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欢迎回来徐晓
处理好焦浊的住院相关事宜,他们才推着病床进到徐晓的病房。
徐晓此时闭眼假寐着,闻见声响,才缓缓睁眼。
轻咳了几声,徐晓嗓音还是虚弱的:「又暖,砚青……」
她总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在梦里,她经常能听见,有个温柔的嗓音不断的和她说话。
有时候会握着她的手,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有时候则是替她抚平杂乱的额前碎发。
他会说好多跟舒又暖有关系的事情,也会一遍遍地告诉她:
「快点醒来吧,大家都很想你。」
像是受到感召似的,她手指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徐晓沉睡了好半年,终於苏醒了。
俩人走上前,舒又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眼泪落下:「欢迎回来,徐晓。」
「砚青,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说那麽多话。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徐砚青摇了摇头,他如实地说:「不是我,是焦浊。你记得他吗?以前曾经欺负你的那群人的领头。」
徐晓偏首,思考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说:「其实我不太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那时候欺负我的人主要是一个nv孩子?她男朋友是个h毛。」
h毛?还有nv朋友?那看来不是焦浊。
「啊!」徐晓像是想到啥:「阿浊吗?就是那个不太说话,总是在一旁看着的混血儿?」
徐砚青点头如捣蒜:「哦对,就是他。」
也恰好在这时,焦浊的病床被安置在另一侧,他头发因为手术的关系剃掉了,脸se又毫无血se。
徐晓一时间竟没看出来他就是焦浊。
「他怎麽了?」徐晓觉得有些疲倦,或许是睡了太久,还不太习惯醒着。
「他不是……带头欺负你吗?」徐砚青一脸疑惑的问道,「他是他们的领头啊。」
徐晓明显怔愣,她纠正到:「焦浊从来没有欺负过我,虽然他总是在边上看着,但是他觉得太过分的时候还会出来阻止。」
「该怎麽说呢,就是会保护我吧?」徐晓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的行径,b起施暴者,他更多的是漠视的旁观者,但又像是维持秩序的存在。
「要说的话,他还是我们班上唯一会对我好的人。」徐晓掩嘴轻笑着,脸颊有些泛红。
徐晓说的这些话让舒又暖与徐砚青皆是一愣。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误会焦浊了吗?那为什麽焦浊不反驳?
舒又暖不懂,为什麽她当初把所有事情都怪到他身上时,他却一声不吭的全都承担下来了?
而且……还常常来医院探望徐晓?
为什麽他不告诉他们事实,而要自己默默承担一切?
以及接受他们加诸在他身上的「报复」?
徐晓看着他俩脸se有些差,不由得担心:「怎麽了?我睡了很久吗?怎麽问关於焦浊的事情?」
舒又暖靠在病榻边,牵起徐晓的手,眼眶有些泛红:「我们一直以为欺负你的是焦浊,然後就……」她没把话说完,低下了头。
「然後就怎麽了?」徐晓抬头看向自家弟弟,困惑不已,「青青,究竟发生什麽事情了啊?」
徐砚青垂下眼帘,嗓音有些悔意:「焦浊为了救我,被车撞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徐晓惊呼出声:「怎麽会这样……」这时候她不经意瞥到一旁的病床,这时她仔细端详後才发现,那就是平日瞧着倨傲的焦浊。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执意去焦浊家找麻烦,那这些都不会发生,全不都是我的错。」徐砚青自责不已,他靠着墙的身子顿时软了下去。
他害si了焦母,也害焦浊陷入昏迷,明明罪责不在焦浊身上,但他却执意复仇,到最後甚至失去理智。
