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016/七流
在很多时候,遇到危机躲在床底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陆言的生活单调乏味,但意外的挺爱看恐怖片缓解压力,炮灰死于床底的情况并不少。
但床毕竟是这个卧室里唯一的遮挡物了。就安全係数来说,比躲在衣柜里高不少。
他倒是也可以莽撞的直接和保姆刚枪,可惜身体条件不允许。
对方拿的可是大斧头,他在梦里五百多的灵力阈值,配上一把小匕首,可能还不够人家砍两下。
斧头把门板砍了个稀巴烂。保姆的手伸进门里,打开了上锁的房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像是死一样的寂静。
保姆提着斧头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陆小姐,这次,先生可是在我的建议下,把窗户封死了。这次你可没办法跳窗了。」
她的儿子闻到活人的气息,漆黑的手臂从妈妈的肚兜里伸了出来,在半空中狂喜乱舞。
「让我猜猜,你在哪里呢?」
在变成污染物后,保姆的体重显然也增加了不少,随着她的步伐,地板一阵轻颤。
这也让陆言为自己准备好的作战计划有了些许的怀疑……他的身体的确得到了强化,但完全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只能说死马当活马医,要不然陆言还真想不出怎么才能活下去。
保姆提着斧头,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陆言并不在这里。
随后,她又来到了衣柜前,笑容高高扬起,每次开门和关门,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走到最后一扇衣柜前的时候,保姆没忍住,直接拿大斧头深深劈进了柜门里。
「最讨厌你们这些有钱人了,一个女孩的卧室都比我家里大。」
「陆小姐,你穷过吗?试过一家五口人挤在二十多平的出租房吗?孩子他爸得了病,爷爷奶奶也身体不好。就是因为这样我儿子才养成了小偷小摸的习惯,想给家里减负。」
保姆的语气愈发狂躁了起来,像是泄愤一样,她又对着衣柜狠狠地砍了几下。碎屑弹射到她的脸上,保姆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把斧头虽然表面生锈,但却意外地锋锐。
「他在你眼里肯定是坏人,但是又是谁让他变成这样?陆先生是好人,给我讨债无门的丈夫提供过法律援助,甚至给了我一份工作。可是……你又凭什么享受这一切,就因为你投胎好吗?」
保姆拿着斧头,缓缓走向卧室角落的公主床。
陆言能很清楚的看见,一双臃肿的脚朝自己走来。
他握紧了手里的锁链,动作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上百次。包括在面对不同的突发状况时应该怎么做的场景……
但,梦里。留给他的机会其实只有一次。
保姆的身影不断逼近,脚腕显得格外粗壮。
陆言在脑海计算了一下距离,从床底下,抛出一个铁链绕成的圈。
刚好让保姆的一隻脚完完整整的踩了进去。异动让她有些困惑地低下了头。
感谢在梦里已经飙升到八十多的病变值,陆言现在的反应速度,比起当初遇到的蛙人还要快,他像是箭一样从床底钻了出来,在几息之内就跑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当感觉到锁链已经收紧时,陆言毫不犹豫地用力往自己这里一拉。
吨位大的人格外容易失衡,猝不及防之下,保姆被绊倒在地,斧头跟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保姆吃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咆哮。陆言握着匕首上前,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怪物的全貌。
这是一个身高两米的肥胖女性,全身都布满了厚重的脂肪,肚子更是高高隆起,像是装进了一个人。
陆言毫不怀疑,自己一刀扎下去,只能刺破表面的脂肪层。
所以他不得不临时改变了计划,选择把匕首扎向保姆的眼睛。
保姆体重不轻,力气也很大,但是看起来不太会战斗。
他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下手时毫不留情。哪怕被保姆掐住了脖子也毫无停顿。
尖刃刺进了她的眼珠,早就枯黑髮臭的血液溅了陆言满手。
「啊!!!」
保姆捂住眼睛,发出惨叫,她没想到陆言居然会反抗到这种地步。
她育儿袋的两隻手也在此时探了出来,秉从母亲的意志,狠狠抓住了陆言的腰。
冰冷无比的尸气入侵体内,那一瞬间,陆言的半边身体都被这冷气冻得陷入了麻痹状态。
体内的王鱼从没有这么活跃过。陆言的手掌心裂开一个狰狞的巨口,一口咬断了儿子干黑的胳膊。
卧室里响起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男性惨叫声。两隻胳膊也吃痛地缩了回去。
在育儿袋里的污染物,相比于他的母亲来说,显得脆弱不少。毕竟还在孕育过程中,并没有长成。
这嘴巴嚼了两下,估计是觉得太难吃,把骨瘦如柴的手给吐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言甚至听到它「呕」了一声。
「你这个该死的小□□!」保姆拽住了锁链,暴跳如雷,「你居然伤到了我的儿子,我要杀了你!」
因为儿子受伤,保姆的状态显得虚弱了不少。
陆言在电光石火间意识到了一件事:她是孕妇。
在这种状态下,没有什么比肚子更显着的弱点。
陆言拔出刀,反手就往她的肚子上扎去。
保姆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很快意识到只有解决陆言,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于是她不顾儿子受伤的可能,直接一个猛扑,往陆言身上压去。
陆言跟一条滑不留手的鱼一样窜了出来,但没来得及高兴三秒,就被保姆拽着锁链拉了回去。
他妈的……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人拽着脚踝拉回去这种事情,居然不是发生在床上。
这根锁链陆言解不开,所以,他和保姆其实完全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之前绊倒了保姆,现在却牵制了他。
老实说,这的确不算什么好办法,但陆言已经想不到第二种在这种必死的情况下破局的法子。
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陆言在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里的无奈。
保姆掐住了他的脖子,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满脸都是疯狂,如果不是身体经过强化,陆言现在脖子大概已经断掉了。
保姆疼得喘粗气,表情狰狞恐怖:「小贱人。终于被我逮到了。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她一手抓住陆言的脖子,另一隻手摸到了巨斧。
斧头要落下的瞬间,陆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这和恐惧无关,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然后,他被迎面而来的血给呛到了。
保姆的头砸到陆言的脸上,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