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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长春宫的小主们平日里关系不错,互相来往,偶尔在长春宫的院子里说笑打闹,两个贵人跟常常在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徐香宁跟她们的关系都算不错,属于生病了,她们都会过来关切的程度。

徐香宁跟通贵人在绕着长春宫走一圈,说起佟妃入宫的事。

通贵人语气有些垂丧:“这佟妃一入宫,怕是更没有我们侍寝的份了。”

徐香宁接着话茬:“可不是嘛,皇上很看重这个佟妃,不知道长什么样?”

通贵人还有闲逛的心,强拉着她过去御花园,不过半路上通贵人又耐不住说出去御花园的目的,原来是想巧遇皇上,听闻皇上常去御花园,她不好意思一个人前去,怕太过显眼,被人一眼瞧出真正目的。

“你不会怪我吧?”

徐香宁挽着通贵人的手,笑道:“怎么会,能跟贵人出来走走是我的荣幸,我求之不得。”

“你这张嘴啊,太会说话了。”

本想着巧遇皇上,还真巧遇上了,皇上被人围住,乌泱泱的全是人,而皇上处在人群中心,站在一棵高大茂盛的老槐树树底下,仔细一看围着的小主有襄嫔,布贵人、尹贵人、石常在与庆答应,个个笑靥如花,妆容精致,贴着皇上赏花,时不时传来一些笑声,气氛欢乐,敢情不止是通贵人想着在御花园巧遇皇上。

“要不我们还是别过去了。”通贵人顿住脚步,不欲上前。

通贵人生性偏腼腆害羞,见到这么多人,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哪怕还没跟皇上说上话,她也好似被人当面戳穿,满脸通红,只剩下尴尬之色,徐香宁觉得来都来了,自然要上前,于是拉着惶恐到欲退缩的她走到皇上面前,向皇上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起来吧。”

徐香宁牵着通贵人的手,只感觉到通贵人已经紧张到手抖,怕是也说不了话,于是她先主动开口,“皇上与各位姐姐在看什么?”

皇上不答,只是淡淡地收回视线,托起襄嫔的手让襄嫔陪他到前面的花坛看看。

皇上明显的冷落让气氛凝滞,众人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变成嘲讽,讽她不自量力,仿佛她们感知到皇上不喜她,欲不想搭理她,多说一句话都嫌费口舌,皇上走远,她们连忙跟上。

还是布贵人缓了缓步伐,落后几步,给走在后头的她解答,说皇上刚刚跟她们在看这棵槐树,说这棵槐树其实是两棵,已成连理树。

皇上跟襄嫔走在前面,她们跟在身后,每当皇上说一句,哪怕是赞一句海棠花开得好,身后的女人捧场十句,赞不绝口,将海棠花称赞得如同世间名贵且稀有的花种,夹杂几句对皇上本人的称赞。

徐香宁心里只想到的是拍马屁真累,词还不能雷同重复。

皇上在前边跟襄嫔如胶似漆,愣是没回过一个头,除了行礼时一个寻常平淡的眼神给到她,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她,她中间跟着称赞两句皇上的品味独特,皇上亦没有回应,其他人,他都一一回应了。

如此无情态度,已没有前几个月传她得皇上盛宠的迹象,她平静得很,见皇上独独没有理她后,她便安静跟在后面,不再言语。

倒是通贵人先替她打抱不平,小声在她耳边说:“皇上为何要这样待你?”

“许是厌倦了。”

通贵人叹口气,眼神充满怜惜,几个月前,她还有点羡慕徐答应得了皇上的宠爱,没成想如此短暂,今儿当着众人的面,皇上是直接冷落徐答应,让徐答应下不来台,许是真的厌倦了,她握了握徐答应的手,“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徐香宁只是笑了笑。

皇上今日似乎朝事不忙,逛了好一会才摆架回乾清宫,她们恭送皇上,皇上一走,第一个对她冷嘲热讽的便是庆答应,故意走到她面前,用帕子虚虚掩鼻,仿佛她有瘟疫似的,“徐答应,皇上今日对你可真是恩宠有加啊。”

“可不是嘛,庆答应这是羡慕我?”

“谁羡慕你,你一个失宠的女人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要羡慕也是羡慕襄嫔娘娘,襄嫔娘娘可是连着几日有宠,昨夜还是襄嫔侍寝,你昨夜怕不是躲在被襟里哭吧。”

“对啊,哭得可惨了,稀里哗啦的。”

通贵人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庆答应说不下去,气得跺脚,临走前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拉着布贵人她们离开。

众人离开后,御花园只剩下她跟通贵人,她拉着通贵人去瞧刚才布贵人所说的连理树,主树干细细一看还真是两棵树并在一起,粗壮无比,需两三个人环手合抱才行,底下的枝干盘错交叠,虬结在地,上面的树枝又形成巨大的伞状,与不远处的亭榭楼阁相得益彰。

她上次都没来得及细看。

“通贵人,你幼时可会爬树?”

通贵人诧异,“爬树,女孩子怎可爬树?你不可能在这爬树,张嬷嬷,我们得拦着她。”

“小主不会在这爬树的。”张嬷嬷晓得自家小主做事有分寸的,只是她不是很肯定,自家小主的性子有时候是一阵一阵的,胆子不小,做出爬树这种事也不意外,“小主,你不会爬吧?”

“我会爬树啊,我幼时常常爬树,只是今儿在这,我不能爬,这衣服不方便。”

通贵人再次诧异,小嘴微张,“你会爬树?你阿妈跟额娘准允你爬树?”

“当然,我爸……我阿妈跟额娘很疼我,只是幼时爬过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小时候的孩子不都是这样嘛,上蹿下跳的。”徐香宁说起时语气夹杂了几分想念,现代的一切离她好像越来越远了。

她们边走边聊,慢慢往长春宫的方向走。

通贵人也聊起她的幼时,真是照着古时大家闺秀来培养,琴棋书画与各种针线活,除了针线活,琴棋书画尤其擅长画,其它得学了皮毛,没有精通。

徐香宁想起上次小年夜宴上,通贵人并未上台表演,问起原因时,通贵人垂下头,呢喃道:“我哪里敢,我画的画比不上其它姐妹,不敢上台献丑。”

也是,通贵人那么腼腆,毫无准备便上台作画这事,她干不出来。

等她们回到长春宫时,春喜已从钟粹宫那回来。

直至晚膳时,屋内只余下她们几人,徐香宁才问起春喜侍寝一事,春喜说荣妃跟她绕圈子,没有承认春喜的绿头牌是她让人撤下的。

春喜侍寝一事只能暂时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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