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小麻烦
阿发：“去上学了，今天是机器人阿发服务你。筷子给你，吃饭。”
不对劲，不对劲，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见面的三分钟里，阿发一次都没有碰过他。
这很反常。
小金夹了颗虾仁，味道鲜美，爽口劲道。但他还是忍不住偏过头来问道：“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不开心的嘴立马撅起来，又很快缩回去，似乎把话咽到了肚子里。阿发停了几秒，才说：“有一点。”
小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能给我讲讲不？”
阿发叹了口气，脸上愁云不散：“很麻烦的，就怕你听了也会不开心。”
一股暖流涌上来，小金放下筷子，挪到了阿发边上，郑重其事说：“有你这句话，说什么我都不会难过。”
“别哄我了。”阿发抬起眼，看着小金鼓励的眼神，才慢慢说道：“我妈妈说要给我买一套房”
！！！
这也要不开心？钱都买不来的快乐，看来确实挺麻烦。小金强制压下震惊，继续听。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之前从来没跟你讲过我家的事吧。就那种很常见的剧情。爸爸妈妈从小就说爱孩子，以他为骄傲。结果孩子变成同性恋后，就一下翻了脸。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不但没有任何安慰，反而还要被谩骂诅咒挨打，还被关起来治病。
呵，家是最后的港湾，没想到我却在里面翻了船。
我都实在搞不懂他们真的爱我吗。
最后还要以自杀相逼，和老师的苦苦求情，他们才允许我去上学，但是只给一点点生活费，想用钱拿捏我低头求饶，怎么可能？
后来我自己挣钱了，也不回家。他们怂了，又想拿钱来讨好我。我真的是个傻蛋，居然真以为他们想缓和关系。就一个房子，结果你知道他们多过分吗？我的房间想进就进，让我滚就得滚。这几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个房子我要是收了，就又得变成那个窝囊的龟儿子，得装一辈子的不是同性恋，你懂吗。”
阿发讲的很平静，也没有太多表情，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小金却读出了嘲讽和倔强。
一下一下的捋着他僵直的肩膀，揉顺了就轻轻的揉捏。小金的家庭太平顺了，正在苦思冥想怎么安慰这个受伤的小孩。
他刚张嘴“额”了一下，阿发突然俯身，搂住了他的腰，高挺的鼻子硌在小金肚子上，又痒又顶得慌。他闷闷的声音像小金的腹语：“哥，我是不是很麻烦，跟我谈恋爱会不会很烦。”
“怎么会？”小金完全没觉得，“谁家里没点事，这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你这么好，遇上你算捡到宝了。”
小金只是随口哄人，没想到阿发仰起头，换成了下巴顶肚子，一脸期待的说：“我哪里好。你仔细说说。”非常认真的语气，好像小金敷衍他真的能摔筷子走人一样。
小金疯狂转动大脑：“唔你长得帅啊，年轻，身材也好，人聪明可靠。嗯”小金环顾了四周，继续说：“也很有爱心，还会救助流浪狗。会洗衣做饭挣钱，当代的田螺姑娘”
他觉得自己说的够假大空、模板化了，没想到阿发却很买单，又把脸埋在肚子上连吸带蹭。隔着裤子被下巴蹭的感觉很诡异，小金正想伸手阻拦，阿发却突然抬起了头，眼睛亮亮的像倒映着迪士尼的烟花：“你眼里我这么好吗？”
小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没说话，阿发却嗖的一下冲上来，亲了一口。牙齿隔着嘴唇撞在一起，漾起丝丝疼痛，还没扩散开来，阿发就坐直了身子，像充满了电的太阳能一样热情的发光发亮：“快吃吧，马上就要凉了。嘿嘿。”
真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真不经夸。
饭后照例是阿发收拾，小金歪在沙发上看阿发哼着歌快乐的忙前忙后，简直不可思议。第一次遇见爱做家务的男人，还被他钓上了？这什么运气？
他听着厨房里杯碟轻轻碰撞的清脆响声，眼里全是阿发系着围裙不慌不忙把厨余垃圾倒进垃圾桶里，再有条不紊的把碗碟摆好、放进洗碗机里。
做事这么利索、爱干净的男孩，从小也是被倾注了诸多爱意和心血长大的吧，谁能想到长大后却会因为不够爱而远离家人。
