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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家徽起誓

 

诺克闻言直接当着官员面前骂了出来,道:“一天?怎么可能!你当布雷斯是多大的城池,你们明摆着就想要……!”莱德扯了一下他将他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好在官员似乎也不在意,反而心情还算不错。

他临走前瞥了眼贞德,道:“圣女大人,好好加油吧,‘陛下’仁慈大度,念及您为国付出许多,所以才给了您机会,如果是别人恐怕这时候已经被当成叛贼抓住地牢了,就比如那个…兰斯洛特一样。”

他低头看了眼贞德的佩剑,不知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这把剑…是在兰斯洛特家族领地的镜湖找到的吧,我怎么说,兰斯洛特的祖传圣剑怎么会一直找不到,原来是被当成传说故事里的剑丢在野外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调皮鬼丢的,还好圣女大人您发现了它,才没有让它‘生锈变破’。”

贞德手中的剑同体发银、尖细而长,那枚蓝色家徽宝石缠绕在剑柄,将它衬得更加漂亮,在悠悠升起的太阳中,折射出光芒,在湖边附近的剑,怎么可能不会发锈,只是从前没有人去深究这一点,也不会把它和曾经的兰斯洛特联系在一起。

贞德没有有意藏它,反而站的笔直,就像曾经死掉时也没有弯腰的那个青年,官员怔了怔有些出神,看花了眼,那金色的头发在光照下颜色太浅,让他差点把眼前人和曾经死去的兰斯洛特家主联系到一起去。兰斯洛特家族的人有一种怪病,他们有概率会诞生出头发纯白活不久的后代,但这种后代基本性格都非常坚毅,而且格外忠诚。

所以,人们也总是戏称兰斯洛特是高卢的百合国花。

“他不会发现了吧?”官员走后,诺克立刻就开始担心了起来,莱德道:“不管他发没发现,只要陛下不发话收缴这把剑就无所谓,哼,只是个小官也敢对圣女大人这么不敬,小心主不保佑他。”贞德许久的被逗笑了,道:“主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放弃他的子民,好了,我们走吧。”

——

布雷斯城墙高大,城内占地面积广,是曾经高卢第三城镇,后来威尔士人打过来的时候,被迫将布雷斯这所重要的城镇签订分割了出去,甚至后来连他们皇族历代加冕的大教堂都被那群强盗所占。

这一战中,威尔士人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会来,一天下来贞德也只微微撬动,眼见时间越发逼近,他率当冲上前去,试图撕开一条路来,后面的士兵见他上了也更加卖力的往前冲,但代价就是损失惨重,他们的打法让敌方有了插入机会,没有其他人保护。那些人迫不及待的就去撕咬领头旗手,莱德与不顾自身拼死护下贞德。

只可惜他们最后还是要被迫撤退,面对布雷斯这座易守难攻的铁城他们毫无办法,除非国王愿意发放更多粮草和药物给他们更多时间。

莱德没有撑到回王城的那一天,他的失败与勇者的死去也让军中大受打击,所有人都知道莱德是因贞德而死,因他只顾着往前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渐渐的,军营中开始有人质疑起贞德,质疑他身为神使为什么还会输,质疑他为什么要使用叛贼的剑,甚至说他不该去偷窃,辱了上帝使者的身份。

贞德战败,勇者死掉其中之一的消息很快传遍满城,消息传播甚至比当初传播胜利一消息时还快,上到老下到小连狗知道,神使圣女失败了,当然,人民才不关心打了几天,他们只知道胜利女神战败了,当初捧得越高,现在就摔得越惨,甚至有不少贵族不嫌事大的在其中添油加醋,比如圣女早就和军营中的人睡过了,又或者早就和公爵勾搭在一起了,还试图勾引年幼的陛下。

于是,贞德回城的时候一瞬间就被满城的负面消息砸的晕头转向,他们本想抄小路回去,但偏偏来接他们的王城使者就在大路等着。

手下们劝贞德躲避一点风头,但贞德不愿,是他的错他会直面。跟在使者身后的侍卫看了眼得意洋洋巴不得看圣女笑话的使者,又看了眼握着国旗不愿放手的贞德,悄悄叹了口气,觉得圣女大人真的是何必呢,他所付出的一切没有人会真正感激,因为人本就是一种自私自利又自我幻想满足的生物。

他们不许自己幻想完美的人物破灭,一旦裂开,就会疯狂怒喷。

圣女本就是只适合待在教堂中,供人观赏的笼中鸟花瓶,他们是漂亮的、是神圣的、是触及不到的,没有永远的胜利,也没有永远的完美与成功,除非在完美的那一刻死掉,那将会永垂千史。

——

在安置好莱德后,贞德收到了‘陛下’要求他速速离开王城的通知,甚至动用上了武力,诺克护在贞德身前,看着面前官兵,同样不可置信,怒道:“滚开!你们疯了吗?!这可是大教堂的圣女大人?!!”就算贞德失败了,还去偷窃了圣剑,但那些陛下不是已经不打算追究了吗?还是说现在才开始翻旧账?那也该是在王庭上下令把他们关进牢里,而不是私下直接叫人驱逐啊!!