「不用自责了,焦浊不会怪你的。」舒又暖眸光黯淡,她心绪杂乱。
没想到他们最後一句谈话,居然是他催着她离开。
徐砚青声音闷闷地:「确实。你不知道,他昏迷前还让我照顾好又暖……」
「……」闻此,舒又暖身子一僵,眼泪就这麽滚落颊畔。
徐晓反过来握着她的手,「怎麽哭了呢,小暖。」她想抬手替她擦去眼泪,但却发现自己下肢无力,猛然念起,啊,她半身瘫痪了。
舒又暖眼泪掉地更凶了,她却笑着摇头:「他是个傻子、傻子……」
又哭又笑,她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如果焦浊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不,他不会的。舒又暖心慌。
「青青,你带小暖出去走走吧。」徐晓轻唤,接着又拍了拍舒又暖的手,朝她淡笑,「ai哭包,别哭了,他会好好的。」
徐砚青也轻拍着舒又暖的肩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舒又暖胡乱抹去泪水,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终於平复。
嗓音无波无澜,她看徐砚青的眼神也毫无温度:「刚好,徐砚青,我也想和你单独聊一聊。」
果然,该来的还是得来。徐砚青心渐渐下沉,他大抵是明白对方想和他谈关於焦浊,以及他们关系的相关事情吧。
否则一向没啥脾气的舒又暖,不会面se如此深沉……
俩人散步到外面的花圃处,天寒地冻的,花败凋零。
舒又暖有话直说:「你喜欢我所以你看不惯焦浊对吧?」
「对,我喜欢你很久了。从,搭配音乐:搜【俄罗斯摇篮曲】
???真的很搭……
在舒又暖把母亲仅存的一些遗物整理成盒,交给焦浊後,她离开了病房。
她想,是该让焦浊静静了。
毕竟天人永隔的打击,挚ai的离去,任谁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接受的。
焦浊平日里虽然显得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关心。
但是在他故作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早就惊滔骇浪。
以前舒又暖哂笑,曾打趣他:「故作坚强的晴天。」
明明该下雨,却又逞能。
如今烟雾成云,他眼眸终於落下点点泪滴。
焦浊沉默地看着母亲的遗物,他翻看着,突然看到一张被火灼烧过,余下一角的满分试卷,以及他国小毕业时的奖状,还有他折的纸鹤,以及自己做的风筝……
还有好多东西,全都是他的。都是他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
而这些却出现在母亲的遗物里。
为什麽?为什麽母亲当时明明很嫌弃还打了他,但却把这些都收藏起来?
一直到他国中的成绩单,还有他没送出去的母亲节贺卡,这些全部都被放在这个小盒子里。
焦浊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
他笑着流泪,一滴一滴落在纸上,晕染开了贺卡上他画得母亲牵着他的手得笑脸……
母亲的遗物,全都是他成长的足迹啊。
是在他自己都选择放弃自己时,其实母亲却仍然没放弃他呀。
他拿起那叠纸最上面一张,是他期末考拿了全校第一名的成绩单。
纸张皱巴巴的,还被人撕碎。如今却被拼回原来的样子。
成绩单背後歪七扭八写着:「我最优秀的儿子,妈妈永远ai你。」
「……妈妈,你真傻。」
焦浊又楞神望着窗外好久,直到夕yan将被吞没,夜幕低垂,他仍然獃坐着。他的眼泪不掉了,但是神情始终木讷。
心脏有块属於母亲的位置,一瞬间坍塌,土崩瓦解将他掩埋。
焦父并没有替母亲处理後事,而母亲此时被装在一个小坛子,同样的被放在他一旁。
罐子里的母亲好安静、好安静,好似现在的他。
看着母亲的遗书,焦浊捏得纸张都皱了,指节都因为用力泛白。
他却仍不肯松开那张纸,那是母亲最後的哀鸣,也是她一生最後的挽歌。
他无声地喊着:母亲、母亲……
但是母亲已经走得太远了,再听不见啦,他再也追不上母亲的步伐……
母亲大抵是失望了吧。所以才选择离开他,离开这个使她窒息的世界。
