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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怎的,你决定站队二皇子?他心地狠毒,你莫要被表象迷惑。听闻你和他在庆庙偏殿见了面,不管他同你说了什么、许你多少好处,你切记,不可全信。”范建苦口婆心,想让范闲明白太早站队只会引来灾祸,而非奖赏。京都这水太浑,范闲若执意想蹚,没有他和陈萍萍的庇佑,怕是要丢了性命。

“时机未到,到时父亲自会明白。”范闲卖了个关子。

07

是夜,范闲翻窗进二皇子府时生怕被阻拦,他以黑布遮面,手里攥着迷药,一双眼睛时不时向后看去。以他现在的水平,试图抵御谢必安的快剑实属吃力,更别提之前还拼尽全力挡了宫典一招,身子还没恢复。可想象中的刀剑并没出现,范闲心下大喜,刚扯下蒙面时就听见李承泽的声音透过帘幔传来,“我当是谁,没想到范公子私下里竟爱做爬墙翻窗之事。”

他喜不自胜,大步钻进帘幔内。李承泽盘着腿坐在塌上,见范闲如此轻浮,眉头微皱,“从前只知公子富有才情,不曾想范公子这般、不拘小节。”范闲只当没听见话里的嘲弄,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微羞道:“都怪范某思念太胜,当日见了二殿下就一见如故,久久不能忘怀殿下风骨,这才唐突了殿下。”这话说的直白,李承泽瞧范闲脸上摆着害羞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扶额,前世倒不见范闲这样花言巧语,他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了。

范闲偷瞄着李承泽,柔软的烛光映得李承泽愈发出彩照人。特别是散乱的衣襟下露出的白皙一角,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如此,那范公子请坐。”

他轻轻揭开灯罩,范闲先他一步剪了烛心,还贴心地接过灯罩摆了回去。李承泽挑眉,嘴里也没饶过范闲,“这种小事怎能劳烦范公子亲自动手,实在折煞小王了。”

范闲连忙摆手,“臣子为殿下效劳,应该的。”说完又朝李承泽羞羞笑。

李承泽觉得不太对。他与范闲说不上死敌,但总归是仇人吧。范闲这样讨好他,莫非是转了策略?想借他之手除掉庆帝?

“范公子这是有意入我幕下?”他眼眸微转,探究着看着范闲。

“我当殿下为知己。”范闲巧妙地避过李承泽的试探。

“此话从何而来?我与公子不过见过两面,要说知己,恐怕是远远不及。”

没料范闲抓住李承泽的手,嘴里却说着惊世骇俗的言论,“我对殿下是一见如故、一见钟情。殿下风华绝代,范某自然倾心。”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范闲如此油嘴滑舌。李承泽有些抗拒地别过脸去,脸上升起丝丝潮热。范闲见李承泽没抽回手,便得寸进尺地揉了揉。李承泽的手指节分明,摸起来却是柔软的,他作为皇子一直娇生惯养,指腹自然也没有似范闲常年练武生出的茧。

“殿下不知,臣今日来,还为殿下带了份礼物。”范闲见李承泽淡笑不语,自觉有戏,便乘胜追击。

“你倒是有心了。”李承泽抽回手等着范闲拿出礼物来。

范闲今日才醒,又被传召,哪来的时间准备礼物。只见范闲把手伸进衣襟,拿出来时拇指和食指交叉,摆在他眼前。李承泽笑了,他还是高估范闲了,只歪头问:“这是?”范闲嘿嘿一笑,回答道:“回殿下,在臣的家乡,这叫比心。”

李承泽似懂非懂,点点头说:“公子深夜前来就为……比心?”范闲收回手,直视李承泽的眼睛,毫不避讳道:“承泽,我想你了。”这番话如此情真意切,范闲却用了两辈子才想明白、才说出口。

谢必安坐在屋顶上,听见范闲的轻薄话语没忍住抽了剑。范闲自然听到剑出鞘的声音,他变本加厉,上一世他没少受快剑的威胁。“殿下,臣的真心,天地可鉴。”

他还嫌不够,拉过李承泽的手扶在心口,“殿下,您听听臣的心跳。”

咚咚的跃动透过胸腔递至手心,李承泽像被灼烧般想要抽回手,却被牢牢定住,明明听不到心跳,可他此时觉得震耳欲聋。

——“这是为您跳动的。”

灯影下,李承泽静静反握住范闲的手,没有做声。

桃花眸里眼波荡漾,目若春水。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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