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衔池:有点没听懂(?)
青衡:(举手)这题我会!殿下是被攻略的!
衔池:?我好像没怎么攻略他啊……
青衡:哦,殿下是纯靠自我攻略的来着。
宁珣:……
◎还未恭喜皇兄,终于抱得美人归。◎
第二日午后, 乾正殿。
圣人摔下手中折子,闭上眼,揉了两下额角。李德贤察言观色着, 招手叫奉茶的宫人上前,自己接过来,才奉到圣人跟前。
圣人喝了一口, 是今岁新贡的龙井, 消暑降火——暑热时他惯喝的。茶的浓淡,入口的温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便是身边儿有老人伺候着的好处了。李德贤不在跟前那段日子, 虽也不缺什么, 但总欠了点儿意思。
圣人不由得看他一眼,不过短短半年, 李德贤也显出老态,头发斑白了一片。
圣人将茶盏搁下, “天热了,杂事儿就叫底下人去做,你也歇歇。”
李德贤忙不迭谢恩:“奴才谢陛下体恤。但陛下的事儿那都是顶天儿的重, 哪有杂事。底下人爪子粗, 怕是伺候不好。”
圣人不再多说什么,缓下心神,重拿了本奏折展开,却没看两眼,便又“砰”一声掷回案上,没忍住斥出了声:“打,拿什么打, 谁去打?要朕御驾亲征不成?!”
李德贤眼观鼻鼻观心, 没敢吭声。
北疆战和不定, 这几日闹得尤其厉害,朝中争执了几回,都没吵出个结果来。
这时候商议不下战和,等到秋收的时候,形势更吃紧,更是要麻烦。
要和,咽不下这口气,但真要打,圣人自个儿也慢慢看出来了,调去云丰城那个胡总兵不是个能顶事儿的,又撑得了多久?
若要将宋轩宋将军从兴广调回去,又岂不是明摆着打圣人自己的脸?但若再调过去一位,军前三番两次换将领,又恐军心溃散。
为今之计,若不能和,那最好便是由身份压得住的,亲去北疆主持大局。
圣人闭了闭眼,将朝中之人数了一遍。一时竟挑不出合适的人选。
李德贤小心觑了一眼圣人的神色——御驾亲征自然是使不得,但也有旁的法子。
说白了,最合适的人选便是太子。太子本身便熟悉北疆情况,且身份贵重,能鼓舞军心。
但二皇子正炙手可热,这时候太子殿下若是亲征,等再回京,便不知这京中的天变成什么样儿了。
圣人叩了两下桌案,忽地睁眼看向李德贤:“李德贤,依你看,朕这几个皇子里,有谁能替朕分忧?”
李德贤乐呵呵一弓腰:“陛下折煞奴才了,奴才哪懂这些?”
圣人直直看向他,“怎么,连你也要同朕打官腔?朕恕你无罪,说。”
李德贤背后已是一身冷汗——他上回被发落,便是因为太急着替太子殿下解围,这时候他若提太子,无论是说太子去,还是不去,都会惹得圣人猜忌。
更何况圣人对太子在北疆那四年,本就疑心不浅。
二殿下更不能提——二殿下的母家是镇国公府,圣人当年是如何煞费心思地从老镇国公手上释了兵权,他是见过的。若再叫二殿下沾染上,怕是要一发不可收拾。
那便只剩下四殿下。但四殿下身子骨弱,不擅骑射,性子也软,委实不是什么合适人选……
李德贤心思飞转,只故作为难地一顿,便开口道:“奴才也是看着几位殿下长大的,说句大逆不道的,那沙场之上刀枪无眼,纵然殿下们皆是人中龙凤,但若是磕着碰着了,陛下难免要心疼。”
圣人收回视线,“说得倒是。罢了,召太子过来见朕。”
东宫。
衔池翻了个身,在从贵妃榻上滚下去前,被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头。
宁珣放下手中政务,将她往上托了托。
昨日赏完莲回去后,衔池便分外粘他。她自己来招他,他一时没禁得住,折腾她折腾得狠了。听蝉衣说,她今儿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方才她本是枕在他膝上看话本子,翻了没两页,就这么睡过去了。
怀和进来时,正见宋姑娘躺在殿下腿上睡得昏沉,而他那曾经不近女色的殿下,却像是迷了魂一般缓缓低头,极为克制地吻在她唇上。
浅尝辄止。
怀和步子一僵,立马低下头,犹豫了一下现在退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书房里久久没有动静,他还以为宋姑娘回去小憩了。
察觉到殿下的视线,怀和硬着头皮上前,却没敢走得太近,先行了一礼:“殿下。”
他尽量小声道:“招了,说是受二殿下指使,处理掉没用的棋子。这人……”
宁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极自然地伸手捂住了衔池的耳朵,方抬头淡淡看怀和一眼:“杖毙。”
他嗓音发冷:“一百杖,吩咐下去,慢慢打,给孤数清楚了,一杖都少不得。”
怀和听了这话神色一凛,立马应了一声:“是。奴才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