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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

 

听刘承祐此问,所有人都不由低下了头。有的人,脖间青筋暴胀,面上惭色大盛,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今日正好被天子撞见。

“朕观众人,皆面有惭色。”刘承祐目光平静,声音则更加平稳:“朕觉得很好,知耻而后勇,作为大汉最精锐的士卒、军官,记住这种羞耻的感受吧,朕想,比起身上的酸痛,这种滋味,更加难受!”

“陛下的话,都记住了吗?”王彦升适时地,高声呵斥道。

“是!”一干军士,几乎撕裂着自己的喉咙。

“陛下,是否要召集全营,接受检阅?”王彦升向刘承祐请示道。

刘承祐点头应之,见状,王彦升立刻派人传令。当军令传下的时候,奉宸营纪律、效率体现出来了,整座校场内的军士,就如一个个机器零件,快速移动组装起来。

将台之上,刘承祐心中默默点着数,数到五十的时候,面前,两座持刀执盾的军阵便为威势凛凛地显于刘承祐面前。

“今日朕访奉宸营,突然其来,然结果朕很满意,皆无懈怠!你们,是朕磨砺一把绝世利刃,是有大用的,虽只千人,可抵十万军!当一如既往,再接再厉,不负朕望!”刘承祐向前一步,进行着他的演讲。

只是这一回,刘承祐并没有长篇大论的意思,简单地勉励了一番。

眼神一转,手指北方,朗声宣布道:“季春之际,朕将于顿丘行猎,奉宸营随驾护卫!但是,你们只有一半的人,能够随朕去顿丘。至于具体是哪一半人,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天子的话,让军士们先喜后惊,不过刘承祐目力所及之人,都面露振奋,跃跃欲试。

刘承祐又看向站在军阵前方的王彦升与史彦超,轻声道:“两名指挥使,同样,只能去一人!”

这话落,互不服气的两人,当即对望一眼,同样锐利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几乎碰撞出火花。

“继续你们的安排吧!”

看了看天色,刘承祐对王彦升吩咐了一句,又让史彦超带他去营房巡视一圈,顺便介绍了一番奉宸营接下的训练计划,一切皆在正轨。

等回到宫内,纵是心情再轻松,刘承祐也觉疲惫异常,午后再高贵妃那边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入夜之后,刘承祐驾临坤明殿,看看皇二子刘旸,顺便与皇后琴瑟和鸣一番,仅仅谈谈了心,夫妻二人,和衣耳眠。

翌日,回到崇政殿后,一大早,前来拜见刘承祐的人,竟然是国舅宣徽南院使,李业。

对于这个小舅,刘承祐将之放在朝中,给他实职,基本就是看在太后李氏的面子。宣徽使可是个肥缺……而皇太后李氏,对这个幼弟,也是过于偏爱。

但是,在朝政方面,这两年间,刘承祐基本是没让李业参议的。这让胸怀辅国壮志的李国舅而言,很是心伤,很是郁闷。

在天子掌实权的情况下,纵使心中颇有怨言,李业也不敢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即便求到太后那边。虽然,刘承祐素来表现出对太后的敬重与孝顺,但也不会容忍太后干政。

是故,突闻李业求见,并言有要事相禀,刘承祐还是很意外的。

几年的国舅生涯,别的没提升,李业身上那股“贵气”倒是培养出来了,紫服在身,饰物华贵,一看就是那种高门贵族。但是,在刘承祐面前,还是表现得老老实实的。

“舅舅这一大早,急匆匆来见朕,有何要事?”刘承祐问。

“启禀官家,臣确有要事相禀!”闻询,李业当即道:“臣得报,澶州节度使郭荣,就在昨日,擅杀濮州刺史张建雄。”

“嗯?”刘承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竟有这等事?”

天子的反应,似乎正是李业所期待的,表现得很是积极道:“陛下,张建雄乃地方大吏,国初之时先帝亲封,这些年,对朝廷也十分恭顺。那郭荣虽为其上官,但无缘无故,竟敢擅杀大臣,简直无视朝廷法度,陛下当将之索拿问罪!”

刘承祐表情默然,一双鹰目,眼神变得格外锐利,看了满脸期待的李业一眼,然后,又看了他一眼,看得李国舅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舅舅的消息很灵通嘛!”想了想,刘承祐方冷冷道:“这等事情,朝廷都没有收到消息,你居然提前知道了!”

刘承祐话里的严厉冷然,吓了李业一跳,完全不敢迎视天子的目光,讪讪而无言。

“去政事堂问问,是否有来自澶州的奏疏!”刘承祐直接朝张德钧吩咐着。

感受到天子严肃的语气,张德钧不敢有任何怠慢,匆匆而去。

这个时候,刘承祐再度将注意力放到李业身上,很是平静道:“是否有其事,情况究竟如何,还待证实!”

“不过,朕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何人给舅舅通报的消息!”

濮州案(1)

“臣与那张建雄有旧,张建雄被杀后,是他的僮仆,快马南来东京,告与臣知!”面对刘承祐的问话,李业目光有些躲闪。

刘承祐不由面露哂意,阴阳怪气的:“看来舅舅与张建雄何止是有旧啊,生死大事,首告与你,这速度,也是够迅捷啊!”

被刘承祐呛得,有些憋闷,李业脸色也不好看了,只觉得这个外甥,并不尊重自己。

殿外晨曦初露,柔和的光芒挥洒而下,美好的清晨,美好的心情,被李业这番上禀弹劾,给打扰了。

就“郭荣杀濮州刺史”的消息,刘承祐面色沉凝,大脑中快速转动着。隐约有所感,此事,应当属实。而他想要搞清楚的是,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他这舅舅,不务正业地掺和其中,又是什么缘故,只因为那“故旧”之情?

见天子那满脸漠然的表情,李业在下,眼珠子转悠了几圈,还是有些忍不住,道:“官家,臣虽顾念故旧之情,为张建雄陈情相告,但郭荣杀他,确系属实。他郭荣仗着陛下所赐信任与权柄,耀武扬威于地方,竟敢擅杀一州使君,置国法刑统于何地……”

看李业这急不可耐,想要自己处置郭荣的样子,刘承祐有点怀疑,郭荣什么时候得罪他了。语气淡漠应道:“朕说了,先把事情搞清楚。还有,纵有其事,也不是宣徽使职责以内事!”

刘承祐这话,已经很不客气了,看得出来,对于这个舅舅,他当真不是很待见,而此番进言,从一开始,就让刘承祐心里不舒服。

对于心高气傲的李国舅而言,心头的难堪,已显于脸上了,十分羞愤,他可是抱着一颗“拳拳忠心”来的。但再不痛快,还得忍着,而今在朝中,已基本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撒泼放肆了。

很快,张德钧自政事堂归,随行而来的,是宰臣李涛与范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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