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可以。”白苏先帮老太太把了把脉,触摸时发现老太太手腕枯瘦如柴,胃气虚弱,“最近都没吃东西?”
“她现在基本上吃不下东西。”老太太女儿江聪指了指母亲的喉咙,“有强烈的哽噎感,吞咽困难,胸骨和后背肩胛骨都疼得厉害,目前只能勉强喝一点肉粥,我们怕营养不够,给她买了葡萄糖队着水喝。”
很多食道癌后期就慢慢吃不下东西了,如果没有辅助喂食,基本只能饿死,江聪不想饿死母亲,所以还是尽力想办法让她活久一点。
白苏摸着老太太的脉象,脉象沉迟,舌红苔黄腻,肝郁气滞,痰瘀凝结,看来老太太得知病情后,心思沉重,加快了病情进展。
“以前爱吃滚热的食物?”
“对,喜欢吃,以前倒开水出来还没凉就开始喝,说太热对食道不好,她还说不会,而且她还喜欢吃各种剩菜剩饭,劝了很多次也不听。”江聪听医院医生说大部分食道癌都是有不良饮食习惯,比如爱吃含有亚硝胺类的腌制、熏制、霉变的食物,还有喜欢长期抽烟等等:“白医生,是有影响吧?”
白苏点了点头,虽然有一定影响,但更多原因是因为老太太忧思郁怒、饮食有问题而损伤了脾胃,虚火灼津,胃气上逆伤了食道,最终造成气滞食凝、积聚成块。
白苏轻声问老太太:“你以前是不是总心情不好?过得很压抑?”
老太太迟疑着点了下头,想说话但后来疼得厉害,实在说不出来。
江聪帮着说道:“我爸去世前,总跟个大爷似的对我妈颐指气使,我妈那些年确实过得很压抑。”
“最好要保持心情舒畅。”白苏点了点头,肝郁气结于胸,脾胃湿寒而生痰,时间一长痰结成块,“现在除了吃不下,食道后背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虚弱的抬起手指了指肚子、头等地方,表示头疼肚子疼,另外还有大便干结、胃酸反逆呕吐等情况。
白苏仔细查看后,确认老太太生机还未断绝,所以还可以继续治疗,“她的情况比较严重了,但还是可以试一试。”
她看向江聪兄妹俩,小声说道:“主要是针灸和吃药,可以帮她减轻一些痛苦,但能走到哪个地步便看她的意志力了。”
江聪听到白苏的话后,有些迟疑,很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旁边江聪的大哥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试试吧。”
医院化疗需要不少钱,针灸开药一次也就几百块钱,这点钱他还是出得起的。
“行,我先帮她针灸。”白苏取出普通银针,帮老太太针灸了三重穴、四花上穴、四花中穴,还有肾关、足三里、天突、鸠尾等穴位,主要是调理脾胃、止疼活血、增加食欲。
针灸完,一直失眠的老太太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了,还轻轻打起了呼。
江聪小声说道:“白医生,可以等下再叫醒她吗?我妈好久都没有睡好过了。”
“可以。”白苏走回椅子上,给老太太开了药方,“她吃不下东西,身体缺乏营养是没办法对抗疾病的,我先给你开一个药方,能吃下东西后我们再继续调。”
白苏开药方之前,再三和江聪确认,“她没有化疗和吃过治疗的药吧?”
江聪连忙说没有:“都是止疼药和安定药,没有其他药。”
“我开这个药药效比较猛,如果治疗过肯定不能吃的。”白苏指了指上面的监控,“如果你们撒谎,害得老太太出事,可别来怪我。”
“白医生你放心,真的没有。”江聪再三保证。
“那就好。”白苏用了三物小白散,不过简单改了下药方,只要巴豆、杏仁两味药,“何信,抓药磨成分。”
“诶。”何信连忙跑去抓药,磨成粉后再交给江聪。
“回去后用棉布包起来,用一碗热水泡着,泡二十分钟左右,然后将汁水拧出来喂你母亲。”白苏顿了顿,“中午和晚上喝一次,会拉肚子,明天早上能吃下东西后就过来再开药,如果吃不下就再喝一次,还不行的话可能就比较难了。”
江聪会意,并拿手机记下注意事项,“好,我们今晚上试试,要是实在拉得厉害怎么办?”
白苏交代道:“喝点凉开水就好了。”
“谢谢白医生。”江聪拿好药,然后和大哥一起扶着虚弱的母亲慢走出医馆。
等他们走远后,陆问忍不住询问,“师父,巴豆不是泻药吗?”
“对啊,但它同时也能泻寒积、通关窍,对血瘕、痰癖、泻痢、喉痹、恶疮疥癣都有效。”白苏顿了顿,“伤寒论中有这么一句,寒实结胸,无热证者,与三物小白散……”1
“老太太脾胃寒湿上行,凝结在食道,食道也在胸腔内,主要是寒凝,所以用三物小白散,这药会相对温热一些,若是热证聚集于胸,可以用比较寒凉的小陷胸汤。”
陆问听不太懂,但程冬冬、何信倒是能理解,“师父,这药还是有点猛。”
白苏嗯了一声,“她都晚期了,再温和行事也无济于事。”
“也是。”程冬冬赞同的点了点头,“师父,这个药还可以对治喉癌的对吧?”
白苏嗯了一声,不止可以用在喉癌,肺癌、肝腹水等都可以用,不过还是得看病人身体情况才能用。
白苏和几人简单说了几句,然后继续给后面的病人看诊,后面又来了一位癌症患者,名叫李梅梅,昨天在医院做检查时碰到章老爷子他们,仔细打听后便决定过来看看。
给她开药的医生也建议她过来看一看,毕竟白苏在小镇里已经是个神话了。
“白医生,我得了乳腺癌。”李梅梅扶着桌子坐下,有气无力地和白苏说了一句,与此同时,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别哭,慢慢说。”白苏将抽出一张纸递给李梅梅,“擦擦眼泪。”
“呜呜呜……”李梅梅哭得更伤心了,哭声哀怨婉转,听得其他看病的人都鼻子发酸。
白苏看她很伤心难过,也不知道怎么劝阻,只能安静等着她哭完。
等待的功夫,她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然后又拿出两颗山楂糖,一颗给檀越,一颗给自己,酸酸甜甜的,非常健脾胃。
李梅梅哭了好了小几分钟,才慢慢止住哭声,抽抽噎噎地说着:“地不起白医生,我实在没忍住。”
“没事。“白苏又递给她几张纸巾,等她了缓了缓情绪才开始帮她把脉。
在白苏把脉时,李梅梅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她今年三十三岁,在小镇里的工厂水电厂上班,工作环境很压抑,每天压得她喘不过气,回家后还要受婆婆挑刺,还要和妈宝男丈夫吵架,还要操心儿子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