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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旁听现场

 

门被打开以后蒲一永都屏住了呼吸,谁叫床底下塞了太多东西,他块头又大,几乎是努力把肚子吸进去才勉强能躲在床底下。

曹光砚开了灯,一时觉得房间里好像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而且他的门也是锁着的,应该不会有人进来才对。

大概是今天疑神疑鬼太多的后遗症。

他重新锁上门,直接扑到床上趴下。床板都被他这么猛地一扑震了两下,蒲一永下意识举起双手生怕床板给曹光砚震塌了。

曹光砚也只是在床上滚了两下,心里还是惦记着刚买的坐垫,又一个咕噜爬了起来,直接蹲下来往床底掏东西。

蒲一永吓得心脏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

还好,床底下东西太多,更别提曹光砚还堆了不少书,而且他只顾着往外拖那个包坐垫的袋子,根本没往里面仔细看,也就让蒲一永逃过了一劫。

他把坐垫拿了出来,虽然那根一柱擎天的大鸡巴十分不文明,但是这个硅胶坐垫手感实在是太好了,又软又有弹性,曹光砚没忍住,把它抱在怀里狠狠蹂躏了好一会儿,嘴里还发出嘿嘿的怪笑声。

有病?蒲一永心想。

蹂躏了一会坐垫后,曹光砚又觉得光是捏不太满足了,他有点想骑,但是今天家里人都在,墙壁隔音也不好,如果到时候骑太爽没控制住声音的话就太糟了。他抱着坐垫想了想,在床上脱了自己的裤子——没有全部脱掉,只是刚好卡住屁股。

蒲一永看不到曹光砚在干嘛,只听见床上一阵奇怪的动静后又安静了,他正嘀咕曹光砚在干什么时,床上却隐隐传来似有似无的呻吟声。

曹光砚枕着新买的坐垫,那根仿真阳具就贴在他的脸上,因为坐垫的特殊设计,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靠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恬不知耻的自慰,这种逼真的氛围让他忍不住害羞,也控制不住地发热。

肿胖的女穴离了内裤的保护,被他的手指不断磨蹭,粉色狭缝被轻而易举地分开,里头没几下抚慰便已经湿了。

女式内裤被紧紧卡在屁股和腿根的连接处,勒出一道深深的肉痕。曹光砚的脖子都忍不住伸直,手指顺着内裤边探进下面的穴口,揉搓着肥大的阴唇开始自亵。

“嗯,嗯……”

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被压得很低,隔着一堵墙是绝对听不到的——可是,蒲一永跟他之间可是只隔了一个床板!

蒲一永又惊又疑,一开始还没听出来曹光砚在干嘛,可听了一会儿后才慢慢品出不对劲来——他在自慰!

蒲一永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熟得跟番茄一样。他只是读书笨,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男孩子撸管这种事情他也是有过几次的——可他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就给他撞见曹光砚的自慰现场,啊!真是尴尬死了!

曹光砚哪里知道床底下还藏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他坐了起来,把坐垫塞到屁股底下,硕大的假阳具立刻紧紧贴住他肥胖的肉户,微凉的硅胶冰得他轻颤了一下,但立刻又重新变得热起来,紧紧骑着那根假阳具来回摩擦蹭动。

“好舒服……”

曹光砚终于明白这个坐垫的美妙之处,普通的假鸡巴骑在上面只有小穴在爽而已,这个坐垫却不一样,因为极大程度地模仿了真人的腰臀模型,骑在上面时,屁股底下有东西坐着,腿间也有东西夹着,更重要的是他的手可以放在坐垫的腹肌上,一边骑乘一边感受腹肌触感,难怪能卖到五千块钱!

硅胶坐垫已经被他的淫水染湿一片,虽然没有手指的灵活抚慰,但那根尺寸感人的假鸡巴上的仿真褶皱磨着他的阴唇也是又痒又软,他紧紧夹着双腿,屁股跟兔子似的一直在发抖。女穴的口子完全张开,吻着那根假鸡巴恨不得马上吞进去,骑过那两个仿真阴囊时更是痉挛地快要喷射。

“嗯……”曹光砚口中呻吟,幻想着自己是骑在蒲一永的身上,摸着蒲一永的腹肌,夹着蒲一永的鸡巴自慰,“嗯,嗯……”

他的小腹热乎乎的,里面的子宫都已经准备好受孕,饥不可耐地等待着一根又粗又大的鸡巴好好进去捅一捅这个淫乱又骚浪的地方。他的手指紧紧掐着硅胶做的腹肌,阴穴里大口大口喷着水,把新买的坐垫立刻弄得一塌糊涂。

床底下的蒲一永听得脸红心跳。他是想找曹光砚的秘密没错……但也不代表他想听这家伙自慰的现场!

蒲一永涨红着脸,克制自己冲出去打断这个闹剧的冲动,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听着曹光砚的喘息声,自己也硬起来了。

神经病!

