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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钟晓玲深吸了口气,稍微缓了缓情绪,“我会努力改改生活习惯。”

“加油。”白苏叮嘱一声后继续看诊,后面进来的是刚才说得了胃癌的年轻男生看病,“你哪里不舒服?”

年轻男生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我脚底下长了鸡眼。”

年轻男生叫小熊,是小镇里出去的孩子,一直在外地工作,因为父亲摔骨折所以请假回来看看。

他脚长鸡眼已经有一段时间,去医院做了冷冻手术,但没有效果,医生建议切除,本来约定小长假去手术切掉,但因为回来就只好推迟了。

他妈听说他长鸡眼的事情,就让他来找白苏看看,不行的话再去切掉,问题倒是不大,就是走路压得疼。

其他病人说道:“这小问题,找个修脚师父修掉就好了吧?”

小熊无奈:“我修过,但没用。”

又有人出主意:“那用牙膏?我听我妹妹说她已经长了个不知道是鸡眼还是足疣,用牙膏涂抹了一个多星期就自行脱落没了。”

“我这是鸡眼,摩擦太多导致的。”小熊问白苏,“白医生,中医里有这个病吗?能吃药治好吗?”

“中医有啊,叫肉刺。”白苏语气微顿了顿,“确实是长期摩擦导致,血运行不畅、肌肤失养就容易导致。”

“不过不用吃药,以外敷为主。”白苏让程冬冬去取一味叫鸦胆子的中药研成糊状,又让何信帮小熊的鸡眼简单修一下,然后用白醋、几滴食用油搅拌一点鸦胆子粉涂抹在鸡眼上。

鸦胆子有毒,外用有轻微腐蚀作用,对疣、鸡眼等效果还可以,“剩下的你拿回去自己孵,早晚各一次,天就好。”

“多少钱啊?”小熊忙问。

白苏看鸦胆子粉顶多五十克,“这么一点给十块吧。”

小熊觉得好便宜,冷冻一次要好几百呢,他回家后就和父母说了价格,“这么便宜,他们不会亏本吗?”

父母也不清楚,“白家医馆的价格从白老爷子开始就一直不算贵,她们一家子一直都很为病人着想,是真正的医者仁心,现在小白医生医术更好,好多外地人都赶来看病。”

“看出来了,外面下雨还好多人在排队。”小熊想起在门口听到的闲聊,犹豫着要不要和身患胃癌的朋友说说,很怕朋友空欢喜一场。

因着小熊来买药治鸡眼,一些长了鸡眼的人也找白苏买了鸦胆子回家用,一上午卖了十几份。

下午陆陆续续也有人过来购买,还有奶奶带着肚子疼的孙子来医馆拿药的。

“白医生,我孙子老喊肚子疼,也不知道长了什么东西。”老奶奶牵着孙子进来,“你和医生阿姨说说是怎么不舒服?”

“就是这里疼。”小孩指着肚子的位置,委屈巴巴地说着:“我都说好多次了,奶奶你还问。”

老奶奶凶巴巴地吼了一声,“问你你就说,哪那么多话?”

小孩嘴一撇,张嘴就想哭。

“小朋友,我帮你看看是什么问题。”白苏拉住小孩的手,将他的注意力都转移开了,摸了摸脉象发现他的脉非常紧滑,舌尖红赤,面色蜡黄,“他平时胃口不好吗?”

老奶奶点头:“对,吃得很少。”

白苏摸了摸小孩的肚子,胀鼓鼓的,“晚上磨牙吗?”

老奶奶说对:“磨得厉害得很,我还给他买钙片了,吃了一盒都没用,今天趁着下雨不干活带他来找你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白苏揉了揉眉头,“你治错方向了,他不是缺钙,应该是长蛔虫了。”

“啊?是长蛔虫了?我不知道啊。”老奶奶看向小孙子,“你上厕所看到有虫子吗?”

小孩点点头,“粑粑里有好多长长的虫子。”

“……难怪你老喊肚子疼。”老奶奶这下什么都明白了,“白医生,他应该吃点什么药?”

白苏没给小孩开药方,“你直接去药店买驱虫药吧,效果更好。”

“我们比较喜欢买草药,草药对小娃娃伤害没那么大。”老奶奶被洗脑了一般,认定了白苏家的草药。

“少吃一点也没关系的。”白苏让大家别抛开用量来谈危害。

老奶奶不乐意,非让白苏帮忙抓一点,“白医生你快点抓,我们就喜欢用草药。”

“行吧。”白苏让程冬冬去抓药,药方很简单,就只有使君子仁、黑牵牛、轻粉三味药,专治小儿蛔虫、腹肚疼痛,“平时一个月可以用使君子、鹤虱草熬一点水来喝,杀虫消积效果不错。”

“好,我回头就多熬驱虫水给他喝。”老奶奶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付药就带着孙子冒着雨回家去了。

程冬冬趴在窗边望着老奶奶的背影,“师父,现在已经很少遇见还长蛔虫的小孩子了。”

“山泉水寄生虫多,爱喝冷水、吃冷食还是很容易得。”白苏不觉得奇怪,“以前没有驱虫药时,蛔虫也能要人半条命的。”

程冬冬点头,“我知道,《洄溪医案》里说有个妇人就是因为蛔虫到处钻,最后钻到七窍内导致眼睛瞎了,皮肤也因为被吸走营养变得枯槁不堪,还有人钻到嘴巴里了……”

何信听着怪恶心的,“呕!”

“别说了,想想也觉得不舒服。”白苏打断程冬冬继续说下,“趁着现在没人过来,你们该看书看书去,该练针法练针法去。”

“诶,我们这就去。”何信和程冬冬连忙拿起各自的医书互相卷了起来。

外间雨还在下,白苏隔着窗户望着外面湿漉漉的巷道,觉得今天的医馆空荡荡的,她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隔壁院子的方向,今日檀越怎么没过来?生病了?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问问檀越怎么了?

檀越这会儿的确有些不舒服,此刻头疼得厉害,头发湿漉漉垂在额前,深邃眼眸里藏着几分烦躁不安。

他又做梦了,和昨晚一样梦见了坍塌的大山,滔滔不绝的流水,恍惚还梦见白苏掉进了水中,他双腿瘫着,想救却救不回她。

梦太真实了,好像真的发生过似的,以至于他惊醒时,缎面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此刻无力感仍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压得有点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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