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症患者x心理医师_16 剧情
“……”
她站在敞篷车驾驶座门外,手里拎着一只容积五公升的汽油桶,一袭黑色连身衣几乎与身後的暗影融为一体。
犬用麻醉剂的作用效果相当迅速。车内的男人已经完全昏迷。
她看着从他嘴角溢出的白沫,心想也许他会在她动手前先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这个弯道位在一处相当偏僻的路段,平时少有车辆经过。
就算有人看见意外事故并通报,救护车从距离最近的医院赶来也至少需要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能够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变成植物人,也足以叫横山彻也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具死到不能再死的焦屍。
将桶内的汽油尽数淋在车辆前座,她取走副驾上的手机,从男人上衣胸前口袋掏出菸盒,拿出一根香菸,用打火机点着。
金黄色的火焰在黑暗中像有生命的活物那样闪烁跳动。
她将点燃的香菸扔进车内。火舌接触到汽油的刹那闪现出幽蓝的光,彷佛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
在汽油的引燃下,车辆迅速被火焰吞噬,发出水气蒸腾的嘶嘶声。连片火海将黑夜照亮得有如白昼。
白色敞篷车的形体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好似某种张牙舞爪的怪物。
熊熊火光倒映在眼底愈发刺目。她闭上眼睛背过身,如同最开始出现时那样,再次悄无声息地融进黑暗中。
次日,东海公路上的爆炸事故被刊登为东京各大报社的头版新闻。
警方在失事现场发现大量非法药物。由於现场并没有任何打斗或是血液喷溅的痕迹,加上死者的屍体因大范围碳化无法进行毒理解剖,警方只能初步推断横山彻也的死因是用药过量,造成在车辆起火时无法及时逃生所导致。
当天下午,一份匿名文件被送进搜查二课警视正的办公室。
文件里详细记录了横山政胜在从政期间收受的每一笔不法献金,以及多个设置於海外的洗钱帐户。
相同一份资料也被同步交给全国主流媒体和横山政胜的政治对手。
在政治因素以及媒体渲染的推波助澜下,警视厅很快宣布正式启动对於横山议员资金状况的调查。
这起舞弊案像滚雪球一样愈滚愈大。随着牵连的人员名单逐步增加,横山政胜所属的政党为了撇清关系,於一周後单方面发布开除其党籍的公开声明。
至此,横山政胜彻底从政坛上呼风唤雨的政治强人沦为权力斗争下的一颗弃子。
他的政治生涯玩完了。
在剩下的人生中,等待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调查和打不完的官司诉讼。
「经裁定,最高裁判所驳回前国会议员横山政胜抗告。被告已於今日下午六时遭到羁押。」
新宿的居酒屋内,老旧的液晶电视正拨放着东京电视台的晚间新闻。
“这次的新型系统开发非常成功,上层已经决定要继续扩大用户规模。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都是多亏了上川课长,研发过程才能顺利进行。”
“没错没错。要不是课长提出办法解决了系统间的相容性问题,没准我们到现在还在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呢。”
“敬上川课长,乾杯!”
昏黄的灯光下,装满啤酒的玻璃杯相互碰撞,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嘈杂的店内听起来格外清脆。
她坐在桌边最不起眼的角落,脸上挂着不及眼底,如面具般的笑容,和喧闹的人群一同举杯庆祝这次的「成功」。
撇开她在机械码上动手脚制造出来的「後门」不看,新研发出来的保全系统确实堪称坚不可摧。
上川秀志是空降主管,对系统开发一窍不通,看不出编码中的漏洞。这也是当初她选择将写好的程式编码交给他的原因。
嗡嗡嗡——
桌面上的手机发出震动。
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即站起身,拿起手机走到店外。
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因为可能实现的噩梦不停颤抖。
“…硝子姐?”
病房里一如既往地安静。只有心电图机规律的滴滴声不断重复循环。
家入硝子站在病床边,胸前抱着病历表,抬起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刚睡着。”
她点点头,放轻脚步来到床沿。
病床上的少年依旧闭着眼睛,削瘦的脸庞苍白如纸,口鼻上挂着氧气罩。
然而,浅浅起伏的胸口却是他已经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自主呼吸,而非仰赖气切管维持生命的证明。
“虽然恢复意识,但他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的睡眠时间也会比一般正常人多。”
“我先去其他病房巡房。如果有什麽突发状况就按呼叫铃。”
家入硝子离开後,她在病床旁的折叠椅上坐下。
她不敢阖眼,生怕一觉醒来後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直到清晨的法地蹭来蹭去。
她生涩的技术显然无法让对方满意。捏住她下颚的手指微微用力,男人令她收好牙齿,向前顶腰将狰狞的巨物往柔软的喉道内压迫。
“…呕…咳咳咳…”
本非交欢用的器官被过分侵犯,她一面乾呕,一面用手推着男人的腿以表抗拒,却被抓住手腕交叠着用皮带捆到身後。
男人还不断变换她体内跳蛋的震动速度,避免她的身体在长时间相同频率的刺激下变得麻木。
“…呜…唔唔唔!”