蒲一永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的呼吸太重被曹光砚发现。但是很快他不得不双手捂住翘起的下半身,努力用手掌按下不听话的小兄弟——喂!配合一下!不要在这种时候勃起啊!

但很显然生理反应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床上的曹光砚快感一波胜过一波,最后干脆彻底忘记打算之后再用坐垫的想法,顺着淫水的润滑就吞进了那根假阳具。

“啊……”

他低低地抽气,发出情不自禁的喟叹,双手扶着床板,整个人更加大力地摆动起来,连带着床都微微摇晃——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克制自己的声音,否则这样大的动静,即使蒲一永在隔壁也听出不对劲了。

蒲一永的鸡巴翘得老高,甚至有点硬得发痛。

谁叫曹光砚声音那么……好像一碗黏糊糊的糖水,尾音都带着勾子似的,哪个男生撸管会跟他一样发出这么娘炮的声音啊?

他看不到曹光砚的动作,还以为这家伙只是单纯打飞机而已。

但是模范生也会打飞机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冲击蒲一永的三观了。

“嗯……”曹光砚咬着下唇,几乎是直起直落地挺动腰肢,那根假阳具都被他的穴腔裹得温暖湿热,褶皱里都是黏糊糊的淫水。

“肏我……肏我……”曹光砚口齿不清地呢喃。

哈?蒲一永简直疑心自己听错。

“小穴好舒服……再深一点,嗯……”曹光砚小声地对幻想中的爱人请求,“想要给你生宝宝……”

啊?啊?啊?

不是不是!等一下!

蒲一永大脑完全宕机,根本听不懂曹光砚在说什么。

什么东西啊?他不是男生吗?怎么给人生宝宝?小穴又是什么东西?

这时曹光砚大约是觉得内裤卡在腿根实在难受,干脆脱掉了裤子,一脚把内裤和裤子踢到了地上,两条腿敞得更开,骑在坐垫上的动作也更自由。

蒲一永身边突然掉下一条裤子,吓得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惊出一身冷汗,鸡鸡都软掉一瞬,但紧接着他发现那只是曹光砚把裤子脱了而已……

等一下,那个又是什么?

蒲一永不会看错,曹光砚的裤子上,躺着一条三角内裤。

就算他再没常识,他也认得出来那根本不是男士内裤!

蒲一永第一反应是难道曹光砚其实是女扮男装?随即马上又否认这个想法——拜托,曹光砚在学校上的都是男厕,怎么会是女扮男装?

而且,如果曹光砚是女生的话,他岂不是就变成了那种专门欺负女孩子的最讨厌最没种的男生?

猪头砚不可以是女生啦!

曹光砚此刻已经快到极限,他的嘴唇被他咬出斑斑齿痕,眼睛里都溢出泪水,但屁股里流的水比眼泪更多。

“好爽,好爽……想要更爽……”

可是再爽也只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他真正想要的那种濒死的快感,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曹光砚的腿间都是湿淋的淫水,坐起来时,腿心和坐垫之间甚至还有拉丝的银线。他的小腹又传来熟悉的痉挛快感,阴道也开始抽搐收缩,然后他狠狠地坐了上去,让假鸡巴深深插进最里面的宫颈口,大力粗暴的撞入一下子启开宫颈淫浪的开关,叫子宫里几乎是立刻喷出汹涌的骚水。

“啊!”曹光砚控制不住地叫一声,然后立刻死死捂住嘴巴,整个人触电一般战栗发抖,喷了几秒钟后才无比瘫软地倒在床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要不是曹爸永妈都在专心做事,他那声没控制住的高潮尖叫绝对会被人听见。

床底下的蒲一永快把手背咬穿,脸色铁青。

他甚至都没有自给自足,听着曹光砚的叫床声就射了出来,裤子里面一片湿濡,跟尿床差不多。

猪头砚!

蒲一永恶狠狠地暗骂。

蒲一永都不敢回想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曹光砚happy完以后就拿着衣服毛巾一裹,藏着那个坐垫去洗澡了。房间门又被锁上,只是没有关灯而已。

蒲一永从床底下爬出来,脑子都是懵的,哪里还想得起来要找什么把柄?浑浑噩噩地爬去翻窗,差点摔下去不说,夜里冷风一吹,湿漉漉的裤裆被吹得冰冰凉,仿佛就是要刻意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事情。

假如这是一场乌龙,那么睡一觉过去也就算了,反正他的心很大,不会在意一些小事。

可偏偏晚上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耳边仿佛一直回响着曹光砚那又软又腻的呻吟,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情欲又不死心地点起。

他逼自己不要去回忆这些细节,拿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却怎么都止不住脑子里乱哄哄的幻想,好不容易将近三四点钟迷迷糊糊睡着了,却还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仿佛陷入一团火热,有一具软绵绵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他想推开,那个人却反将他抱得更紧,甚至握住了他又起了反应的下半身,俯在他的耳边声音温柔:“蒲一永……”

蒲一永瞪大眼睛,发现天都亮了好久了。

门外传来永妈愤怒的扭动门把手的声音,喀啦喀啦地叫人心慌。

“一永你起床没!我们要走了!”永妈在门外喊他,“你是不是还在睡觉?我们说好今天要去看你爸还有爷爷的!”

