睡着了吗?”
“没。”沈凯阳以同样小的声音回答。
万小柱掀开被子,提个挎包蹑手蹑脚地跑到沈凯阳的床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两个大馒头,一个递给沈凯阳。
“又上炊事班干苦力换馒头了?”
“才不是,现在和他们混熟了,要馒头一句话的事。”万小柱咬了一大口,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还有吗?”
“就两个。”于是沈凯阳掰了一半递还给万小柱。
“干嘛啊,你吃。”万小柱将馒头推了回去。
“知道你这胃口一个肯定不够,别装了,我不像你们一天到晚训练累得跟狗似的,所以也不是特别饿。”万小柱傻呼呼地笑着接过半个馒头。
“凯阳,你还疼吗?”
“现在…”沈凯阳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腰,立马传来一阵钝痛,但他忍住,“现在躺着不是特别疼。”
万小柱就穿了单薄的秋衣秋裤,显然觉得有些冷了,用手摩挲了几下胳膊,还是一直坐在床沿边没有要回自己床上的意思,却又一言不发,沈凯阳觉得他愣得有些可爱,反正也还不困,于是往床里边挪了挪,掀开被子让他进自己被窝里暖和暖和。
“你转我去,我给你揉揉腰吧。”床很小,两个人挤着,万小柱很自然地将左手手臂枕到沈凯阳的脖颈下面,右手轻轻地揉按着,不敢用太大的力,“这样不会弄疼你吧?”
沈凯阳嗯哪了声。
“小柱。”
“嗯?”
“刚洗漱的时候冲你发火,是我不对,对不起。”
“没事啦,我没放在心上。”
“你老是这样惯着我,我脾气会越来越差的。”
“那就冲我撒气呗,我愿意。”
“你是不是傻子。”
“做你的傻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沈凯阳被逗笑了,但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万小柱炙热的体温透过两人薄薄的秋衣传过来,竟觉得被窝里有些燥热,沈凯阳将手腾到军被外头,万小柱立马又把他抓回被窝里,“别着凉。”顺势将原本按摩后背的右手环过腰间放到小腹上,这样,整个人就被万小柱完全拥进了怀里。这是生平以来第一次有人与自己靠得如此之近,脸颊窜上一阵滚烫的热流,心跳得厉害,脑子却像缺氧一般昏昏沉沉地犯晕了起来,在这漆黑的夜里,感官失去了作用,身体的触觉却更加敏锐,当万小柱结实的胳膊将他往自己怀里搂得更紧,呼出的热气在后脖颈越来越清晰地撩动起瘙痒,温热的嘴唇亲了上来,沈凯阳像触电般全身一哆嗦,他感觉到贴在自己后背的万小柱的裆部有了变化,鼓起了一包越来越大,顶在后头,从未经历过性的沈凯阳意识到有些事即将发生,但这些事都是在自己经验与认知范畴之外的,不禁紧张到全身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万小柱知道现在的沈凯阳紧张到不行,于是在他的胸膛与胳膊间轻轻地来回抚摸,凑上耳边温柔地说“别紧张,放轻松。”耐心地等他适应下来,等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裆部早已鼓得不行的一大包上。
也许是出于好奇,又也许是一种本能反应,沈凯阳触到万小柱下面后,不由地捏了几下,这让万小柱认为是接收到了对方接纳自己的讯息,将他搂得更紧,释放出低沉的呻吟,亲了亲脖子,伸出舌头一路舔到耳朵上,瘙痒与炙热的感觉撩拨得沈凯阳想要推开却又难以抗拒。万小柱将秋裤与内裤脱到膝盖,指引沈凯阳的手握住自己那根早已坚挺丰满的肉棒,示意他前后撸动,沈凯阳半屈办就,迷迷糊糊地照做了,他其实根本来不及想现在究竟在发生什么,一切来得都太突然,感觉自己完全顺着万小柱的摆布进行下去,但这种体验新鲜而刺激,内心并不拒绝。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退缩的余地与必要,沈凯阳脑中一直浮现着万小柱那张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犬牙、清澈无比的笑容,天真无邪的脸,还有天生通体雪白剔透,乳晕粉嫩,却肌肉发达的身体,这样的万小柱,与现在正用尽全力抱住自己,释放出雄性野兽占有欲的他产生着强烈的反差,越想越觉得有股欲望开始在心中涌动,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身,面对万小柱,对方似乎有些惊讶,顿在原地不敢动,沈凯阳只是想转过身来看看现在万小柱的脸,和自己印象中的究竟有什么区别,漆黑的夜,只能看清些许轮廓,万小柱那双平日里闪着犀利冷光的眼睛似乎因为模糊而略带上了温柔,伸出手,抚摸过他的脸颊,万小柱笑了,露出雪白的犬牙。