灼烫的稠液在口腔内狠狠发泄出来的同时,她也哆哆嗦嗦地达到高潮,花径抽搐着喷出清亮的液体,将身下的马桶盖打的湿亮。
她被蒙住双眼,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麽色情。
敞开的双腿间,娇嫩的花瓣依旧颤巍巍地吐着密液。白嫩的乳肉上到处是旖旎的痕迹,被玩弄到红肿的乳首挺立在胸前,彷佛熟成後任人采撷的果实。水润的粉唇微张着吐气,嘴角沾着来不及咽下去的精液。
“真漂亮。拍张照留作纪念怎麽样?”
她听见手机快门的喀擦声,本能地想要用手遮住自己,奈何双臂都被綑在身後动弹不得,只能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兽一样呜呜咽咽地啜泣。
男人用手指揩去她脸上的泪痕,平稳的声调听起来既像安抚也似要胁。
“别哭。只要你听话,这些照片不会有其他人看见。”
她再次被抵在隔间上,胸前挺立的朱果紧贴着冰凉的塑胶板。
男人勾着她下身湿答答地绞成一团的底裤拽到大腿,然後捏住外露的电线向下一拉,将甬道内嗡嗡嗡地震个不停的跳蛋扯出来,顺势带出一小股透明的潮液。
双腿被迫张开,男人扣住她的腰部向前挺身,将腿间勃发的凶物顶入已经湿透的花径。
她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嘴里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嗯啊…杰…”
“杰?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听见她喊夏油杰,身後的男人并没有生气,声音里反倒透着几丝兴味。
“你说,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在公厕里张着腿被外面的男人肏到潮吹,他会有什麽反应呢?”
“…呜…不…不要…求求你…”
她吓到眼泪掉得更凶,生怕对方真的把方才拍下的照片传出去。
“你很爱他?”
男人在她耳边轻笑,湿热的舌尖舔过小巧圆润的耳珠,引得她颤着身子发出一声暧昧的哭音。
“不过他一个人应该满足不了你吧?”
“既然你的身体这麽喜欢我,那你就心怀爱意嫁给他,身体的空虚就由我来填满,怎麽样?”
“我很期待呢。你在婚礼上穿着白婚纱,体内含着我的精液的样子。”
“…不…不…不要!”
耳畔如恶魔般的低语快要将她折磨到精神崩溃。
好恶心。
她明明打从心底对男人所说的一切深恶痛绝,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在对方的爱抚和抽插中一次又一次沉沦,遵从最原始的肉慾像大脑发出欢愉的讯号。
炙热的白浊在身後男人的一声闷哼後爆发出来,像一股热流冲刷在甬道最深处。
她被烫得一个哆嗦,疯狂收缩的花径紧紧绞住体内的阳物,混着精水和爱液的浊液从两人性器交合的缝隙间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
“…哈啊…哈啊…”
男人向後抽身。她双目失焦,感觉到身下的液体失去了性器阻塞後流得更欢,被撑到暂时无法闭合的穴口在龟头退出去时发出恋恋不舍般的「啵」一声轻响。
“就这麽舍不得我吗?”
她听见男人笑着说。
“别着急。会喂饱你的。”
说罢,他低头吻上她的肩胛骨,在她沙哑的喘息声中,再次从身後重重捣入她体内。
爱抚、亲吻、抽插、射出。
相同的性事不知进行了多少回。直到她除了偶尔几声微弱的呻吟外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男人才终於放过她。
喀答。塑胶材质的门板在她面前关上。
她反锁门栓,神情麻木地坐在马桶盖上,从一旁抽了几张纸巾清理身体的污迹,然後将沾满各种液体的卫生纸扔进马桶按下冲水键。
哗啦哗啦。
吵杂的抽水声中,她推开门,踉踉跄跄地走到外头的洗手台前。
时间接近午夜,此时的地铁站已是一片冷清。
她用手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从镜中看着水滴像泪液一样顺着脸颊滑落。
拧上水龙头走出男厕,她爬上楼梯,来到空空荡荡的月台。
嗡嗡嗡。嗡嗡嗡。
“……”
她伸手到包里捞出不断震动的手机,点开萤幕按下通话键。
“硝子说你今天没有来医院,手机也一直拨不通”
“…你现在在什麽地方?把位置发给我,我过去接你。”
轰隆轰隆。列车行驶的动静从铁轨遥远的另一头传来。
她听着话筒中男人焦急的声音闭上眼睛,用比预期更平静的语调轻声说:
“杰,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她搭乘地铁回到东京市区。
由於地铁站出口距离租屋处不远,加上时间太晚不容易招到车,她打算直接步行回去。
午夜的街头人烟稀少,道路两侧的店家早早就拉上铁门熄了灯。微弱的街灯下只有几个晚归的醉鬼歪歪斜斜地行走的身影。
眼看有三个男人迎面就要撞上来,她连忙侧身闪躲,却被其中一人扯住手臂。
“小姐一个人吗?跟我们一起喝一杯怎麽样?”