蒲一永一惊,瞬间清醒了,但伴随着清醒的是一股恼羞成怒——他的裤子又湿了!不仅如此,连被子里面都是一片湿濡。

门外的永妈毫不知情,依然大力地扭着上锁的门把手:“你晚上是不是都没睡!你昨天讲过今天不会赖床的!”

蒲一永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梦遗的痕迹,之前不是没有过,但绝不是这么尴尬的情形啊。偏偏此时永妈还越催越急:“快点起床!天天锁门结果每次有事情都睡过头!等回来以后看我不找你算账!”

蒲一永咣当一下从床上摔下来,也顾不上处理犯罪现场了,急火火地翻出新的裤子一跳一跳地套上,嘴巴也回应得很着急:“来了来了!”

五分钟后,他顶着一团乱糟糟的鸟窝一样的头发站在家门口。

永妈的脸色很不好,瞪了他一眼:“每次都睡过头,下次拜托你以后第二天有事的时候前一天晚上不要锁门,我们叫都叫不动你。”

蒲一永做贼心虚,低着头不讲话。

马上要过年了,永妈和一永过年前都会去纳骨塔探望永爸和爷爷,年年如此,难怪永妈会这么生气。

曹爸在一边打圆场:“好,一永来了,那我们走吧。”

曹光砚看了低着头的蒲一永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能是安慰,也可能是讥讽,但又觉得以自己的立场不方便说话,还是闭上了嘴。

永爸和爷爷是同一场意外走的,爷爷生前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因此受邀去某个社区写春联做活动,永爸陪着他去,却没想到路上公车出了车祸,永爸坐的中间位置首当其冲,爷爷坐在车头,虽然没有当场死亡,可在医院熬了两年后,也还是走了。

而曹光砚的妈妈则是生完光砚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在光砚很小时候就走了,因此曹光砚对妈妈的印象都是模糊不清的,基本都是医院。

曹爸和永妈之所以认识,便是在同一个纳骨塔偶遇对方,因缘际会渐渐熟悉起来,就成了朋友。

永妈开车,曹爸在副驾驶座,一永和光砚在后排座位一左一右坐着,中间能隔一道马里亚纳海沟。

蒲一永满心烦躁,他现在压根就不能多看曹光砚一眼,一看到那张性冷淡的脸,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淫乱声,然后就想到自己狼狈不堪的经历,心里更加讨厌坐在一边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曹光砚。

曹光砚对他的心理活动惘然不知,只是本能觉得今天的蒲一永好像更讨厌他的样子,也许是因为睡过头被永妈骂所以迁怒自己。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想你自己控制不好时间睡过头怪谁?

一家四口到了纳骨塔后,默契地分头去祭拜各自的亲人。

永妈带着一永去b2楼17排7号5层拜祭永爸和爷爷,曹爸带着光砚去b2楼3排2号6层拜祭妈妈。

实在不能怪蒲一永浑身别扭。

他满脑子都稀里糊涂,昨天晚上的冲击总是猝不及防就偷袭一把大脑。

曹光砚是gay。这是他好不容易想明白的答案。所以曹光砚才会讲那么奇怪的话。

而且曹光砚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然他干嘛要说给对方生宝宝?

蒲一永浑身长了虫一样的不自在,对着永爸的塔位双手合十虔诚地拜拜:“爸,请你保佑你儿子。爷爷,你也要保佑你孙子。”

永妈奇怪地看他:“你是要他们保佑你什么啦?”

“保佑我不要遇到太奇怪的人。”蒲一永面无表情。

永妈拍了他脑袋一下:“乌鸦嘴!能不能讲点好听的话?”

“真的嘛……”蒲一永有口难言,总不能没头没脑就跟永妈告状讲曹光砚其实是个同性恋吧?虽然他是不歧视……但是把曹光砚和这个词联系起来就……好怪。

永妈又打他。

拜祭完后回到家里,那堆还没整理完的床铺又映入蒲一永眼里。

永妈正好抱着新床单进来:“马上要过年了你的床单要换一换……”

蒲一永屁股一拦,僵硬微笑:“我自己来好了。”

“你自己来?”永妈神奇,“你会吗?”

一永的白痴程度可是不止限于书本啊。

“呃,总要学会来的嘛。”蒲一永嘴角都快抽搐。

“好吧,那你自己来。”永妈的脸色终于和缓不少,暂时原谅早上一永睡过头的过失。

她转身去忙活家里别的过年准备,蒲一永抱着一大堆的床单和被套,在门口不知所措。

呃……怎么换?