贞德没有拔剑,看着眼前官兵,他问道:“陛下是不是只叫了我离开?”他刚问完诺克立刻道:“贞德!!!我要跟你一起走!”领头官兵回答道:“是,陛下只要了你走,勇者大人可以留下。”诺克摇着头,抓住贞德袖子,几乎带上了请求的声调道:“不要走,他们一定是来坑害你的!贞德!莱德已经走了,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别哭了,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似的那么爱哭,诺克,你相信我的判断吗?”贞德抹了抹他的眼泪温柔笑道,诺克连连点头,但手依然紧抓,他信,他当然信,“那就松手吧,诺克,我们会再见的。”一旁一直观战的官兵插话道:“圣女大人,此次是永久性驱逐令,您大概是不会再和勇者大人见面的。”“圣女说会就会!你插什么嘴!”诺克龇牙咧嘴朝着那官兵怒道,看他鼻涕眼泪还要那么凶,贞德笑了出来,渐渐拨开他的手,诺克又慌了,连忙叫喊:“贞德,贞德……!”贞德不再说话把他腰间替自己卷着的旗帜拿了过来,他抱着旗,在官兵的目光下渐渐走远。

离开到城外后,身后那些跟随他的老鼠终于不再隐藏,贞德扫了他们一圈,没有贵族的牌子与官职的服饰,甚至穿着破烂,看起来就像一伙“普通”的盗贼。但走路的动作却是毫不遮掩,或者说那身衣服只是用来欺骗民众的,而不是来欺骗内行人的,见他们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贞德也不想多费口舌。

见他拔出剑来,那些人也瞬间绷起身子目光紧盯,“好了,告诉我,你们是谁派来的吧。”贞德一手抱旗一手执剑,他笑的轻佻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而不出几个回合下来,果然几人全部倒趴在了地上,贞德蹲下身来,刚要询问,身后的人突然暴起,仿佛是回光返照般,躲开他的攻击后,再次给予他一击,这次彻底送对方去了天堂。贞德杀人从来都是一击毙命,因为他生性不喜折磨别人,所以能一招制敌都是一击刺死。

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第二次,他这次转了一圈,确认除了他留活口的这个,其他人都死绝了,这次才重新蹲到他面前,他没有对这人造成太大伤口,只是把手脚卸了,只要他不乱动,基本就不会特别痛苦。

“你家主人是谁,为什么要追杀我于此?”贞德耐心等了一会,但对方迟迟不说,他叹了口气,其实就算他不说自己也差不多能猜到,于是他又问道:“是不是公爵?”男人眼睛微微睁大,这次倒是回答了他冷道:“我不知道。”嗯嗯,就是公爵,贞德确信了,同时心里也有点发闷的难受,他拿起剑,刚要给男人最后一击,忽然看见男人脖子上挂着什么,处于好奇他挑了出来,一见他要看脖子里的项链,男人不顾手脚的疼痛疯狂坐了起来扭动身体,怒吼道:“不要碰那个!!”他一动,项链直接被割掉在了地上,摔开后贞德这才看见里面居然是一枚戒指,他捡起戒指,里面并不是刻着俗套的‘我爱你’而是‘平安归来’,贞德动作一怔,手里的戒指如同发烫一样发抖的扔掉在了地上。

“我,我…对不起……!”男人在地上扭着,如同好笑的毛毛虫,他像抢一般将戒指吞在嘴中,连同泥土一起,本该被他杀死的另一人在他身后站起来道:“不是什么?不是有意要碰的?可是没有关系吧,反正他都死了,你发动战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死吗?你没有想过,有多少家庭,会失去丈夫和父亲吗?”尸体在说话,本该被贞德杀死的人在说话,对于贞德的异样男人好像并不意外冷笑了两声,仿佛找到了底气,他大吼道:“来啊!圣女大人,杀死我吧,我早就预想到这一天了,快杀了我啊……”

贞德后退步子,不,不是的,他的本意是想拯救大家。

贞德突然想到那些因信任他而战死的士兵还有莱德,贞德噎住了,那些战死的人,每一个人的死相大量涌入他的脑海,他的士兵里,有的人被敌人联合刺死,有的人为了拼尽全力保护队友而牺牲,还有的人,比如莱德,比如…………为了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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