没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万小柱,对别人总是摆出威风凛凛杀气,对自己却温顺可爱的万小柱,在一起这么久,其实心里很清楚他对自己的照顾与偏好要多出别人一大截,再冷若冰霜也会为之动容。
“凯阳,我真的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这么简单直接到有些傻的问题沈凯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又怎会完全不反抗地让你留在自己床上这么久,他主动凑到万小柱面前,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退开,算是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了,万小柱的眼神中透着兴奋与狂喜,扑上来吻住沈凯阳,舌头撬开嘴唇径直钻进去在口腔里灵活地搅动,沈凯阳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在两人的纠缠间,确实能萌生出令人难以拒绝的化学反应,头脑开始犯晕,呼吸也变得急促,下面也慢慢起了反应,当万小柱的手插进他的裤裆,开始玩弄自己的肉棒,难以抑制的快感令他情不自禁地在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
“没想到啊凯阳,你下面全硬起来还挺大的!”万小柱打趣地调侃,却让沈凯阳觉得一阵羞涩,撇过脸去咬了咬下唇。
万小柱把被子往头上一拉,以最小的动静往下钻,从秋裤前面的洞中掏出沈凯阳的肉棒。
“你要干嘛!”沈凯阳警觉地掀开军被小声说,但对方没有回应,也没有就此停住,他大概意识到万小柱想要干嘛,连忙用两只手挡住自己裆部。
“别动,想把上铺给吵醒么?”万小柱这样一说,沈凯阳确实有些被吓住,趁他不备,万小柱撇开他的手,握住肉棒,向下扯了扯,将整个龟头暴露出来,含进自己嘴里。
一阵湿滑滚烫,柔软饱和的快感席卷全身,沈凯阳全身僵直,使劲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你不嫌脏吗!都没洗澡!”但万小柱根本没有理会,埋头吮吸,第一次感受和自己用手解决生理需求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的性快感,口腔的虹吸加在肉棒上的压迫感让沈凯阳迷失在情欲的混沌中,根本遭受不住这样猛烈的刺激,没多久就一股一股地射出精液,万小柱含住龟头,照单全收并全部吞了下去,连缓缓析出的残余都认真地舔舐干净。
事实上自从来到部队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迸发,积蓄与压抑了好几个月的欲望都被万小柱一并挑起且吞噬,沈凯阳顿时觉得好累,身体仿佛射出去了半条命一般被掏空了。
万小柱爬回床头:“射得真他妈多……”边说边用手擦了擦嘴角。
“不腥吗……”万小柱很认真地摇摇头,咧开嘴傻乐。“那…那我要怎么帮你……”沈凯阳略有些生涩地开口询问。
“啊…太迟了,要我也射出来,没准会碰见排长来查寝,还是算了吧。”万小柱在沈凯阳的额头上轻轻地请了一口,“乖啦,快睡吧。”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转身帮沈凯阳的被子塞得严严实实,才爬回自己床上去躺下。
恢复了夜晚该有的安静,又能听见了战友们微微起伏的鼾声,沈凯阳总觉得这一夜过得有些不真实,他抬起头看看对铺的万小柱,对方竟然一直注视着自己,他向自己挥挥手,示意赶紧睡觉,那份不真实的感觉酝酿成了一股暖意,万小柱就在那里,守护着自己,这让他觉得特别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