他正发傻时,旁边曹光砚正好开门出来准备上厕所,立刻和蒲一永打了个照面。

蒲一永第一反应是瞪回去,随即后知后觉又撇过了头,十分不自在。

曹光砚更加困惑,却也搞不清这家伙在干嘛,顾自去卫生间上厕所了。

可是等他洗完手出来,却发现一永还在门口发呆。

曹光砚忍了忍,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你不会换床单吗?”

“谁说我不会?”蒲一永逞强,反正不能在曹光砚面前丢面子,“我,我只是在思考而已。”

思考?

“噗。”曹光砚直接没忍住笑了一声。

“笑屁啊?”蒲一永恼羞成怒。

曹光砚努力压下嘴角笑意,干脆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摊了一下手:“那你思考出了什么?”

“……干嘛要跟你讲?”蒲一永赌气地撇过头。

他还没找这个罪魁祸首算账呢!

“好吧。”曹光砚点头,也懒得拆台,“那你继续在这里‘思考’吧。”

“喂!”蒲一永着急,竟喊住了他。

曹光砚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表情是“你还有什么事”。

蒲一永僵着脸,脸上几乎只有嘴巴的肌肉在抽动:“……那个,呃,床单怎么换?”

曹光砚快要笑死了。

他拼命维持自己的矜持优雅,咳了两声,好不容易把嘲笑的笑意再次压下去,努力绷住脸上表情:“嗯……你在问我?”

“不然我问鬼哦?”蒲一永倒是又变得很理直气壮。

“为什么不让伯母跟你一起换?”曹光砚反问。

这一问又问到送命题。蒲一永脸色又不自在起来:“就,就不喜欢别人碰我东西啊。”

这个理由倒是很合情合理。曹光砚也没多想,只是一边点头一边给出指导方针:“先把你手里东西放下。”

“啊?”

曹光砚翻个白眼:“你抱这么一大堆要怎么换?”

“哦。”

蒲一永顺势就要往地上放。

“喂!”轮到曹光砚急了,“刚洗干净的被单怎么可以放地上?”他没好气地瞪了一永一眼,伸出手:“给我。”

蒲一永又僵住。

他有点……不太想让曹光砚碰这些。

曹光砚不懂他:“给我啊,我帮你拿着。你去里面把旧的拆下来再说。”

蒲一永犹豫了两秒钟,还是交给了曹光砚。

曹光砚抱着床单被套,掂了掂,就要往里面走:“然后你先把被套里面的被芯拆出来……”

蒲一永一下子又把他拦住:“你不准进!”

曹光砚觉得他简直有病。

蒲一永却十分坚持,他才不能让曹光砚看见那堆东西嘞!

“不进就不进。”曹光砚撇嘴,“那你自己去拆。”

“拆就拆。”蒲一永一下把门关上,自己去拆床单和被套了。

门外的曹光砚狠狠翻白眼,门里的蒲一永慌得一身大汗。他不怎么干活,拆床单倒还容易,拆被套险些把自己给裹被子里了。更要命的是他还得注意别碰到昨晚留下的东西。

还好,床单虽然沾到了,底下的床垫没有沾到,否则他一定会疯掉。

蒲一永欲盖弥彰地把那团罪证往旁边踢了踢,才打开门,背着手别扭:“可以了。”

曹光砚才走进来一步,就立刻皱紧了眉头。

曹光砚刚走进门的瞬间,便嗅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气味。

他的脸色一变,嘴角往下一撇,刹住了脚步。

“去开窗。”曹光砚板着脸。

“啊?”

“很臭。”

骗人的。

他失策了,不应该这么草率主动帮蒲一永换床单——他哪里抗拒得了满是蒲一永味道的房间?

但是他确实没想到蒲一永也会……不对,蒲一永也是正值青春期的小男生,做这种事当然很正常啊。是他完全没想到这点,根本没意识到蒲一永突然要换床单的意思。

“哪里臭?”蒲一永嘟嘟囔囔地去开门,只是不开窗没有通风而已嘛。这家伙还真是难伺候。

曹光砚不敢进去了,就站在门口指挥:“你先把床单铺上去,多出来的部分垫到床垫底下。”

蒲一永笨手笨脚地照做,床单铺得皱皱巴巴,好像有猫上去疯狂打滚过似的。

曹光砚皱着眉,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强迫自己不要走进去上手帮忙收拾。他脸上的表情更难看,把怀里的被套塞进蒲一永怀里:“然后把被子套好。”

一永照做,只可惜这是他头一回自己换被套——刚才拆被套就已经云里雾里,现在再让他翻出来找四个角固定住被子,运转空间本就不足的大脑更是直接高亮红色:

警告!警告!检测到大脑运转超载!

没一会儿,蒲一永就成功地……

把自己套进了被套里面。

“靠,怎么找不到啊!”

