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病。
难得的惬意时光,纯白色大理石餐桌上方点了一盏暖黄色吊灯,光线顺着灯上挂件温柔地垂落下来,他们分坐两侧很少交流,不紧不慢地吃一顿安静的晚餐。
谢家格局和许家很像,都是三室一厅构造,不同的是许延声那的三间卧室只有一间主卧投入使用,而谢逐桥这里主卧次卧书房都划分完整装修细致,许延声打开书房的门,甚至可以闻见迎面扑来的没有被打开观看过书本的淡淡书墨香
“阿嚏——”
以及满房间灰尘。
“你看书吗?”许延声揉了揉鼻子,走进去。
“看。”谢逐桥也跟着进去,房子不是他装修的,他对这个房间也挺好奇。
书柜上有一层防尘玻璃,许延声随便打开一格,拿了本书出来,摸着上面还没拆掉的塑料膜,相当体贴地说:“没时间看吧?”
谢逐桥冷静咳嗽一声:“确实没空看。”
许延声不禁嗤笑:“给你脸了。”
谢逐桥说谎不打草稿,随便许延声骂。
从书房出来,许延声又逛到次卧,里头摆着一张一米八的柔软大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许延声当即决定:“我晚上睡这里。”
谢逐桥根本没犹豫,脱口而出:“不行。”
房间光线明亮,许延声背光而立,面色沉下来,一言不发,这三个月来,又或者更早之前,意识到谢逐桥想要和他渐行渐远开始,表现出来所有的若无其事和不动声色全都消耗殆尽。
谢逐桥以为答应周攸攸的话也是在试探许延声底线的一部分,然而一条半真不假的热搜砸下来,把谢逐桥困在这一间破房子里动弹不得。先是允许许延声过来,再是一起吃饭,现在还要留下来过夜。
他迟钝地发现,周攸攸很可能是许延声的队友,门口那群阴魂不散的狗仔可能也是,所有人在帮着许延声步步紧逼。
原来不是谢逐桥在试探许延声的底线,是许延声一步步把谢逐桥收尽他的包围圈里,无论是三年还是三十年他都逃不了。
似乎是耐心耗尽,这一天晚上,他们之间对峙的沉默尤为短暂。
许延声先是笑了下,然后沉着一张想要把谢逐桥磨骨抽筋扔进绞肉机里碾碎丢进下水道连狗都不喂的脸,不耐烦的语气:“我一直没和你说,才让你有种怎么试探我都可以的错觉。”
“但是谢逐桥,你就是我养的一只狗。”
“如果三年前那个晚上我没有出现的话,你就该在别人身下□□。”
“你以为你有得选,在那种时候还和我谈条件,用你的脑子想想,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你配和我谈条件吗?”
许延声现在的心情很奇怪,他不是个会动怒的人,十八岁那年站在三十层楼顶想要往下跳的时候都在笑着和人谈条件。一直以来他都用不在意和无所谓粉饰太平,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让他惦记的人和事,他活着仅仅只是因为他活着,和谁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