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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关上了门。
想奢求这艘船还有电力是不可能的。他摸黑，点燃了放在书桌上的煤油灯。
暖黄的火焰跳跃，不算明亮的烛光充斥了整个房间。
房间没有窗户。除了一张床外，还有一张书桌。墙上是书架，但没有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嵌入式衣柜，上面挂着几套衣服，还有一套已经破损的潜水设备。
墙角有一个医药箱，陆言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常备药和维生素c。底下还有用过的手术刀和输液针。
输液针里，有些黑色的污渍残留在管壁上。
陆言对唐寻安挥手：“过来。”
他把输液管的一头递到唐寻安面前，询问：“是不是血？”
唐寻安低头，嗅了嗅，回答：“是。”
系统幽幽道：[这就是工作犬吗。真不错啊，狗狗龙。]
陆言放下了输液针，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想知道什么呢？好遗憾，陆城虽然有写日记的习惯，但那些日记都被他吃进了肚子里。]
[照理说我应该对你有求必应。但这一次，谁也没办法帮你，我也不能。]
[我很舍不得你，我的宝。但是离拉莱耶越近，我的讯号就越差。可能会掉线一段时间……在此之前，我会尽可能的告诉你答案。]
“陆城给我输过血，我身体的血液来自陆城。”
[是。]
“弟弟，是身体原本的主人。”
[不是。]
因为这个否定的回答，陆言迟疑了许久。
他的心跳不正常的跳动着，快的像是在擂鼓。皮肤泛起一阵血色的潮红。
头痛。
耳鸣更严重了，像是有人拿水管朝他耳朵灌水。
陆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弟弟一直在我身边？”
这次，系统缄默很久了。
久到陆言都开始收拾床铺，准备入睡，耳边才响起了系统的回答。
[是。我陪了你多久，他就陪你多久了。]
[别害怕……如果一辈子只能实现一个愿望，那弟弟的愿望，一定是希望你存在。]
陆言抬起手，遮住苍白的唇，突然弯下腰，发出无声的咳嗽。
他悄悄地咽回涌到喉咙的血，想到身上的血可能来自陆城，竟然有些反胃。
陆言的耳鸣有点严重，好几秒钟后，才意识到唐寻安说了什么。
“还能坚持吗？”
陆言张开嘴，嘴里是浓郁的铁锈味：“可以。唐寻安。”
他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唐寻安的名字。大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唐寻安就明白陆言在跟他说话。
“我在。”
陆言的手指深深陷进了他的肉里：“如果我成为了污染物。你会怎么做？”
这是唐寻安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就像是跟「老婆和亲妈落水先救谁」一样，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想要的不是某个答案，而是一种表态。
现实比这个假设残酷得多。毕竟老婆和妈都未必会落水，但陆言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可能会变成污染物。
唐寻安没有敷衍他，也没有避开这个话题，而是开始思考。
如果是他自己，在成为污染物和死亡中，他肯定会选择后者。他接受不了成为污染物的自己。
唐寻安的职责就是祓除污染。
他从十六岁的时候就想要拯救世界，他没做到，但也做到了。
他是一道防线。也许不那么坚固，会破，会旧，会垮塌，但始终没有后退过一步。
唐寻安接受过很多次培训，明白人类在成为污染物后，就已经死亡。
所谓的污染物，只是一个新的生物，在原本的躯体上重生。
理智上明白。
但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本来就是一种奢望。
唐寻安闭上眼，对自己内心妥协：“只要你是陆言。”
我不在乎你来自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出自《流浪地球》，人工智慧oss对人类的话。
——
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因为神经衰弱，内分泌失调，失眠严重，有些昼夜颠倒。
这一章是28的更新。打算29号白天更新，不睡觉，强制调整一下作息_(:3”∠)_，然后30号请假一天，去看医生，31号回来更新！（如果回来的早，也许30号不用请假）
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家人们。注意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