房间里一只身高一米八的“白色幽灵”没头没脑地四处乱撞。

曹光砚终于失去耐心,走进一永房间一把扯住被套。

“站好!”

他把被套从蒲一永头上掀下来:“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得这么乱七八糟,真不知道你……”

曹光砚的声音戛然而止。

太近了,近得两个人只有半臂的距离,连对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更别提看见蒲一永眼中自己愣住的倒影。

“……怎么长这么大的。”后半句话的声音莫名熄了火,曹光砚不自在地别过头,“让开。”

不指望蒲一永这个笨蛋在今天之内研究好被子怎么套了。他抖开被芯,平整放好,一步一步一边做一边解释:“你把被子摊好,四个角都确定固定住,然后这样子翻过去……”手上的动作跟变魔术一样,两三下便固定好了被角,再把被子翻出来:“……然后你就抖平……拿住那两角。”

蒲一永依言照做。

“抖。”曹光砚点头。

新的被子很快就被套好,可蒲一永力气大,又不知道轻重,抖被子跟甩绳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连带着曹光砚抓着疯狂翻斗的被子站都站不稳:“喂!叫你抖被子不是叫你甩大绳!”

他直接被蒲一永带倒,跌进那团床单里。

蒲一永连忙放下被子:“喂,你没事吧?”

比楼梯口那里见死不救倒是良心多了。

“我没事……”

两个人的目光突然凝聚在曹光砚的手上。

刚才摔倒时,曹光砚下意识手腕撑地以免磕到,手就按在了那堆床单——上。

蒲一永的呼吸都紧张得屏住。

曹光砚的脸色也十分僵硬。

他……摸到一片湿濡。

曹光砚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

本来进蒲一永房间控制住自己的反应就已经很困难了,怎么偏偏还让他摸到……那种东西……

他努力绷紧自己的表情,可落在蒲一永眼里,就是眼前的模范生又露出了那种十分难看的脸色——摆明鄙视人!

蒲一永大脑宕机,既有被死对头撞破的尴尬,又有不肯在模范生面前丢脸的胜负欲,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这种事情很正常吧,你不是也在搞?”

曹光砚脸色唰得白了:“你说什么?”

蒲一永见模范生方寸大乱的样子,才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丢脸,心里平衡许多,又有些得意起来。

“模范生也会打飞机,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曹光砚的脑子里完全电闪雷鸣。

蒲一永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吗?他知道自己在拿什么人意淫吗?

曹光砚此刻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看起来就快要晕倒了。

蒲一永又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但是叫他跟曹光砚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他也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偷听的事实!

“用,用得着那副表情吗?都什么年代了,搞同性恋又不是什么罪……”蒲一永的语气都心虚起来。

曹光砚的耳边“轰”得一声,整个人都快疯掉。

“你说什么!”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苍白。

“你干嘛,要打架?”蒲一永被他的反应吓到,第一反应是曹光砚要揍他封口,摆出备战的姿势。

曹光砚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蒲一永听不懂,没关系,不妨碍他说大话。

“对,我都知道了。”他理不直气也壮,“你以为你藏很好吗?哼哼,其实我老早就知道了啦。”

也没有,昨天才知道而已。

曹光砚已经觉得天旋地转。

他死死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直接昏倒。

“那也……不关你的事!”

他用力一推蒲一永,大步流星离开。

蒲一永被他莫名其妙推了一把,心里恼火起来:“有病!”

曹光砚确实有病。

他一回到自己房间,就关上房门,抱着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蒲一永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有多下贱放荡,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他知道那么多事却什么都不说,就眼睁睁看着他笑话!

眼泪控制不住地溢出。

只要一想到曾经在学校里跟蒲一永那些擦肩而过,自己努力伪装成冷漠高傲的样子,蒲一永心中不知道会多么嘲笑自己的做作,曹光砚就忍不住崩溃。

是他自找的,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垃圾流氓!

一股奇怪的味道极淡地钻进曹光砚的鼻腔,曹光砚努力闻了闻,发现是从自己掌心里发出来的。

对了,他刚才……

曹光砚下意识就夹紧了双腿。

曹光砚,你怎么这么贱,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发情?他一边流泪一边控制不住地把手掌捂在脸上努力闻着那股气味。

可他只是稍微碰了一下而已,再想仔细闻,又闻不到了。

但那股味道仿佛烙印一样深深烙在他的神经里。他甚至来不及去床上,颓坐在门背后就脱掉了自己的裤子,然后用那只手覆住自己的女穴。

“呃……”

曹光砚咬紧衣服的下摆。

只是这么盖着而已,但一想到这只手摸过蒲一永的精液,蒲一永的精子可能就这么附着在他的阴户上,他就控制不住地痉挛,抽搐,没一会儿,竟就靠着简单的幻想生生地高潮了。

还不够,还不够。

他多么想要是真的,想要一永热气腾腾的精液,想要蒲一永的精子射进他的子宫里,把他的子宫塞得满满的,喂得饱饱的,让他怎么吃都吃不下。

“你以为你藏很好吗?哼哼,其实我老早就知道了啦。”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知道我每次自慰时,都想着你的大肉棒能真的捅进来肏我吗?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知道我也许真的可以给你生一个孩子吗?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知道我喜欢你有多么没有尊严吗?

