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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朱易琨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他不敢妄动,小声问谢印雪道:“谢先生,我们怎么说?”

谢印雪已经坐直了身体,不过他脚面并未及地,而是轻轻搭在椅尾,他也没有理会朱易琨,而是望着以诺道:“以诺大副,我能问问你们船上,有特殊服务吗?”

朱易琨:“?”

什么特殊服务?刚刚不是找人给你“按脚”你不要吗?

众人听见谢印雪的话既莫名又惊愕,震撼于这个参与者在人人都想活下去的地方,他却想着“特殊服务”。这次副本里“奇装异服”的人士太多,和谢印雪像是同一时代的还有个旗袍女,谢印雪那一身长褂又与游轮船员的服侍不相衬,所以没人会再在一开始怀疑他是npc,只误以为他是个刚从洗脚城里过来的新人。

但以诺听了谢印雪的话表情却都没变一下,神色如常道:“什么特殊服务都有,但是得加钱。”

“钱不是问题。”同为有钱人的谢印雪从来没把钱放在眼里,白皙的手指往左边一点,指着朱易琨屁股底下的按摩椅道,“这个按摩椅值多少个金币?”

朱易琨:“???”

以诺瞥了一眼,笑道:“三十个。”

话音才落,登上船的其他人都惊了,西装男人的一个男下属睁大眼睛:“哪个洗脚城的按摩椅这么值钱?”

他上司的一只绿水鬼手表都才能抵七个金币,这么一张按摩椅却能抵三十个?

谢印雪却无视众人落在他身上的探究目光,同样弯唇笑道:“成交。”

以诺立马朝身后挥手,叫来两个水手来搬朱易琨的那张按摩椅。

朱易琨没椅子坐了,只能赤脚踩在湿漉漉的青苔木板上,沾了满脚的污泥:“不是,这不是我的椅子吗……”

谢印雪买了两张船票,递给朱易琨一张,朱易琨瞅了他一眼,对上青年那双泠泠的柳叶眸后放弃挣扎,讪笑道:“好,您用,您想用就用。”

“我要点个特殊服务。”谢印雪拎着被装在一个小袋子里沉甸甸的二十八枚金币,微微颔首,淡声道,“来个人,背我上船。”

众人:“……?”

“谢先生,您要点的特殊服务就是这个吗?”朱易琨难以置信的望着谢印雪。

“不然呢?如此泥地,难道你要我直接踩着过去吗?”谢印雪微蹙着眉头,指着满是湿青苔的站台反问朱易琨,“我在家里时,但凡雨天,出门路过水坑都有人背着我蹚过去,脚底不能沾到一滴水。”

谢印雪脊背挺直,神色端庄自持,语气里却满是理所应当和封建权贵的冷漠与倨傲。

这些话朱易琨倒是信的,毕竟只要谢印雪好好的活着,别说是背着谢印雪过水坑,谢印雪就是每天躺在床上要人给他喂饭,沈家也能请三十个保姆来一个月每天不重样的换人给他喂。

于是朱易琨问他:“那我背您?”

“你?”

谢印雪扯了下唇角,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态度明显就是看不上。

说罢他眸光轻挪,落到以诺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穿着银白色的军装,头发是烬尘般的深灰,面容神情阴冷晦暗,如君主般高高在上,自近乎灰白色的眼瞳中射出目光宛如海面上人人深惧的冰山,没有任何感情存在,只有一寸寸碾压而来的沉重压迫。

但谢印雪迎着男人的眼眸,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浓郁了。

他抬起手,指着男人道:“就他吧。”

谢印雪觉得:这个人长得最壮实,用来背他应该很稳,谢印雪可不想找个柴瘦弱小的男人过来,等会把他背翻落到泥地上了怎么办?

“以诺大副,我想要他背我,要多少个金币?”

以诺往后看了一眼,难得微微皱起了眉,苦恼道:“这是我们的船长赫迩,您要他为您服务的话,需要……”

“三十个金币。”灰发男人张口,嗓音宛如盘旋在天穹上的黑云般低冷。

“谢先生,我们只有二十八个金币了。”朱易琨在谢印雪身旁小声道,虽然用这个只字他都觉得很拉仇恨了,二十八个金币,能付所有人的船票了,“要不我背你吧?”

“不,我就要他。”谢印雪褪下左腕的梨花镯,问以诺,“这个镯子值多少钱?”

以诺将手镯握在手里颠了颠,笑道:“三个金币,这是给您的找补。”

但谢印雪接过那最后一枚金币没急着放进口袋里,而是对在场所有人,包括游戏参与者们道:“剩下的这枚金币,谁能帮我把那张按摩椅搬上来,我就把金币给谁作为报酬。”

“我去!”年轻男人闻言立马就举起手,他还对谢印雪笑,“我帮你搬,我也不用你给我金币。”

“没关系,钱财乃身外之物。”

不过谢印雪还是让朱易琨把将那枚金币递给他了。

最后,谢印雪转过身,朝灰发男人伸出手,勾起唇角说:“赫迩船长,我已经付过钱了,所以劳烦您来背我一下吧。”

纵使这一幕再令人难以相信,可它确实发生了。

众人神情复杂的盯着灰发男人真的把谢印雪背上甲板,放下他后才转身离开,直到栈台升起,游轮烟囱开始轰鸣作响带着他们驶离海边站台,他们也难以从这种情绪中平复下来。

“爸爸你看——!”

因为好奇打量四周的小女孩扒着围栏,用手指着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

保安男人顺着女儿的意思扭过头,看清海边站台此刻的模样后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家听到动静也跟着回首,就看见原本他们站立的海边站台,眼下被一条从他们始终看不清的黑暗阴影处伸出的触手给绕住了。

那触手呈赤红色,像是章鱼的肢腕,吸盘上全是长满倒刺的利钩,虽然破旧但在海浪依旧结实的木制站台在触手的缠绕中就像是脆弱的饼干,顷刻间便粉身碎骨,消失在了海面上。

中年男人见状也有些后怕,嘀咕道:“操,还好老子没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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