ai是双向的感受,疼痛同样也是。
在他感到痛苦的时候,母亲也在痛苦着。
他没能做成那个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母亲同样也没能拥有让她骄傲的孩子。
或许是他误会了。母亲在徐砚青来的之前,都觉得焦浊是个令自己骄傲的孩子啊。
焦浊记得父亲还在时,母亲说:倘若有天我si了,就把我葬在花海里。
她喜欢跳舞,她想要成为jg灵,在璀璨的花丛里,舞出自由与惬意。
那时,被ai着的母亲闪闪发光。他怎麽也忘不掉。
可是焦浊是自私的,他留下一部份的母亲,制成坠子挂在颈上。
然後,他想带母亲回她的故乡,即便她的故乡没有花海。
——却有深ai她的家人,盼着她有一朝回家。
夜很沉,点缀的星子失se,徒留漆黑如黑洞蔓延。
将夜里仍未眠的人们卷入其中。
无论是换药,还是他人在身旁的走动,焦浊都彷若未闻。
他眼神空洞的像是被扯断电源线的玩偶,原本盈满光彩的眉目,一瞬全失。
时间的长河彷佛淤积,流得缓慢,蜿蜒着又被一片沙洲阻挡。
凌晨三点十五分,恰好是舒又暖隔着门板,蹲坐在外头守着焦浊时,刚好看了腕表的时刻。
逡巡了周围,他没在屋内看到舒又暖。
焦浊嗓子乾涩,他柔柔地唤起她的名:「……又暖。」鼻音很浓。
舒又暖蹲得腿都麻了,却强忍着想第一时间跑到焦浊身边。
踉踉跄跄的,仓促而杂乱的步伐,又让焦浊掉下眼泪,视线模糊间,他看见远处有个小小的自己,也是这般跌撞入了母亲怀。
母亲笑靥如花,将他举起,放在自己肩上,小小的他手舞足蹈着……
他俩的身影越来越淡,他们走向了远方。
舒又暖想拥抱焦浊,但是他现在破碎不堪。
「母亲走啦。」焦浊扯起一抹轻浅的笑,「以後不用再买那麽多纱布了。」
他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最後,用气音吐出几字:「那也挺好。」
挺好的。母亲一定会找到她的花海起舞,她可以飘向她向往的任何地方。
焦浊颤抖着手拉住舒又暖的袖口:「又暖……没人要我了。」
「……」舒又暖红着眼,低垂着头。
「又暖……」焦浊身子前倾,很缓地一寸寸拥抱住她。
小心翼翼地让舒又暖心疼。她疼得难以呼x1,就像当时她知道外婆过世时。
她也是这般心痛。看着外婆笑容从彩se走入黑白。
看着外婆从摇椅朝手让她过去,到後面只剩下一张纸,悬挂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当时大人们几乎没掉眼泪,只是想着如何瓜分外婆留下的遗产。
偶尔矫r0u造作的挤出一两滴泪来显得自己孝顺,但是背过人群後,每个人都笑得特别开心。
尤其是母亲,特别不喜外婆,因为外婆养育了她这个,母亲认为本该去si的「东西」。
那时候舒又暖也是独自坐在外婆曾坐过的炕上,自己待了很久。
谁都没发现她消失,因为ai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时候的她好无助啊……好想要哭。
但是,外婆不会再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了,只余她自己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
她就像是被世界遗忘的人。舒又暖当时是这麽想的。
感受着焦浊寸寸收紧的拥抱,舒又暖并不觉得窒息,而是安心的笑了。
「又暖,你不要抛下我,如果有天连你也走了……我会si掉的。」
彼此依偎着,两颗滚烫的心紧紧相贴,她泪中含笑:「我不会离开你的。」
「只要你不松开我的手,我们就这样牵着,一直走,往前走好远。」
焦浊阖上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好。」
幸好,上天还给他留了光,给了她一个天使。
幸好……他仍然是被眷顾着的。他们都是。
逝者难追,仅可忆,日子仍得继续往下过着。
办好出院手续,焦浊怀里抱着母亲的遗物还有小罐子里的母亲。
他坐在轮椅上,由舒又暖推着他,原本他以为没人会来接他出院,结果却见到熟悉的身影。
是徐家姊弟和燕凌。
焦浊一眼瞧见燕凌,就想起他之前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接近又暖。
他现在又出现……是不是想拐跑他家的暖暖!