穴口已经吞进三根手指,他幻想着手指就是蒲一永的阴茎,手上可能存在的精子就是蒲一永射进他身体里的证据。

要把这些都留下来,要全部吃下去才行。

曹光砚的眼泪和淫水都一起往外流,几乎将半只手掌塞进穴里。

他死死咬着牙不呻吟出声,然而在幻想里,蒲一永已经拉开他的双腿,挺着又粗又大的肉棒插了进来。

哦,好爽。

跟阿一一起做一定会很爽。

曹光砚抱着自己的身体,大腿紧紧夹着交叠,那只手像是非要把蒲一永的精子送进身体不可,越弄越深入。最后他跟母猫一样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手掌将女穴搅得咕嗞咕嗞作响,淫水都滴滴答答地顺着腿缝流到地板上。

蒲一永!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为什么要知道?为什么要当作不知道!

我喜欢你,我想跟你睡觉,我想吃你的肉棒!

曹光砚又哭了,地板上眼泪淫水都混成一片。

他翻过身,躺在地板上抠弄自己的女穴。

若这时蒲一永破门而入,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曹光砚就躺在门口两步远的地方,双腿门户大开,阴唇都被玩到软烂熟透,手指也被穴口吞得湿淋淋亮晶晶的。

要到了,要到了!

曹光砚终于把下唇咬破,舌尖尝到血腥味的同时,穴腔里也喷出一股淫液,彻底将地板弄得一塌糊涂。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他已是一身大汗,疲软地抽出手掌,举到眼前,分开手指一看,手指间还黏连着几根细细的水丝。

曹光砚木着脸,含进那两根手指,舔掉了上面的淫液。

家里两个孩子的氛围更僵了,连永妈和曹爸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永妈一边择豆芽一边教育:“你啊,最近跟光砚是怎么了?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过年都不摆个笑脸,一点也不礼貌。”

蒲一永憋着气把豆芽都择坏了。

曹爸切着肉案对一边打下手的曹光砚说:“光砚,你跟一永是又吵架了吗?我看你们这两天一句话都不讲。”

曹光砚只低着头默默洗碗,一声不吭。

他们闹别扭几天后就是过年,即使是年夜饭,两个人也把对方当作陌生人似的根本就不和彼此讲一句话。

蒲一永觉得十分委屈。

明明就是猪头砚有错在先,为什么又是猪头砚摆一副臭脸给自己看?他很高傲吗?

而曹光砚从那天失态以后,将自己伪装得更加彻底,对一永连冷眼和讥讽都没有了,只是木着一张脸和蒲一永低头不见抬头见,完全把蒲一永当作空气。

真令人不爽!

更过分的不止这些。

一永的生日和过年挨很近,过完年一周左右,就是蒲一永的生日了。

往年曹爸和永妈生日都会送他礼物的,曹光砚即使跟他关系很差,看在继兄弟的关系上,也会勉强送他一份礼物——当然,不是明面送的,基本都是一永生日当天起床的时候放在他的门口,跟监狱里给犯人发饭一样,不知道是在拽什么。

高一送的是一双球鞋——据说是曹光砚给自己上体育课买的,结果不小心买大了一码,就转手扔给蒲一永了。

高二送了一双护腕——因为学习写字太多,所以买了一对护腕预防腱鞘炎,结果买一送一,多出一对,就凑数当礼物了。蒲一永现在画画都会带护腕,还挺有用。

不知道今年曹光砚会送什么礼物,肯定又是什么第二件半价或者买一送一之类的特价产品,但到底是送了的,总比蒲一永一件都没送过的强。

蒲一永别扭地想,生日那天要是看到门口的礼物,就跟曹光砚讲句话好了。

别误会,他可不是服软,而是谢礼物而已。

但真的等到生日那天,蒲一永甚至难得没赖床,起了个大早,又不想让曹光砚觉得自己很迫不及待收礼物,在房间里画了两小时画后才磨磨蹭蹭地打开了门。

没有。

一永的脸色立刻难看下来。

他在两个房间门口来来回回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甚至疑心曹光砚把礼物放浴室捉弄他,最后不得不郁闷地承认——没有。

怎么会没有!

他挠着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曹爸正好上楼:“一永啊,起床了?”

假期里孩子们都爱赖床,曹爸从不叫早一永,事实上他甚至希望自家孩子也能像一永一样偶尔睡个懒觉,有点孩子气就好了。

“曹爸早。”蒲一永打着招呼,背着手别扭又含糊地问,“呃,那个,曹……光砚嘞?”

