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开我

即使知道以后男人大概率会主动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但就算这样也还是无法停止地喜欢着他，被他怎么对待也没有关系，可是一想到最后还是会失去，就觉得痛苦得无法呼吸。

所有衣服被剥光都不算什么，被人扒开那层丑陋的外壳看到畸形的心脏，才是最痛苦的。

拼命忍耐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但在男人问“井上君不是一直喜欢着我吗”的时候回答了是，在男人问“那我就插进来了”的时候也说了是，像撕裂一只茧一样，从外到内的疼痛也撕裂了青野，在男人的性器完全捅入的时候，他用手撑着墙壁，低下头，哭了出来。

……

顾驰把文档关掉，去摸口袋里的烟盒，摸了个空。

他才想起李念走的时候顺便没收了他的烟，于是慢腾腾地起身，去客厅收拾还没洗的碗。

李念来了四天，两个人就做了四天，大部分时候是李念当1，顾驰只能每天给胸口涂点消炎的软膏，李念嫌弃药膏的味道，又在别的地方开拓地盘，留了一身的牙印给顾驰。

顾驰做1的时候，李念就被他弄哭了，他高潮的时候一直掉眼泪，顾驰吻他，从一直颤动的眼皮往下，脸颊、嘴唇、舌根，喉结，后来买的套都用完了，李念还要做。射在里面的时候，李念哭着说“你混蛋。”

顾驰又吻了他，这一次是在额头。

“你在外面有没有和别人睡过？你也会这样吻别人吗？”李念的语气挺凶狠的，但声音伤心得发抖，“你要是敢乱搞你就完了，要是体检查出病，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李念的逻辑很简单，他为顾驰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和家里人出柜差点被打断腿，所以顾驰也必须在关系存续期间，不能爱上任何人，不能和别的人有亲密关系，只喜欢、也最喜欢李念一个人，在李念眼里，恋爱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谁也不喜欢，只喜欢你。”顾驰说。

十八岁的李念对顾驰告白的那一天，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他，“顾驰，我能不能和你接吻？”

“我在抽烟，不能和小孩接吻。”

李念揪着他的衣领，亲了上来。

入选二队之后，李念对他说，“以后我养家，我们到时候买一个很大的别墅，在市中心买，还要养一只猫，房子我都看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是啊，对于人来说，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得到之后再失去。

如果从来没有遇见过李念，没有和他在一起生活，永远待在黑暗的过去里，也并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洗好的碗碟冲干净泡沫之后，一个个摆放好。

“别离开我。”井上青野哭泣着说，那声音回响在室内。“求你了，无论怎么样，不要抛弃我，让我当你的狗也无所谓，怎么样的对待都无所谓，别离开我，对不起，求你了。”

一地的碎瓷片中，顾驰捡起一块，划破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