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没有明天。我们暂时还是先不要见面了。”
他不听。
到现在程俊还认为,莫问是个没了他就不行的人,他甚至没有多去想为什么莫问可以想搬出来就搬出来、为什么有一个这么大的房子、为什么有钱可以独自生活半个月。
莫问是我的东西。
程俊在离开的路上想。
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自此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往莫问那边跑,会给他送花、送觉得好看的东西,但莫问不再收了。
莫问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和他“割席”。
程俊不信,漂亮的男人这几天抽烟的频率明显增加了,他和林霖已经无法做到像当年学生时代那样亲密无间,两人之间缠绕着的是说不清的复杂的氛围。
他对林霖从来就没有过除了疼惜、怜爱以外的情感,就像两朵开在一块的、肆意生长的花,漂亮鲜明,但做不到融为一体。
莫问或许是个很固执、很能割舍的人,但程俊要更加固执。
林霖私下甚至恶问他,莫问好操吗?
假设莫问和程俊是一锅粥和老鼠屎的关系,那林霖就是最恶俗的那根搅屎棍。
或许某些从小缺爱的豪门子弟都有一个共同点,道德观念缺失、在某些事上也有与他人不同的三观,他并不觉得多角关系是什么需要理清、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需要收起尖刺的刺猬。
林霖觉得莫问很好,腼腆、情绪稳定,又有一副光是看着就能把人勾硬了的身材,与程俊当年轻浮的、在通话里说的“保姆”、“木头”不一样。
莫问的胸膛就和他本人一样,埋进去的话、一定会感到安心的。
但他已经一个月没有骚扰莫问了。
此刻的林霖又开口了,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小俊,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和他睡过了?”
“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些,”程俊揉了揉太阳穴:“莫问已经完全不理我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挽回他。”
他还是笑嘻嘻的,又道:“知道你最近事情多,还能抽出这么多时间去找他呢?你送给他的东西,他收了没?”
程俊摇了摇头:“没有。”但至少他愿意见我,已经挺好的了。
“问问太单纯了,因为你不能和我分开,所以选择他退出么?”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问:“既然这样,要是我和他同时被人绑架了,你会先救谁啊?”
“…”程俊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因为现在是法制社会、别说什么绑架了,电信诈骗都比以前要少。他耐着性子回了一句:“要问也问个好点的,现在谁还玩绑架这套。”
“喔,那我和他同时掉水里你会救谁?”
“…你不是会游泳吗。”
漂亮的男青年根本没把和青梅竹马这次的对话当回事,林霖喜欢说胡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敷衍他、随便应付两句,就会自讨没趣的住口。
但是。
但是……
谁能想到、真被绑架了啊?
这番称得上是“一语成谶”的对话莫问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某天出门买菜的路上,突如其来的就被蒙上了眼睛。
他花不了什么钱,先前在程俊公司上班的时候,每个月收到的工资除了固定的花销,偶尔给程俊买点礼物之外,还剩下了很多钱,这些钱也够他悠哉的生活半年。
加上他时间自由,可以想出门就出门、不想出门就可以呆在家里一周,绑架他的人明显是蹲守了很久,才能在他毫无规律的出门时间下精确抓住他。
在双眼被黑罩蒙上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挣扎,但对方的力气比他大,男人能感觉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擒着他双交的手腕。
但也仅仅是把他摁住带上车而已,莫问并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的男人,对方可以很轻松的把他的手或者是腿,在挣扎之间弄骨折——但这位绑架犯似乎是控制好了力道,除了让他动弹不得以外,并没有更多的、想要伤害莫问的意思。
男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被抓到了车的后座上,他能感觉到这是一辆很大的面包车、那个绑架犯就紧紧靠在他的旁边。
开始,莫问只是以为这辆车里只有他一个被绑的、但他很快就听到了那个熟悉无比、又令他不得不感到膈应的声音。
“你们又绑了什么人过来?胃口挺大啊,一绑还绑两个。”
那是林霖的声音。
坐在莫问旁边的绑架犯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开口:“你不用管。”
林霖狂得很,似乎一点也不怕对面是个危险人物:“那你搞什么区别对待?绑我就踹上车,绑他就把他恨不得抱着上座位?他咖位比我大吗?”
“我是林家的独生子,被绑架了怎么不能坐位置,非要把我丢在窗边吗?路上颠簸死了。”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虽然看不见,但用头发丝想都能想到对方现在的表情。
莫问不敢动,他突然察觉到身旁坐着的男人呼吸加深,在数秒过后、林霖的声音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你们绑…我操!”
清晰的,拳头碰到肉的声音。
“妈的,吵死了。”
绑匪实打实的打了林霖一拳,铆足了力气、应该是流血了,不然青年为什么会疼的话都说不出来、莫问也只能闻到面包车里突然弥漫的血腥味。
林霖唇齿磕碰,他觉得自己侧边的牙有些松动,似乎是快要掉了。口腔里全是从底下涌上来的腥味,被打的很痛、又很麻。
但那陌生绑架犯的目的确实达到了——青年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大不小的面包车里没有了林霖的吵闹之后,霎时安静了。
莫问下意识的去想保护林霖,他刚半站起身,就被人拦住:“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