“哦,光砚啊,早就出门去看书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蒲一永的心情又down下来。

好,要这样是吧?不理人就不理人,他反正也没有很稀罕!

“哦,曹爸那我也要走了。”蒲一永直接下楼。

曹爸在背后喊他:“对了一永,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礼物都放在桌上哦。”

“知道了,我出去找朋友玩。”蒲一永跑得很快,楼梯口只留下他的声音。

谁在意?谁在意!

哼,不要笑死人了,他怎么可能会在意猪头砚的那种便宜到不行的特价礼物,不送也好,他房间也没有多到能放垃圾的程度。

哼!

奶茶店的李灿和陈东均笑得兴奋,都是一脸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所以,永哥和模范生在冷战?”

蒲一永的脸色一僵。

他哪里敢跟死党说自己偷听的事情,很猥琐不说,还很丢脸!

于是只能含糊说自己和曹光砚吵了一架,现在两个人是冷战时期。

“所以模范生的把柄到底是什么啦?”陈东均十分好奇。

一想到曹光砚所谓的“把柄”,蒲一永脸上就有点发热,又有些尴尬。

虽然这种事情现在也挺常见,但是还是不要随便跟人家说比较好吧?

“就……”蒲一永想了半天没想出好的遮掩,“哎呀反正你们不需要知道,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永哥不要这么小气嘛,你跟我们说,我们才能帮你想办法怎么教训模范生啊?”李灿殷勤道。

蒲一永啪一下就打在他的后脑勺上,颇有永妈风范。

“谁告诉你我要教训他了?”

李灿捂着脑袋:“不,不是吗?”

“我只是……”蒲一永欲言又止,发现他跟曹光砚那堆烂账根本就跟这两人掰扯不清,烦躁道,“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今天我生日,不聊讨厌的人。”

“好!”陈东均豪气道,“今天是永哥生日,不讲讨厌鬼,我们去电子娱乐城玩,永哥玩什么,我们包费用!”

“你说的哦!”

也许是为了无视没有收到礼物的不快,也许单纯只是因为过生日很开心而已,总之,蒲一永和东均李灿在外面疯了一整个白天,过得还是很开心的,要不是还得回家跟家人一起吃蛋糕,他压根不想那么早回去。

才走到家门前的斜坡上,就看见从门里出来预备丢垃圾的曹光砚,一永的好心情立刻破坏殆尽。

光砚假装没看到他,越过他去丢垃圾了。

蒲一永磨牙,不断提醒自己今天是他生日,不可以在家门口打人。

曹爸果然买了蛋糕,足有六个人能吃的份量,但其实蒲一永根本就不爱吃甜食,对曹爸的好意只能一边流汗一边乖巧接受。

曹光砚倒是挺爱吃甜食的,但是蒲一永才不会让他分自己的蛋糕,看在曹爸的面子上能给曹光砚分一块就不错了,还想要吃更多?门儿都没有。因此即使不爱吃甜食,蒲一永也总会强迫自己吃掉一大半的蛋糕,争取不给曹光砚占到边边角角的便宜。

但是今年曹爸买的蛋糕实在是太甜了,他快把自己塞得糖精中毒。

“呃……”

蒲一永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快死了。

白天跟东均李灿他们喝了一大杯奶茶,晚上又吃了好多蛋糕,他感觉胃里的奶油都在翻江倒海,快吐出来了。

永妈在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吐槽:“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每次过生日都吃那么多,把自己搞成这样干嘛?”

蒲一永的脑袋往后垂着,不吭声。

永妈洗完碗后擦着手出来踢了他一脚:“柜子里有消食片自己吃。”

“知道了。”蒲一永有气无力地举手算是示意。

“还有记得把礼物拿回房间哦,光砚的礼物也不要忘了,不许故意不拿。”永妈提醒。

蒲一永一个激灵弹了起来。

曹光砚送了礼物?

他直接窜上楼去了。

“喂!一永!别忘记吃药!真是的,每次都想一出是一出,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

永妈的唠叨蒲一永早就听不见了,他直奔二楼的小茶室——其实只是几个楼梯口和几个房间之间隔出来的一个开放式小空间,因为摆了一张茶几和一些杂物,所以勉强叫“茶室”。茶室的地板上果然放着三个人的礼物,永妈送的是一套新衣服,曹爸送了一本书,而曹光砚……

蒲一永皱着眉拆开那个过于朴素的包裹,里面居然是几罐全写着英文包装的药片还是什么。

猪头砚没事送这些干什么?

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蒲一永回头一看,是拿着一只保温杯的曹光砚。

就像在学校那样,熟悉的一上一下,只是位置反了过来。

蒲一永坐在地板上,手里握着两罐药片。曹光砚站在楼梯上,手里拿着一只天蓝色的保温杯,杯子里还冒着热气。

“伯母说你蛋糕吃撑了,叫我给你拿药。”

蒲一永才看见曹光砚另一只手里还揣着一片白色药片。

“哦。”他悻悻接过。

“这个是山楂片泡水,也助消化的。”曹光砚面无表情把保温杯递给蒲一永。

蒲一永接过杯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曹光砚看起来也并不想搭理他,别过头就要往自己房间里走。

“喂。”蒲一永下意识喊住他,左看右看,直接问,“你送的是什么东西啦,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吃药?”他指着那堆药片问。

曹光砚站住:“那不是药片,是保健品?”

