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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宁珣:这么说她确实是倾心,没骗我。

青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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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孤会去你那儿。”◎

衔池从镜中看蝉衣, 若不是知道,她倒真怀疑蝉衣其实也是池家派来监视自己干活儿的人。

催得比池家还紧。

因着昨儿献舞时的妆浓,今儿蝉衣便只替她描了眉, 口脂都只是淡淡一点,描完又怕她这样子清冷太过,蝉衣左右看了看, 将她发髻上的玉簪换作金累丝嵌宝步摇。

末了蝉衣满意地一拍手, “姑娘这双眼生得真好看,任谁见了, 都得移不开眼!”

她搜肠刮肚想着词儿:“有气势又不咄咄逼人, 藏了钩子似的,看得人心里直发痒。”

她欢欢喜喜的, 衔池脸上的笑却淡下去。她不喜欢这双从池立诚那儿承下来的眼睛,每每从镜中看到, 都只觉是入骨沉珂,刮骨难愈。

蝉衣还在面前,她并没显露出什么, 任蝉衣替自己打扮完, 两人一同搬去了新的住处。

赏赐早堆满了她住的偏殿,上至陈设摆件,下至衣饰胭脂,宁珣替她考虑得周到,只接了这一回赏,她这儿就不缺什么了。

蝉衣替她清点着,一惊一乍地, 眉眼弯成月牙, “殿下说了, 姑娘往后在东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拘着。殿下还说,姑娘还有什么想要的,尽可同他提。”

这话里的意思,是她随时可以去寻他。

她不去,反倒不好了。

刚过晌午,蝉衣便碎碎念着:“殿下在书房呢,奴婢打听过了!殿下一向不重口腹之欲,送膳呢很难投其所好,不如送些茶食”

衔池经不住她念叨,心里想着也确实是该去一趟——赏赐流水般送进来,她不去谢恩,反倒像是心里有鬼,在避着他。

该去是该去,但想起他昨夜的样子,她心里又有些打怵。

过了这么久,他的酒也该醒了吧?

想了半天,衔池还是去了厨房。

东宫上下看得出太子爷对眼前这位的上心,同她说话都小心着,她要用厨房,厨房立马便清出一块地儿来。

衔池在一堆面团里犯愁,果然听蝉衣跃跃欲试着提议道:“不如就做梅花酥吧?应景儿。”

她倒确实会做。无他,上辈子蝉衣也是这样提议的。她学了许久,不知做了多少次,才做出几个勉强能看的——也只是能看,她试着吃过一块儿,口感实在不敢恭维。

她在这些事情上,委实没什么天赋。

其实也没有费这番功夫的必要——她也是后来才发现,宁珣在书房时不爱吃东西。她每回带去的吃食,都只是摆在他面前看,看过了,等她走了,便收起来。

但她也只装作不知——反正她做得也不太能入口,他不吃,她也就不用再去鞭策自己提升厨艺,明面儿上过得去,能让池家放心就行,岂不是皆大欢喜。

所以这回衔池看着一边儿刚出锅的海棠酥,油酥炸得刚刚好,不像她当初做得那样,稍一过油便散了。

有现成的,她倒也不必非得亲手做吧?

衔池在书房外,拎着装海棠酥的食盒,等着宫人通报。

宁珣没让她久等,不过片刻,便有人领着她进去。

东宫的书房她还是熟的,但眼下只能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小心跟在宫人身后,偷偷瞥了一眼宁珣。

他不知是在做什么,提笔勾画着,神情专注。

宫人将人带到便退出去,衔池向书案前的宁珣行礼:“见过殿下。”

宁珣这才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淡然却温和,一如前世那几年,再不见昨夜那般咄咄逼人的锋芒。

他抬了抬手叫起,又低头添了两笔。

衔池在原地福了福身,“衔池今日来,是想谢殿下的赏。劳殿下费心了。”

他这才搁下手中的笔,慢条斯理地拿软帕擦过手,“想谢孤,又离孤那么远,怎么,怕孤吃了你不成?”

衔池眉心一跳。他擦手上墨迹的动作,同擦手上沾的血时,一模一样。

她硬着头皮上前,将食盒里的海棠酥拿出来。

上辈子那些年养成的习惯——她借着开食盒摆茶食的动作,不动声色地瞥向他书案上摊开的东西。

这一看,手却一抖,差点儿翻了装海棠酥的瓷碟。

书案上是一幅画。她进来时,他这幅画正画至最后几笔。

而画上的人,正是她。

准确地说,画上的是昨夜她献舞桃夭时的样子。面纱覆面,挡住下半张脸,露出的那双眼睛,当真如蝉衣所说,勾人心魄。

不得不说他画得很好,画出了衔池十成十的神韵,画上的人仿佛能跳出来似的。

跳出来,就成了眼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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