这样想，阿发应该是情感需求很强的那种人吧，有情饮水饱，所以才会追求情绪稳定、不扫兴的自己。
想着想着，眼睛就慢慢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掉进了黑暗深处。忽然一股大力突然托住了他并向上举起，骤然生出的漂浮感让他慌乱心悸，还未睁开眼睛就张开双手猛抓可能的依靠。
有滑溜溜，有软乎乎。等他终于明白自己被公主抱起的时候，眼前也恢复了视觉，他看到阿发的脸近在咫尺，脸颊和头发各有一只手。不知脑子怎么抽了，他竟然还在脸上捏了两下，软嫩又回弹。
沙发离床只有几步远，阿发弯下腰，像端菜一样把小金平放到床上，然后屈膝上床，也躺在了旁边，手拍着小金肚子：“睡吧。”
“我不睡。”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
“那我睡。你看着我，别睡啊。做噩梦了叫醒我。”阿发也跟着张大了嘴，然后揉揉眼角，很乖的闭上眼，抱着小金的胳膊开始睡觉。
小金胡乱答应着，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昏暗漂浮的环境里，小金独自在泥浆中奔跑了很久，粘稠的窒息感从脚到手再到脖子，又热又湿的覆上来。耳朵好像出现了幻听，远远的震动像打雷，又像敲鼓，身体却怎么都动弹不得。他用力挣扎了束缚，差点叫出声的一瞬，天光大亮，他醒了，漂浮的身体有了支撑，又回到了床上。
他喘着气，抬头，自己果然在阿发怀里，被他又热又挤的搂着，手脚也紧紧缠绕着他，像捂着一个心爱的布娃娃。阿发好像被他挣扎醒了，鼻音浓重的问他：“怎么了。”
一月份的天不热，但两个大男人这样搂着，还是出了点微汗。小金坐起来，抖抖手，说：“热醒了，我回去洗个澡，你继续睡吧。”
阿发也坐起来，揉着脸说：“那我也去洗一洗。”
等小金洗完澡出来，果然床上已经坐了个玩手机的大学生。他看着刚洗干净的大学生，突然口干，便提议道：“要不要去逛超市。”
一直闷在屋里太容易擦枪走火。但他不怕，他只是想吃清爽的西瓜了。
嗯。
不远处就有一家大超市，小金优哉游哉的晃进去，阿发就推着车跟在旁边慢悠悠。两人刚睡醒，精神十足，就四处走走看看权当锻炼身体。
结果没走几步，阿发就停了下来，看着货架上的东西神秘兮兮的说：“看到这个炼乳了吗？”
小金不明所以：“嗯，想吃？”
阿发有些兴奋，舔了舔嘴唇，轻佻的靠近小金小声说：“我前几天看到了一个py。”
“？”
“把这个抹到鸡儿上，然后”
他没说完，小金自动脑补了下，然后不可思议的压着嗓子问他：“拿这个润滑？”
突然心跳加速，从鼻腔里粗急的喷了一股热气。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让阿发有些兴奋，深切又专注的盯着小金，一字一句的轻声说：“不是，抹上之后，再一口一口的舔掉，当调味品。”
砰的一下烟花爆炸，脑袋一秒空白，只留一个具象又魅惑的动图画面。小金惊得眼珠都半天没动，过了会儿才哑着嗓子说：“哈，这么会玩。”
虽然是震惊的表情，阿发愣是从微张的嘴和微微颤动的眼珠里看出了不一样的渴望。
男人本色。果然是他的小色情郎。
不过，小金很快侧过头看花花绿绿的包装，装作正人君子模样：“整天看些什么啊，你！”
阿发的脸已经搁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摇晃。如果有外人看到，一定觉得是亲昵的爱侣在挑选饮品，谁能想象两人的话题是何等石破天惊：“都是给你准备的，各种方案和技巧，就是为了到时候你不会太难受。”
说话的时候，他的呼吸犹如实质般湿热的打在喉结上，像舌头一下下舔舐般酥酥麻麻。
小金脸一下爆红，结结巴巴的说：“谁谁啊。”声音又低成了蜜蜂嗡嗡：“我也会做攻略的好不好。”
“什么？”阿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一下烧起来了。他还想问个清楚，纵火犯已经逃一样的快步离开了。
等他瞅见水果区挨个敲小西瓜的小金时，掏出手机，放大，观察小金的表情。还算平静，就是耳朵和脖子通红，哈哈。
心满意足的录了个小视频，才走过去问：“哪个脆一点？我喜欢脆的。”
“你喜欢屁。”小金一脸平静的说着不平静的话。
“嗯喜欢你，最喜欢你。”阿发也托起一个西瓜，放在耳边敲了敲，沉闷的声音，他不喜欢。又换了一个，清脆悦耳，便推荐给敲了半天的验瓜师小金：“这个吧，声音好听。”
小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算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