“保健品?那不是阿伯阿嬷才吃的东西?”蒲一永嫌弃,今年的礼物都敷衍到这程度了?

曹光砚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对,是我给我爸买的保健品,多出来吃不完的分给你。”

连买一送一或特价大甩卖都不是!

蒲一永的眉头又变成蜡笔小新式倒立。

曹光砚还在自言自语:“你手上拿的是维b,可以缓解眼睛充血和精神疲惫;旁边那瓶是叶黄素,缓解眼部疲劳减少红血丝用的;还有一小盒人工泪液,那个不含防腐剂,但是不能经常用,眼睛盯屏幕太久很干的时候用一下会很舒服;最后一个是护肝片,对通宵熬夜和经常喝咖啡的人比较好……”

他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讲太多,神色有些不自然:“反正说明书都有写,看不懂就看里面我写的卡片,白痴应该都能看懂,那些药要记得随餐吃不能空腹吃,不然很容易胃胀气……反正你自己看着办,我走了。”

“你等一下。”蒲一永连忙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抓住曹光砚的手腕。

曹光砚下意识直接甩开手臂:“你别碰我!”

砰!

保温杯被他扬起的手打翻,直接浇在蒲一永身上,还带着热气的山楂水把蒲一永立刻变成一个落汤鸡。

“……”曹光砚瞪大眼睛,“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蒲一永咬牙切齿。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哗啦。

曹光砚抱着手臂靠在门口,隔着门对里面洗澡的蒲一永说:“……洗衣机里衣服已经洗好晾干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也有点委屈,谁叫蒲一永总是很没有眼力见,总是不该做什么偏偏要做什么。刚才如果不是蒲一永非要跟他拉拉扯扯,他怎么会失手打翻那瓶水?

想起来曹光砚就十分懊恼。

结果门突然就被打开,曹光砚吓了一跳,差点直接跌进去,原来水声早就停了。

蒲一永的头发还在滴水,浴室里的水雾一下子扑在曹光砚的脸上,又湿又热。

“不是故意的?杯子是你拿的,水是你泡的,最后也是你打翻的,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蒲一永没好气道。

“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你要我讲几次你才信?”曹光砚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离蒲一永远一点。

蒲一永看在眼里,心里火气更大:“你闹别扭闹这么久,也闹够了吧?”

“啊?”

蒲一永的表情又有些不自然起来,有些磕巴:“就……我上次说你搞那个……我又没说错!”

曹光砚茫然地看他,显然根本不明白蒲一永在说什么。

蒲一永咬牙,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你都说不关我事了,那就跟我没关系,我会当什么都不知道!”

曹光砚愣愣地站在原地。

“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声音气若游丝。

“对啦!”蒲一永自觉十分退让妥协,“而且我也被你发现糗事,所以你也不准不理我把我当空气,我们算是扯平,怎样,很公平公正吧?”

他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十分洋洋自得。

而曹光砚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软,整个人歪倒一边。

蒲一永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曹光砚又似触电一般飞快打开他的手,怔怔地看着他。

这家伙到底什么毛病?

蒲一永眉毛竖起:“你到底说句话啊!”

他还能说什么呢?

曹光砚想张口给些回应,可是拼命扯动嘴角,都只能给出最僵硬难看的笑容。

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他是被拒绝了吧?

果然,蒲一永怎么可能会接受他这么恶心的感情呢?他一定是讨厌死自己了。

最后,他放弃自我挣扎,脚步虚浮,一句话都没有,幽灵似的飘回自己的房间。

蒲一永一头雾水,被曹光砚的反应彻底搞糊涂:“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而这是第一次,曹光砚面对蒲一永的近距离接触,没有起任何生理反应。

寒假很短,结束得飞快。

伦恩高中又开学了,而这是蒲一永和曹光砚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等到这学期结束,这批学生就都要变成大学生——当然也有人十分危险,可能根本考不上大学。

“所以你整个假期都没有找到机会跟你家长沟通?”

姚老师又把笔按得咔咔作响。

“最后一学期了,你对你的未来还没有任何打算?高一的生涯规划课那张表格到现在都没填吗?”

填了,填的“漫画家”三个字。

蒲一永乖巧地背着手,低头听训。

姚老师也训累了:“三班所有的学生上学期我都谈话了一遍,大家基本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老师真的不是说非要你怎么样,只是不希望你一直磨磨蹭蹭,错过自己可以选择的时期,将来会后悔。”

蒲一永低头假装十分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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