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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宣泄

 

洗过澡的薛汶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沾染着未消散的水汽。

他倒在床上。柔软的床铺接纳了他疲惫的身躯,肉体在棉花和丝绸中渐渐下沉,灵魂却在一点点抽离,飘进夜色里。

如水的月光透过偌大的窗户流进房间。今晚是个温和的夜。

以前还不觉得,但自从薛怀玉回来后,薛汶终于有了能短暂从这座死气沉沉的大宅里逃出去,得以喘息的机会,于是在那一丝可怜的自由的衬托下,他忽然发现在这栋房子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难捱得让人窒息。

薛家的房子富丽有余,却无处不弥漫着压抑和冰冷的气息。

烦躁在身体里翻滚,同时也勾动了别的情绪。

薛汶的手伸进敞开的浴袍里,先是贴在小腹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有意无意地摁着皮肉往下压,直到那儿的皮肤隐隐开始发烫,手才沿着胯骨的凹陷伸向腿间,握住了软软垂在那儿的性器。

他倒不是多重欲的人,只是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再加上薛怀玉的回归,更是肉体和精神上都感到疲惫。此刻因为难得的无事可做,身体里积压的各种情绪便趁机骚动起来,迫切地需要发泄出来,而眼下又没有别的法子,便只能选择这种方式。

手掌和肉棒接触的感觉是熟悉的,热度在两个部位之间相互传递。他从根部起握着柱状的玩意儿上下撸动。圈起的手指挤压着肉棒,薛汶闭上眼,感受着因自慰而渐渐升起的快感,不由皱起眉头,呼吸也随着手上撸动性器的动作而变得急促起来。

性器很快就在挑逗下有了抬头的迹象,说到底,他确实也许久没有疏解过性欲了。

薛汶低头,扶起半勃的阴茎,把顶开一半的包皮彻底拨开,露出里面的龟头。粉红的肉缝暴露在夜色之中,他用指腹摩擦肉缝的开口,顿时感到一阵细微却尖锐的快感像电流般在身下炸开,沿着脊骨窜至脑后。

这让他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更加用力地揉搓玩弄敏感的马眼,直到前列腺液像是失禁一样从那个不断收缩的猩红孔洞里淌出来,令本就发红肿胀的龟头裹上一层色情的水光。

但还不够。

他一手扶着性器,用另一只手的掌心贴上堵住顶端那个不停流水的口子,快速地摩擦搓动起来,原本是扶着肉棒的手也改成上下撸动。

性器很快就勃起到了极点,哪怕不用扶着也高高翘起贴在小腹上。不可思议的潮热和快感在腿间开始涌向四肢百骸,让理智都开始昏昏然地沉沦其中。

就在薛汶感到高潮即将到来的那一刻,房间门忽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

三声闷响让挤占着大脑的情欲都瞬间消退不少,薛汶小腹猛地一缩,性器更是因为紧张剧烈地抖了抖,却没有射出什么。

他咬着牙把脸埋进床里喘息了会儿,暗暗骂了一句,这下抬高音量,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薛怀玉的声音。

他起身把浴袍系好,迈着还有些发软的腿走到门边,把房门开了一条缝。

“这么晚,有事吗?”他透过门缝看向门外的人,问道。

薛怀玉先是盯着薛汶的脸看了几秒,接着视线快速地往下一滑,最后又轻飘飘地落回到后者脸上。只见他神情自若地说:“明天就是宴会,老头让我有不清楚的就来找你,正好了解一下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

薛汶闻言,握着门把的手一下僵住了。

此时此刻,他手上还沾着满手的淫液,浴袍下的性器也硬着。他本想应付几句快点把薛怀玉打发走,再继续解决问题,没想到对方是为了这事来的。

他顿了顿,说:“那你等等,我刚洗完澡。等我换身衣服。”说完也不管薛怀玉,“啪”就把门关上。

薛怀玉就在门口等着,也没等多久,大概三分钟,眼前这扇门又重新打开了。

换好了一身居家服的薛汶歪了歪头示意他进来,于是他抬腿走进了这个房间。

薛家的宅子里每个房间的格局实际上都差不多,薛怀玉迅速环顾了一圈薛汶房间里的陈设,发现这人的房间和他现在的房间没有太多区别。

只不过,房间的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味道,应该说是香味,但薛怀玉却觉得不像是沐浴露的香气。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薛汶说着,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紧接伸手让薛怀玉也坐。

薛怀玉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圆桌。他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薛汶一会儿,问:“如果我在因为明天的宴会紧张,那今晚应该做些什么来宣泄情绪呢?”