「出院後你要住哪啊?」徐砚青率先开口打破僵持的局面,「叔叔说他有准备好一套房,可以让你们暂时住在那,哦……不暂时也没关系,看你们想住多久都可以。」
见焦浊脸se不大好看,舒又暖答腔:「应该会先回家收拾东西吧,谢谢你,砚青。」焦浊这小孩脾x,对徐砚青是不是还怀有敌意啊?
很显然两人心怀的都是不同的事情,根本没想一块去。
注意到焦浊灼人的目光,燕凌浑身不自在:「怎、怎麽了吗?」两人对上眼,一人困惑一人愠怒。
徐晓抬眸,瞧了瞧焦浊的神情,笑出声来:「他吃醋啦。」
「吃醋?吃谁……啊?我的?」推着徐晓轮椅的燕凌表示不解。
徐晓看着偏过头去的焦浊,扬了扬下颔:「你问问?」
焦浊自从车祸後,整个x子都不装了,一整个小孩子脾x。
「小浊。」舒又暖r0u了r0u焦浊的头发,「怎麽吃人家隔壁班长的醋呢?」
闻见那声:小浊。焦浊原本气鼓鼓的脸颊刷地消了下去,原本郁闷的脸也一瞬放晴。
焦浊抬首盯着垂眸望着他的舒又暖,g起笑:「小浊!」他重复了一次这个亲昵的喊法。
「……」在场的三人都觉得自己被迫喂了一嘴狗粮。
「咳,等等。」徐砚青打断了那边暧昧的氛围,「首先我有些话想对焦浊说。」
焦浊转回脑袋,瞅了徐砚青一眼:「是想跟我说……你在我睡着的期间,没照顾好暖暖吗?」这脑回路清奇的,满脑子装得不是舒又暖,就是暖暖。
「不是,暖暖她很好,只是一直陪你她也累──」
真是的,到底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两个人是不会说话了是吧!
舒又暖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们先冷静,别等等吵起来。」
徐砚青真的是对上焦浊,他的情商就会跌得像烂gu票一样。
燕凌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默默思考着,焦浊对他的敌意。一直到他看见两人如此暧昧他终於0清了一点原因。
於是我们燕凌小朋友也悄悄举手想发问:「那个……如果方便的话也让我排个队,我也有话想跟焦浊说清楚。」
「啊?你怎麽也有。」焦浊抗议了,到底让不让他出院了!
这个院不出他怎麽有机会跟自家暖暖独处。
焦浊想,还有好多话想跟暖暖说……
「等等。砚青,你想说什麽?」这次换徐晓发话了,她嗓音清脆乾净。
徐砚青扭捏了一会儿,最後站得端正,深深朝焦浊鞠躬:「谢谢你为姊姊的付出,也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很抱歉我误会你了,如果你需要我跪我也可──」
「停。」焦浊伸出手,止住他想说的话。「别跪,我会折寿。」
他偷0了一把舒又暖的手:「我还想跟暖暖在一起很久,这样就行了。」
闻言,大夥儿都笑出声来,原本还略显沉闷的氛围瞬间散去。
终於轮到燕凌说话了:「焦浊,我想你可能误会我了,其实我找舒又暖只是想问徐晓的事情。」
「我始终喜欢的是徐晓,只有徐晓。」他还不忘再表个白,刷一波徐晓对他的好感分。
「阿浊还有小暖,我也祝你们幸福,以後只走康庄的花路。」
徐晓最後和焦浊握了手,也在这时候,舒又暖把护身符还予徐晓。
「不用了。」徐晓笑了笑,她望了焦浊最後一眼,埋葬了那份曾经悸动的心,「我现在不需要了,而且,我也不太适合拿着这个了。」
徐晓身边已有心悦的少年,她眼里往後也只会有他,余生亦然。
舒又暖怔愣时,焦浊笑着接过了护身符,「毕竟都醒了,确实没什麽用的。也祝福你们幸福。」
至此,这群少nv与少年间的误会,作烟消云散。
舒又暖和焦浊讨论的结果是,先回她家把东西简单收拾打包到纸箱,然後喊上搬家公司再去焦浊家,最後搬到叔叔安排的住所。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他们在去舒又暖家就遇上了麻烦。
