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
难怪世人常说,情之一字乃是万劫之首。
沈溪山心想,动心的滋味,果真不好受。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止宋小河去见一个对她抱有别的心思,甚至一心想要求娶她的人,也没法干涉她的选择,左右她喜欢谁,不喜欢谁。
除非他发疯。
“可明明就是你先说了喜欢我的。”
沈溪山低声道。
宋小河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沈溪山,脊背紧紧贴着墙角,唇上还有些火辣辣的,是被他用力咬过舔过留下的触感。
她怯怯地看着沈溪山,说:“你不能这样。”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宋小河。”沈溪山看着她,忽而笑了一下,轻柔地抚了抚宋小河的脸颊,指腹揉着她的唇,慢声道:“你不喜欢我也无妨,我不会强迫你,但日后你若是喜欢别人,我就将他们杀光杀尽,一个不留。”
说完这句话,他松开了宋小河,转身离去。
宋小河看着空荡的房间,许久没缓过神,撑着发软的双腿来到桌边,刚坐下没一会儿又觉得不行,浑身都发软。
于是又跑去了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躺着。
满月(五)
宋小河在床上躺了许久, 唇上还有清晰的触感,是沈溪山莽撞的牙齿留下的。
他虽然在钳制她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唇舌始终都是柔软的, 所以她唇上并没有伤口。
只有手掌心的那个红肿的, 呈现出一个“禁”字的地方还灼烫得很。
宋小河完全可以催动寒冰之力将伤口的疼痛给化解, 但却没有丝毫行动, 只是看着手心发呆。
之前她的掌心被按上去的一刹那, 剧烈的疼痛让宋小河一下就失声喊出来, 半个时辰过去, 掌心的刺痛虽然有了消减,但依旧疼得钻心。
然而这却是沈溪山每日每夜都要忍受的痛,宋小河没有抹去掌心的疼痛, 是刻意让这个念头反反复复在脑中浮现。
宋小河生平没有与哪个男子亲密接触过, 这样一个突如其来,又充满凶蛮的亲吻, 彻底打乱了宋小河的内心,搅得天翻地覆, 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春水。
尤其是沈溪山所说的话, 和他那双被灯光照亮时, 满含着情愫的眼睛,让宋小河一想起来, 心跳就乱得厉害, 疯狂上下蹿动, 无法平静。
沈溪山,一个修无情道的人, 竟然会亲口承认对她动了心?
这种事情是在宋小河的梦里都绝不会出现。
人人都说沈溪山不会爱上任何人,他的心里只有大道, 只有飞升,所以宋小河也从未想过情爱一词会落在他的身上。
可是发生在眼前的事,让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宋小河的面前。
沈溪山可能面临着破无情道的情况。
宋小河一想到此,心中就涌起一阵惧怕,直接压过了情愫带来的悸动,让她十分不安。
她斟酌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沈溪山。
虽然他们方才好像是发生了些不愉快,但宋小河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疯,若是与他坐下来推心置腹地聊上一聊,或许能解决很多问题。
想到此,在床上躺了许久的宋小河翻身下床,浑身的力气已经恢复,心绪也慢慢趋于平静。
她出了门,在沈溪山的门口徘徊很久,最终还是红着耳朵敲他的门。
谁知敲了好些下都没人应声,宋小河推开门一看,房中空荡荡,沈溪山不在其中。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瓢泼,他就这么凶巴巴地按着她一顿欺负,然后悄无声息地出门去了?
宋小河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顿时有些恼怒,叉着腰想,他指定是自己去查什么事了,没带上她!
她回了房间拿门撒气,重重将房门关上摔上后,又跑去床上继续挺尸。
躺着躺着,还真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什么缘由,这次宋小河睡着之后,做了个颇为奇怪的梦。
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屋中亮着微弱的光。
也不知能不能称做房屋,那地方其实更像是一个山洞,只不过相当宽阔,地上铺了厚厚的干草,还摆放着桌椅。
没有正经的床,只有一片宽广的石台,上面铺了被褥和兽毛的毯子,看起来十分简陋,但却像是什么人长久的居住之地。
照明的是几颗镶嵌在墙上的珠子,散发的光柔和,落在被褥里交叠的二人身上。
沈溪山穿着村中常见的粗麻布衣,被扯得乱七八糟,露出半个结实精瘦的膀子,随着他的动作显出蓬勃的肌理,光影照出了他脊背上的一层薄汗。
他将宋小河按在光滑的兽毛毯子里,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全压住,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上,脖子上,然后用牙齿轻轻咬着,轻易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宋小河额头都是汗,浸湿了额边的碎发,眼角染上绚烂的绯色,汗珠流下来,像是落了泪一样。她的双手没有被桎梏,一只手搭在沈溪山的肩头,一只落在毯子上,嘴里发出呜呜的细微声响。
衣襟被揉乱了,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和锁骨,沈溪山埋头啃着,不一会儿就布满红痕。
旖旎与灼热在微弱的光影下蒸腾,宋小河抱着沈溪山,亲昵地贴着他的头蹭,像是表达无尽的喜欢。
一梦散去,宋小河在一道雷声中醒来。
奇怪的是她并未感觉受到了惊吓,反而是将梦中的所有欢喜带出来了一样,整个胸膛被蜜糖一般的东西填满,从里到外都是舒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