“放开我。”
她甩开对方的手,後退几步,一手探进包内掏出防狼喷雾。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被她推开的男人登时变了脸色,神情狰狞地扑向她。
就在这时,一束车头灯照亮阴暗的巷道。
苍白的灯光闪得她一时间睁不开眼。下一秒,意图向她出手的那人被从跟前扯开。
拳头重击肉体的闷响传入耳中,紧接着是数声吃痛的哀号。
这样的动静持续一阵後,三个醉汉被打得落荒而逃,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巷口。
“……”
半眯起眼睛适应直射的强光。她看着从刺眼白光中走来的熟悉身影,迟疑地开口:
“…杰。”
男人在她面前驻足,脱下外套,将仍带有余温的布料披到她肩膀上。
“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从车内到公寓,两人没有一句交谈。
此刻,他们相顾无言地坐在客厅里,上演着和昨日一模一样的场景。
不同的是,这一次先开口的人是她。
“杰。我杀了人。”
意外地,夏油杰听了她的话之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讶异。
“你找到三年前那场车祸的肇事者了?”
她没有回答,男人却已经从她的沉默中还原出真相。
他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追究,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
“要去警局自首吗?”
没有丝毫犹豫,她笃定地摇头。
要是佑没有醒来,她或许还会考虑自首这个可能性。但现在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垂下眼睛,她定定注视眼前茶几,好似突然被桌面上不知被什麽烫出来的烧焦痕迹勾起兴趣。
事实上,她只是不敢面对夏油杰此刻的反应。
会厌恶她吧?
厌恶明明杀了人却不愿承担罪责的她。
""
她低着头,等待对方许是指责亦或是劝告的话语。
“那就别去。”
错愕地抬起头,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对柔和的琥珀色眼眸。
夏油杰执起她的手,用温柔但坚定的力道握住。温暖乾燥的掌心捂热了她冰凉的指尖。
“我们可以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理智会告诉她夏油杰表现出来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但今天之内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仅剩的理性已经荡然无存。
眼下她迫切需要的,并不是对於是非对错的决断,而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
男人伸手揽住她颤抖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熟悉的檀香气味温柔地包覆上来,让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你接受了我的全部。我也会为你做同样的事。”
“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爱你。”
那天之後,两人的关系又恢复成和事发之前一样的紧密。
从公司下班後,她会到医院探望佑,等夏油杰值完晚班,两人再一起离开。
成双成对出入的结果,就是医院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正在交往。就连家入硝子都时不时打趣地问她和夏油杰打算什麽时候结婚。
又过去几个月,佑已经能够靠着辅具支撑下床走路,并在主治医师的允许下获准出院。
得知消息的隔一天,她退掉了市区的租屋,请假办妥出院手续,和佑一起搬回位在郊区的住处。
比起喧闹的大城市,她还是更喜欢小区的宁静。除此之外,单纯的生活环境对於佑的静养也更有帮助。
尽管进出医院的频率减少,但这并不妨碍她和夏油杰碰面。
只要当天晚上没有值班,夏油杰就会过来帮着她准备晚饭,然後三人一起用餐。
佑和夏油杰很合得来。
或许该说,按照两人的性格,她很难想像世界上还存在有他们无法相处的对象。
时间来到隔年三月。白色情人节当天,夏油杰向她求婚,而她也答应了。
至此,平静一段时间的生活又再次忙碌起来,充斥着琐碎但幸福的小事。
挑选婚纱、筹备婚礼、帮佑准备大学入学的用品…
那个带给她噩梦的男人再也没出现过,就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一样。
日本每年的失踪人口高达八万人,也许他就是其中之一。
她侥幸地想。
婚礼於六月上旬,在一所教堂如期举行。
由於她的双亲和夏油杰的父亲都已经都已经不在人世,婚礼上的宾客并不多。除了夏油杰的母亲,他们只邀请少数两人都共同认识的友人参加。
婚後三个月,她怀孕了。
孕期的女人情绪经常不稳定。
有的时候,她会梦到先前被囚禁侵犯时的经历,进而从睡梦中惊醒。
夏油杰向来浅眠。哪怕她没有放声尖叫,只是一点点身体移动或是抽泣的动静都能让他醒过来。
然而,无论被吵醒多少次,男人总是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轻柔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按摩她抽筋的腿和酸痛的腰背,然後柔声哄着她重新入睡。
相同的情形一再发生,她心理上对夏油杰的依赖也在不知不觉中与日俱增。
她从来不曾看见,也无法看见,每当她睡着後,男人倒映出她睡颜的琥珀色眼瞳中那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夏油杰拥着怀里沉睡的人儿,轻轻执起她的左手带到唇边,在戴着婚戒的无名指上落下一个吻。
他的向日葵终於完整地属於他,将永远在他的怀中,绽放她独有的美。
人在黑暗的环境中待久了,会逐渐丧失时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