舒母叫了几个人,守在家门外,当舒又暖一接近,就马上把她擒住。
会做到这个份上是因为舒父公司经营不善,急需一笔钜款,他俩合夥着把这nv儿卖了也能拿不少钱。
卖不得彩礼,卖去国外总行了吧?反正这孩子在他们眼里也是个意外。
──就是不该存在的那种。
他俩总觉得自己还愿意养着她到十五岁,已是仁至义尽。
是时候该舒又暖回馈他们了。
舒又暖是推着焦浊一同下车的。
那些人也不顾焦浊情况,蜂拥而上推倒了轮椅,y是把舒又暖连扯带拽的拖进舒宅里。
「焦浊!」舒又暖挣扎着,踢蹬的同时,後脚跟在地上划破口子。
她眼里全是那个倒在地上努力爬起的身影……
焦浊第一次尝试把自己身子撑起来时,眼前陡然一嘿,差点昏了过去,脑袋磕到一旁砌好的砖墙,额角留下一痕血……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劲,y是拖着残破的身躯,奔向舒又暖,将那群人扑倒在地上:「暖暖,你快跑!」
焦浊头晕目眩的,腿脚都没力气,原本就还未痊癒的肋骨此时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不疼的、不疼。如果让舒又暖被抓住,那他心里的疼,才算疼。
焦浊不要命的抡起拳头一拳接一拳,整条手臂都沾染上不同人的鲜血。
而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本来不把他这残疾看在眼里,见他如此能打,便转移了目标。
由两个人从後头拽住他的两条胳膊,领头的混子,把这些拳头都还给了焦浊。一下是肚子,一下是x腔,直到焦浊软下身子,咳出一大口血。
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看着失去桎梏後的舒又暖逐渐跑远的身影,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然後很轻很轻的笑了。
暖暖,我知道你会回来救我的。焦浊想着,又咳了好几口鲜血。
焦浊彻底没了意识。
此时的他真的太虚弱了,焦浊能撑到这时候,已经是他透支t力,超脱自己极限了……
那些人进屋和舒母商量该如何处置焦浊,舒母尖叫嘶吼着:「处置什麽?我让你抓的是我nv儿,而不是这个混帐玩意!」
「问我要处置?我给你们那些钱,就是让你们来问我的吗?」
领头的知道事大,本打算就顺手先将焦浊找个深山野林埋掉……
反正这残疾看起来,也没人在乎的样子,si了肯定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正当他们拖拽着焦浊准备上停在一旁的面包车时,警笛声嗡鸣。
「警察!马上放开那个孩子!」哨子声夹带着警员的声音一并传入他们耳里,「不准动!」
他们以为舒又暖是逃了,但没想到她去喊来警察……
这两个小孩,竟然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领头的人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压在喇叭上,发出好大的声响来。
早就做惯这种生意,把焦浊一扔,车门一关,扬长而去。
瞬间一群人溜得影子都见不着,只不过他们的怒火无从发泄,那麽,遭殃的就是雇用了他们的舒家人。
舒又暖抱起焦浊的时候,发现他脸上全是血渍,好看的脸庞沾满了脏w。
他浑身软绵无力,舒又暖根本无法将他整个人拉起来。
怎麽她又让焦浊受伤了?明明他才刚出院,身t也没好全,就让他牵扯上自己家里的事情。
舒又暖愧疚不已,警察替她将焦浊放到轮椅上,又喊了辆救护车,护送着他们又回到那刚出院的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