薛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对外声张找回了亲生儿子这件事。

因为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引发外界的舆论,而他们既需要时间来评判薛怀玉和薛汶的价值,也需要时间想个得体的理由来把所有事情合理化,所以不管薛家眼下对于接班人的真实想法如何,一旦确定薛怀玉无法成为他们理想的样子,他们就还是得依靠薛汶,不能完全不管他的感受和想法。

可一直瞒着真相,对薛怀玉这个真儿子也不公平。

于是薛家早在把人接回来的那天起,就开始着手准备一场晚宴,打算在正式的场合将问题一并解决。

水晶吊灯的光璀璨地落在一身定制西装的薛怀玉身上,让他更加轻而易举地夺走全场的目光。不少人凑上前,跟这位真正的薛家少爷碰杯攀谈,薛汶知道这次宴会的主角不是自己,于是从一开始就游离在人群之外。

此刻他手里拿着酒站在角落的窗边,远远地看着那边仿若黑洞塌陷般聚在一处的男男女女,心里还是不住感慨,觉得血缘和遗传或许还是有些影响的。

尽管接受了这么多年的培养和教育,但薛汶清楚,自己终究无法从根本上成为薛家理想中的那种接班人,所以只能靠演戏来掩饰。但薛怀玉不一样。这人看上去已经完美地适应了回到薛家带给他的一切,无论是好的坏的,都能用那种天生的冷漠疏离来面对,仿佛他自小就在金钱与名利中长大,看惯了人心黑白和七情六欲,所以对眼前的阿谀奉承和灯红酒绿有种看不上眼的傲慢和坦然。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从背后伸出来,用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碰薛汶的酒,然后顺势就环着薛汶的脖子搭在了他肩上。

香水味因为亲密的动作瞬间飘过来,包围了薛汶。

薛汶光闻味道就立刻猜出了对方是谁。

接着他听见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开口道:“恭喜啊,这下可以脱离苦海了。你爸妈应该不会再每天逼着你去相亲结婚了吧?”

那人说话时的吐息像一阵风般扑到耳边,让热度在颈侧的正片皮肤迅速蔓延。

这种亲密的感觉让薛汶条件反射地偏头拉远了距离,但紧接着他又转过头去,看着身边的人开玩笑似地说:“段鸿声,我迟早被你吓出心脏病。”

段鸿声举起酒杯贴在薛汶脸上。潮湿冰冷的水珠也跟随触碰从杯壁蔓延到皮肤,冻得薛汶一哆嗦。只听那人回应道:“你要真吓出病来,我就负责咯。不过你这个兄弟……长得还真是了不起。”

薛汶笑了笑,对这个评价一点也不意外。

薛怀玉这张脸美得太客观,任谁只要不是眼瞎都会觉得好看。

正当他准备开口打趣几句段鸿声时,腰上突然又传来一阵瘙痒的感觉。薛汶浑身一震,手里的酒差点因此洒出来。他猛地转过头,罪魁祸首立刻挺直了本来鬼鬼祟祟弯着的上半身,笑着同他打招呼:“汶哥,好久不见啊。”

“段雀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薛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前天。”

“你哥也没告诉我。”

段雀吟看了眼自己的亲哥,依然是笑着说:“他这人是这样的,心眼儿小。”

“反了你了。”段鸿声一挑眉毛,瞪了段雀吟一眼。后者却不以为然,反而扭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段家和薛家是世交,但论家庭氛围,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特别是在教育培养孩子这件事情上,段家的培养方式可以总结为两个字:野蛮。

段鸿声和段雀吟的成长经历几乎正正好好就是薛汶的反面。段家给予了这两个孩子难以置信的自由,除了必要的素质教育,基本上是在放养。

比如,段雀吟十四岁的时候忽然说自己不想读书了。

这个想法哪怕放在寻常人家,也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可偏偏在段家就没有。段父段母听完段雀吟的想法后,只是问她不读书要干嘛。段雀吟说她要去搞艺术,并口若悬河地讲自己以后要如何成为有名的艺术家,要在哪里办个人展,然后段家真的听进去了,大手一挥准许她退学去搞艺术。

薛汶第一次听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是段雀吟又在满嘴跑火车逗他,没想到段鸿声却在一旁印证说是真的。

“你们爸妈到底怎么想的?”薛汶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不怎么想啊。段家又不是没钱,除非是伤天害理的事,有什么不能做的?何况,只要清楚决定是自己做的,之后无论发生什么后果也需要自己来负责,别怪别人,这就足够了吧。”段鸿声耸耸肩,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刚巧那时候的薛汶喝得有些上头,闻言,没忍住跟段鸿声开玩笑说:“不敢想我要是生在你们家,会是多么开朗幸福的小孩。”

段鸿声也很给面子,搂着他回答道:“我家大门常打开,你随时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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